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多…”

    我没想到还会和三人组中的任何人有任何交流,我们纷纷进入医疗翼的事情早就一传十,十传百在霍格沃兹传遍了。

    更别提那天除了哈利和德拉科互相谩骂以外,我们什么别的话也没说,简直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闹剧,而我在打败了赫敏和罗恩之后也在当天就收到了来自韦斯莱双子的报复,在医疗翼躺了三天。

    可是对于赫敏,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是我攻击她在先,我知道,她当时一定是想要找一个稳定闹剧的办法。

    就像她无数次做的那样,她总是比另外两个男孩儿要冷静慎重的多。

    “有什么事?”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看她。

    赫敏…格兰杰,我希望她能自己明白这一切,然后去做她原来应该去做的事。

    但是格兰芬多就是固执在这里,我也忽然知道为什么她会被分到这里,而不是拉文克劳,她仍然想要挽回这一切。

    “克里斯多,我们很久没有一起自习过了……”好不容易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就像是一种自我鼓励,她语速越来越快,似乎想要努力的去证明什么,“我最近在看《中世纪的变形术》,他们里面说了一个非常有趣的咒语,你还记得吗,就和我们好几个月前一起找到的那个有异曲同工之妙……”

    “格兰杰,”我打断了她的话,“我可能…不会再和你一起自习了。”

    最终我还是没能说出更过分的话,对于她。如果在这段友谊里做出回忆或者是取舍,也许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是她。

    我仍然不敢看她,可能是因为我知道她获得的一切其实都并不容易,就像德拉科一样,她善于在友谊和其他的一切之中做出取舍,做出妥协。也许因为她无数次毫不犹豫的展示出来的这份伟大的妥协,我爱屋及乌的心疼她和他的这份类似。

    但我必然要放弃其一,无论她多么坚持。

    “克里斯多,不要这样。”

    我的拒绝仍然伤害了她,她的语气近乎祈求。我记得她曾经在我面前不是这样的人,她可以勇敢的面对任何人的否定,然后自信的反驳他们。

    无论这些话语是否会影响到她,但向他人低头,绝对不会是赫敏应该做的事情。

    “不要怎么样,”我狠下心来和她面对面,“格兰杰,你要知道,现在这样才是对的。”

    “克里斯多,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哈利最近状态真的很差,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他无数次的想要挽回你,挽回德拉科,他只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她的语速很快,想要帮哈利解释什么。

    “我不在乎,”我盯着她的眼睛,面无表情的一字一句的对她说,“格兰杰,我说我对他的情况没兴趣,他头疼不疼,遇到了什么事,就和你看到了什么无趣的咒语一样,我没时间听。”

    她沉默了,我绝望的想,我彻底的伤害到了这个女孩。

    我没什么更多的话能和她说,冷笑了一声然后匆匆的离开了,我感觉自己很狼狈。

    我希望她仍然是那个头发在阳光之下都泛着金光的自信又博学的小女巫。

    我希望她再也不要为了挽留不值得的朋友而低头。

    “克里斯多,”我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德拉科,他就站在那,等我走向他,“走吧,你可是和我说好了的,我昨天陪你把论文都写完,你今天要来看我训练。”

    他又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即使他明明刚从医疗翼出来没多久。

    说到这个,我想起来我们都是病人的时候。

    他躺在我旁边的床上说,麻瓜没有巫师届这种神奇的生骨灵之类的魔药,那受伤了怎么办。

    我说麻瓜也有自己的医疗系统,只是好的没有那么快。

    他忽然开始叹气。

    我问他为什么。

    他就托着腮说,要是巫师世界没有生骨灵也挺好的,那他的脸就要养好久好久的,然后我们就可以像现在这样一直躺在床上什么也不用想。

    然后他又说不行不行,不要我受伤,还是他一个人受伤吧,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一直在床上躺着,每天需要做的就是对我撒娇,生活里最大的问题就是要绞尽脑汁去想怎么示弱才能让我留下来陪陪他。

    我好像忽然看到了那个画面,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没有所谓纯血的身份,也没有普通人眼里非常规的现象,他只是个冲动上了头和人打架的臭屁小男孩儿,然后他会一直对着我撒娇,赖在我的身边怎么也赶不走,指着自己脸上的伤哼哼唧唧说要疼死啦,青春期的男孩就是这副样子。

    然后我说,那你也不要受伤,我们就普普通通的生活在一起就很好了,什么也不用想,那多好啊。

    他重复我的话,那多好啊。

    后来我们都睡着了。

    我晃过神来,对他微笑:“当然,我绝不食言。”

    德拉科更开心了,他拉着我的手去魁地奇球场。

    如果不是这么多年他父母对于他所谓“忍耐”和“教养”的教导,他巴不得大声的对全世界说。

    耶!克里斯多又来看我训练啦!

    复活节假期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拿到了一份表格,我们是时候要对下学期的课程进行选择了。

    “你想要要报什么了吗?”德拉科问我。

    我摇头。

    “还没有,我觉得都挺好的,选什么都差不多,你觉得呢,你有什么想报名的科目吗?”

    “可能占卜和神奇动物保护吧,看上去都很容易得高分,你们怎么想?”

    “那我跟你们报一样的,不然我总忘记教室在哪,”潘西对此挺无所谓的,她不在乎自己到底考多少分,“只要不是麻瓜研究,什么都行。”

    我看见达芙妮本来已经勾选了其他的课,听到潘西说的话之后毫不犹豫的划掉了之前的,改成了占卜和神奇动物保护。

    这两门课其实我并不是很想选,虽然我知道一个老师会是海格,他给分很慷慨,另一个老师特里劳妮,只要我不停的给我自己杜撰一些倒霉事情就可以了,但是这些都和哈利他们相关。

    我不想再和他们掺和在一起,一点也不想。

    “我可能选算数占卜和古代如尼文吧。”我说。

    “不愧是你,”潘西对着我竖了个大拇指,“听起来就会把人的头学炸似的。”

    布雷斯撇了撇嘴:“我可能要看伊芙特选什么。”

    伊芙特又是谁?我没问出来,我知道这估计又是他最近喜欢的女孩儿。

    西奥多看着表格想了一会,也没填,他说他打算再想想。

    “德拉科,你为什么一定要选神奇动物保护呢?”

    我想到德拉科三年级可能会按照原来的剧情去挑衅巴比巴克然后被攻击,毕竟我曾经尝试过去改变,但剧情或多或少都会回归于正轨,也许我能让他换一门选修课。

    德拉科摇头晃脑的说:“嗯……我喜欢那些东西,指不定我能看到一头龙呢,又或者一只独角兽那样,我上次见到独角兽还是好几年前。”

    然后整个复活节假期德拉科都在想方设法的让我改变主意,希望我学点简单的,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他玩了。

    说实在话,神奇动物保护课如果是海格来带课的话,我感觉要被保护的可能并不是神奇动物,而是我。

    我也不太希望被一个神神叨叨的女神棍抓着手心,然后听到自己的死讯之类的预言,尽管我知道她其实是一个真正的预言家,但那怎么都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

    后来我说如果他再来劝我我就把其中一门改成麻瓜研究他这才安静下来。

    他支支吾吾的说了一些什么,我没听清,然后把占卜改成了古代如尼文。

    我想大概意思是。

    那还是算了,克里斯多,不然我爸爸那一关我要废太多功夫了。

    而哈利的精神状态这一整年看起来都不算好,他们三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事没事就往海格的小屋跑之类的。

    日记本可能就在哈利的手里,这会不知道有没有被金妮拿走。

    我想哈利近期的古怪脾气和毫无生气可能就是受到了魂器的影响。

    他和罗恩再也没有和我们对上过眼神,每次都刻意的把眼神移开,只有赫敏还在偷偷的尝试和我联系。

    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被我拒绝。

    我们往家里寄回的信件似乎终于起了作用,我们不着急这些,因为大人才最明白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德拉科说魔法部长可能近期就会来学校一趟。

    而在一个下午,赫敏又一次找到了我,可能是为了袭击的事,他们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了,她说希望我能和她一起去图书馆找一找。

    “帮帮我吧,克里斯多。”

    我再次摇了摇头:“我很难和你表达这些,赫敏,但是我们不顺路了。”

    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有被伤害的疼痛,也有明摆着的疑惑,她的嘴巴动了动:“我不明白这个,克里斯多。”

    她追问我,我们明明有过毫无隔阂的愉快的生活,为什么忽然就不顺路了呢?

    我问她,真的毫无隔阂吗?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我感觉到失落 ,再然后又感到愧疚,因此我受不了这样的氛围,率先逃跑。

    我落荒而逃了,从她的眼神里。

    我承认我不愿意掺和到他们的冒险里,什么日记本、斯莱特林的密室以及蛇怪之类的,我害怕这些,我也不觉得我能有那个运气从这些冒险里活下来,赫敏给我的是一道我怎么也写不出答案的题。

    直到周围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才感觉到一点点的安心,我于是终于放任自己去思考这些,思考我一直逃避着的,不愿意处理的友谊。

    尽管我从很早以前就并不对这份来自于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友谊抱有什么期待,以至于我总是跟着事态的发展前行,其实我本身并未在这段友谊之中主动前进或后退,我当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但这段友谊终于如我所料的那样走向无疾而终的结局的时候我仍然感到失落,我甚至没来由的生出了一种愧疚感,愧疚于我并未付出多少,愧疚于那段我们共赴的时光。

    此刻我忽然想,也许我真的在那些愉悦的时光里享受过这种浮沉。

    赫敏说的全对。

    我承认,是她让我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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