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人在每个时间段的想法都会因为当时的环境、心情、认知等等因素而产生变化，如果你是一个感知丰富的人，每个阶段的想法变化得太快，难免会被别人认为是善变。”
沈复只这么说了一句，就将话题转移至别处。
甚至没等到许雀把嘴边的“谢谢”两个字说出口。
她说了太多的谢谢，每个都是真心诚意。
沈复却不想受这一句。
许雀总觉得抱歉，主动起身去埋单。
她一走，沈复的目光便落在那仍显纤瘦的背影上，橘色灯光下，她单单地站着，一身简单朴素的衣裳，却比这人间烟火还要触动人心。
陈甜鱼实在忍不住，夺过他手中的酒瓶。
“别喝了。”
沈复由着她抢过去，却说：“又没喝多少。”
也的确就只是开了一瓶青啤而已。
他认真地看了两眼瓶子上的包装，又道：“乐亚应该把眼光放得更高一些。”
说什么走平价、平民化路线，从包装到营销却都透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态度，根本不把这种路边摊放在眼里。
傲慢会让他们损失一大笔经济入账，他随即自嘲地笑了下，喝尽杯中仅剩的啤酒。
估计他们也不会在意这点损失吧。
沈复今天的话格外的多，在陈甜鱼沉默的视线中，他看着许雀结完账走到一边接电话，“我终于想明白，我以前想错了。”
他以前总以为要整理好一切，不论是身份还是婚姻关系，才能正式向许雀表白心意。
顾行也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一切准备。
当然，不出现他也许会被拒绝。
然而，现在是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想错什么了？”陈甜鱼问。
他看过来，温和平静的眼底是洞悉一切的锐利，“你早就知道吧。”
陈甜鱼也没否认，戳了戳盘子里的肉：“你表现得还是挺明显的。”
谁家老板天天没事打着探班的旗号去看望员工啊。
“明显吗？”
如果很明显，那他最想让她知道的某个人却一直没有发现。
如果许雀知道了，她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对他毫无防备。
许雀接完电话回来，她抱歉地表示要先走一步。
沈复应了声，“是他打来的？”
许雀点头。
“他不来接你？”沈复这么一问，在陈甜鱼眼里颇有些拱火的意味。
“……已经来了。”
沈复颔首，没再开口。
走出街巷，许雀一眼就看到停在路边的车。
原因之一，因它太过拉风。
那人点着烟，坐在车里，手搭在车门上，淡而不厌地弹了弹即将掉落的烟灰。
那眼眸也就顺着看过来，看到许雀。
他拍了拍车门：“傻站着做什么，过来。”
这车的门还是向上打开，简直震惊了许雀的三观。
她坐进车内，不用看，都能想象周围人的叹为观止。
可是路人眼放亮光的架势怎么也挡不住，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在工作之外遭受这种瞩目，许雀不怎么容易接受，她抬起手稍稍挡了脸。
不懂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张扬。
许雀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朝顾行也看去，对方正也看过来，她目光悠悠落在他指间的香烟上。
他微扬眉尾：“不喜欢?”
“嗯。”
虽然他吸烟的姿势看起来颇为养眼。
顾行也扫过车内装饰，没有看到烟灰缸，想要随手扔掉的动作一顿，下车扔进附近最近的垃圾桶。
他坐回来，“满意了？”
“嗯。”
许雀是挺满意的，他还挺有素质。
心里对他的夸赞还没结束，就见他用方才捏过香烟的手指点了点脸颊。
大庭广众之下，亏他做得出来。
许雀想要拒绝，可是一想晚上说不定真要抗拒从严，也就认怂，挨过去，在他脸上轻啄一口。
当被他抓住脖子索要回去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地想。
唉，还是逃不过……
唇间的烟草味越渐浓烈，清苦的味道在舌尖上残留不去，许雀始终还记得这是大街上，伸出手锤了锤他。
顾行也放开，眉眼间神色愉悦。
即使旁边路人不是观望，他也坦然至极，却还是没打算放过她，声音低沉，询问：“我只是乐亚公司的老板？”
许雀体会出他的言外之意，睁大眼睛看他：“难不成你还有其他公司？”
顾行也轻哼出声，抬手敲了敲她脑门。
就装吧，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一路上车子开得极为缓慢，经过闹市街区，才快了起来。
回到家中，顾知悠还在睡。
许雀洗漱结束后就问顾行也：“……我今天睡哪？”
是要现在把顾知悠喊醒吗？
门反锁着，她可进不去。
顾行也的脑回路和旁人不太一样，看了眼她吹得七分干的长发，眼眸沉沉，问：“你为什么要问我？”
许雀困惑。
不问他问谁呀，他是这里的主人。
在听见他一下秒的话后，她就瞬间明白了，恨不能打自己的嘴。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把主动权交到我这里，”在她极力躲避的目光中走到她身前，撩了下她的长发，幽幽问，“是想跟我一起睡？”
许雀脸色微红，慌忙摆手。
“那你只能睡沙发了。”
“没关系的，我经常睡沙发。”
“经常？”
“呃，也没有很经常，就是有时候忘记……嗯，就是有时候还挺喜欢在沙发上睡的。”
“看来你搬过来是个正确的选择。”顾行也毫不吝啬对陈甜鱼的谴责，又确定，“真要睡沙发？”
“嗯嗯。”许雀慌忙点头。
怕他反悔，急忙坐过去，双手一合放在脸边，表示她现在就要睡觉了。
顾行也亦跟着点点头，走进次卧。
许雀没听见关门声，抬眸望过去，恰好看到他抱着枕头出来，又将门带上，缓步朝这边走来。
许雀满腹疑问：“你要做什么？”
他也不睡次卧，那要睡哪里？
顾行也把枕头一扔，精准无误地抛在许雀的身上，她下意识抱住。
“我睡沙发。”
“不用……”许雀怎么能让他睡沙发。
他坐下来，双腿一抬半躺下来，双手枕在脑后，选择颇为坚定。
就算这沙发能躺两个人，也不可能都睡在这里吧。
要是让顾知悠看到了，也怪尴尬的。
她这么一想，自觉地说：“……那我去次卧了？”
顾行也只安静地看着她，不做任何表示。
许雀犹豫一番，起身前往卧室。
身后脚步声亦跟着响起，她转身，还以为他有什么东西没拿，却撞进他怀中的枕头上。
后退两步，仰头看他。
他低眸，“我睡次卧。”
“……”
许雀不甚聪明的脑子闪过一道光，定定看了他两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门。
却不料他的动作更快，在她彻底关上门之前把手伸了进来，轻轻一用力，就让她所有的力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力量不可抗，她也就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顾行也反手将门重新关上，室内的光线一下子变得不可见。
许雀缺失了获取信息的部分能力，她只能凭借声音和鼻尖似有若无的气判断。
那脚步声微动，她转身就跑，一下子就被他搂进怀中。
那双手臂禁锢地太紧，任她怎么拉扯也无济于事，倒是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水。
她微微喘着气，脚跟蓦地离地，随即被人抱到了床上。
沉重的力道毫不吝啬地压上来，许雀只能攒起拳头锤了他两下，不痛不痒的，毫无作用。
顾行也将她的手束之头顶，使得她的那点反抗更加无处施展。
他抵住她的手，黑沉的影子罩在上方。
不知掉落在哪里的手机亮了一下，为这方小天地增添一抹明色。
许雀也就看清他的轮廓，他的表情，他那双眼底被黑暗隐藏，深邃得将要吞噬一切的炽烈目光。
她眼睫微颤，却奇异地在他近乎神往的注视中沉静了下来。
她静听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呼吸。
在某个瞬间，重叠。
那荧荧白光也暗淡下去，视野重回黑暗。
心跳声越发壮烈，在他俯身下来时达到顶峰，她闭上眼。
过了几秒，许雀怔怔地睁开眼，眼前是他宽厚的肩膀，她几乎也能听到他的心跳。
只是，她不太明白。
灼热的手掌紧贴在她的腰后，只是贴着。
那声音从上方传来，被黑暗模糊的嗓音有些沉哑，却带着几分笑，落在她的耳边：“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唔……”
许雀抓住他的衣服，聪明地选择不回答。
顾行也拉过一旁的被子，抱住她的手重新紧了紧，低头吻了下她的发顶，嗓音里有着格外的柔情：“睡吧。”
一觉美梦。
许雀醒来的时候身边已没人，手机就在枕边，她看了眼时间。
走出卧室，她看到顾知悠正在客厅，只不过没打游戏，正在看什么综艺节目。
“你醒啦？”许雀随口问道。
“嗯，醒好久了。”她又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哥还睡着呢？”
许雀摇摇头，“你有看见他吗？”
顾知悠没看见，但是她半夜两点就醒了，不至于连他出门都没察觉吧。
“可能去公司了吧。”她这么说，却腹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向上了。
先不管这个，她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许雀坐下来。
等人坐下来了，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和我哥什么时候认识的？”
沈复只这么说了一句，就将话题转移至别处。
甚至没等到许雀把嘴边的“谢谢”两个字说出口。
她说了太多的谢谢，每个都是真心诚意。
沈复却不想受这一句。
许雀总觉得抱歉，主动起身去埋单。
她一走，沈复的目光便落在那仍显纤瘦的背影上，橘色灯光下，她单单地站着，一身简单朴素的衣裳，却比这人间烟火还要触动人心。
陈甜鱼实在忍不住，夺过他手中的酒瓶。
“别喝了。”
沈复由着她抢过去，却说：“又没喝多少。”
也的确就只是开了一瓶青啤而已。
他认真地看了两眼瓶子上的包装，又道：“乐亚应该把眼光放得更高一些。”
说什么走平价、平民化路线，从包装到营销却都透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态度，根本不把这种路边摊放在眼里。
傲慢会让他们损失一大笔经济入账，他随即自嘲地笑了下，喝尽杯中仅剩的啤酒。
估计他们也不会在意这点损失吧。
沈复今天的话格外的多，在陈甜鱼沉默的视线中，他看着许雀结完账走到一边接电话，“我终于想明白，我以前想错了。”
他以前总以为要整理好一切，不论是身份还是婚姻关系，才能正式向许雀表白心意。
顾行也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一切准备。
当然，不出现他也许会被拒绝。
然而，现在是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想错什么了？”陈甜鱼问。
他看过来，温和平静的眼底是洞悉一切的锐利，“你早就知道吧。”
陈甜鱼也没否认，戳了戳盘子里的肉：“你表现得还是挺明显的。”
谁家老板天天没事打着探班的旗号去看望员工啊。
“明显吗？”
如果很明显，那他最想让她知道的某个人却一直没有发现。
如果许雀知道了，她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对他毫无防备。
许雀接完电话回来，她抱歉地表示要先走一步。
沈复应了声，“是他打来的？”
许雀点头。
“他不来接你？”沈复这么一问，在陈甜鱼眼里颇有些拱火的意味。
“……已经来了。”
沈复颔首，没再开口。
走出街巷，许雀一眼就看到停在路边的车。
原因之一，因它太过拉风。
那人点着烟，坐在车里，手搭在车门上，淡而不厌地弹了弹即将掉落的烟灰。
那眼眸也就顺着看过来，看到许雀。
他拍了拍车门：“傻站着做什么，过来。”
这车的门还是向上打开，简直震惊了许雀的三观。
她坐进车内，不用看，都能想象周围人的叹为观止。
可是路人眼放亮光的架势怎么也挡不住，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在工作之外遭受这种瞩目，许雀不怎么容易接受，她抬起手稍稍挡了脸。
不懂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张扬。
许雀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一脸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朝顾行也看去，对方正也看过来，她目光悠悠落在他指间的香烟上。
他微扬眉尾：“不喜欢?”
“嗯。”
虽然他吸烟的姿势看起来颇为养眼。
顾行也扫过车内装饰，没有看到烟灰缸，想要随手扔掉的动作一顿，下车扔进附近最近的垃圾桶。
他坐回来，“满意了？”
“嗯。”
许雀是挺满意的，他还挺有素质。
心里对他的夸赞还没结束，就见他用方才捏过香烟的手指点了点脸颊。
大庭广众之下，亏他做得出来。
许雀想要拒绝，可是一想晚上说不定真要抗拒从严，也就认怂，挨过去，在他脸上轻啄一口。
当被他抓住脖子索要回去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地想。
唉，还是逃不过……
唇间的烟草味越渐浓烈，清苦的味道在舌尖上残留不去，许雀始终还记得这是大街上，伸出手锤了锤他。
顾行也放开，眉眼间神色愉悦。
即使旁边路人不是观望，他也坦然至极，却还是没打算放过她，声音低沉，询问：“我只是乐亚公司的老板？”
许雀体会出他的言外之意，睁大眼睛看他：“难不成你还有其他公司？”
顾行也轻哼出声，抬手敲了敲她脑门。
就装吧，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一路上车子开得极为缓慢，经过闹市街区，才快了起来。
回到家中，顾知悠还在睡。
许雀洗漱结束后就问顾行也：“……我今天睡哪？”
是要现在把顾知悠喊醒吗？
门反锁着，她可进不去。
顾行也的脑回路和旁人不太一样，看了眼她吹得七分干的长发，眼眸沉沉，问：“你为什么要问我？”
许雀困惑。
不问他问谁呀，他是这里的主人。
在听见他一下秒的话后，她就瞬间明白了，恨不能打自己的嘴。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把主动权交到我这里，”在她极力躲避的目光中走到她身前，撩了下她的长发，幽幽问，“是想跟我一起睡？”
许雀脸色微红，慌忙摆手。
“那你只能睡沙发了。”
“没关系的，我经常睡沙发。”
“经常？”
“呃，也没有很经常，就是有时候忘记……嗯，就是有时候还挺喜欢在沙发上睡的。”
“看来你搬过来是个正确的选择。”顾行也毫不吝啬对陈甜鱼的谴责，又确定，“真要睡沙发？”
“嗯嗯。”许雀慌忙点头。
怕他反悔，急忙坐过去，双手一合放在脸边，表示她现在就要睡觉了。
顾行也亦跟着点点头，走进次卧。
许雀没听见关门声，抬眸望过去，恰好看到他抱着枕头出来，又将门带上，缓步朝这边走来。
许雀满腹疑问：“你要做什么？”
他也不睡次卧，那要睡哪里？
顾行也把枕头一扔，精准无误地抛在许雀的身上，她下意识抱住。
“我睡沙发。”
“不用……”许雀怎么能让他睡沙发。
他坐下来，双腿一抬半躺下来，双手枕在脑后，选择颇为坚定。
就算这沙发能躺两个人，也不可能都睡在这里吧。
要是让顾知悠看到了，也怪尴尬的。
她这么一想，自觉地说：“……那我去次卧了？”
顾行也只安静地看着她，不做任何表示。
许雀犹豫一番，起身前往卧室。
身后脚步声亦跟着响起，她转身，还以为他有什么东西没拿，却撞进他怀中的枕头上。
后退两步，仰头看他。
他低眸，“我睡次卧。”
“……”
许雀不甚聪明的脑子闪过一道光，定定看了他两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门。
却不料他的动作更快，在她彻底关上门之前把手伸了进来，轻轻一用力，就让她所有的力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力量不可抗，她也就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顾行也反手将门重新关上，室内的光线一下子变得不可见。
许雀缺失了获取信息的部分能力，她只能凭借声音和鼻尖似有若无的气判断。
那脚步声微动，她转身就跑，一下子就被他搂进怀中。
那双手臂禁锢地太紧，任她怎么拉扯也无济于事，倒是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水。
她微微喘着气，脚跟蓦地离地，随即被人抱到了床上。
沉重的力道毫不吝啬地压上来，许雀只能攒起拳头锤了他两下，不痛不痒的，毫无作用。
顾行也将她的手束之头顶，使得她的那点反抗更加无处施展。
他抵住她的手，黑沉的影子罩在上方。
不知掉落在哪里的手机亮了一下，为这方小天地增添一抹明色。
许雀也就看清他的轮廓，他的表情，他那双眼底被黑暗隐藏，深邃得将要吞噬一切的炽烈目光。
她眼睫微颤，却奇异地在他近乎神往的注视中沉静了下来。
她静听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呼吸。
在某个瞬间，重叠。
那荧荧白光也暗淡下去，视野重回黑暗。
心跳声越发壮烈，在他俯身下来时达到顶峰，她闭上眼。
过了几秒，许雀怔怔地睁开眼，眼前是他宽厚的肩膀，她几乎也能听到他的心跳。
只是，她不太明白。
灼热的手掌紧贴在她的腰后，只是贴着。
那声音从上方传来，被黑暗模糊的嗓音有些沉哑，却带着几分笑，落在她的耳边：“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唔……”
许雀抓住他的衣服，聪明地选择不回答。
顾行也拉过一旁的被子，抱住她的手重新紧了紧，低头吻了下她的发顶，嗓音里有着格外的柔情：“睡吧。”
一觉美梦。
许雀醒来的时候身边已没人，手机就在枕边，她看了眼时间。
走出卧室，她看到顾知悠正在客厅，只不过没打游戏，正在看什么综艺节目。
“你醒啦？”许雀随口问道。
“嗯，醒好久了。”她又状似不经意地问，“我哥还睡着呢？”
许雀摇摇头，“你有看见他吗？”
顾知悠没看见，但是她半夜两点就醒了，不至于连他出门都没察觉吧。
“可能去公司了吧。”她这么说，却腹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向上了。
先不管这个，她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许雀坐下来。
等人坐下来了，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和我哥什么时候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