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有些不可控,银惑基本傻掉了。

    止渊对银惑来说是没有伤害她的花仙哥哥,但她明明旧疾发作晕过去了,怎么这一醒来却和花仙哥哥在……

    她隐约感觉到其中发生了什么。

    还是择昔反应快,一个箭步上前,护在银惑身前,却又疑惑的看了看银惑。

    他在想刚刚同银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去哪儿了?

    现下他护在身后的是那个女子还是仙主银惑?

    止渊面上不显,但心头多少有些不高兴,刚刚银惑推开他了,而且还出现一个煞风景的男子。

    择昔倒底是见过世面的,知道止渊的身份,抬手行礼:“姻缘仙府仙侍择昔,见过冥君。”

    冥渊十万年前,出过一位冥主,后来那位冥主销声匿迹,有推测前任冥主被天宫王母骗去囚禁了,原由不得而知。而这位冥主,掌管冥渊也有九百年。

    止渊对这个闯入他宅院还打搅他好事的仙侍不待见,只对银惑伸手。

    “银惑,过来。”

    银惑原本就懵懵懂懂,对止渊又似没有什么抵抗力,更不忍拒绝止渊,当下还没转动脑子,手就已经抬起,要向止渊伸去。

    择昔见状拦下银惑,对止渊道:“冥君,这位是姻缘仙府的小仙主,仙主还小,若有得罪冥君之处,还请冥君多担待,原谅小仙主。”

    银惑抓着择昔的袖子,这才开口:“花仙哥哥,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不会为难我的。”

    止渊伸出的手缓缓放下,他面色有变,不在温文尔雅,周身渐起威压,四周地上盛开彼岸花,他生气了。

    见状择昔护紧银惑,银惑又往择昔身后躲了躲。

    止渊更怒了,死亡之气从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里飞出,乱花迷人眼,死气引人怨。

    止渊这才怒不可遏道:“你唤我什么?”

    银惑实不知她那里做错,只得解释:“花仙哥哥,你不要生气,银惑只是觉得花仙哥哥很亲切,所以这样唤你,若是你不喜欢,那我不这样唤你了可好?”

    花散气消,止渊虽脸色还是有异,但刚刚那种要杀人打架的气势已经放下了。

    止渊的疑惑不比择昔少,银惑一会儿认得他一会儿又不认得他,这种反复,又不似装的,他只得将目光转向择昔。

    “你是她的仙侍?”

    择昔是聪明人,结合他闯进来时看到的场景,大概知道止渊为何发怒。

    “回冥君,正是。”

    止渊虽不关注灵域事,但姻缘仙府的事是个例,他有听说。

    他稍加打量,对择昔道:“银惑有疾?”

    姻缘仙府的小仙主有疾全灵域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未有人亲眼见过。

    被银惑抓在手里的衣袖又紧了紧,择昔知道银惑在意旧疾之事,正想宽慰银惑一二,却见银惑脸色惨白。

    银惑咬着下嘴唇,她在止渊面前旧疾发作,暴露了她发病后的模样。

    择昔不明所以,握着银惑的手,小手冰凉,择昔担忧道:“银惑?”

    银惑看着择昔几度张嘴,她没说出来,止渊替她说了。

    “银惑刚刚发病了。”

    择昔大惊,银惑闪躲着眼神,没有反驳。

    也是一瞬间的错愕,择昔看着现在完好的银惑,转身给止渊拱手:“多谢冥君照顾小仙主,姻缘仙府承冥君一回情,它日冥君有用得到姻缘仙府的,只管吩咐。”

    止渊微勾唇角,伸手指着银惑:“我要她。”

    银惑抓紧择昔衣袖,直摇头,满身的抗拒。

    择昔叹口气,将银惑从他身后拉出来:“仙主,冥君对你施以援手,这恩情我们要还。”

    银惑摇着头:“我不要跟他走,我不想离开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在银惑意识里,止渊虽然是她想亲近的花仙哥哥,不想放开的一位不熟悉的旧友,但比起择昔,叫她就这样跟止渊走,她更在意择昔。

    她和择昔虽然是仙主和仙侍的关系,她有旧疾,醒来时日也并不长久,但择昔毕竟从小陪伴她,她们一起长大,爷爷离开后更是她们相依为命,要论情,这份情更不可以割舍。

    银惑连一丝摇摆都没有,直接拒绝。

    这让择昔有些措手不及,但更多的是欣喜。

    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止渊这会儿要是手里有东西,定叫他给捏成粉沫。

    止渊灰败着娇丽的容颜,就如刚盛开的鲜艳花朵失去生机濒临死亡。

    “银惑……”他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明明他的银惑回来了,刚刚还亲吻着他,为什么这么快,他就又一次的失去她了?

    银惑无意伤害止渊,见止渊这般伤心,小脸也失去了神采。

    “花仙哥哥,我……我不能跟你走。”

    止渊心痛得无以复加:“那怕,那怕我用恩情相胁,你也不愿跟我走?”

    银惑看看择昔,择昔示意她不要害怕,有择昔在身边,银惑就如有后盾。

    她终是放开了择昔的袖子,端出仙主空有其表的气势:“冥君帮过我,我自应报答。我姻缘仙府在灵域无权无势,我这个仙主更是空得其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红线,若是冥君不嫌弃,我以红线做为报答。冥君以为可否?”

    银惑小身板站得笔直,这架势任谁看了都是一府仙主的派头。

    只有银惑自己知道,她心头在打鼓,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掌心已经有指甲印。

    如此坚毅,哪里还有刚刚躲在择昔身后如小孩般害怕不敢见外人的胆小心虚样子。

    止渊看不透银惑,甩袖转过身去:“你们走吧。”

    银惑僵在当场,就这么让她们走?

    择昔还是之前那句话:“冥君对仙主的恩情姻缘仙府铭记,姻缘仙府欠冥君一个情,它日冥君有需要,姻缘仙府绝不推辞。”

    银惑被择昔领走了,回到客栈,择昔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顾让银惑休息。

    银惑哪里睡得着?

    且不说新环境没适应过来,就说花仙哥哥,她总是欠了人家的,而她却那般绝决的拒绝了花仙哥哥的要求,虽然择昔许诺会报答,但是花仙哥哥也没说要接受。

    更重要的是,她总觉得她和花仙哥哥似曾相识!

    可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姻缘仙府,更不可能认识冥渊之主。

    花仙……她为何会认为止渊是花仙呢?

    银惑越来越迷糊,翻个身,身旁竟然睡着个人。

    那人对着她吹了口气,她想喊择昔,却发现任她怎么张嘴,就是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动不了。

    身旁之人抬手竖起食指在唇边,做了禁声的动作。

    你是谁?

    四周一片漆黑,银惑根本看不清身旁之人的样子。

    像是知道银惑心中所想,两人眼前就亮了起来,银惑就跟照镜子般,看着近在眼前一模一样的脸。

    银惑眨巴眨巴双眼,对面的自己只是轻笑着看着她。

    银惑拧紧了眉头,心想这是什么妖怪?怎么变成她的样子?

    对面的自己却忍俊不禁:“妖怪?你这么傻,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银惑鼓起腮帮不服道:“我不傻。你说你不是妖怪,那你变成我的样子干什么?”

    对面的自己弹了银惑额头一手指:“你怎知不是你变成我的样子?”

    这可给银惑难住了,“可是我不会变幻之术,我生来就长这个样子的。”

    对面的自己竖起指头,银惑以为她又要给自己一指头,连忙捂住额头。

    对面的自己笑道:“傻瓜。”

    然指尖轻落银惑太阳穴,银惑眼前出现一个陌生的画面。

    百花池田里,姹紫嫣红,有富贵不可敌的牡丹,有含羞带怯的芍药,有被称为西施的杜鹃,有惊艳瑶池的蔷薇,还有深情款款的紫罗兰。

    在这一片名贵珍稀的百花池田里,却有一朵矮小躲在花叶下的鸢尾,雪白色,像羽毛。

    数百个风吹雨打,严寒酷暑,鸢尾直直立在百花池田,终于,在彩虹跨越天空,鸢尾幻化成形。

    小孩才会走路的大小,可他却在彩虹下成形,而那彩虹正是花神回天宫的路。

    许是花神也发现了新化形的鸢尾,竟是没有去见王母反而来了百花池田。

    百花摇曳,恭迎花神。

    花神走到鸢尾身边,将小小的他抱起。

    “你我有缘,我收你为徒吧。”

    时间翻转,鸢尾因拜花神为师,在仙宫被尊称为花仙,继花神之下的百花领袖。

    高贵如牡丹,桀骜如蔷薇,繁荣如杜鹃,永恒如紫罗兰,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怎么甘心屈居一朵向着彩虹路的弱小鸢尾之下。

    鸢尾花仙之位没稳,花神意外殒落。百花池田哀鸿遍野,四海花王连争花仙之位,以继|承花神之尊。

    鸢尾看百花池田各花萎靡不镇,便施展手脚,跳一曲惊鸿绝艳。

    舞闭,耳盼有掌声,鸢尾询声看去,女子墨发黑裙,容颜软糯。

    她道:“不愧是花神选中的继|承人,神姿清凛,舞姿绝艳。”

    鸢尾发现女子看着软糯,眼神和语气却冷冽。

    他本着与人结善,和气为贵的道:“鸢尾不识,请问尊位?”

    那墨发黑裙的女子身影一闪,就近在鸢尾身前,她倾身靠近。

    “我嘛……荧惑守心,是灾难,你还想认识吗?”

    “银惑?”鸢尾知道,花神曾向他暗示过。

    女子脚下一转,身子翩跹,手里却端着鸢尾的舞袖。

    “鸢尾,花仙……”女子摇摇头,自顾自道:“行为止,深为渊,不如唤你作止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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