怀特一言不发。
伊岚了解。
“不能说？”
伊岚点头，善解人意道：“那换个问题吧，你怎么确定我手上就有你想要的东西？”
怀特道：“我自有我的办法知道。”
“……”
真是厉害，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伊岚喟叹：“看来你们的渠道也不是很靠谱。”
她有些好奇：“你既不想杀我，又对我有问必答，就不怕最后拿不到东西，反而被我揭发身份吗？”
“……”
怀特静静地看着她，眸色邃暗。
半响后，他缓缓开口：“伊岚，我们不是敌人。”
“在你明白真相的那天，你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的语气变得肃穆而庄严，就像是真的在陈述什么真理，而非可能。
他看向伊岚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怜悯和包容，这样居高临下的视线不再来自单方面的武力压制，而是因为他由衷认定了她的愚昧无知。
自诩悲悯的语气，像某些神秘的传教士。
故弄玄虚。
伊岚听得拧眉。
怀特视线下移。
“40秒内，你用余光看向它三次。所以是这个吗？”
话毕，光刃骤然从前方兜头劈下。
伊岚不料面前人突然发动，一惊，立刻举包格挡。
光刃斜挥改变轨迹，擦过她发梢，挑断她腕上表带。
伊岚反应极快劈手去夺，被紧扑而上的黏液触手拉回原地。
她猛力挣了挣，失败。
手环从腕上滑落，掉进怀特手中。
他唰地收回光刃，一手握住手环拿近眼前端详。
手环需要伊岚的生物信息认证，他无法打开查看，若有所思道：“中心实验室的手笔，原来如此。”
伊岚：“……”
他又懂了是吗。
刚才争夺间，手环上“99%”的进度条在它彻底落入怀特手中之前成功拉至“100%”。
见到文字显示熄灭，伊岚干脆往再次裹住她的黏液中一靠，自暴自弃般任由自己半陷进去。
怀特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表情回归平和，他挥手撤下周围的黏液与浓雾。
走廊重回原状。
伊岚晃荡几步后站稳。
“你……”
怀特走到她面前，似乎还有话要说，却忽地被一声巨响打断。
砰——！
“噗——”
内厅大门突然被从内部撞开，一人口吐鲜血摔出，咕噜噜滚到伊岚脚下。
伊岚下意识跳开。
鲜红粗壮的蔓状触须从厅内破风追上，嗤地钻进那人没来得及闭合的嘴，趁机从其喉间强贯而入。
那人瘫倒在地，面色涨红，眼珠暴突。他双手死死口中之物，意图将其从口中拽出，挣扎间双腿胡乱蹬踢，却奈何不了它分毫。
他身上穿着后勤服制，竟是此次会议主持。
伊岚看清后抬脚就要上前帮忙。
“躲开！”
厅内突然传出卡洛里尖利的警告声：“别碰他！”
伊岚一愣，就见地上的人突然开始浑身颤抖，如一尾被丢上岸的鱼，在地上疯狂地扭曲弹动。
血液不断从他体内流出，再被大片大片涂抹在地面。
越积越厚。
不消片刻，活生生的人便在伊岚眼前化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血潭。
鲜红的液体煮沸般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森白的人骨混在其中，很快被腐蚀殆尽。
触须被从血潭中抽出，歘地带起星星点点飞溅的浊液。
它蛇行向厅内退去，回到少年手中，消失不见。
伊岚的视线循着触手撞上他的。
少年一头红发束在脑后，他舔舔唇，冲她咧嘴笑开，露出两排森白细牙。
“你终于来了。”
他扭动脖子，开口便是抱怨：“慢的要死！”
满地流淌的血水映入伊岚眼底，有瞬间与那日暗巷中的场景交叠。她右手虚握，玫瑰发夹冰凉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掌心。
红发兜帽人。
他也来了。这次没有带兜帽，整张脸敞亮在外，让伊岚看了个清楚分明。
“我说过你该等我的命令。”
怀特看向厅内已经大开杀戒的少年，不由得皱眉。
少年拇指擦去嘴角血渍，裂嘴一笑：“你太慢！我等不急了！”
原来是在看她身后的怀特。
伊岚微微侧首。
怀特从她身后走近，与她擦肩而过，一步步朝少年走去。
她深深看他一眼。
他却没再看她。
内厅被少年搅得一片狼藉。
身着黑色作战服的两位军官挡在众人身前，正持械与他对峙。
少年并不将同站在门外的伊岚放在眼里，只歪头问怀特：“东西拿到了？”
怀特：“嗯。”
少年兴致高昂，喊道：“那就快把你那雾掏出来！给我点时间，我来杀光他们！”
他双眼亮得惊人，说出的话肆无忌惮地嚣张。
怀特没说话，浓雾却应声而归，铺天盖地席卷开。
“哈哈哈！”
见他配合，少年终于满意放声大笑。
雾中有人趁乱扬声喊道：“伊岚！这边！”
伊岚看清卡洛里的位置。
内厅深处，他正与丘利借半堵装饰墙掩护，冲她不断摆手。
她收紧背包，朝他们快步跑去。
一阵流光闪烁，丘利在她身上罩下吞伶人，护送她顺利跑到自己等人身边。
伊岚与他交换眼色，不着痕迹点点头。
卡洛里一把将伊岚拽入防护圈。
“那家伙的异能实在诡异，还是小心为妙。”
说是防护圈，其实是丘利释放的巨大吞伶人。
他们几人都躲在这巨大的吞伶人体内。
丘利升级后，异能肉眼可见得到提升。
只是再大的吞伶人，挤下三人也是勉强，现在伊岚是第四个了。
除了丘利和卡洛里，杜马也在这。
他们落了单，没能和其他人待在一块。
场内唯二手持枪械武器的军官和他们处在对角方向，隔着整个内厅那么远。
好在边境军都不是酒囊饭袋之辈，事发突然，但在场众人个个反应迅速。
红发少年突然现身内厅中央朝众人甩出【束灵】的瞬间，他们都及时闪避过去，训练有素地离席朝一处聚拢。
会议被迫中断，两位持械军官很快顶上防御，拦下紧随其后的数次攻击。
只有后勤出身的会议主持慢了众人半拍，被骤然近身的触须抽飞出去，眨眼便丢了性命。
丘利三人虽然也反应极快，但毕竟不如边境军配合默契，他们没赶上其他人的后撤节奏，不得不退至相反方向。
浓雾并未笼罩在整个空间，而是朝四面墙壁以及上方天花板的方向退去，很快便成了密不透风的方型雾墙，将整个内厅装入雾墙之内。
“他想阻断外部救援。”
伊岚看向走至红发少年身侧的怀特。
他们已经和那两位军官交上手。
半空中挥舞着无孔不入的猩红触须，如蛇如蔓。对上火光四射的弹药密林，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准确的说，其实只有红发少年在动手。怀特站在一旁，自放出浓雾后他便再没有其他动作。
杜马对卡洛里招来伊岚挤占原就拥挤的空间本就不满，一直站在最后一言不发，此时终于皱紧眉头看向四周雾墙：“这是什么东西？阻断救援是什么意思，这是空间异能？”
“或许不是他的异能。”
伊岚若有所思。
“什么？”
“我是说，是不是空间异能我不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这东西会怎么阻拦外面的人，不让他们进来。”
杜马看向她：“怎么阻拦？”
“致幻。”
伊岚道：“陷入雾中的人会分不清现实与幻境。如果现在有人想从外面进来，不小心踩入雾中，恐怕会原地打转，连门往那边进都找不到。”
卡洛里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
伊岚叹气：“吃一堑长一智。”
她可是实实在在吃过亏了。
【仇视者的诅咒】
一星半点就能令她将白向安误认成怪物。现在搞出这么几面高墙，沾上了还不得把人变成疯子。
红发少年只有一个，可他的异能却能同时操纵数条触须同时进攻。
两位军官虽有火力加持，却半点占不到人数上的优势，一时竟与他陷入僵持。
杜马看得直皱眉。
他忍不住追问伊岚：“你一个人来的？其他人呢？他们为什么没来？”
边境军的人压根不打算保护他们。
杜马脸色难看：“突然暂停会议，他们一定早就发现不对劲，却不告知我们。丘利少爷，必须通知卫队进来保障您的安全。”
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扭头看向伊岚，脸色一沉：“为什么你刚好这个时候过来？你和他们串通好的？”
伊岚：“……”
确实串通了，不过是和你家小少爷串通好的。
“若按伊岚所说，有这些雾墙在，他们现在进不来了。”
丘利打断杜马对伊岚的质问，他沉静的目光落在杜马脸上：“队长，请保持冷静。”
伊岚移开视线，看向逐渐焦灼的战局。
他们来不了可不只是因为这些雾墙。
两位军官迟迟拿不下红发少年，边境军等人渐觉不好，面面相觑，有人面上少了些从容。
泰尔丝·库珀负手立于人前。
他一直在观察红发少年出招的方式。
角度刁钻，下手狠厉，出手半点不给对手留活路。
的确有手段，可他太年轻了，意识不足，这一点就足够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两位军官久经战场，不论是心态还是经验都比他更为老辣。他将触手在二人面前舞成密网，原本足以抓住破绽将两人一举拿下，却几次因意识不足错失良机。
他依仗的并非多精妙的技法，而是他邪狞诡谲的异能。
那些触手仿佛天性嗜血。
它们见血便成了狂躁的蛮兽，疯了似的要往人伤口中钻。
所有人都亲眼看见被它钻入体内会是什么后果，两位军官也因此处处制肘，施展不开。
泰尔丝·库珀承认他颇有天赋，异能等级也必然不低，若有一日成长起来，绝对不容小觑。
只是，派出这两人就意图扰乱联合会议，他们未免有些过于看轻联邦军防。
视线拉远，他看向内厅对面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外甥，以及站在他身侧的女孩。
那女孩是丘利亲自要来的陪护，和从三狮星来的其他人一起被安排在1号休息厅。
他记得她。
她是崔西·青源的人。
厅门被撞开时，她和那个名为怀特的后勤队叛徒一齐站在门外。
她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怀特身上。
错身而过，她得手了，怀特和红发少年却都没有察觉。
丘利·奥布莱恩站在伊岚另一侧，三个年轻人并肩立于吞伶人下，远观场着场中局势，不慌也不忙。
泰尔丝·库珀勾唇一笑，目光重新投向红发少年身后不远处的怀特。
他们还有后手。
那就看看谁能更甚一筹。
伊岚了解。
“不能说？”
伊岚点头，善解人意道：“那换个问题吧，你怎么确定我手上就有你想要的东西？”
怀特道：“我自有我的办法知道。”
“……”
真是厉害，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伊岚喟叹：“看来你们的渠道也不是很靠谱。”
她有些好奇：“你既不想杀我，又对我有问必答，就不怕最后拿不到东西，反而被我揭发身份吗？”
“……”
怀特静静地看着她，眸色邃暗。
半响后，他缓缓开口：“伊岚，我们不是敌人。”
“在你明白真相的那天，你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的语气变得肃穆而庄严，就像是真的在陈述什么真理，而非可能。
他看向伊岚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怜悯和包容，这样居高临下的视线不再来自单方面的武力压制，而是因为他由衷认定了她的愚昧无知。
自诩悲悯的语气，像某些神秘的传教士。
故弄玄虚。
伊岚听得拧眉。
怀特视线下移。
“40秒内，你用余光看向它三次。所以是这个吗？”
话毕，光刃骤然从前方兜头劈下。
伊岚不料面前人突然发动，一惊，立刻举包格挡。
光刃斜挥改变轨迹，擦过她发梢，挑断她腕上表带。
伊岚反应极快劈手去夺，被紧扑而上的黏液触手拉回原地。
她猛力挣了挣，失败。
手环从腕上滑落，掉进怀特手中。
他唰地收回光刃，一手握住手环拿近眼前端详。
手环需要伊岚的生物信息认证，他无法打开查看，若有所思道：“中心实验室的手笔，原来如此。”
伊岚：“……”
他又懂了是吗。
刚才争夺间，手环上“99%”的进度条在它彻底落入怀特手中之前成功拉至“100%”。
见到文字显示熄灭，伊岚干脆往再次裹住她的黏液中一靠，自暴自弃般任由自己半陷进去。
怀特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表情回归平和，他挥手撤下周围的黏液与浓雾。
走廊重回原状。
伊岚晃荡几步后站稳。
“你……”
怀特走到她面前，似乎还有话要说，却忽地被一声巨响打断。
砰——！
“噗——”
内厅大门突然被从内部撞开，一人口吐鲜血摔出，咕噜噜滚到伊岚脚下。
伊岚下意识跳开。
鲜红粗壮的蔓状触须从厅内破风追上，嗤地钻进那人没来得及闭合的嘴，趁机从其喉间强贯而入。
那人瘫倒在地，面色涨红，眼珠暴突。他双手死死口中之物，意图将其从口中拽出，挣扎间双腿胡乱蹬踢，却奈何不了它分毫。
他身上穿着后勤服制，竟是此次会议主持。
伊岚看清后抬脚就要上前帮忙。
“躲开！”
厅内突然传出卡洛里尖利的警告声：“别碰他！”
伊岚一愣，就见地上的人突然开始浑身颤抖，如一尾被丢上岸的鱼，在地上疯狂地扭曲弹动。
血液不断从他体内流出，再被大片大片涂抹在地面。
越积越厚。
不消片刻，活生生的人便在伊岚眼前化成一滩散发着恶臭的血潭。
鲜红的液体煮沸般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森白的人骨混在其中，很快被腐蚀殆尽。
触须被从血潭中抽出，歘地带起星星点点飞溅的浊液。
它蛇行向厅内退去，回到少年手中，消失不见。
伊岚的视线循着触手撞上他的。
少年一头红发束在脑后，他舔舔唇，冲她咧嘴笑开，露出两排森白细牙。
“你终于来了。”
他扭动脖子，开口便是抱怨：“慢的要死！”
满地流淌的血水映入伊岚眼底，有瞬间与那日暗巷中的场景交叠。她右手虚握，玫瑰发夹冰凉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掌心。
红发兜帽人。
他也来了。这次没有带兜帽，整张脸敞亮在外，让伊岚看了个清楚分明。
“我说过你该等我的命令。”
怀特看向厅内已经大开杀戒的少年，不由得皱眉。
少年拇指擦去嘴角血渍，裂嘴一笑：“你太慢！我等不急了！”
原来是在看她身后的怀特。
伊岚微微侧首。
怀特从她身后走近，与她擦肩而过，一步步朝少年走去。
她深深看他一眼。
他却没再看她。
内厅被少年搅得一片狼藉。
身着黑色作战服的两位军官挡在众人身前，正持械与他对峙。
少年并不将同站在门外的伊岚放在眼里，只歪头问怀特：“东西拿到了？”
怀特：“嗯。”
少年兴致高昂，喊道：“那就快把你那雾掏出来！给我点时间，我来杀光他们！”
他双眼亮得惊人，说出的话肆无忌惮地嚣张。
怀特没说话，浓雾却应声而归，铺天盖地席卷开。
“哈哈哈！”
见他配合，少年终于满意放声大笑。
雾中有人趁乱扬声喊道：“伊岚！这边！”
伊岚看清卡洛里的位置。
内厅深处，他正与丘利借半堵装饰墙掩护，冲她不断摆手。
她收紧背包，朝他们快步跑去。
一阵流光闪烁，丘利在她身上罩下吞伶人，护送她顺利跑到自己等人身边。
伊岚与他交换眼色，不着痕迹点点头。
卡洛里一把将伊岚拽入防护圈。
“那家伙的异能实在诡异，还是小心为妙。”
说是防护圈，其实是丘利释放的巨大吞伶人。
他们几人都躲在这巨大的吞伶人体内。
丘利升级后，异能肉眼可见得到提升。
只是再大的吞伶人，挤下三人也是勉强，现在伊岚是第四个了。
除了丘利和卡洛里，杜马也在这。
他们落了单，没能和其他人待在一块。
场内唯二手持枪械武器的军官和他们处在对角方向，隔着整个内厅那么远。
好在边境军都不是酒囊饭袋之辈，事发突然，但在场众人个个反应迅速。
红发少年突然现身内厅中央朝众人甩出【束灵】的瞬间，他们都及时闪避过去，训练有素地离席朝一处聚拢。
会议被迫中断，两位持械军官很快顶上防御，拦下紧随其后的数次攻击。
只有后勤出身的会议主持慢了众人半拍，被骤然近身的触须抽飞出去，眨眼便丢了性命。
丘利三人虽然也反应极快，但毕竟不如边境军配合默契，他们没赶上其他人的后撤节奏，不得不退至相反方向。
浓雾并未笼罩在整个空间，而是朝四面墙壁以及上方天花板的方向退去，很快便成了密不透风的方型雾墙，将整个内厅装入雾墙之内。
“他想阻断外部救援。”
伊岚看向走至红发少年身侧的怀特。
他们已经和那两位军官交上手。
半空中挥舞着无孔不入的猩红触须，如蛇如蔓。对上火光四射的弹药密林，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准确的说，其实只有红发少年在动手。怀特站在一旁，自放出浓雾后他便再没有其他动作。
杜马对卡洛里招来伊岚挤占原就拥挤的空间本就不满，一直站在最后一言不发，此时终于皱紧眉头看向四周雾墙：“这是什么东西？阻断救援是什么意思，这是空间异能？”
“或许不是他的异能。”
伊岚若有所思。
“什么？”
“我是说，是不是空间异能我不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这东西会怎么阻拦外面的人，不让他们进来。”
杜马看向她：“怎么阻拦？”
“致幻。”
伊岚道：“陷入雾中的人会分不清现实与幻境。如果现在有人想从外面进来，不小心踩入雾中，恐怕会原地打转，连门往那边进都找不到。”
卡洛里奇怪：“你是怎么知道的？”
伊岚叹气：“吃一堑长一智。”
她可是实实在在吃过亏了。
【仇视者的诅咒】
一星半点就能令她将白向安误认成怪物。现在搞出这么几面高墙，沾上了还不得把人变成疯子。
红发少年只有一个，可他的异能却能同时操纵数条触须同时进攻。
两位军官虽有火力加持，却半点占不到人数上的优势，一时竟与他陷入僵持。
杜马看得直皱眉。
他忍不住追问伊岚：“你一个人来的？其他人呢？他们为什么没来？”
边境军的人压根不打算保护他们。
杜马脸色难看：“突然暂停会议，他们一定早就发现不对劲，却不告知我们。丘利少爷，必须通知卫队进来保障您的安全。”
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扭头看向伊岚，脸色一沉：“为什么你刚好这个时候过来？你和他们串通好的？”
伊岚：“……”
确实串通了，不过是和你家小少爷串通好的。
“若按伊岚所说，有这些雾墙在，他们现在进不来了。”
丘利打断杜马对伊岚的质问，他沉静的目光落在杜马脸上：“队长，请保持冷静。”
伊岚移开视线，看向逐渐焦灼的战局。
他们来不了可不只是因为这些雾墙。
两位军官迟迟拿不下红发少年，边境军等人渐觉不好，面面相觑，有人面上少了些从容。
泰尔丝·库珀负手立于人前。
他一直在观察红发少年出招的方式。
角度刁钻，下手狠厉，出手半点不给对手留活路。
的确有手段，可他太年轻了，意识不足，这一点就足够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两位军官久经战场，不论是心态还是经验都比他更为老辣。他将触手在二人面前舞成密网，原本足以抓住破绽将两人一举拿下，却几次因意识不足错失良机。
他依仗的并非多精妙的技法，而是他邪狞诡谲的异能。
那些触手仿佛天性嗜血。
它们见血便成了狂躁的蛮兽，疯了似的要往人伤口中钻。
所有人都亲眼看见被它钻入体内会是什么后果，两位军官也因此处处制肘，施展不开。
泰尔丝·库珀承认他颇有天赋，异能等级也必然不低，若有一日成长起来，绝对不容小觑。
只是，派出这两人就意图扰乱联合会议，他们未免有些过于看轻联邦军防。
视线拉远，他看向内厅对面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外甥，以及站在他身侧的女孩。
那女孩是丘利亲自要来的陪护，和从三狮星来的其他人一起被安排在1号休息厅。
他记得她。
她是崔西·青源的人。
厅门被撞开时，她和那个名为怀特的后勤队叛徒一齐站在门外。
她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怀特身上。
错身而过，她得手了，怀特和红发少年却都没有察觉。
丘利·奥布莱恩站在伊岚另一侧，三个年轻人并肩立于吞伶人下，远观场着场中局势，不慌也不忙。
泰尔丝·库珀勾唇一笑，目光重新投向红发少年身后不远处的怀特。
他们还有后手。
那就看看谁能更甚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