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学后，凌冉没待多久就起身要离开，比起往常早了很多，她和陈茜打了声招呼就背着书包起身。
云宜中学的晚自习下课晚，因此同学们一打铃都急匆匆地赶回家，有的吃宵夜，有的赶着回家睡觉，还有的嘛......
凌冉看见刚刚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的金佳和熊子茗，嘴角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希望左砺锋动作快一点，别影响到两人的考试状态。
她想着，要下楼梯的脚却转了个方向，往离自己更远的楼梯走过去。
“我是怕左砺锋不知道我走了，我得给他个信号。”凌冉心想着往另一边的楼梯走去，刚好要经过五班。
她看着五班的牌子脚步不自觉放慢，直视前方地走过去。
“凌冉？”左砺锋出声喊住了她，“你今天怎么走这边。”
坐在左砺锋旁边的人收拾东西的动作不自觉顿了一下，不一会儿恢复常态，抬手整理了一下脸上的口罩，又掏出了下午那本必刷题写起来，似乎又不打算走了。
“我想走就走啦。”凌冉直视着他，挨近五班的窗户，和陈识拙的距离一下缩进。
陈识拙感受到她的凑近，笔尖顿了一下。
凌冉装作没看见他的动作，故弄玄虚地跟左砺锋说：“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
“什么？”左砺锋一副漫不经心，你快走别影响我们学习的样子，凌冉看了心里很不爽，决定把他搞走。
“你现在应该去我们班。”凌冉不明说，“你的礼物或许今天可以送出去。”
左砺锋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待到反应过来，马上收了手上的周练试卷塞进桌肚，拿起东西就夺门而出，一边出还一边喊着“恩人”。
凌冉目送左砺锋慌里慌张地跑走，然后在二十一班门口踌躇，最后站在了门口守株待兔，莫名笨拙地有些好笑，又让人有些感动，如果感动能当饭吃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有没有用就得看陈茜了。
看客凌冉收回目光，垂眼看着身边和自己一墙之隔的人，眨眼间，五班已经不剩下几个人了。
凌冉站在外面比坐在里面的陈识拙更高，清清楚楚地看见他正在写什么。她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人用笔在题干上圈圈划划了几下，随后拿出试题本下面的草稿纸开始演算。
“同学，你走的时候记得关灯。”
陈识拙从题目中抬头答应：“好。”
现在五班只剩下陈识拙一个人了，如果不算上站在窗外的凌冉的话。
“你还不走吗？要待到熄灯？”凌冉好心地问。
可惜陈识拙不领她的好心，根本不理会她。低下头继续圈圈划划。
“这道题刚才已经划过关键词了，怎么又划一遍。”凌冉小声嘀咕，画两遍不就看不清题目了。
陈识拙继续不理她，在那道题上又划了第三遍。
凌冉这才注意到。
“你今天下午就在写这页了吧？”她试探性地问问。
陈识拙握笔的手抖了抖，终于肯抬头看她一眼，开口却是冷淡的声音：“你还不走吗？”
这话听着好耳熟......
凌冉盯着他平淡无波的眼睛，强装镇定地说：“这不是在等你嘛。你走不走？”
陈识拙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看看她到底脑子里想着什么点子。
凌冉有些扛不住这眼神，靠在窗台上的身子直起来，她有些为难地说：“你别这么看着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识拙冷漠地打断：“你走。”
他收回目光，重新埋头做题去了。
凌冉火蹭的一下上来了，她没做什么惹陈识拙的事吧，今天两人根本没遇见，这人态度莫名奇妙地冷她干什么？
不对，下午才见过......
凌冉不受这气，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陈识拙用余光观察着窗边，见人真走了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握紧了手上的笔，啪地一下把黑笔拍在桌上。
他仰头喘了两口气，很快恢复平静，拿起笔正要继续写，教学楼熄灯锁门的哨声响了起来。
陈识拙呆坐着，迟迟没有落笔，耳边的哨声越来越近，就像一场宣判，催促着犯人走完最后一程。
陈识拙猛地站起来，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张望着。
哨声再次响起，他在哨声中撞进了凌冉眼里。
凌冉是走了，走到教室后门心里越想越不舒服，她来回踱步，一转身跟从二十一班出来的左砺锋和陈茜对视，双方分别递去了疑惑的眼神。
左砺锋正要张嘴，凌冉赶紧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另一只手指了指斜前方。
左砺锋这傻子还在“啊？啊？”，眼见要叫出声了，陈茜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这傻子瞬间煮熟了般红起来，呆愣地看着陈茜。
这会儿倒安静了，凌冉心想。
陈茜心领神会地朝凌冉点点头，凌冉也不知道她到底懂了些什么，总之陈茜领着身边红色的傻子下楼梯走了。
-
陈识拙呆愣地看着凌冉，眼尾泛起红晕。
凌冉靠在后门门框上，笑着催促他说：“快呀，愣着做什么？再不走阿叔要骂人了。”
陈识拙回过神，抓着桌上的必刷题塞进书包。
“关灯关灯。”凌冉提醒。
陈识拙正要绕到前面去关灯，哨声就到了耳边，哨声响到一半突然刹住，紧接着传来锁门阿叔的声音：“这么晚还不回去！”
“叔，我们写作业呢，这就走。”凌冉说。
“哦小姑娘赶紧回家，这么晚家长该不放心了......怎么里面还有一个！？”
凌冉捂了捂脸。
完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她能说是真的在写作业吗？
“你们俩写作业？？”阿叔瞪着陈识拙，声音可以说得上激愤，“小小年纪，放学就早恋？高考对你们多重要啊，我也见过你们这样的，拿写作业当借口搞早恋的......”
“不......我们真的没有早......”
陈识拙妄图解释，被凌冉一把抓住手腕，从后门拉了出去。凌冉手里抓着他拔腿就跑。
“是不是傻啊！这根本解释不通。”凌冉边跑边咬牙跟身边人说，把阿叔的指责和说教一并留在了身后。
两人飞速地下了四楼楼梯，总算从教学楼下面关了一半的门里钻了出去，跑远了才慢慢地停下来。
凌冉缺乏运动，拉着身后这么个大高个跑四楼楼梯，又跑了这么一段，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凌冉松开陈识拙的手，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陈识拙看着她额头冒出的小汗珠不自觉抬手，凌冉此时刚好直起身，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不用。”凌冉还有些喘，她拽拽陈识拙的书包带子，边走边说，“走走走，累死我了。”
陈识拙老老实实跟在凌冉身边，不自在地问：“你怎么没走？”
“走了啊，被你气走了。气地走不远，只好站那儿等你了。”凌冉故意这么说。
“抱歉......”
“陈识拙，怎么又把口罩带上了？”凌冉问。
“没什么。”
不想说算了，凌冉自知陈识拙小秘密太多，她也没想打探他什么消息。
两人一路无言，周遭一片寂静，昏黄的路灯照在地面上，晕开一小块一小块的蛋黄色，凌冉踩在灯光下，时不时踩一踩陈识拙的影子。
“凌冉。”陈识拙出声叫她，“我和吴定卓曾经是好朋友，但因为一些事，我故意冷落他，甚至单方面终结了和他的友谊，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如果你是为了......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凌冉脚步顿住，她疑惑地问：“找你只能有接近吴定卓这一个目的吗？”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喜欢谁就关注谁，这个道理小孩都知道。”陈识拙声音闷闷地，听起来有点可怜，他停下脚步，垂着头认真看着地上的两个影子。
“那反过来，小孩知不知道？”
“什么？”陈识拙朝凌冉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凌冉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自己也发觉不妥，忙摆摆手。
“没什么......”凌冉看着他，继续接他说的话，“你想多了。”
“陈识拙，你觉得喜欢是什么感觉？”凌冉听见自己问。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凌冉叹了口气抬脚继续向前走，最后两人停在了凌冉家楼下。
“再见。”陈识拙淡淡地说。
“陈识拙。”凌冉叫住他，她双手揣在校服外套口袋，亮亮的眼睛看着陈识拙，“在我看来，喜欢是占有，是保护。我在把你认错成吴定卓的时候，就对他失去了这种感觉。你不用担心，认识你虽然是意外，但我没有那些功利的想法，更不会踩着朋友当垫脚石。”
“不是这个意思......”陈识拙脸上出现一丝慌乱的神情，他皱着眉想要解释，却被凌冉打断。
“另外，今天下午我们是在路上偶然遇见的，没有把你当作借口，从来没有借你们朋友的关系接近他。”
“最后，如果你介意我们的相识是因为一场误会，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们可以在这一刻重新认识。”
陈识拙皱着的眉渐渐舒展，他今晚实在有些不对劲。他抬手摘下了口罩，眼神不再闪躲，直直看着凌冉的眼睛：“知道了。”
凌冉看见他扯出一个笑，在暖黄的灯光和横亘在脸颊的刀疤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颓然。
凌冉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最后停在了他身前，她抬头端详着陈识拙的表情，捕捉他浮现出来的所有情绪。
“知道了，然后呢？”凌冉抿了抿嘴唇。
“什么然后？”陈识拙疑惑地垂眸看她。
“你应该跟我说，晚安凌冉。”
“晚安，凌冉。”陈识拙突出的喉结滚了滚，他偏了偏头，耳垂泛上红晕，他犹豫着补充，“明天见。”
凌冉心满意足地笑了，她久久地看着陈识拙的眼睛。
“明天见，陈识拙。”
云宜中学的晚自习下课晚，因此同学们一打铃都急匆匆地赶回家，有的吃宵夜，有的赶着回家睡觉，还有的嘛......
凌冉看见刚刚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的金佳和熊子茗，嘴角没忍住笑了一下。
她希望左砺锋动作快一点，别影响到两人的考试状态。
她想着，要下楼梯的脚却转了个方向，往离自己更远的楼梯走过去。
“我是怕左砺锋不知道我走了，我得给他个信号。”凌冉心想着往另一边的楼梯走去，刚好要经过五班。
她看着五班的牌子脚步不自觉放慢，直视前方地走过去。
“凌冉？”左砺锋出声喊住了她，“你今天怎么走这边。”
坐在左砺锋旁边的人收拾东西的动作不自觉顿了一下，不一会儿恢复常态，抬手整理了一下脸上的口罩，又掏出了下午那本必刷题写起来，似乎又不打算走了。
“我想走就走啦。”凌冉直视着他，挨近五班的窗户，和陈识拙的距离一下缩进。
陈识拙感受到她的凑近，笔尖顿了一下。
凌冉装作没看见他的动作，故弄玄虚地跟左砺锋说：“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
“什么？”左砺锋一副漫不经心，你快走别影响我们学习的样子，凌冉看了心里很不爽，决定把他搞走。
“你现在应该去我们班。”凌冉不明说，“你的礼物或许今天可以送出去。”
左砺锋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待到反应过来，马上收了手上的周练试卷塞进桌肚，拿起东西就夺门而出，一边出还一边喊着“恩人”。
凌冉目送左砺锋慌里慌张地跑走，然后在二十一班门口踌躇，最后站在了门口守株待兔，莫名笨拙地有些好笑，又让人有些感动，如果感动能当饭吃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有没有用就得看陈茜了。
看客凌冉收回目光，垂眼看着身边和自己一墙之隔的人，眨眼间，五班已经不剩下几个人了。
凌冉站在外面比坐在里面的陈识拙更高，清清楚楚地看见他正在写什么。她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人用笔在题干上圈圈划划了几下，随后拿出试题本下面的草稿纸开始演算。
“同学，你走的时候记得关灯。”
陈识拙从题目中抬头答应：“好。”
现在五班只剩下陈识拙一个人了，如果不算上站在窗外的凌冉的话。
“你还不走吗？要待到熄灯？”凌冉好心地问。
可惜陈识拙不领她的好心，根本不理会她。低下头继续圈圈划划。
“这道题刚才已经划过关键词了，怎么又划一遍。”凌冉小声嘀咕，画两遍不就看不清题目了。
陈识拙继续不理她，在那道题上又划了第三遍。
凌冉这才注意到。
“你今天下午就在写这页了吧？”她试探性地问问。
陈识拙握笔的手抖了抖，终于肯抬头看她一眼，开口却是冷淡的声音：“你还不走吗？”
这话听着好耳熟......
凌冉盯着他平淡无波的眼睛，强装镇定地说：“这不是在等你嘛。你走不走？”
陈识拙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看看她到底脑子里想着什么点子。
凌冉有些扛不住这眼神，靠在窗台上的身子直起来，她有些为难地说：“你别这么看着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识拙冷漠地打断：“你走。”
他收回目光，重新埋头做题去了。
凌冉火蹭的一下上来了，她没做什么惹陈识拙的事吧，今天两人根本没遇见，这人态度莫名奇妙地冷她干什么？
不对，下午才见过......
凌冉不受这气，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陈识拙用余光观察着窗边，见人真走了先是松了口气，然后握紧了手上的笔，啪地一下把黑笔拍在桌上。
他仰头喘了两口气，很快恢复平静，拿起笔正要继续写，教学楼熄灯锁门的哨声响了起来。
陈识拙呆坐着，迟迟没有落笔，耳边的哨声越来越近，就像一场宣判，催促着犯人走完最后一程。
陈识拙猛地站起来，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张望着。
哨声再次响起，他在哨声中撞进了凌冉眼里。
凌冉是走了，走到教室后门心里越想越不舒服，她来回踱步，一转身跟从二十一班出来的左砺锋和陈茜对视，双方分别递去了疑惑的眼神。
左砺锋正要张嘴，凌冉赶紧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另一只手指了指斜前方。
左砺锋这傻子还在“啊？啊？”，眼见要叫出声了，陈茜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这傻子瞬间煮熟了般红起来，呆愣地看着陈茜。
这会儿倒安静了，凌冉心想。
陈茜心领神会地朝凌冉点点头，凌冉也不知道她到底懂了些什么，总之陈茜领着身边红色的傻子下楼梯走了。
-
陈识拙呆愣地看着凌冉，眼尾泛起红晕。
凌冉靠在后门门框上，笑着催促他说：“快呀，愣着做什么？再不走阿叔要骂人了。”
陈识拙回过神，抓着桌上的必刷题塞进书包。
“关灯关灯。”凌冉提醒。
陈识拙正要绕到前面去关灯，哨声就到了耳边，哨声响到一半突然刹住，紧接着传来锁门阿叔的声音：“这么晚还不回去！”
“叔，我们写作业呢，这就走。”凌冉说。
“哦小姑娘赶紧回家，这么晚家长该不放心了......怎么里面还有一个！？”
凌冉捂了捂脸。
完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她能说是真的在写作业吗？
“你们俩写作业？？”阿叔瞪着陈识拙，声音可以说得上激愤，“小小年纪，放学就早恋？高考对你们多重要啊，我也见过你们这样的，拿写作业当借口搞早恋的......”
“不......我们真的没有早......”
陈识拙妄图解释，被凌冉一把抓住手腕，从后门拉了出去。凌冉手里抓着他拔腿就跑。
“是不是傻啊！这根本解释不通。”凌冉边跑边咬牙跟身边人说，把阿叔的指责和说教一并留在了身后。
两人飞速地下了四楼楼梯，总算从教学楼下面关了一半的门里钻了出去，跑远了才慢慢地停下来。
凌冉缺乏运动，拉着身后这么个大高个跑四楼楼梯，又跑了这么一段，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凌冉松开陈识拙的手，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陈识拙看着她额头冒出的小汗珠不自觉抬手，凌冉此时刚好直起身，两人视线撞了个正着。
“不用。”凌冉还有些喘，她拽拽陈识拙的书包带子，边走边说，“走走走，累死我了。”
陈识拙老老实实跟在凌冉身边，不自在地问：“你怎么没走？”
“走了啊，被你气走了。气地走不远，只好站那儿等你了。”凌冉故意这么说。
“抱歉......”
“陈识拙，怎么又把口罩带上了？”凌冉问。
“没什么。”
不想说算了，凌冉自知陈识拙小秘密太多，她也没想打探他什么消息。
两人一路无言，周遭一片寂静，昏黄的路灯照在地面上，晕开一小块一小块的蛋黄色，凌冉踩在灯光下，时不时踩一踩陈识拙的影子。
“凌冉。”陈识拙出声叫她，“我和吴定卓曾经是好朋友，但因为一些事，我故意冷落他，甚至单方面终结了和他的友谊，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如果你是为了......你应该去找他，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凌冉脚步顿住，她疑惑地问：“找你只能有接近吴定卓这一个目的吗？”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喜欢谁就关注谁，这个道理小孩都知道。”陈识拙声音闷闷地，听起来有点可怜，他停下脚步，垂着头认真看着地上的两个影子。
“那反过来，小孩知不知道？”
“什么？”陈识拙朝凌冉投来一个疑惑的目光，凌冉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自己也发觉不妥，忙摆摆手。
“没什么......”凌冉看着他，继续接他说的话，“你想多了。”
“陈识拙，你觉得喜欢是什么感觉？”凌冉听见自己问。
两人之间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凌冉叹了口气抬脚继续向前走，最后两人停在了凌冉家楼下。
“再见。”陈识拙淡淡地说。
“陈识拙。”凌冉叫住他，她双手揣在校服外套口袋，亮亮的眼睛看着陈识拙，“在我看来，喜欢是占有，是保护。我在把你认错成吴定卓的时候，就对他失去了这种感觉。你不用担心，认识你虽然是意外，但我没有那些功利的想法，更不会踩着朋友当垫脚石。”
“不是这个意思......”陈识拙脸上出现一丝慌乱的神情，他皱着眉想要解释，却被凌冉打断。
“另外，今天下午我们是在路上偶然遇见的，没有把你当作借口，从来没有借你们朋友的关系接近他。”
“最后，如果你介意我们的相识是因为一场误会，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们可以在这一刻重新认识。”
陈识拙皱着的眉渐渐舒展，他今晚实在有些不对劲。他抬手摘下了口罩，眼神不再闪躲，直直看着凌冉的眼睛：“知道了。”
凌冉看见他扯出一个笑，在暖黄的灯光和横亘在脸颊的刀疤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颓然。
凌冉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最后停在了他身前，她抬头端详着陈识拙的表情，捕捉他浮现出来的所有情绪。
“知道了，然后呢？”凌冉抿了抿嘴唇。
“什么然后？”陈识拙疑惑地垂眸看她。
“你应该跟我说，晚安凌冉。”
“晚安，凌冉。”陈识拙突出的喉结滚了滚，他偏了偏头，耳垂泛上红晕，他犹豫着补充，“明天见。”
凌冉心满意足地笑了，她久久地看着陈识拙的眼睛。
“明天见，陈识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