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就要抿唇赔个笑，顾行也却见不得她这样谨小慎微的模样，将桌子拍得震了又震，连带着对面两人都遭殃。
他语气仍然四平八稳：“上次你不是挺厉害，还知道咬人，怎么今天跟乌龟王八一样，长着张嘴就用来吃饭？”
说出的内容却并不怎么好听。
顾行也就不明白了，他以为她能变聪明点，却发现他还是多想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笨。
要是一般人早就被这阵势吓到了，可惜许雀是二般人。
她早就习惯。
许雀得为自己辩解：“……我本来想报你名字的，可是我还没说，你就出现了。”
这还怪上他了，怪他出现的早。
他要是不及时出现，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眉头一皱，顾行也刚要说话，袖子就被她的小手轻轻拉住。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我一定第一时间说你的名字，好不好？”
那声调轻飘飘的、细细的，带着点儿难以察觉的委屈。
突然就浇灭了顾行也的火气。
又无端地生出一丝因此而无可奈何的不耐烦。
他攒着劲儿傲慢冷漠的看了两眼胳膊上的皱痕，淡淡的：“随你。”
对面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这是谁拿捏谁，还真不好说。
许雀到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也不说，捂着嘴硬撑。
顾行也眉头一拧，夺过她手里的筷子往餐盘上一扔，拽起她就走。
餐桌的座位之间连着横杆，许雀抬腿不及，磕到了膝盖。
她轻呼，“疼……”
顾行也蓦地一滞，转身过来，他松了手，却弯腰，右手臂伸到她腿后，将人横抱起来。
周围人群惊呼。
身体倏然一轻，视野都变高了许多，来不及惊讶，她清晰地看见旁人的眼神，心慌之间，一转头，又看到他紧抿双唇，有些阴沉的脸。
比起被人注视的窘迫，他的这点怒气似乎更容易接纳。
她犹豫片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上，掩耳盗铃般地闭上眼。
暗淡的世界里，仿佛连声音都停止，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从耳鼓传来。
一下又一下。
她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企图阻止那清淡的香味占据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睁开眼，已是食堂外的小路上看，顾行也把她放下来。
旁边老墙爬满了紫藤，开得正盛。
浓郁的花香味在风中扩散，许雀鼻尖却还是他身上那股极淡的味道。
他蹲下来，伸出手去撩她的裤腿。
许雀心中微惊，下意识往后避开。
当那手再次伸过来的时候，她就没动，垂眸看着他掀起校服裤子，又拉起秋裤。
唔，秋裤的颜色还是大红色的。
许雀有点迥然。
“好了吗？”
见他迟迟不放，许雀垂眸询问，声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有点发抖。
虽然他背对着路口挡住了她的腿，但是她一抬头就能看到那边探头探脑的人。
雪白的小腿上一道粉色，顾行也按了按，那腿瘦得单手就能圈住。
他拧眉：“疼吗？”
她慌忙摇摇头：“不疼。”
顾行也多少有些不相信。
指腹下的肌肤滑腻温热，她体型偏瘦，小腿上更是没挂住多少肉，清晰地就能感受到骨头的轮廓。
他又想起，上次枕她腿的感觉。
许雀抿唇，忍着那若有似无的痒。
好久，他才松了手，替她把秋裤塞进袜子里。
“不用……”
然而，她的抗拒根本不管用，他动作几乎不怎么使劲，她也站不稳。
许雀紧攥他肩膀上的衣服，看着他亲手碰触她穿了两天的袜子，脑袋不禁发晕，根本想不出来他这么做的原因。
“好了。”
顾行也抬眸，映入眼帘的却是她那双眼。
轻薄的刘海下，那眼眸如浸春水，像微风拂过湖面，荡起波光粼粼的涟漪。
他没说错，她的眼真的很好看。
那张脸也涨得不行，满脸通红。
他看到，顿觉自己也许做了件不合适的事，可是，那又如何。
他随心所欲惯了，自认为可以掌控所有的事。
那些目光、评价，他通通不在意。
也不必在意。
他这个人，只做想做的事。
接下来的某一日，顾行也又带着许雀逃课，没走上次的小道。
像是知道她会逃似的，他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
看着她仍然胆怯的眼，将人拉到身边，他沉声道：“怕什么，跟我在一起走，光明正大。”
许雀当然相信，只是……
“去哪儿啊？”
门卫大叔问道。
这平时就觉得森严厚重的声音此刻更是被她听出了九分冷酷的叱责。
她浑身一抖，虽然知道不必害怕，可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下意识就往他身后躲。
顾行也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去市中心。”
这小子之前一问就说“随便走走”，今天倒是有明朗的目的地。
门卫大叔远远地就看见两人，便笑说：“带同学出去啊？”
上面明令过让他不用管这男生的出行，但是这女孩，可没说过该怎么办啊。
不过，吃人手短拿人嘴软，他有心想管也管不了。
更何况，他不想管。
半分钟后，他目送这两人的背影远去。
往椅子上一躺，双手一枕，摇晃椅子，感慨那逝去的青春。
-
万娱商城二楼一家服装店进来两个年轻人，学生气息未消，一看就是高中生。
店内卖的是品牌羽绒服，几百几千不等。
店主也没起身，继续玩着游戏。
“你要做什么？”
“没看见吗，买衣服。”
“……三楼有男装。”
“给你买。”
“我不要。”
“我忍你身上这件衣服很久了，都是味。”
接下来两句话比较轻，他没听清，一不留神游戏失败，索性放下手机。
那男生走过来，问：“有没有和她身上这件衣服一样的款？”
他先是扫视了一遍男生的衣着，认定这是个有钱的主，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女生，也不用看，他就知道那身上都是廉价货。
“没有。”他不屑道。
女生立即拉住他的衣袖，道：“你看都没有了，我们就走吧，我不想要……”
男生没理她，依旧停在柜台后面，他忍不住抬头，一瞧，被他眼睛的颜色震了一震。
顾行也那冷傲又散漫的眼神扫过来，也不在乎对方什么反应，只淡淡地说：“你能找出来，我付你两倍价钱。”
有钱不赚是傻子，即使没有，他也能说出个百之百来。
店主眼睛瞬间发光，立刻起身去找款，一边找一边滔滔不绝给这两位小顾客介绍店里的款式。
到最后，真让他找出两款差不多的羽绒服，不细看，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店主眼巴巴地望着他。
顾行也瞧了一眼，道：“不像。”
啊？这还不像。
“这领毛是可以拆掉的，你看，这拆掉了和她身上这件衣服没什么区别嘛。”
许雀意外他竟然否定，松了一口气，附和：“我也觉得不像。”
闻声，顾行也拉着她转身就走，店主生怕丢失金主，着急忙慌道：“还有一款，你看看，只有五金的颜色不一样。”
他脚步一顿，松开她的手，又转回来。
见人果真留了下来，店主也松一口气，又开始卖力地推销。
许雀心有疑惑，不由得看了一眼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过了将近一小时。
店主嘴皮子都说干了，也没见这男生点头，有点生气了，“你到底要不要啊？”
“要。”
顾行也双手抱胸，眼皮轻轻一垂，店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哎呀呀，这款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里面的填充料不一样，简直太完美了。
店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差点就没直接说：快付钱吧！
他拿起来展示完，准备包上。
“不像。”他依旧淡淡吐出两个字，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店主的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不买立刻滚蛋，看你们俩年纪轻轻的好心给你们介绍，白浪费我半天口舌，耍我呢是吧。”
“谁说不买了。”
店主这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下噎在哪里，脸上的表情精彩无比，咽下口水，不敢置信：“买？”
顾行也点头，“当然买。原价多少？”
“599。”
“真的？”
“如假包换。”
“嗯，我要了。”
店主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刚要给它包上，忽然察觉出问题来：“1198，你要付两倍价格的。”
“我说了吗？”
“你刚才亲口说的，我能找出来一模一样的，你就付两倍价钱！”
“哦，我觉得不一样。”
店主那口气顶在胸口，差点没缓过来，他将衣服一扔，脸色铁青：“你要买我还不卖了呢！我看你们上哪儿找这么好的货去！滚蛋，别妨碍我做生意！”
顾行也无所谓地整理了下帽子，叫上还在发愣的许雀，“走了。”
走得风轻云淡。
老远都还能听到身后的骂声。
至此，许雀看出点什么，但又没完全明白。
见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顾行也忽而问，“怎么，吓傻了？”
“没……”
就是没想到还能看到他如此狡猾的一面。
她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你为什么要戏弄他？”
大概是，一旦将某人划为自己人，他就不能再忍受任何人的恶意和轻蔑。
思及至此，顾行也伸手勾了勾，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她一愣，倾身凑过来。
他俯下身，却将声音压到最低：“不、告、诉、你。”
又来。
明明戴着口罩挡住半张脸，许雀就是知道那底下是怎样的不怀好意，不由得想要瞪他一眼。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顾行也顿时轻笑，抬手揉乱她的头发，“脾气变大了呀。”又问，“真的不想要衣服？”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新衣服了，张虹也不会想着给她买，她自己也没钱，有钱也舍不得。
“不想听假话。”
顾行也把她即将他脱口而出的拒绝堵在了嘴里。
她垂眸，轻声道，“可是我不能穿回家。”
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你反正也不打算把身上这件扔掉，洗洗回家穿，在学校穿新的。”
既然不穿回家也就没有必要买相同的款，逛了大半个商城，顾行也给她挑了件白色的羽绒服。
结完款，许雀去翻标价牌，半途伸来一只手，替她接了过去。
顾行也用力一扯，牌子被他扔进垃圾桶。
“你不知道吗，这种标价牌上的价格都是胡乱写的，看了也没什么用。”
“真的？”许雀没来过这种品牌店，她不清楚。
“你不信就去捡起来。”
可许雀分明看到他那张脸上写着“你去捡，我就要生气了”的字样。
不捡就不捡吧，许雀细声嘟囔：“那这店家也太坑了吧。”
毫不知情的店主：？
他语气仍然四平八稳：“上次你不是挺厉害，还知道咬人，怎么今天跟乌龟王八一样，长着张嘴就用来吃饭？”
说出的内容却并不怎么好听。
顾行也就不明白了，他以为她能变聪明点，却发现他还是多想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笨。
要是一般人早就被这阵势吓到了，可惜许雀是二般人。
她早就习惯。
许雀得为自己辩解：“……我本来想报你名字的，可是我还没说，你就出现了。”
这还怪上他了，怪他出现的早。
他要是不及时出现，还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呢。
眉头一皱，顾行也刚要说话，袖子就被她的小手轻轻拉住。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遇见这样的事，我一定第一时间说你的名字，好不好？”
那声调轻飘飘的、细细的，带着点儿难以察觉的委屈。
突然就浇灭了顾行也的火气。
又无端地生出一丝因此而无可奈何的不耐烦。
他攒着劲儿傲慢冷漠的看了两眼胳膊上的皱痕，淡淡的：“随你。”
对面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这是谁拿捏谁，还真不好说。
许雀到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也不说，捂着嘴硬撑。
顾行也眉头一拧，夺过她手里的筷子往餐盘上一扔，拽起她就走。
餐桌的座位之间连着横杆，许雀抬腿不及，磕到了膝盖。
她轻呼，“疼……”
顾行也蓦地一滞，转身过来，他松了手，却弯腰，右手臂伸到她腿后，将人横抱起来。
周围人群惊呼。
身体倏然一轻，视野都变高了许多，来不及惊讶，她清晰地看见旁人的眼神，心慌之间，一转头，又看到他紧抿双唇，有些阴沉的脸。
比起被人注视的窘迫，他的这点怒气似乎更容易接纳。
她犹豫片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上，掩耳盗铃般地闭上眼。
暗淡的世界里，仿佛连声音都停止，她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从耳鼓传来。
一下又一下。
她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企图阻止那清淡的香味占据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睁开眼，已是食堂外的小路上看，顾行也把她放下来。
旁边老墙爬满了紫藤，开得正盛。
浓郁的花香味在风中扩散，许雀鼻尖却还是他身上那股极淡的味道。
他蹲下来，伸出手去撩她的裤腿。
许雀心中微惊，下意识往后避开。
当那手再次伸过来的时候，她就没动，垂眸看着他掀起校服裤子，又拉起秋裤。
唔，秋裤的颜色还是大红色的。
许雀有点迥然。
“好了吗？”
见他迟迟不放，许雀垂眸询问，声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什么，有点发抖。
虽然他背对着路口挡住了她的腿，但是她一抬头就能看到那边探头探脑的人。
雪白的小腿上一道粉色，顾行也按了按，那腿瘦得单手就能圈住。
他拧眉：“疼吗？”
她慌忙摇摇头：“不疼。”
顾行也多少有些不相信。
指腹下的肌肤滑腻温热，她体型偏瘦，小腿上更是没挂住多少肉，清晰地就能感受到骨头的轮廓。
他又想起，上次枕她腿的感觉。
许雀抿唇，忍着那若有似无的痒。
好久，他才松了手，替她把秋裤塞进袜子里。
“不用……”
然而，她的抗拒根本不管用，他动作几乎不怎么使劲，她也站不稳。
许雀紧攥他肩膀上的衣服，看着他亲手碰触她穿了两天的袜子，脑袋不禁发晕，根本想不出来他这么做的原因。
“好了。”
顾行也抬眸，映入眼帘的却是她那双眼。
轻薄的刘海下，那眼眸如浸春水，像微风拂过湖面，荡起波光粼粼的涟漪。
他没说错，她的眼真的很好看。
那张脸也涨得不行，满脸通红。
他看到，顿觉自己也许做了件不合适的事，可是，那又如何。
他随心所欲惯了，自认为可以掌控所有的事。
那些目光、评价，他通通不在意。
也不必在意。
他这个人，只做想做的事。
接下来的某一日，顾行也又带着许雀逃课，没走上次的小道。
像是知道她会逃似的，他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
看着她仍然胆怯的眼，将人拉到身边，他沉声道：“怕什么，跟我在一起走，光明正大。”
许雀当然相信，只是……
“去哪儿啊？”
门卫大叔问道。
这平时就觉得森严厚重的声音此刻更是被她听出了九分冷酷的叱责。
她浑身一抖，虽然知道不必害怕，可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下意识就往他身后躲。
顾行也将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来，“去市中心。”
这小子之前一问就说“随便走走”，今天倒是有明朗的目的地。
门卫大叔远远地就看见两人，便笑说：“带同学出去啊？”
上面明令过让他不用管这男生的出行，但是这女孩，可没说过该怎么办啊。
不过，吃人手短拿人嘴软，他有心想管也管不了。
更何况，他不想管。
半分钟后，他目送这两人的背影远去。
往椅子上一躺，双手一枕，摇晃椅子，感慨那逝去的青春。
-
万娱商城二楼一家服装店进来两个年轻人，学生气息未消，一看就是高中生。
店内卖的是品牌羽绒服，几百几千不等。
店主也没起身，继续玩着游戏。
“你要做什么？”
“没看见吗，买衣服。”
“……三楼有男装。”
“给你买。”
“我不要。”
“我忍你身上这件衣服很久了，都是味。”
接下来两句话比较轻，他没听清，一不留神游戏失败，索性放下手机。
那男生走过来，问：“有没有和她身上这件衣服一样的款？”
他先是扫视了一遍男生的衣着，认定这是个有钱的主，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女生，也不用看，他就知道那身上都是廉价货。
“没有。”他不屑道。
女生立即拉住他的衣袖，道：“你看都没有了，我们就走吧，我不想要……”
男生没理她，依旧停在柜台后面，他忍不住抬头，一瞧，被他眼睛的颜色震了一震。
顾行也那冷傲又散漫的眼神扫过来，也不在乎对方什么反应，只淡淡地说：“你能找出来，我付你两倍价钱。”
有钱不赚是傻子，即使没有，他也能说出个百之百来。
店主眼睛瞬间发光，立刻起身去找款，一边找一边滔滔不绝给这两位小顾客介绍店里的款式。
到最后，真让他找出两款差不多的羽绒服，不细看，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店主眼巴巴地望着他。
顾行也瞧了一眼，道：“不像。”
啊？这还不像。
“这领毛是可以拆掉的，你看，这拆掉了和她身上这件衣服没什么区别嘛。”
许雀意外他竟然否定，松了一口气，附和：“我也觉得不像。”
闻声，顾行也拉着她转身就走，店主生怕丢失金主，着急忙慌道：“还有一款，你看看，只有五金的颜色不一样。”
他脚步一顿，松开她的手，又转回来。
见人果真留了下来，店主也松一口气，又开始卖力地推销。
许雀心有疑惑，不由得看了一眼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过了将近一小时。
店主嘴皮子都说干了，也没见这男生点头，有点生气了，“你到底要不要啊？”
“要。”
顾行也双手抱胸，眼皮轻轻一垂，店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哎呀呀，这款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除了里面的填充料不一样，简直太完美了。
店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差点就没直接说：快付钱吧！
他拿起来展示完，准备包上。
“不像。”他依旧淡淡吐出两个字，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
店主的火一下子就冒了出来，“不买立刻滚蛋，看你们俩年纪轻轻的好心给你们介绍，白浪费我半天口舌，耍我呢是吧。”
“谁说不买了。”
店主这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下噎在哪里，脸上的表情精彩无比，咽下口水，不敢置信：“买？”
顾行也点头，“当然买。原价多少？”
“599。”
“真的？”
“如假包换。”
“嗯，我要了。”
店主有种如释负重的感觉，刚要给它包上，忽然察觉出问题来：“1198，你要付两倍价格的。”
“我说了吗？”
“你刚才亲口说的，我能找出来一模一样的，你就付两倍价钱！”
“哦，我觉得不一样。”
店主那口气顶在胸口，差点没缓过来，他将衣服一扔，脸色铁青：“你要买我还不卖了呢！我看你们上哪儿找这么好的货去！滚蛋，别妨碍我做生意！”
顾行也无所谓地整理了下帽子，叫上还在发愣的许雀，“走了。”
走得风轻云淡。
老远都还能听到身后的骂声。
至此，许雀看出点什么，但又没完全明白。
见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顾行也忽而问，“怎么，吓傻了？”
“没……”
就是没想到还能看到他如此狡猾的一面。
她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你为什么要戏弄他？”
大概是，一旦将某人划为自己人，他就不能再忍受任何人的恶意和轻蔑。
思及至此，顾行也伸手勾了勾，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她一愣，倾身凑过来。
他俯下身，却将声音压到最低：“不、告、诉、你。”
又来。
明明戴着口罩挡住半张脸，许雀就是知道那底下是怎样的不怀好意，不由得想要瞪他一眼。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顾行也顿时轻笑，抬手揉乱她的头发，“脾气变大了呀。”又问，“真的不想要衣服？”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新衣服了，张虹也不会想着给她买，她自己也没钱，有钱也舍不得。
“不想听假话。”
顾行也把她即将他脱口而出的拒绝堵在了嘴里。
她垂眸，轻声道，“可是我不能穿回家。”
他低头看着她的发顶，“你反正也不打算把身上这件扔掉，洗洗回家穿，在学校穿新的。”
既然不穿回家也就没有必要买相同的款，逛了大半个商城，顾行也给她挑了件白色的羽绒服。
结完款，许雀去翻标价牌，半途伸来一只手，替她接了过去。
顾行也用力一扯，牌子被他扔进垃圾桶。
“你不知道吗，这种标价牌上的价格都是胡乱写的，看了也没什么用。”
“真的？”许雀没来过这种品牌店，她不清楚。
“你不信就去捡起来。”
可许雀分明看到他那张脸上写着“你去捡，我就要生气了”的字样。
不捡就不捡吧，许雀细声嘟囔：“那这店家也太坑了吧。”
毫不知情的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