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外地的号码自从打过来一次后就没再显示第二次。
许雀的心却因此提了起来。
离沈复和陈甜鱼抵达这里的时间还有将近十几分钟。
她不安地往落地窗前站，那负责人倒是接了个电话，应两声又挂断。
她告诉许雀：“新的化妆师正在外面等着，许小姐想见的话……”
不等她说完话，就因有人推门而入被打断。
两人齐刷刷看向门口的人。
李惊帆被这两道太过晶亮的视线搞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对那负责人道：“没你什么事，先走吧。”
对方溜之大吉。
偌大的等候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李惊帆对于许雀来说不算完全陌生，毕竟之前算得上见过一面。
李惊帆却以为许雀早已经把他忘记，略一准备，开口自我介绍：“敝姓李，名惊帆，惊涛骇浪的惊，扬帆起航的帆，单字一个铮字。”
许雀并不打算学习他自来熟的开场白，视线扫过来落在他身上，停顿片刻，移开：“你好。”
清清淡淡的，算是打了招呼。
那次见面短暂的可以用秒数，说实话李惊帆对她的长相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昨天见面，他也想不起来从前的样子。
不过他记得许雀身上的感觉。
过目难忘。
多年之隔，眼前的女人穿着简单的T恤黑色长裤，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在身后，未施粉黛的脸一如昨日初见，不过，在昨天那破碎感的加持下，还是显得逊色了几分。
李惊帆忽然发觉自己在对着她“评头论足”，忙暗道，绝对没有非分之想，绝对没有。
他不过是被顾行也拎过来“看管”许雀的。
回想起几分钟之前的场景。
李惊帆现在已经加入单机游戏的行列，至于原因，当然还是某人的不配合，导致技术太菜的他没有玩伴。
单机游戏除了通关失败的时候会心如死灰，更大的好处是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他放下游戏机，却忽然发现不远之外的顾行也还在。
正坐在吧台前，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支录音笔。
还玩。
李惊帆至少看到他捏着那只笔长达四个小时了。
“你不去？”他纳闷。
费尽心思地把人弄过来，然后又冷落着。
真搞不懂。
顾行也掀起眼皮看过来。
李惊帆又接着说：“你不怕人家跑了？”
他那微抬而显得视线很是倨傲的眼眸已经给了他答案。
昨天还被咬怕了，今天又翻身做主人了。
李惊帆摇摇头，行吧，反正又不是他要追的人。
不等他再战游戏，顾行也却缓缓掏出电话按了个号码。
“你打给谁啊？”
看着可不像打给许雀。
漫长的无人接听后，他醒悟过来，还真是打给许雀的。
她不接他的电话在顾行也的意料之中。
那敲击吧台桌面的手指毫无节奏，却又能在某个间隙里让李惊帆得到共鸣，他玩的游戏还挺贴合这个拍子。
突然，那节奏消失，正在起跳的李惊帆也蓦地一滞，从悬崖边掉了下去。
“搞什么，大哥，别停，继续！”
李惊帆态度卑微。
顾行也不理他，又抬起手将手机放在了耳朵边。
李惊帆阴暗地想，咒你电话还不被接通。
哪成想，几乎没有停顿，对面的人立刻接起。
“……”
不过他从顾行也的语气中分辨出对方的身份，应该是个小员工。
心里平衡不少，他继续奋斗。
“李铮。”
李惊帆过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
他不太喜欢这个字，显得粗犷几分，而且略泯于人海，然而是家中长辈给取的，尊老爱幼，勉强接受。
所以，突然被叫这个名字，他第一感觉是：大事临头。
所以，他就出现在这里了。
李惊帆顺手端起桌上的咖啡往嘴里递，边喝边道：“这员工怎么回事，咖啡这么凉。”
该辞该辞。
对面的许雀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侧对着他，低眸查看手机上的信息。
李惊帆没话找话道：“今天天气挺不错哈？”
阴天沉沉，云有千层厚。
大概好就好在没有下雨。
“可真奇怪，不是说雨后天晴吗？”李惊帆故意讲话说得慢了许多，意图磋磨时光。
想来想去，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也只有顾行也。
可是，让他谈这个，不好吧？
“冒昧问一句，你今天多大？”李惊帆一琢磨，说出这句话。
可真是够冒昧的。
许雀当然没理他。
李惊帆索性闭嘴，省得再吐出些什么狂言。
就这么干坐等到顾行也来，也不是不行。
出人意料的，第一个来的不是顾行也。
这人自打一进来，就径直站到了他的对面，表明身份：“你好，我是沈复。”
李惊帆看着眼前这位明显比他们大了几岁的男人，当然知道他是谁。
来东城前，他可是做过调查。
离过一次婚，名下有两套房产，一套东城，一套A市。经营着一家模特经纪公司，曾经是一名金牌经纪人。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男人颇有几分姿色。
没他们年轻，但比他们有味道啊。
不过某人不在意就是了。
这些都是脑海中瞬息之间的事，李惊帆适时地伸手过去，“你好，我是李惊帆。”
虽然之前也曾打过招呼，但今天这次明显不一样。
对面的人带着要求而来。
李惊帆是个“草包”，乐亚公司的股东之一，没什么实际能力，不过偶尔出来充当门面还是一顶一的好。
几句言谈，他又变成了那个斯文秀气、进退得当的李总。
原本他们与乐亚的代言费是五五分，现在沈复不太满意于乐亚公司的办事态度了。
李惊帆很好说话：“沈总想要怎么分？”
“二八。”
李惊帆原本以为要提到三七就已经够狮子大开口了，没想到更高。
或许还算留有情面，没有要到一九。
见他一时没有开口，沈复不禁往后靠在了沙发上，神情略显为难：“这事李总一个人不能决定？”
却是在轻蔑他能力低下，没有话事权。
来者不善啊。
李惊帆顺从地点头：“还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沈复将手交叉，这是他惯有的谈判手势，浑身上下看起来无懈可击，抬眸看向他。
“除了李总，还有谁能决定？”
“还有我。”
这清沉乍然响起，掷地有声，让整个会客间静了一静。
沈复抬眸朝他看去，不动声色地在他的眼睛上略一停顿，收了回来。
顾行也进来第一眼却是朝许雀看去。
她总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眼眸偶尔朝向窗外，发呆。这是她一个人在教室时候的状态。
有他在，那视线便从不会远离。
可是现在，她的目光正落在别人的身上。
顾行也便朝那人看去，慢而细致地将人全面打量。
即使这动作被对方察觉他也毫不在意，目光与之对上，随即淡漠而平静的收回。
他坐到沙发上，极其自然地加入两人的谈话。
“沈总一定要二八，连三七都不予考虑？”
这话，似乎在说三七分有得商量。
沈复点头：“一定。”
他有着势在必得的胜利。
若是真得因许雀而来，这钱，他一定会拿到。
他看向对面这个男人，头顶的光映不进那双眼底，使得那双幽深的眼眸更加深邃，凝星一点，藏着不可捉摸的情绪。
在沈复看来，却略显小儿科。
他转眸，问许雀：“你觉得怎么样？”
余光里的人似是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微微颤了眼睫，也朝许雀看去。
许雀意外老板点名，愣怔片刻，在沈复沉静温和的视线里下意识点了点头。
李惊帆便察觉到身边某人的气场霎时间冷冽起来。
这场会议似乎陷入了僵局。
顾行也将手搭上扶手。
就在李惊帆以为他要站起来直接走人时，那修长手指又拢了拢，主动道：“好，那就二八。”
见许雀略微偏眸想要看过来，又硬生生止住，只能顺势低头往地上看，他不禁抿了下唇角，却无笑意。
沈复却是笑意深深，他站起来伸出手：“顾总，愿我们合作愉快。”
答应这无理的要求已让李惊帆颇感震惊了，没想到他还站起来，从容地与之握手。
“合作愉快。”
这慵懒低沉的腔调毫无波澜。
重新签订合同，沈复也不着急回公司，探班就探个够，准备等她晚上拍摄完一起回。
陈甜鱼一直都在外面候着。
她暗地里倒戈，但明面上还是向着自家人的，这种修罗场，她可不要参加。
几人分批出来，沈复身后跟着许雀。
她看着身前的背影，喊道：“沈老板……”
她也感觉这要价有点过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一顿，里面的顾行也和李惊帆也就走了出来。
那悠悠话音被某人捕捉个正着。
叫这么亲密，还老板。
许雀怎能感受不到那深沉视线，她一直都在刻意躲避。
“嗯，有事？”
沈复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
察觉那视线仍然停留在她的身上，许雀抿了下唇，心思百转千回，道：“沈复……”
这轻轻一声，让两个男人都愣了一愣。
许雀的心却因此提了起来。
离沈复和陈甜鱼抵达这里的时间还有将近十几分钟。
她不安地往落地窗前站，那负责人倒是接了个电话，应两声又挂断。
她告诉许雀：“新的化妆师正在外面等着，许小姐想见的话……”
不等她说完话，就因有人推门而入被打断。
两人齐刷刷看向门口的人。
李惊帆被这两道太过晶亮的视线搞得浑身不自在，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对那负责人道：“没你什么事，先走吧。”
对方溜之大吉。
偌大的等候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李惊帆对于许雀来说不算完全陌生，毕竟之前算得上见过一面。
李惊帆却以为许雀早已经把他忘记，略一准备，开口自我介绍：“敝姓李，名惊帆，惊涛骇浪的惊，扬帆起航的帆，单字一个铮字。”
许雀并不打算学习他自来熟的开场白，视线扫过来落在他身上，停顿片刻，移开：“你好。”
清清淡淡的，算是打了招呼。
那次见面短暂的可以用秒数，说实话李惊帆对她的长相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昨天见面，他也想不起来从前的样子。
不过他记得许雀身上的感觉。
过目难忘。
多年之隔，眼前的女人穿着简单的T恤黑色长裤，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在身后，未施粉黛的脸一如昨日初见，不过，在昨天那破碎感的加持下，还是显得逊色了几分。
李惊帆忽然发觉自己在对着她“评头论足”，忙暗道，绝对没有非分之想，绝对没有。
他不过是被顾行也拎过来“看管”许雀的。
回想起几分钟之前的场景。
李惊帆现在已经加入单机游戏的行列，至于原因，当然还是某人的不配合，导致技术太菜的他没有玩伴。
单机游戏除了通关失败的时候会心如死灰，更大的好处是屏蔽了外界的声音。
他放下游戏机，却忽然发现不远之外的顾行也还在。
正坐在吧台前，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那支录音笔。
还玩。
李惊帆至少看到他捏着那只笔长达四个小时了。
“你不去？”他纳闷。
费尽心思地把人弄过来，然后又冷落着。
真搞不懂。
顾行也掀起眼皮看过来。
李惊帆又接着说：“你不怕人家跑了？”
他那微抬而显得视线很是倨傲的眼眸已经给了他答案。
昨天还被咬怕了，今天又翻身做主人了。
李惊帆摇摇头，行吧，反正又不是他要追的人。
不等他再战游戏，顾行也却缓缓掏出电话按了个号码。
“你打给谁啊？”
看着可不像打给许雀。
漫长的无人接听后，他醒悟过来，还真是打给许雀的。
她不接他的电话在顾行也的意料之中。
那敲击吧台桌面的手指毫无节奏，却又能在某个间隙里让李惊帆得到共鸣，他玩的游戏还挺贴合这个拍子。
突然，那节奏消失，正在起跳的李惊帆也蓦地一滞，从悬崖边掉了下去。
“搞什么，大哥，别停，继续！”
李惊帆态度卑微。
顾行也不理他，又抬起手将手机放在了耳朵边。
李惊帆阴暗地想，咒你电话还不被接通。
哪成想，几乎没有停顿，对面的人立刻接起。
“……”
不过他从顾行也的语气中分辨出对方的身份，应该是个小员工。
心里平衡不少，他继续奋斗。
“李铮。”
李惊帆过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
他不太喜欢这个字，显得粗犷几分，而且略泯于人海，然而是家中长辈给取的，尊老爱幼，勉强接受。
所以，突然被叫这个名字，他第一感觉是：大事临头。
所以，他就出现在这里了。
李惊帆顺手端起桌上的咖啡往嘴里递，边喝边道：“这员工怎么回事，咖啡这么凉。”
该辞该辞。
对面的许雀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侧对着他，低眸查看手机上的信息。
李惊帆没话找话道：“今天天气挺不错哈？”
阴天沉沉，云有千层厚。
大概好就好在没有下雨。
“可真奇怪，不是说雨后天晴吗？”李惊帆故意讲话说得慢了许多，意图磋磨时光。
想来想去，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也只有顾行也。
可是，让他谈这个，不好吧？
“冒昧问一句，你今天多大？”李惊帆一琢磨，说出这句话。
可真是够冒昧的。
许雀当然没理他。
李惊帆索性闭嘴，省得再吐出些什么狂言。
就这么干坐等到顾行也来，也不是不行。
出人意料的，第一个来的不是顾行也。
这人自打一进来，就径直站到了他的对面，表明身份：“你好，我是沈复。”
李惊帆看着眼前这位明显比他们大了几岁的男人，当然知道他是谁。
来东城前，他可是做过调查。
离过一次婚，名下有两套房产，一套东城，一套A市。经营着一家模特经纪公司，曾经是一名金牌经纪人。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男人颇有几分姿色。
没他们年轻，但比他们有味道啊。
不过某人不在意就是了。
这些都是脑海中瞬息之间的事，李惊帆适时地伸手过去，“你好，我是李惊帆。”
虽然之前也曾打过招呼，但今天这次明显不一样。
对面的人带着要求而来。
李惊帆是个“草包”，乐亚公司的股东之一，没什么实际能力，不过偶尔出来充当门面还是一顶一的好。
几句言谈，他又变成了那个斯文秀气、进退得当的李总。
原本他们与乐亚的代言费是五五分，现在沈复不太满意于乐亚公司的办事态度了。
李惊帆很好说话：“沈总想要怎么分？”
“二八。”
李惊帆原本以为要提到三七就已经够狮子大开口了，没想到更高。
或许还算留有情面，没有要到一九。
见他一时没有开口，沈复不禁往后靠在了沙发上，神情略显为难：“这事李总一个人不能决定？”
却是在轻蔑他能力低下，没有话事权。
来者不善啊。
李惊帆顺从地点头：“还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沈复将手交叉，这是他惯有的谈判手势，浑身上下看起来无懈可击，抬眸看向他。
“除了李总，还有谁能决定？”
“还有我。”
这清沉乍然响起，掷地有声，让整个会客间静了一静。
沈复抬眸朝他看去，不动声色地在他的眼睛上略一停顿，收了回来。
顾行也进来第一眼却是朝许雀看去。
她总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眼眸偶尔朝向窗外，发呆。这是她一个人在教室时候的状态。
有他在，那视线便从不会远离。
可是现在，她的目光正落在别人的身上。
顾行也便朝那人看去，慢而细致地将人全面打量。
即使这动作被对方察觉他也毫不在意，目光与之对上，随即淡漠而平静的收回。
他坐到沙发上，极其自然地加入两人的谈话。
“沈总一定要二八，连三七都不予考虑？”
这话，似乎在说三七分有得商量。
沈复点头：“一定。”
他有着势在必得的胜利。
若是真得因许雀而来，这钱，他一定会拿到。
他看向对面这个男人，头顶的光映不进那双眼底，使得那双幽深的眼眸更加深邃，凝星一点，藏着不可捉摸的情绪。
在沈复看来，却略显小儿科。
他转眸，问许雀：“你觉得怎么样？”
余光里的人似是因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微微颤了眼睫，也朝许雀看去。
许雀意外老板点名，愣怔片刻，在沈复沉静温和的视线里下意识点了点头。
李惊帆便察觉到身边某人的气场霎时间冷冽起来。
这场会议似乎陷入了僵局。
顾行也将手搭上扶手。
就在李惊帆以为他要站起来直接走人时，那修长手指又拢了拢，主动道：“好，那就二八。”
见许雀略微偏眸想要看过来，又硬生生止住，只能顺势低头往地上看，他不禁抿了下唇角，却无笑意。
沈复却是笑意深深，他站起来伸出手：“顾总，愿我们合作愉快。”
答应这无理的要求已让李惊帆颇感震惊了，没想到他还站起来，从容地与之握手。
“合作愉快。”
这慵懒低沉的腔调毫无波澜。
重新签订合同，沈复也不着急回公司，探班就探个够，准备等她晚上拍摄完一起回。
陈甜鱼一直都在外面候着。
她暗地里倒戈，但明面上还是向着自家人的，这种修罗场，她可不要参加。
几人分批出来，沈复身后跟着许雀。
她看着身前的背影，喊道：“沈老板……”
她也感觉这要价有点过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一顿，里面的顾行也和李惊帆也就走了出来。
那悠悠话音被某人捕捉个正着。
叫这么亲密，还老板。
许雀怎能感受不到那深沉视线，她一直都在刻意躲避。
“嗯，有事？”
沈复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
察觉那视线仍然停留在她的身上，许雀抿了下唇，心思百转千回，道：“沈复……”
这轻轻一声，让两个男人都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