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r]:能不能来个人告诉我,这是谁?

    [wink姐昂是手控]:我也想知道,急急急,在线求。

    [快丫丫]:博主给我个解释,是不是男朋友???

    [枯木不逢春]:刚从姜灵那里过来,瓜是会转移的吗?我觉得这应该是炒作吧,博主都不出面回应。

    评论不算太多,基调却算一致。

    顾行也此时心情尚好,看到陈甜鱼发过来图片,点了进去。

    好心情来得不易,消失却很是轻松。

    只需要一张许雀和其他异性的合影。

    照片上的两人对面而坐,她怀中抱着靠枕,起身略微倾身,双眸似是一直落在他身上,极为专注。

    李惊帆便见前一秒还站在酒柜前要开柜的顾行也,下一秒就捞起外套。

    “你又要出去?”

    话都没说完,门嘭地一声被关上。

    又发疯,李惊帆这么想着,握着手柄的手一顿,立刻跑过去查看门锁。

    许雀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正好把沈复送出门。

    沈复闻声侧眸:“谁?”

    “推销广告。”她下意识把手机反盖在胸前。

    沈复眼眸微沉,似话外有话:“如果不想接,拉黑比较好。”

    许雀点头。

    关上门回到卧室里,她站到窗前。

    嗡嗡地震动传递到胸腔,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把手机拿下来,把那个手机号码放进黑名单。

    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当它停止的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被放大,她不由得屏住呼吸,想要从这嘈杂的背景音里得到点什么。

    陈甜鱼拖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声响,窗外夜蝉断断续续的鸣叫,晚风拂过耳边带来的轻语,任何一个。

    那心跳的频率,似乎也在融进这越发寂静的环境里,而停止跳动。

    当铃声响起的时候,许雀一时没有握住手中的手机,她弯腰去捡,却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依旧是个外地号码。

    她犹豫片刻,去点接通按钮,电话却停下了。

    她得承认,这一刻心里是失落的。

    真是情不自禁地想,如果他不再打来了呢,如果他从此以后也不再打来了呢……

    手机又是微微一颤,她睁开眼,带着点迫切地点开一条陌生人的短信:下来。

    许雀撑在窗上往下看,根本看不到任何车的影子。

    那短信又发来:看什么呢,给我下楼。

    他能看到她?

    可是许雀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影子。

    她转身往外跑,却在中途撞上陈甜鱼,对方哎呦了一声,揉揉自己的胸膛,“你做什么去?”

    “我、我去倒垃圾。”

    陈甜鱼盯着她看了一秒,“去吧去吧,你等着,我把我的垃圾也拿给你。记得分类啊,比较多,可能耗费的时间也比较多。”

    许雀只顾着点头,也没意识到她话里的另一层含义。

    下了楼,对方显得极为不耐烦:给你两秒钟的时间。

    许雀腾出一只手,边走边打字,却没注意脚下情况,一不注意,踩空了台阶。

    垃圾撒了出来,膝盖蹭破了皮,有点疼,但是还不够疼。

    她摸了摸额角上曾经存在过伤疤的地方,心中莫名酸涩,眼泪毫无预兆地留了下来。

    明明还没疼到流泪的地步。

    陈甜鱼贴个面膜准备睡觉,至于其他的,比如许雀夜不归宿,都不是她该操心的。

    刚一躺下,就有敲门声。

    这大半夜的,该不会是邻居来敲门吧,陈甜鱼疑惑着去开门,却看到门外是许雀。

    她惊讶:“你怎么……”“回来了”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看到她腿上的伤口。

    急忙拉她到沙发上坐下,取来医药箱为她处理伤口。

    处理完腿上的伤,她捏着她小脸左右端详,看看还有没有哪里没有处理到的。

    果不其然,叫她发现左侧一条擦痕。

    陈甜鱼也没忽略她脸上的泪痕,不过,还是暂且先放一放。

    给她贴完创可贴,门又响。

    不过这回,陈甜鱼倒是能猜到是谁。

    许雀一下子也止住她要去开门的脚步:“不许开。”

    陈甜鱼有点不理解,她方才那么着急去见人,现在人家找上门了,却又不见了?

    她正暗自纳闷,不妨许雀问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陈甜鱼一惊,她今天已经惊过很多次了,再受惊就要变成鲸鱼了。

    她还是装傻:“知道什么?”

    许雀还带着鼻音,微微垂眸,轻声道来:“那天拍摄你故意把我扔在乐亚。还有捡手机那么离谱的事情,我说什么你也信。我嘴上的疤……你也没过问。”

    还有的还有,是沈复今天为什么那么问。

    之前那些隐隐约约不对劲的地方顿时开始浮出表面。

    “唔……”陈甜鱼觉得再装下去就有点画虎不成反类狗,大方承认,“你这是摔一跤摔开窍了?”

    听她亲口招认,许雀却生气不起来。

    门外的敲门声终于消失。

    许雀揉了下眼角残余的泪水,问她:“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陈甜鱼也就坐下来,说:“他给我爷爷找到了肾资源。”

    一般来讲,要在医院里排队等待数月至数年,她爷爷已经等了两年,不能再拖。

    顾行也这要求一提出来,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当打工人痛骂资本主义,可一旦成了资本主义的受益者,那心情可真是复杂啊。

    于陈甜鱼,根本没任何损失。

    甚至,还有着小小的私心。

    “对不起啊,他让我‘监视’你的衣食住行,不仅如此,还要严格控制你和其他异性的交往。

    不过在我看来,这项要求简直就没用嘛,你身边的异性两根手指头就数过来了。”

    当然了,他的重点就在于那剩下一个。

    许雀理解她,伸手握住她的手,缓缓问道:“他今天来,也是你送的消息?”

    “唔,也就发了一张你的照片,谁能知道他反应这么大。”陈甜鱼心虚,还是掩盖了些事实,“说来也怪我,不是我你也不会摔跤。”

    “这不怪你。”许雀摇头,“要怪也是……”

    卧室里传来动静,一时间两人都没多大反应。

    卧室有响声,一般是窗帘不小心被风吹动碰到了一旁的书架,顺便再不小心碰掉了上面的摆件。

    只是,陈甜鱼听了一下,皱眉:“好像是你那屋?”

    许雀那屋子里,没有窗帘。

    微光下,那张小脸紧绷,在陈甜鱼不解的目光中慌忙冲向卧室,就在她即将握住门把的时候,门从里面被打开。

    熟悉的温度和气息瞬间将她席卷,她一下子就被抱进宽阔胸膛,能够呼吸的空气也渐渐稀薄。

    她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他的心跳。

    那只准备拉紧门把的手也微微一顿,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疼?”

    他轻轻问出声,浑厚的热气伴着那清沉慵懒的嗓音吐在耳边,她那收好的眼泪霎时又流了下来,打湿他胸前的衣襟。

    她抓紧他的衣服,声音朦胧地:“嗯。”

    疼,特别特别疼。

    昏暗的楼道里,她摸到手机,眼睛却看不清手机上的字,害怕回不到他的消息,害怕他真得赌气,害怕他也像她一样突然犯病,他决绝起来,只会比她更加果断。

    可是越这么想,视线就越发模糊。

    又是这样狼狈。

    每次,都是要以这样的模样与他相见。

    许雀真是恨透自己了。

    “都怪我。”拥着她的手臂缓缓收紧力道,妄想把她揉进骨里,“我不该催你。”

    他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存着满心的怨气。

    看到那张照片,他什么也没法想。

    开车到了她公寓的楼下,正巧看到沈复的背影。

    他推开车门的手又收了回去,给她打电话发消息,一遍一遍地催她,势必要让她亲自下楼。

    迟迟等不到,他的耐心消失,上楼找她。

    却在某一台阶上看到几张残留的垃圾,还有几滴没有消散的水晕。

    自从六年前那场雨,他对这种水渍都格外在意,生怕再发生同样的事,生怕她再次从他的眼底逃离。

    那一刻,他只想到一种猜测。

    即使这片痕迹没有属上许雀的名字,可他就是认为,这就是她没有下楼的原因。

    她一向如此,遇到点什么事就要躲起来。

    有时候,能够与他谈心。

    有时候,将自己封闭得容不下一条裂缝。

    满心的怒火也随着这猜想而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和担忧。

    顾行也准确无误地找到她的住处,敲门。

    敲到旁边住户都探头了,还是没人开。

    敲门的手倏而顿住,他往邻居门前走去,叫住他:“请个方便。”

    邻居也是个男性,听到他的要求,轻快地放他进去了。

    顾行也说是感情问题。

    “吵架了?”邻居一笑,“嘿,你这么帅你女朋友怎么舍得跟你吵架的?”

    要是他,只要看到这张脸,不管对方再怎么渣,都舍不得放手呢。

    这里是五楼,却比他之前住过的单元楼高了不少。

    因着是公寓,阳台与阳台之间的距离也比商品楼要短上许多,这更加方便了他的攀越。

    顾行也脱了外套,那邻居不由得问:“你不怕?”

    他怎么会怕。

    这六年里,他也试过攀岩攀山,一开始恨不能让自己也感受下死亡的滋味。

    只有在死之前,或许才能意识到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只是差点死的时候,什么也没想起来。

    等真正清醒了,才是满心的后怕。

    他怕见不到许雀,还没找到她,怎么就能轻易地死去。

    真正见到了,想让他死是再不可能的。

    这点高度,根本不足以畏惧。

    顾行也没几下轻松过去,阳台上拉起了窗帘,他把视线投向一旁的窗户。

    窗户正开着,里面没人。

    他跳过去,扒住窗,强劲有力的臂膀只需一撑,便从窗框上越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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