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公司已经放假,只剩下一些收尾的东西需要处理一下,所以赵子乐耽搁两天再回老家,隔天回到住处,看到沙发上安然而坐的靳瑾城时,赵子乐还是吃了一惊,“你怎么没回岭乡?”明明昨晚吃烧烤时,靳瑾城说他自己先回去的。

    “突然想起来有点事,等后天和你一起回去。”靳瑾城边看电视边说道。

    “神神秘秘。”赵子乐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冰饮坐到他身边,“唉,我说,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啦?”

    “为什么这么问?”

    “上次你突然回来说是处理私事,这次又突然决定多留两天,怎么想怎么诡异,除了女朋友,还能有别的比得过回去看望靳奶奶吗?”

    看赵子乐一副侦探福尔摩斯的样子,一直在那里神神叨叨,靳瑾城不禁笑出声,“没有的事,不要瞎说。”

    赵子乐看他轻而易举否认,也没追究,正准备一起看会电视时,耳边突然又传来靳瑾城的声音,“不要在小汤圆面前瞎说。”

    赵子乐气笑了,“知道啦,知道啦,我们小汤圆可是温室里的花朵,怎么能让这种事污了她的耳朵。”

    看靳瑾城一副气定神闲,正牌哥哥的模样,赵子乐气又上来了,“到底你是她亲哥,还是我是她亲哥,别搞得我好像很不靠谱的样子。”一直以来,不仅是小汤圆,就连公司的人都觉得靳瑾城这个家伙比自己更像小汤圆亲哥,赵子乐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不当一回事,多一个人照顾小汤圆挺好的,特别是靳瑾城也的确靠谱,各方面比他心细得多。

    靳瑾城听到他的控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一脚踢开他的腿,嫌弃似得让他离自己远一些。

    过了两天,赵子乐和靳瑾城开车来到陆家门口,开门的是陆妈妈,赵子乐说的是让小汤圆呆到大年三十,因为农村和城里年夜饭时间是错开的,中午在他家吃了团年饭,下午送回陆家,正好晚上团年。年关将近,超市忙得不可开交,但是陆妈妈仍然挤出些时间准备了不少年货,知道靳瑾城这次也一起回去,所以一部分是带回赵子乐家里的,一部分是给靳奶奶的,赵子乐和靳瑾城都下车帮忙拿东西,看见陆妈妈,靳瑾城没有变现出什么不同的地方,仍然点头致意,只是更加恭敬的称呼“陆伯母。”陆妈妈也淡然点头,没有对他们一起回去发表任何意见,只让他们回去路上慢一点,不用着急,安全第一。

    回岭乡的路上,小汤圆一路都很兴奋,江城号称鱼米之乡,多的是田地,鱼池,荷塘,虽然严冬使得大部分植物显出萧索之意,但是每每开车经过乡间小路,看着两旁高大的树木,小汤圆都会有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这就是我的家乡啊,虽然很多人逃离这里,虽然很多人喜欢奔赴大的城市,但是从小在山城长大的小汤圆,自回到家乡,就深深的喜欢上了家乡的氛围。

    小汤圆看见座位旁有一个大袋子,“表哥,这是什么?”

    赵子乐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瑾城买的,说是怕你路上无聊。”

    小汤圆看向副驾驶的位置,那人正好回过头来,也看着她,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如果无聊,可以吃点零食,解解闷。”

    “好的,谢谢哥哥。”小汤圆眉开眼笑,觉得简直到了零食的天堂,真的是什么都有啊。

    靳瑾城吃完早餐后,特地在出发前买了很多小零食,软糖,旺仔牛奶,营养快线,棒棒糖,开胃的话梅,水果罐头,还有知名糕点店制作的小蛋糕,现炸的南瓜酥,以及一些小辣条,甜的,辣的,咸的,应有尽有。

    一路上就在聊天,吃零食中度过了,等到达岭城的时候,正好接近中午,赵子乐家,也就是小汤圆大姨家就在马路边上,三层高的小楼房,前院是一个大大的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可以晒农作物,可以停车,而此时院子里坐着好些人,也许是知道他们今天回来,大家都跑来看热闹了。

    刚到院门口停下,赵妈妈就上前来,赶紧打开后车位的门,小汤圆也好久没见赵妈妈了,刚喊了一声“大姨”,就被赵妈妈拉进人群,大家你一嘴我一嘴的,都围绕着小汤圆在说,乡里热情,小汤圆倒没被吓到,反而觉得好玩极了,她小时候来过岭乡几次,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她是洋娃娃,也都喜欢逗她,这么多年没见了,已经是要高考的人了,乡亲们觉得不可思议之际,又觉得真的是长大了呀。

    赵子乐看着被包围的小汤圆,只觉得万分好笑,自己也好久没回来了,怎么没人来欢迎自己啊。和靳瑾城一起把带回来的东西都卸了下来,就看见靳奶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靳瑾城连忙迎上去,靳奶奶看了看他,“精神不错,怎么感觉又瘦了一点。”靳瑾城露出无可奈何地笑,“奶奶,我从小就胖不起来。”靳奶奶看着高出自己一大截的孙儿,只觉得又心酸又欣慰。

    “奶奶,您别光顾着看瑾城啊,也看看我,看看我是不是也痩啦?”插科打诨的声音传来,使得原本感伤的气氛减弱了不少,靳奶奶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看向赵子乐,随即笑道,“痩倒是没瘦,就是什么时候找个媳妇儿回来呀?”“奶奶,饶了我吧,您可千万别在我妈面前提这些。”说着赵子乐赶紧拿着东西溜了。

    看着赵子乐落荒而逃的身影,还有那一群正在说话的热闹声,靳瑾城感觉岭乡过年的气氛好似终于要开始了。

    “那个女孩,就是赵子乐表妹小汤圆吧。”靳奶奶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女孩问道。

    “是的。”靳瑾城看着小汤圆虽然被大家热情的围绕着,但是丝毫不慌不忙,而且不知说了什么,把大家逗的前俯后仰,不自觉眼神也变得异常温柔。

    靳奶奶没有看到自家孙子的变化,仍观望着人群接着说道,“和小时候差别不大,一样的招人喜欢。”

    这下轮到靳瑾城诧异了,“奶奶,您还记得她吗?”

    “当然记得,那么小的一漂亮女娃娃,谁不记得。”靳奶奶说完,缓缓回忆起当时情形,“记得当初我和你爷爷一到家,看见你床上躺着个小娃娃,我们还被吓了一跳呢,一转眼居然都这么大了。”

    靳瑾城又看了人群中的小汤圆一眼,知道这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单独和她说话了,于是提着东西扶着靳奶奶往自家走去,大家住的都相隔不远,所以也没必要特地打招呼。

    正走着,靳奶奶看他大包小包拿着的东西,好奇道:“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靳瑾城垂眼看了看手里的礼品袋,“不是我买的,是小汤圆妈妈准备的。”

    靳奶奶停下脚步,“这怎么好意思让人家破费。”

    靳瑾城赶紧安慰靳奶奶道:“您放心,年后我会和子乐一起去小汤圆家拜年还礼的。”好说歹说才安抚好靳奶奶。

    靳奶奶是个礼数周全的人,往常小汤圆妈妈来乡下时,偶尔会过来探望她,靳奶奶心存感激,每次都会准备一些土特产,比如乡下自己散养的土鸡,土鸡蛋,还有一些新鲜的蔬菜让陆妈妈带回去。

    到家时,靳奶奶又想起来什么,“改天让子乐和小汤圆来家里吃饭,难得来一趟,说起来,还要好好感谢赵子乐家里还有小汤圆一家呢。”靳瑾城点头说好。

    那个时候乡下的过年气氛还是很浓厚的,家家处处都会准备鞭炮,丰富的吃食,备年货,好似一年的辛劳在春节这一刻都得到了缓解。

    小汤圆来了以后,没有一天是待在家里休息的,每天都跟着赵子乐和靳瑾城不是逛街上的集市,就是去田地间玩耍,或者是去附近的热闹的镇上吃吃喝喝,几天下来,小汤圆都感觉自己圆润了不少,没办法,他们实在是把她照顾的很好,有什么吃的,喝的,玩的,只要是小汤圆感兴趣的,赵子乐和靳瑾城都会第一时间拿过来放在她面前。

    在镇上买了对联,福字,糖果,干果,还提了一袋切好的甘蔗,买了江城特有的糖糕,这个糖糕是江城特产,但奇怪的是只有乡下才能买到便宜又正宗的,所以小汤圆买了好几盒,打算带回江城,这是陆爸爸的最爱。虽然东西多,但都是赵子乐和靳瑾城拿着,小汤圆手里拿着干果边走边吃,街上人来人往,过年回家的人很多,也都趁着这几天来街上办置年货,或者是给家人小孩买新衣服,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幸福的笑容,真真切切的年味体现在每一处,就像这是人们一年到头来最期盼的一件事。

    回到岭乡,靳瑾城拿着年货回了靳奶奶家,而赵家,赵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有小汤圆最喜欢的红烧鱼和蒸菜,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饭,小汤圆拿着下午买的仙女棒和摔炮就来到了庭院里,刚玩没几下,周围邻居家的小孩们,不大不小的都被吸引来了,不一会儿靳瑾城也来了,只见他也不怎么玩,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或者在其他人玩摔炮的时候,离她更近些,担心炸到她,小汤圆倒是胆子大,不怎么怕这些,但是靳瑾城依然守在她四周,不让其他人靠她太近。不一会儿大家齐齐放烟花,刚刚玩疯了的孩子们也都安静下来,等待着烟花升空。

    “嘭!”当烟花绽放的一瞬间,孩子们都欢呼起来了,往常乡下平静的夜,在过年的时间点,多了更多的烟火气,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向天空,看着五彩斑斓的烟花开出盛大的花朵,一朵接一朵,美好而绚烂,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也照亮了某人的手机屏幕,就这样,靳瑾城拍下了手机里小汤圆的第一张照片。

    少女抬头仰望天空,被烟花照亮的光幕下,夜空五彩斑斓,少女的侧颜闪闪发光,两侧细碎的头发随风飘扬,眼中的惊叹,小巧的鼻梁,微张的红唇,绽放的笑颜,就这么定格在了手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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