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这些头发无论怎么说都是极为脆弱的，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儿没有使用任何的怪物技能来解决眼前的困境。艾丽丝猜测这个女孩也是一个新人。并且她没有指引者，也可能没有加入任何团队，所以她可能还没有拿到怪物牌，又或者她拿到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去用。但又或许已经加入了团队，然后走散了而已。这些只不过是爱丽丝的凭空猜测。她需要问问她。
艾丽丝垂下眼睛继续凝视着瞪视自己的女孩，艾丽丝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没有用什么特别凶恶的眼神或者神情面对着她。
艾丽丝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瞪视着艾丽丝，并没有回答艾丽丝的问题，只是冷哼了一声。
原本躲在艾丽丝身后的奈亚跳出来，他“趾高气扬”地说：“没听到艾丽丝问你叫什么吗？不说话就把你丢进白骨蝎的洞穴里。”说完，奈亚又重新躲到艾丽丝的身后去了。
没想到，奈亚这一句威胁还真有点作用。这个女孩儿听完奈亚的语句之后，很明显地，她有些焦虑。浅色的嘴唇紧紧抿了一下，然后她才愿意开口说道：“蒂凡妮。”
这个叫做蒂凡妮的女孩对奈亚所说的白骨蝎的洞穴很是忌惮——她知道之前艾丽丝所在的那个地方就是白骨蝎的洞穴，并且知道如果掉入进去会发生什么。之前她就在洞穴附近，那看起来不像是偶然路过。明明知道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但是还有待在那里。她想干什么呢？只是为了抓住从洞穴里逃生出来的奈亚，然后打算吃他吗？
于是艾丽丝又问道：“你来到这里干什么？”
艾丽丝的话才刚刚问出口，一直“狐假虎威”的奈亚又从艾丽丝的身后冒出来。他用一副凶恶的口气说：“快说，要不然就让艾丽丝把你扔进白骨蝎的洞穴里。”
蒂凡妮瞪视着奈亚所在的位置。但是每次奈亚说完，他就又躲到艾丽丝的身后去了。以至于最终蒂凡妮还是回答了艾丽丝的问题。她和艾丽丝说：“我知道这里有怪物。我只是在等待。”
“等待到洞穴里的人死亡，或者那个人将怪物杀死后你去捡怪物牌吗？你知不知道里面的怪物是什么等级的怪物？”
“我不知道。”蒂凡妮冷声说道，“我只是要将那个该死的男人引进去，让他死而已。”
这一句话出来，都让艾丽丝和奈亚有些意外。奈亚这一次爬上了艾丽丝的肩头，而不是一直躲在艾丽丝的腿后了。这样他能够看见蒂凡妮脸上的表情。
她全身上下除了脑袋都被黑色的头发裹住了。唯一露出来的脸庞上存有的就是一种冰冷狠厉的笑容。
艾丽丝稍微停顿了一下说：“我可以想象得到，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过节。”
“没有什么过节，我只是单纯想让他死。”
蒂凡妮说道。
艾丽丝却说：“不，你提起他的时候，你的脸上出现的就是一种厌恶与仇恨。如果你换另外一种表情和我说话，我可能会觉得你说得是对的。”
艾丽丝这样的话说出来，让蒂凡妮彻底沉默下来。她那双眼睛警惕地凝望着艾丽丝。她这样突然的沉默表明刚才艾丽丝说的那些是对的。当即，奈亚伸出一只爪子来指着蒂凡妮说：“哈，你就是在说假话而已。你如果还说假话，我就让艾丽丝将你扔进——”
蒂凡妮终于又开口说话了，她说的是：“白骨蝎的洞穴？能不能有点新意。”她的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嘲讽。
奈亚立即就反唇相讥：“因为我知道你最怕这个！”
眼见一人一兔子要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似乎要幼稚地争吵起来，艾丽丝有些头疼。
想想身为一个未成年兽人族的奈亚，再看看眼前这个似乎也只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就可以知道他们确实还很年轻，他们这样说两句就要争吵的局面似乎一点都不让人感觉到意外。但是艾丽丝觉得应该多讲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你是新人。”
艾丽丝用一种笃定且严肃的声音来说这件事，这就让原本互看不顺眼要争吵起来的两个家伙终于被转移了一点注意力。
蒂凡妮的眼睛看着艾丽丝，似乎对艾丽丝这样笃定的语气没有感觉到意外。而蒂凡妮的沉默与凝视也正证明了蒂凡妮确实是新人。
此时奈亚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有些惊讶地说道：“你是新人，你都来这梦境里这么多天了。你一张怪物牌都没有得到吗？”
奈亚可能也想到了艾丽丝身上的这几张E级牌极为脆弱，任何一张怪物牌都可以瞬间就将这些头发“碎尸万段”，但是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保持这个动作没有再动弹。于是奈亚得出了这个结论。只是他这样有些大惊小怪的声音就显得有些欠揍了。
果然蒂凡妮说：“关你什么事。死兔子。”
奈亚似乎很不喜欢有人喊他“死兔子”，奈亚喊叫道：“我不叫死兔子！我有名字！我的名字是奈亚！”
“死兔子死兔子死兔子死兔子。”
果然，一切如艾丽丝所想的一样，他们两个家伙就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的幼稚的家伙。艾丽丝对眼前的情况有些无奈，就在她稍微静默下来看两个家伙的口舌大战的时候，艾丽丝看见在自己的眼前飘荡过去一行字。
【把这个女孩杀了，我可以给你一百金币。】
艾丽丝开始注意到这更多的文字在自己的眼前飘荡过去。
【整个梦境里只有一张身份交换牌，居然换了这个女人过来。】
【B级白骨蝎，不出意外这个女人要死了。】
【要是出意外了没死怎么办？】
【B级怪物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吗？我敢打赌这个女人一定会死。】
【她还是个新人。看来那个叫尼奥的家伙故意换了一个最低等级身份牌并且还是新人的人过来。真是恶劣啊哈哈哈。但是眼前的状况就更有趣了。新人是不能从B级怪物手中逃脱的。我也认为这个女人会死。】
【别开玩笑，这不死，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投进赌池里去好吧。】
【哈，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就赌这个女人不会死。】
【没问题，你要和我赌没问题。你必须和我出相同的金币。】
这些飘过去的，艾丽丝扫视了一眼，看见的是赌刚才艾丽丝到底能不能死的谈论。接下来就是一串密密麻麻的文字。
看文字的内容，似乎在分析刚才那种情况到底用怎么样的方式才能逃脱，其中谈论了好几张怪物牌。艾丽丝眼熟了几张。
好像这些怪物牌，只要交战过，就会知道对方的手里的怪物牌是什么，并且准确知道怪物牌的能力与各种细节。他们谈论的那几张看起来就是很厉害的怪物牌，艾丽丝不知道他们谈论的这些怪物牌是什么等级，但是肯定不容小觑。
比如——
【用一张【石龟】就可以把骨蝎彻底撞碎了。】
【用【石龟】？别说骨蝎，整个洞穴都能够撞穿！】
【我觉得可以用【极上归茧】直接束缚。】
【说实话还是【克莱圣咒】强制控体比较好，冷却时间也不长。】
艾丽丝只能随意看上一眼，并不能够将所有的文字看得清楚，也只能模糊看到在当时，那些观赏者都在谈论用什么怪物牌能够逃脱当时的困境。其中夹杂更多的，还是在议论艾丽丝当时只用E级牌逃避的招式太容易消耗自己的体力然后必死无疑。
当然正如奈亚说的，这些家伙们开口可没有多和善。艾丽丝对此毫不在意，因为艾丽丝很快就看到当她寻找到洞穴出口时，这些文字里谩骂的已经变得很少了。
不过本来艾丽丝能够找到出口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操作，按照他们说的，只是艾丽丝有点小聪明或者是运气好而已。于是从那个时候起，文字就已经逐渐变少，说明那时候很多观赏者对她这里失去了兴趣都离去了。
最后艾丽丝看到一段文字：【你让我赢了，我可以分一点金币给你。】
艾丽丝忽然说：“奈亚，你查看一下我现在有多少金币。”
那边和蒂凡妮互相瞪视的奈亚听到艾丽丝的声音有些愣神，但是很快还是给艾丽丝查看了一下。然后奈亚发出惊讶的声音：“多了一千个金币！！艾丽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因为担心干扰到你战斗，我把那些文字弄成了防干扰模式，只有你处于安全环境时那些文字才会延迟出现。你刚刚看到什么？”
看看奈亚两双被金币数量闪得亮晶晶的眼睛，就说明现在的奈亚也是很高兴。
【杀了这个嚣张的小女孩儿，我也可以给你一千个金币。】
艾丽丝又看到眼前浮现这样的文字。
【哈哈，这么有意思，我可以抬价到两千金币，但是你要把小女孩儿的四肢给卸下来。】
【不不不，五千，我给五千，再掏出内脏我就给五千。】
艾丽丝皱起眉头来了。奈亚似乎也看见了这些内容，奈亚已经由原本的惊喜而变成了现在的惊愣。
那些内容蒂凡妮是看不到的，她当然不知道艾丽丝的个人文字交流在谈论要将她分尸的事情。但是眼见艾丽丝和奈亚的神色都不太好，隐约可以猜测到不是什么好事。
艾丽丝和奈亚说：“你可以把它完全关闭，那你就把它们完全关闭吧。”
然后艾丽丝的眼前不再出现文字了。观赏者对她的态度，艾丽丝就再也无从得知。
不过她也不用去从他们那些恶劣戏谑的文字里去得知些什么。只是从那写些文字里更加清楚地知道，原来上城区的那些人是这样的。一种被玩弄股掌之间，像是一只被丢了骨头就要去给他们摇尾乞怜的狗的感觉扑面而来。也让艾丽丝知道，他们这些人在上城区观赏者的眼里蝼蚁都不如。这让艾丽丝感觉到厌恶。上城区比蓝星末日之时更为可怕。
观赏者在天上。
艾丽丝抬起头来凝望着那蔚蓝一望无际的天空。
艾丽丝想到什么，问奈亚：“梦境里的时间流逝和外面的时间流逝是怎么样的？”
奈亚说：“这里的一天，就是外面的一个小时。所以你需要尽快从梦境里出去，否则你会在外面睡很久。如果你出不去这里，那么你自己原来的身体就在外面一直沉睡，直至因为缺乏食物与水而彻底死亡。”
一天就是一个小时？
艾丽丝来到梦境似乎已经三天了。
那就是三个小时。
艾丽丝将目光重新落下来。她看见了蒂凡妮凝望过来肃冷的眼神。于是艾丽丝知道，蒂凡妮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详细的东西。艾丽丝蹲在蒂凡妮的身边，艾丽丝和她说：“你是第一次进来这个地方，你为什么不和冒险者团队合作？”
蒂凡妮说：“一个让我进去之前签署什么协议，我需要在那个团队里待到死；一个让我在从梦境出去后上交所有的金币；一个永远让我冲在前头去给他们送死。你觉得我还需要加入任何团队吗？”
艾丽丝了然地点了点头。果然很多的冒险者团队都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进入的。在这种霸权协议之下，可能很多人为了活命选择妥协，但是也有很多人都选择自己一个人。自己一个人的后果，要么是死，要么是永远也出不去，让自己外面的身体死。总而言之，似乎除了死，就是死。
艾丽丝和蒂凡妮说起这个：“你不觉得这样的做法只有死路一条吗？”
“那又怎么样，我就算死也不给那些家伙们当牛作马。”
“按照你的能力，你应该能够弄到几张E级牌吧。”
“都被上一个团队的人将我身上的牌搜刮了。一张都没有给我留下。”
“好可怜。”艾丽丝真诚地说出这句话来。
“不用你可怜！”
“我被一个即将面临死亡境地的人换了身份牌，将我带入那个洞穴里送死。但是你就在这洞穴周围守着，那个人进入洞穴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艾丽丝这句话说出来，让蒂凡妮沉默下来。她那一双冷厉而又固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艾丽丝。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艾丽丝大概知道，只要她不说话，基本上就是默认的态度。
艾丽丝见她不说话，她的脸上浮现一抹奇怪的笑容。艾丽丝说：“不说话就把你丢入洞穴里去。”
奈亚从艾丽丝的肩头探出一个脑袋来。
“丢进去丢进去！”
“我是被倒霉地换过来的，我进入那个洞穴里不也是你的原因。我不会刻意伤害你。你知道刚才我看到的文字是什么吗？他们说只要我杀了你掏出你的内脏，就可以赏我五千金币。但是我没有杀死你。”
“杀死你杀死你！”奈亚一句用一种凶恶的语气重复艾丽丝的话。
眼见蒂凡妮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就可以知道她相信艾丽丝说的是真的。很快，在艾丽丝的注视下，蒂凡妮的嘴唇动了动。
蒂凡妮说：“那个男人是我进入的上一个团队中的一员。我知道他的身上有一张C级牌。我也知道这里有一只高等级怪物，所以我将他引来这里。只要他死了，他身上的牌没有主人，那么他身上的牌就是我的。”
奈亚抖了抖，他身上毛茸茸的毛发蹭过艾丽丝的脖颈。奈亚说：“恶毒的女孩儿！艾丽丝，别看她现在一副听话的样子，肯定心里在想着怎么算计我们呢。”
蒂凡妮瞪视过去说：“那个让人恶心的家伙，如果他不是觊觎女孩的身体，他就不会中我的招。他让我觉得恶心，我简直想吐！他不该死？”
艾丽丝将肩上的奈亚往自己的身后推了推。艾丽丝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强硬，艾丽丝说：“他动过你了？”
艾丽丝明白，梦境世界里很少看见有女人进来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什么。梦境世界是最没有法律束缚的地方，在这里面，会因为一点强权而发生更为可怕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极有可能的。
“他敢动我，我就将他的手剁掉！”
知道她没事，艾丽丝打算先安抚一下蒂凡妮的情绪：“好好好，我们聊点其他的。不说那个家伙的事情。”
蒂凡妮又只是瞪视着艾丽丝了，这说明她对艾丽丝的这句话表示默认。
“我可以放了你，而且不会伤害你。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这个身份地域的事情告诉我。还有你所知道的在这里驻守的冒险者团队有哪些，我知道你在不少团队待过，那么你一定知道这些团队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细。还有你知道哪一条身份守则对应哪一种怪物，你也需要告诉我。”
艾丽丝以为蒂凡妮会因为不信任她而相当抗拒，或者对艾丽丝说的这些毫不理会，但是没想到，蒂凡妮和艾丽丝说的是：“每一条身份守则代表一种怪物？”
艾丽丝忽然沉默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惊讶的神色，就知道她好像真的没有在故意演戏欺骗艾丽丝。艾丽丝用一种很僵硬的声音说：“你不知道吗？”
蒂凡妮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我这三天每天都是给团队打杂工，我能知道什么。我能活着就不错了。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们从来不和我们说这些。”
“愚昧政策吗？”
“什么？”
“我是说，你最起码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好吧，我知道一件事。”
“你说。”
“身份守则上让你每天吃一个苹果，但是你一个都不能吃。”
艾丽丝的表情愣了愣。
蒂凡妮似乎看清楚了艾丽丝这么明显的愣神，蒂凡妮开始得意起来：“你不会真的每天都吃吧？”
知道艾丽丝真的每天都吃的奈亚在艾丽丝的耳边偷偷说：“现在吐还来得及吗？”
这样的声音让极为关注他们的蒂凡妮听见了，蒂凡妮大声说：“来不及啦！你完蛋了！”
艾丽丝垂下眼睛继续凝视着瞪视自己的女孩，艾丽丝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点，没有用什么特别凶恶的眼神或者神情面对着她。
艾丽丝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瞪视着艾丽丝，并没有回答艾丽丝的问题，只是冷哼了一声。
原本躲在艾丽丝身后的奈亚跳出来，他“趾高气扬”地说：“没听到艾丽丝问你叫什么吗？不说话就把你丢进白骨蝎的洞穴里。”说完，奈亚又重新躲到艾丽丝的身后去了。
没想到，奈亚这一句威胁还真有点作用。这个女孩儿听完奈亚的语句之后，很明显地，她有些焦虑。浅色的嘴唇紧紧抿了一下，然后她才愿意开口说道：“蒂凡妮。”
这个叫做蒂凡妮的女孩对奈亚所说的白骨蝎的洞穴很是忌惮——她知道之前艾丽丝所在的那个地方就是白骨蝎的洞穴，并且知道如果掉入进去会发生什么。之前她就在洞穴附近，那看起来不像是偶然路过。明明知道是一个危险的地方，但是还有待在那里。她想干什么呢？只是为了抓住从洞穴里逃生出来的奈亚，然后打算吃他吗？
于是艾丽丝又问道：“你来到这里干什么？”
艾丽丝的话才刚刚问出口，一直“狐假虎威”的奈亚又从艾丽丝的身后冒出来。他用一副凶恶的口气说：“快说，要不然就让艾丽丝把你扔进白骨蝎的洞穴里。”
蒂凡妮瞪视着奈亚所在的位置。但是每次奈亚说完，他就又躲到艾丽丝的身后去了。以至于最终蒂凡妮还是回答了艾丽丝的问题。她和艾丽丝说：“我知道这里有怪物。我只是在等待。”
“等待到洞穴里的人死亡，或者那个人将怪物杀死后你去捡怪物牌吗？你知不知道里面的怪物是什么等级的怪物？”
“我不知道。”蒂凡妮冷声说道，“我只是要将那个该死的男人引进去，让他死而已。”
这一句话出来，都让艾丽丝和奈亚有些意外。奈亚这一次爬上了艾丽丝的肩头，而不是一直躲在艾丽丝的腿后了。这样他能够看见蒂凡妮脸上的表情。
她全身上下除了脑袋都被黑色的头发裹住了。唯一露出来的脸庞上存有的就是一种冰冷狠厉的笑容。
艾丽丝稍微停顿了一下说：“我可以想象得到，你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过节。”
“没有什么过节，我只是单纯想让他死。”
蒂凡妮说道。
艾丽丝却说：“不，你提起他的时候，你的脸上出现的就是一种厌恶与仇恨。如果你换另外一种表情和我说话，我可能会觉得你说得是对的。”
艾丽丝这样的话说出来，让蒂凡妮彻底沉默下来。她那双眼睛警惕地凝望着艾丽丝。她这样突然的沉默表明刚才艾丽丝说的那些是对的。当即，奈亚伸出一只爪子来指着蒂凡妮说：“哈，你就是在说假话而已。你如果还说假话，我就让艾丽丝将你扔进——”
蒂凡妮终于又开口说话了，她说的是：“白骨蝎的洞穴？能不能有点新意。”她的脸上是毫不遮掩的嘲讽。
奈亚立即就反唇相讥：“因为我知道你最怕这个！”
眼见一人一兔子要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似乎要幼稚地争吵起来，艾丽丝有些头疼。
想想身为一个未成年兽人族的奈亚，再看看眼前这个似乎也只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就可以知道他们确实还很年轻，他们这样说两句就要争吵的局面似乎一点都不让人感觉到意外。但是艾丽丝觉得应该多讲一些重要的事情，比如——“你是新人。”
艾丽丝用一种笃定且严肃的声音来说这件事，这就让原本互看不顺眼要争吵起来的两个家伙终于被转移了一点注意力。
蒂凡妮的眼睛看着艾丽丝，似乎对艾丽丝这样笃定的语气没有感觉到意外。而蒂凡妮的沉默与凝视也正证明了蒂凡妮确实是新人。
此时奈亚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有些惊讶地说道：“你是新人，你都来这梦境里这么多天了。你一张怪物牌都没有得到吗？”
奈亚可能也想到了艾丽丝身上的这几张E级牌极为脆弱，任何一张怪物牌都可以瞬间就将这些头发“碎尸万段”，但是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保持这个动作没有再动弹。于是奈亚得出了这个结论。只是他这样有些大惊小怪的声音就显得有些欠揍了。
果然蒂凡妮说：“关你什么事。死兔子。”
奈亚似乎很不喜欢有人喊他“死兔子”，奈亚喊叫道：“我不叫死兔子！我有名字！我的名字是奈亚！”
“死兔子死兔子死兔子死兔子。”
果然，一切如艾丽丝所想的一样，他们两个家伙就是那种一言不合就要吵起来的幼稚的家伙。艾丽丝对眼前的情况有些无奈，就在她稍微静默下来看两个家伙的口舌大战的时候，艾丽丝看见在自己的眼前飘荡过去一行字。
【把这个女孩杀了，我可以给你一百金币。】
艾丽丝开始注意到这更多的文字在自己的眼前飘荡过去。
【整个梦境里只有一张身份交换牌，居然换了这个女人过来。】
【B级白骨蝎，不出意外这个女人要死了。】
【要是出意外了没死怎么办？】
【B级怪物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吗？我敢打赌这个女人一定会死。】
【她还是个新人。看来那个叫尼奥的家伙故意换了一个最低等级身份牌并且还是新人的人过来。真是恶劣啊哈哈哈。但是眼前的状况就更有趣了。新人是不能从B级怪物手中逃脱的。我也认为这个女人会死。】
【别开玩笑，这不死，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投进赌池里去好吧。】
【哈，你要是这样说，那我就赌这个女人不会死。】
【没问题，你要和我赌没问题。你必须和我出相同的金币。】
这些飘过去的，艾丽丝扫视了一眼，看见的是赌刚才艾丽丝到底能不能死的谈论。接下来就是一串密密麻麻的文字。
看文字的内容，似乎在分析刚才那种情况到底用怎么样的方式才能逃脱，其中谈论了好几张怪物牌。艾丽丝眼熟了几张。
好像这些怪物牌，只要交战过，就会知道对方的手里的怪物牌是什么，并且准确知道怪物牌的能力与各种细节。他们谈论的那几张看起来就是很厉害的怪物牌，艾丽丝不知道他们谈论的这些怪物牌是什么等级，但是肯定不容小觑。
比如——
【用一张【石龟】就可以把骨蝎彻底撞碎了。】
【用【石龟】？别说骨蝎，整个洞穴都能够撞穿！】
【我觉得可以用【极上归茧】直接束缚。】
【说实话还是【克莱圣咒】强制控体比较好，冷却时间也不长。】
艾丽丝只能随意看上一眼，并不能够将所有的文字看得清楚，也只能模糊看到在当时，那些观赏者都在谈论用什么怪物牌能够逃脱当时的困境。其中夹杂更多的，还是在议论艾丽丝当时只用E级牌逃避的招式太容易消耗自己的体力然后必死无疑。
当然正如奈亚说的，这些家伙们开口可没有多和善。艾丽丝对此毫不在意，因为艾丽丝很快就看到当她寻找到洞穴出口时，这些文字里谩骂的已经变得很少了。
不过本来艾丽丝能够找到出口这件事本身就不是什么特别了不起的操作，按照他们说的，只是艾丽丝有点小聪明或者是运气好而已。于是从那个时候起，文字就已经逐渐变少，说明那时候很多观赏者对她这里失去了兴趣都离去了。
最后艾丽丝看到一段文字：【你让我赢了，我可以分一点金币给你。】
艾丽丝忽然说：“奈亚，你查看一下我现在有多少金币。”
那边和蒂凡妮互相瞪视的奈亚听到艾丽丝的声音有些愣神，但是很快还是给艾丽丝查看了一下。然后奈亚发出惊讶的声音：“多了一千个金币！！艾丽丝，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因为担心干扰到你战斗，我把那些文字弄成了防干扰模式，只有你处于安全环境时那些文字才会延迟出现。你刚刚看到什么？”
看看奈亚两双被金币数量闪得亮晶晶的眼睛，就说明现在的奈亚也是很高兴。
【杀了这个嚣张的小女孩儿，我也可以给你一千个金币。】
艾丽丝又看到眼前浮现这样的文字。
【哈哈，这么有意思，我可以抬价到两千金币，但是你要把小女孩儿的四肢给卸下来。】
【不不不，五千，我给五千，再掏出内脏我就给五千。】
艾丽丝皱起眉头来了。奈亚似乎也看见了这些内容，奈亚已经由原本的惊喜而变成了现在的惊愣。
那些内容蒂凡妮是看不到的，她当然不知道艾丽丝的个人文字交流在谈论要将她分尸的事情。但是眼见艾丽丝和奈亚的神色都不太好，隐约可以猜测到不是什么好事。
艾丽丝和奈亚说：“你可以把它完全关闭，那你就把它们完全关闭吧。”
然后艾丽丝的眼前不再出现文字了。观赏者对她的态度，艾丽丝就再也无从得知。
不过她也不用去从他们那些恶劣戏谑的文字里去得知些什么。只是从那写些文字里更加清楚地知道，原来上城区的那些人是这样的。一种被玩弄股掌之间，像是一只被丢了骨头就要去给他们摇尾乞怜的狗的感觉扑面而来。也让艾丽丝知道，他们这些人在上城区观赏者的眼里蝼蚁都不如。这让艾丽丝感觉到厌恶。上城区比蓝星末日之时更为可怕。
观赏者在天上。
艾丽丝抬起头来凝望着那蔚蓝一望无际的天空。
艾丽丝想到什么，问奈亚：“梦境里的时间流逝和外面的时间流逝是怎么样的？”
奈亚说：“这里的一天，就是外面的一个小时。所以你需要尽快从梦境里出去，否则你会在外面睡很久。如果你出不去这里，那么你自己原来的身体就在外面一直沉睡，直至因为缺乏食物与水而彻底死亡。”
一天就是一个小时？
艾丽丝来到梦境似乎已经三天了。
那就是三个小时。
艾丽丝将目光重新落下来。她看见了蒂凡妮凝望过来肃冷的眼神。于是艾丽丝知道，蒂凡妮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详细的东西。艾丽丝蹲在蒂凡妮的身边，艾丽丝和她说：“你是第一次进来这个地方，你为什么不和冒险者团队合作？”
蒂凡妮说：“一个让我进去之前签署什么协议，我需要在那个团队里待到死；一个让我在从梦境出去后上交所有的金币；一个永远让我冲在前头去给他们送死。你觉得我还需要加入任何团队吗？”
艾丽丝了然地点了点头。果然很多的冒险者团队都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进入的。在这种霸权协议之下，可能很多人为了活命选择妥协，但是也有很多人都选择自己一个人。自己一个人的后果，要么是死，要么是永远也出不去，让自己外面的身体死。总而言之，似乎除了死，就是死。
艾丽丝和蒂凡妮说起这个：“你不觉得这样的做法只有死路一条吗？”
“那又怎么样，我就算死也不给那些家伙们当牛作马。”
“按照你的能力，你应该能够弄到几张E级牌吧。”
“都被上一个团队的人将我身上的牌搜刮了。一张都没有给我留下。”
“好可怜。”艾丽丝真诚地说出这句话来。
“不用你可怜！”
“我被一个即将面临死亡境地的人换了身份牌，将我带入那个洞穴里送死。但是你就在这洞穴周围守着，那个人进入洞穴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艾丽丝这句话说出来，让蒂凡妮沉默下来。她那一双冷厉而又固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艾丽丝。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艾丽丝大概知道，只要她不说话，基本上就是默认的态度。
艾丽丝见她不说话，她的脸上浮现一抹奇怪的笑容。艾丽丝说：“不说话就把你丢入洞穴里去。”
奈亚从艾丽丝的肩头探出一个脑袋来。
“丢进去丢进去！”
“我是被倒霉地换过来的，我进入那个洞穴里不也是你的原因。我不会刻意伤害你。你知道刚才我看到的文字是什么吗？他们说只要我杀了你掏出你的内脏，就可以赏我五千金币。但是我没有杀死你。”
“杀死你杀死你！”奈亚一句用一种凶恶的语气重复艾丽丝的话。
眼见蒂凡妮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就可以知道她相信艾丽丝说的是真的。很快，在艾丽丝的注视下，蒂凡妮的嘴唇动了动。
蒂凡妮说：“那个男人是我进入的上一个团队中的一员。我知道他的身上有一张C级牌。我也知道这里有一只高等级怪物，所以我将他引来这里。只要他死了，他身上的牌没有主人，那么他身上的牌就是我的。”
奈亚抖了抖，他身上毛茸茸的毛发蹭过艾丽丝的脖颈。奈亚说：“恶毒的女孩儿！艾丽丝，别看她现在一副听话的样子，肯定心里在想着怎么算计我们呢。”
蒂凡妮瞪视过去说：“那个让人恶心的家伙，如果他不是觊觎女孩的身体，他就不会中我的招。他让我觉得恶心，我简直想吐！他不该死？”
艾丽丝将肩上的奈亚往自己的身后推了推。艾丽丝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强硬，艾丽丝说：“他动过你了？”
艾丽丝明白，梦境世界里很少看见有女人进来的另外一个原因是什么。梦境世界是最没有法律束缚的地方，在这里面，会因为一点强权而发生更为可怕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极有可能的。
“他敢动我，我就将他的手剁掉！”
知道她没事，艾丽丝打算先安抚一下蒂凡妮的情绪：“好好好，我们聊点其他的。不说那个家伙的事情。”
蒂凡妮又只是瞪视着艾丽丝了，这说明她对艾丽丝的这句话表示默认。
“我可以放了你，而且不会伤害你。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这个身份地域的事情告诉我。还有你所知道的在这里驻守的冒险者团队有哪些，我知道你在不少团队待过，那么你一定知道这些团队到底有什么样的底细。还有你知道哪一条身份守则对应哪一种怪物，你也需要告诉我。”
艾丽丝以为蒂凡妮会因为不信任她而相当抗拒，或者对艾丽丝说的这些毫不理会，但是没想到，蒂凡妮和艾丽丝说的是：“每一条身份守则代表一种怪物？”
艾丽丝忽然沉默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惊讶的神色，就知道她好像真的没有在故意演戏欺骗艾丽丝。艾丽丝用一种很僵硬的声音说：“你不知道吗？”
蒂凡妮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我这三天每天都是给团队打杂工，我能知道什么。我能活着就不错了。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他们从来不和我们说这些。”
“愚昧政策吗？”
“什么？”
“我是说，你最起码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好吧，我知道一件事。”
“你说。”
“身份守则上让你每天吃一个苹果，但是你一个都不能吃。”
艾丽丝的表情愣了愣。
蒂凡妮似乎看清楚了艾丽丝这么明显的愣神，蒂凡妮开始得意起来：“你不会真的每天都吃吧？”
知道艾丽丝真的每天都吃的奈亚在艾丽丝的耳边偷偷说：“现在吐还来得及吗？”
这样的声音让极为关注他们的蒂凡妮听见了，蒂凡妮大声说：“来不及啦！你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