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泽也接到了潘子尧的求助电话。
“屈崽，我家人生病了，我还在医院。”潘子尧的声音急切慌张，“图形自动校验的那串代码我还没写完，但柚子姐明天就要。你能帮我写吗？”
屈泽也知道潘子尧下午临时请假这件事，但他不知道具体原因。
他问道，“叔叔阿姨身体不好？”
“呃……”潘子尧支支吾吾，“是拉拉身体不好。”
拉拉是潘子尧养的一只拉布拉多。
虽然无语，但屈泽也还是心软，毕竟拉布拉多的命也是命。
他答应了潘子尧的请求，“行，今天给你弄完。”
潘子尧在电话那头欢欣鼓舞，亲吻一口，“屈崽，我爱你。”
屈泽也僵了，沉默两秒，随后开口，“我后悔了。”
潘子尧笑着更改措辞，“好，我不说我爱你，我说谢谢。”
潘子尧知道要见好就收，不然真等屈泽也拒绝起人来，那叫一个毫不手软。
屈泽也为了替潘子尧按时完成任务，加班忙碌。
栾蔚为了等屈泽也下班，坐在工位上玩手机。
这是邓贤清私下里定下的一个规矩。为了体现出景和对北溟的热情友好，每当北溟有人加班的时候，景和也要派一个人陪着加班，表现诚意。
按照轮值安排，今天轮到栾蔚。
但是栾蔚显然很烦闷。
涂亦开玩笑，“你之前不是说，他英俊帅气，秀色可餐，多看几眼心情也会变好吗？”
“那是上班的时候，现在已经下班了。”栾蔚嘀咕，“再帅也不能耽搁我下班。”
涂亦被逗笑了，深刻地感受到了栾蔚的归心似箭。
她向栾蔚提议，“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替你守着。”
栾蔚有一刻的动摇，但还是拒绝，“算了，我守着吧，反正我回去也没事。况且也不能总是麻烦你。”
涂亦解释，“我那个……正好有东西没弄完，也要加班。”
栾蔚欣喜，“真的？”
涂亦回答，“嗯，顺便就守着屈泽也了，一举两得。”
栾蔚心里掂量，这可真是太巧了。她的身体诚实，已经拿起了包，装好了手机。
“那就拜托你了？”栾蔚笑道，“明天请你喝奶茶。”
涂亦应和，“好。”
她和栾蔚告别，目送栾蔚轻快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天色暗沉，屋内灯光明亮，照耀着还没离开的人。
整个办公区，只剩下涂亦和屈泽也了。
涂亦安静地走到玻璃隔间门口，没有说话。
屈泽也专心致志地工作着，不受外界打扰。
他的桌面可太电子了。两台台式主机，用KVM连接着同一个显示器，显示器被他旋转了九十度，竖着放，上面全是代码。另外有一台一体机，散发着蓝色的光。除此之外，还有一台笔记本，开着，但暂时没用。
涂亦评价，设备太多，绿植太少。她哪天得再给他弄几株盆栽。
屈泽也沉浸在数字世界里，心无旁骛。
等到九点一刻，他才总算完成他的和潘子尧的两份工作。
他靠在椅背上，活动肩颈。侧头时，发现了在门口等待的涂亦。
他很惊讶，“你还没走？”他转念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你们邓主任的要求？其实没必要的。”
他听过康皓的闲聊，说邓贤清客气得很，给景和定下这么个规矩。
涂亦回答，“没事。”
屈泽也站起来，走到涂亦面前，“今天轮到你？”
涂亦解释，“不是……栾蔚家里有事，让我替她守一晚。我反正也要加班。”
她反问屈泽也，“你弄完了？吃饭没有？准备吃什么？”
屈泽也指了下抽屉，“泡面，泡椒牛肉。”
涂亦正色道，“不可以。”
他明明就胃不好，抵抗力也差，还贫血，结果仍然这么随便吃东西，一点不讲究。
涂亦说道，“我给你买了煲仔饭。”
煲仔饭刚到不久，还是温热的，正适合食用。
他们去了茶水间，坐在沙发旁，呈一个直角。
涂亦监督屈泽也吃饭。
她还以为他不会乖乖听话，会挑三拣四。结果是她小瞧男生的饭量了，屈泽也最后吃得一颗不剩。
涂亦拿了牛奶给屈泽也，“把这个也喝了。”
屈泽也拒绝，“喝不下这个，我去冰箱里拿瓶可乐。”
涂亦严肃道，“喝这个。”
屈泽也原本已经站起来了，听了涂亦的话，又规规矩矩坐下，拿起牛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涂亦双肘撑着膝盖，手心拖着双颊，“我希望你……”她顿了顿，说着。
“我希望你身体健康，吃热乎乎的晚饭。”
屈泽也愣了下，伸出手，揉着涂亦的脑袋，回应她。
“遵命。”
他被她管束着。他心里意外很开心。
***
他们收拾干净茶水间，整理好办公区。
涂亦发现屈泽也的工牌，落在了办公桌下。
她捡起工牌，原本想还给屈泽也，但转念又打算藏起来，故意逗他，让他去找。
可他好像一直没有发现。
他们整理妥当后，关上灯，再一起乘坐电梯到达大厅，走出了写字楼。
涂亦习惯性地点开软件，开始打车。
屈泽也无意间瞄见了涂亦的手机屏幕，说道，“这里不好打车。”
话音刚落，涂亦的手机就显示已经有司机接单。
涂亦举着手机，不知是她该尴尬，还是屈泽也该尴尬。
屈泽也面色平常，继续说，“就算打到车，也要等很久。”
话音刚落，涂亦的手机又一次提示，司机即将于三分钟后到达。
涂亦忍不住笑了，取消了订单，配合屈泽也的话，“你说得对，这里不好打车。”
屈泽也发出邀请，“那我送你回家？”
涂亦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
他们已经走出了写字楼前的小广场，走到了街边。
屈泽也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开车。”
他说着，原路折返，准备快步走去车库。
涂亦好奇，提高了音量询问，“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去车库？”
从办公室出来，直接坐电梯，坐到负二楼，就能到达车库。
屈泽也回答，“想和你多走一段路。”
只要能和她走在一起，哪怕说些毫无意义的话，他也觉得满足。
***
那天晚上，屈泽也送涂亦回家，再回自己家，他一路都没有想起工牌的事。
直到第二天上班，他才终于发现，他的工牌消失了。
他到座位上没找着，到电梯里也没找着，到昨天和涂亦走过的小广场上找，也没找着。
他返回了电梯间，在那里碰到了涂亦。
他向涂亦报告，“我工牌不见了。”
涂亦回应，“喔——那是该好好找找。”
涂亦话说得一本正经，但嘴角总忍不住往上翘。她怕暴露，特意稍微侧过身，躲开屈泽也。
屈泽也一眼看出了涂亦的不对劲。
他猜测，“在你那里。”
涂亦否认，“没有。”
屈泽也肯定了心中的猜想，“绝对在你那里。”
涂亦再否认，“不可能。”
屈泽也轻声骂了一句，“坏蛋。”
涂亦平白无故被骂，气愤地瞪着屈泽也。
屈泽也模仿涂亦的模样，反瞪着她，故意皱着眉。
涂亦实在没忍住，先破功，笑场了。
“烦人。”涂亦碎碎念，“它自己掉到办公桌下，我好心捡起来的。”
她从包里拿出了屈泽也的工牌，捏着半截绳子，工牌在空中轻微地来回晃荡。
工牌已经有了变化，不再是单一的白色卡片，而是在外面套了一个卡套，蓝色的苏利文。
屈泽也观察涂亦胸前挂着的工牌，和他的一样，套着蓝色的苏利文。
他立即接过了工牌，挂在胸前，和涂亦的配成一对。
电梯间里，六部电梯上上下下，写字楼的人们进进出出，开启新一天的忙碌。
他们踏进最空荡的一部电梯，去往办公区。
只是还未到达办公室，他们意外被偶遇的同事们团团围住。
是栾蔚先看出来，屈泽也和涂亦之间的特殊。
“工牌。”栾蔚拿起涂亦的工牌，爱不释手，“这卡套在哪儿买的？”
“网上，我把链接发给……”涂亦想了下，说道，“才十几块钱，我买来送给你吧。”
涂亦点开了手机，页面上展示出四种不同的卡套款式。
屈泽也向栾蔚提议，“你选三眼仔，好看。”
栾蔚拒绝，“不，我也要苏利文。”
屈泽也说道，“我和涂涂是苏利文，你也要，那就三个人一样了。”
栾蔚疑惑抬头，“不可以吗？”
屈泽也正想回答不可以，侯以然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侯以然走进他们，他身前的苏利文卡套同样显眼。
屈泽也嘀咕，“得，现在是四个一样的了。”
涂亦急忙解释，“侯子的不是我买的，是斯羽买的。”
潘子尧隔着一段距离，高声问道，“你们买什么？”
栾蔚回答，“涂涂要买工牌套。”
“喔。”潘子尧内心没有波动，淡然地从他们身旁走过。
栾蔚接着说出下半句，“买来送给我。”
“送？”潘子尧嬉笑着，折返回来，“涂涂，我也要。”
涂亦把手机举到潘子尧眼前，示意潘子尧挑选一个款式。挑来挑去，潘子尧也选中了苏利文。
屈泽也埋怨，“你们怎么都不选其他款式。”
涂亦还问了路过的张柚，“柚子姐，你要哪款？”
张柚随口应道，“跟着他们选。”
涂亦在购物车里添加了数量，甚至把康皓的也算了进去。
于是，屈泽也暗忖，原本他和涂亦的一对苏利文，不知不觉变成了七个苏利文。
实验室统一款。
涂亦付了钱，对栾蔚和潘子尧说，“等东西到了，我拿来分给你们。”
栾蔚兴高采烈，抱住涂亦，往涂亦脸颊上猛亲了一口。
屈泽也有些讶异，“她怎么能亲你……”
潘子尧问道，“难道你也想被亲吗？”
潘子尧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臂，就要去拥抱屈泽也。屈泽也单手不耐地推开，主动远离潘子尧。栾蔚笑不停，但怕被伤及无辜，拉着涂亦走进办公室，与潘子尧之间拉开了距离。
潘子尧独自被留在原地，不屑地轻哼一声，以此掩盖他的尴尬。
***
收到工牌套之后，涂亦带来办公室，挨着发放。
屈泽也看着身边的人全都换上一模一样的工牌套，每多戴一个人，他心里的石板就多压一层。
直到涂亦分完了全部的工位牌后，屈泽也突然察觉到，涂亦并没有离开，有意停留在他工位旁。
他放下了鼠标，稍微往后滑动椅子。
正值午餐时间，办公室的人逐渐离开工位。不知不觉只留下了屈泽也和涂亦两个人。
涂亦趁这间隙，从屈泽也身前拿起了工牌，在左侧顶部安装上一个木质小夹子，是啤酒瓶的形状。
不同于其他人的独特的标记。
屈泽也拿着工牌，仔细观察着。
他问涂亦，“你的呢？”
涂亦摇晃自己的工牌，“喏。”
她的同样夹了一个啤酒瓶模样的木质夹子。
只有她和他有。
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她笑着，小声跟他说了一句，“干杯。”
他也晃动工牌回应她。
“干杯。”
***
午饭后，栾蔚在群里发送了一条消息，说是前期实验进展顺利。为了犒劳成员们，以及欢度中秋节，景和与北溟经过沟通，决定给予经费，组织实验室成员开展一次野餐活动。
栾蔚介绍了前往月照山的方式，“若需统一乘车，请于周六下午一点在写字楼下集合。若需自行前往，按导航到达目的地即可。”
涂亦刚坐回工位，在群里回复了栾蔚。
[涂亦]：收到。
随后不久，屈泽也跟着回复了通知，发送了两条消息。
[屈泽也]：收到。
[屈泽也]：我要和涂涂一起去。
涂亦看着手机屏幕，愣在原地。
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
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要和她一起去。
“屈崽，我家人生病了，我还在医院。”潘子尧的声音急切慌张，“图形自动校验的那串代码我还没写完，但柚子姐明天就要。你能帮我写吗？”
屈泽也知道潘子尧下午临时请假这件事，但他不知道具体原因。
他问道，“叔叔阿姨身体不好？”
“呃……”潘子尧支支吾吾，“是拉拉身体不好。”
拉拉是潘子尧养的一只拉布拉多。
虽然无语，但屈泽也还是心软，毕竟拉布拉多的命也是命。
他答应了潘子尧的请求，“行，今天给你弄完。”
潘子尧在电话那头欢欣鼓舞，亲吻一口，“屈崽，我爱你。”
屈泽也僵了，沉默两秒，随后开口，“我后悔了。”
潘子尧笑着更改措辞，“好，我不说我爱你，我说谢谢。”
潘子尧知道要见好就收，不然真等屈泽也拒绝起人来，那叫一个毫不手软。
屈泽也为了替潘子尧按时完成任务，加班忙碌。
栾蔚为了等屈泽也下班，坐在工位上玩手机。
这是邓贤清私下里定下的一个规矩。为了体现出景和对北溟的热情友好，每当北溟有人加班的时候，景和也要派一个人陪着加班，表现诚意。
按照轮值安排，今天轮到栾蔚。
但是栾蔚显然很烦闷。
涂亦开玩笑，“你之前不是说，他英俊帅气，秀色可餐，多看几眼心情也会变好吗？”
“那是上班的时候，现在已经下班了。”栾蔚嘀咕，“再帅也不能耽搁我下班。”
涂亦被逗笑了，深刻地感受到了栾蔚的归心似箭。
她向栾蔚提议，“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替你守着。”
栾蔚有一刻的动摇，但还是拒绝，“算了，我守着吧，反正我回去也没事。况且也不能总是麻烦你。”
涂亦解释，“我那个……正好有东西没弄完，也要加班。”
栾蔚欣喜，“真的？”
涂亦回答，“嗯，顺便就守着屈泽也了，一举两得。”
栾蔚心里掂量，这可真是太巧了。她的身体诚实，已经拿起了包，装好了手机。
“那就拜托你了？”栾蔚笑道，“明天请你喝奶茶。”
涂亦应和，“好。”
她和栾蔚告别，目送栾蔚轻快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天色暗沉，屋内灯光明亮，照耀着还没离开的人。
整个办公区，只剩下涂亦和屈泽也了。
涂亦安静地走到玻璃隔间门口，没有说话。
屈泽也专心致志地工作着，不受外界打扰。
他的桌面可太电子了。两台台式主机，用KVM连接着同一个显示器，显示器被他旋转了九十度，竖着放，上面全是代码。另外有一台一体机，散发着蓝色的光。除此之外，还有一台笔记本，开着，但暂时没用。
涂亦评价，设备太多，绿植太少。她哪天得再给他弄几株盆栽。
屈泽也沉浸在数字世界里，心无旁骛。
等到九点一刻，他才总算完成他的和潘子尧的两份工作。
他靠在椅背上，活动肩颈。侧头时，发现了在门口等待的涂亦。
他很惊讶，“你还没走？”他转念想起了什么，“是不是你们邓主任的要求？其实没必要的。”
他听过康皓的闲聊，说邓贤清客气得很，给景和定下这么个规矩。
涂亦回答，“没事。”
屈泽也站起来，走到涂亦面前，“今天轮到你？”
涂亦解释，“不是……栾蔚家里有事，让我替她守一晚。我反正也要加班。”
她反问屈泽也，“你弄完了？吃饭没有？准备吃什么？”
屈泽也指了下抽屉，“泡面，泡椒牛肉。”
涂亦正色道，“不可以。”
他明明就胃不好，抵抗力也差，还贫血，结果仍然这么随便吃东西，一点不讲究。
涂亦说道，“我给你买了煲仔饭。”
煲仔饭刚到不久，还是温热的，正适合食用。
他们去了茶水间，坐在沙发旁，呈一个直角。
涂亦监督屈泽也吃饭。
她还以为他不会乖乖听话，会挑三拣四。结果是她小瞧男生的饭量了，屈泽也最后吃得一颗不剩。
涂亦拿了牛奶给屈泽也，“把这个也喝了。”
屈泽也拒绝，“喝不下这个，我去冰箱里拿瓶可乐。”
涂亦严肃道，“喝这个。”
屈泽也原本已经站起来了，听了涂亦的话，又规规矩矩坐下，拿起牛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涂亦双肘撑着膝盖，手心拖着双颊，“我希望你……”她顿了顿，说着。
“我希望你身体健康，吃热乎乎的晚饭。”
屈泽也愣了下，伸出手，揉着涂亦的脑袋，回应她。
“遵命。”
他被她管束着。他心里意外很开心。
***
他们收拾干净茶水间，整理好办公区。
涂亦发现屈泽也的工牌，落在了办公桌下。
她捡起工牌，原本想还给屈泽也，但转念又打算藏起来，故意逗他，让他去找。
可他好像一直没有发现。
他们整理妥当后，关上灯，再一起乘坐电梯到达大厅，走出了写字楼。
涂亦习惯性地点开软件，开始打车。
屈泽也无意间瞄见了涂亦的手机屏幕，说道，“这里不好打车。”
话音刚落，涂亦的手机就显示已经有司机接单。
涂亦举着手机，不知是她该尴尬，还是屈泽也该尴尬。
屈泽也面色平常，继续说，“就算打到车，也要等很久。”
话音刚落，涂亦的手机又一次提示，司机即将于三分钟后到达。
涂亦忍不住笑了，取消了订单，配合屈泽也的话，“你说得对，这里不好打车。”
屈泽也发出邀请，“那我送你回家？”
涂亦有些不好意思，点点头。
他们已经走出了写字楼前的小广场，走到了街边。
屈泽也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开车。”
他说着，原路折返，准备快步走去车库。
涂亦好奇，提高了音量询问，“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去车库？”
从办公室出来，直接坐电梯，坐到负二楼，就能到达车库。
屈泽也回答，“想和你多走一段路。”
只要能和她走在一起，哪怕说些毫无意义的话，他也觉得满足。
***
那天晚上，屈泽也送涂亦回家，再回自己家，他一路都没有想起工牌的事。
直到第二天上班，他才终于发现，他的工牌消失了。
他到座位上没找着，到电梯里也没找着，到昨天和涂亦走过的小广场上找，也没找着。
他返回了电梯间，在那里碰到了涂亦。
他向涂亦报告，“我工牌不见了。”
涂亦回应，“喔——那是该好好找找。”
涂亦话说得一本正经，但嘴角总忍不住往上翘。她怕暴露，特意稍微侧过身，躲开屈泽也。
屈泽也一眼看出了涂亦的不对劲。
他猜测，“在你那里。”
涂亦否认，“没有。”
屈泽也肯定了心中的猜想，“绝对在你那里。”
涂亦再否认，“不可能。”
屈泽也轻声骂了一句，“坏蛋。”
涂亦平白无故被骂，气愤地瞪着屈泽也。
屈泽也模仿涂亦的模样，反瞪着她，故意皱着眉。
涂亦实在没忍住，先破功，笑场了。
“烦人。”涂亦碎碎念，“它自己掉到办公桌下，我好心捡起来的。”
她从包里拿出了屈泽也的工牌，捏着半截绳子，工牌在空中轻微地来回晃荡。
工牌已经有了变化，不再是单一的白色卡片，而是在外面套了一个卡套，蓝色的苏利文。
屈泽也观察涂亦胸前挂着的工牌，和他的一样，套着蓝色的苏利文。
他立即接过了工牌，挂在胸前，和涂亦的配成一对。
电梯间里，六部电梯上上下下，写字楼的人们进进出出，开启新一天的忙碌。
他们踏进最空荡的一部电梯，去往办公区。
只是还未到达办公室，他们意外被偶遇的同事们团团围住。
是栾蔚先看出来，屈泽也和涂亦之间的特殊。
“工牌。”栾蔚拿起涂亦的工牌，爱不释手，“这卡套在哪儿买的？”
“网上，我把链接发给……”涂亦想了下，说道，“才十几块钱，我买来送给你吧。”
涂亦点开了手机，页面上展示出四种不同的卡套款式。
屈泽也向栾蔚提议，“你选三眼仔，好看。”
栾蔚拒绝，“不，我也要苏利文。”
屈泽也说道，“我和涂涂是苏利文，你也要，那就三个人一样了。”
栾蔚疑惑抬头，“不可以吗？”
屈泽也正想回答不可以，侯以然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侯以然走进他们，他身前的苏利文卡套同样显眼。
屈泽也嘀咕，“得，现在是四个一样的了。”
涂亦急忙解释，“侯子的不是我买的，是斯羽买的。”
潘子尧隔着一段距离，高声问道，“你们买什么？”
栾蔚回答，“涂涂要买工牌套。”
“喔。”潘子尧内心没有波动，淡然地从他们身旁走过。
栾蔚接着说出下半句，“买来送给我。”
“送？”潘子尧嬉笑着，折返回来，“涂涂，我也要。”
涂亦把手机举到潘子尧眼前，示意潘子尧挑选一个款式。挑来挑去，潘子尧也选中了苏利文。
屈泽也埋怨，“你们怎么都不选其他款式。”
涂亦还问了路过的张柚，“柚子姐，你要哪款？”
张柚随口应道，“跟着他们选。”
涂亦在购物车里添加了数量，甚至把康皓的也算了进去。
于是，屈泽也暗忖，原本他和涂亦的一对苏利文，不知不觉变成了七个苏利文。
实验室统一款。
涂亦付了钱，对栾蔚和潘子尧说，“等东西到了，我拿来分给你们。”
栾蔚兴高采烈，抱住涂亦，往涂亦脸颊上猛亲了一口。
屈泽也有些讶异，“她怎么能亲你……”
潘子尧问道，“难道你也想被亲吗？”
潘子尧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臂，就要去拥抱屈泽也。屈泽也单手不耐地推开，主动远离潘子尧。栾蔚笑不停，但怕被伤及无辜，拉着涂亦走进办公室，与潘子尧之间拉开了距离。
潘子尧独自被留在原地，不屑地轻哼一声，以此掩盖他的尴尬。
***
收到工牌套之后，涂亦带来办公室，挨着发放。
屈泽也看着身边的人全都换上一模一样的工牌套，每多戴一个人，他心里的石板就多压一层。
直到涂亦分完了全部的工位牌后，屈泽也突然察觉到，涂亦并没有离开，有意停留在他工位旁。
他放下了鼠标，稍微往后滑动椅子。
正值午餐时间，办公室的人逐渐离开工位。不知不觉只留下了屈泽也和涂亦两个人。
涂亦趁这间隙，从屈泽也身前拿起了工牌，在左侧顶部安装上一个木质小夹子，是啤酒瓶的形状。
不同于其他人的独特的标记。
屈泽也拿着工牌，仔细观察着。
他问涂亦，“你的呢？”
涂亦摇晃自己的工牌，“喏。”
她的同样夹了一个啤酒瓶模样的木质夹子。
只有她和他有。
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她笑着，小声跟他说了一句，“干杯。”
他也晃动工牌回应她。
“干杯。”
***
午饭后，栾蔚在群里发送了一条消息，说是前期实验进展顺利。为了犒劳成员们，以及欢度中秋节，景和与北溟经过沟通，决定给予经费，组织实验室成员开展一次野餐活动。
栾蔚介绍了前往月照山的方式，“若需统一乘车，请于周六下午一点在写字楼下集合。若需自行前往，按导航到达目的地即可。”
涂亦刚坐回工位，在群里回复了栾蔚。
[涂亦]：收到。
随后不久，屈泽也跟着回复了通知，发送了两条消息。
[屈泽也]：收到。
[屈泽也]：我要和涂涂一起去。
涂亦看着手机屏幕，愣在原地。
她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
他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要和她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