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歌表面不情不愿的,真到银惑说话时,他却是听得极其认真。

    银惑与兰歌咬耳朵说悄悄话,她说得眉飞色舞,一副十拿九稳的样子。

    兰歌听罢极力反对:“不行,你这哪是什么好计策?不行不行不行。”

    银惑落坐,挑眉看他:“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你的婚事是天宫王母所赐,你们龙族请的,另一方是凤凰族,我只是灵域一角的姻缘仙府小仙主,顶破天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你不愿意同我说的做,那便由你自己去解决,我也不躺这浑水。”

    银惑说得在情在理的,兰歌也是头痛万分。

    他抬手按着太阳穴:“呵,好似你全在为我着想了。你不是一举三得吗?我也不过是你顺手,比起解决我的事,这件事本身,我更多的是为你的棋子吧。”

    银惑可不敢拿他当棋子:“是你这件事迫在眉睫,现在又恰好可以推动我的计划,在说,河神是你的好友,你难道不愿帮他一把?”

    兰歌一拳砸在桌子上,唬了银惑一跳。

    兰歌咬牙切齿的说道:“帮君业也不用让我娶三清吧?”

    银惑解释道:“没有让你真的娶三清,在说了三清也不会愿意嫁给你,这不是为了让你那凤凰族的未婚妻放弃你假意成婚吗?”

    兰歌:“那让君业向那只凤凰提亲又是什么居心啊?”

    银惑赔着笑脸:“你不是说三清耽误河神吗?为了让三清放弃河神,也让你那凤凰族的未婚妻面上过得去,与你取消婚约,就只能委屈河神一下。”

    兰歌拍着自己的额头:“你这算计倒是仔细,可君业凭何会跟那只凤凰提亲?”

    银惑对着兰歌竖起四个手指头:“这个计策就是你们四人,你是主谋,三清哪里我来圆说,河神自然就由你去摆平,最后,你的凤凰族未婚妻只需要出现便可。你联系她来月拱城没问题吧。”

    银惑将四个手指头一个一个放下,最后握成了拳。

    兰歌沉默半刻,他瞅着银惑道:“你这个计策当真可行?”

    银惑其实也没多大的把握,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一计不行,再施一计。

    “试试嘛,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兰歌连连叹气,最后离去时道:“我先去问问君业,若他愿意,我便去书凤凰族。”

    银惑在他身后道:“三清交给我。”

    兰歌走了,银惑看向门外。

    “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出来了?”

    择昔原本就是想跟银惑去牵红线的,只是银惑没唤他,他就在不远处跟着,这会儿被银惑发现,他便从门边走出来。

    银惑看他神态自若,偷听被抓到也不慌。

    银惑:“都听到了?”

    择昔点头。

    银惑凑到近前:“你觉得如何?”

    择昔错开她到桌边坐下:“你真想知道我的想法?”

    银惑狐疑道:“你有不同的看法?”

    择昔也是怕银惑惹祸上身:“天宫,凤凰族,龙族,水族,单拎出来,我们一个也得罪不起。你若真如那般做了,水族的鲛君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还有四海龙族,凤凰族,天宫王母,他们哪一个不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你这计策一动,搅乱的可不只是兰歌的婚事。”

    银惑咬着唇,说实话,她出这个计策只对人,未对事。

    这背后的势利盘根错节,不是她一个小小姻缘仙主可以插手染指的。

    银惑抬头望望天:“他们是高高在上,这不是就离我们远了吗?远水解不了近火,姻缘一事,我做主,又不是我牵的姻缘,是散是合,与我有什么关系。”

    她是出了计策,这不过是看在兰歌三番五次求她的面子上。她忝为姻缘仙主,兰歌为自己的姻缘求到她门下,她岂有不伸援手的道理。

    银惑抬手放到择昔肩上:“你不必担心,若真有人为此事问罪姻缘仙府,我也有说词,不会有事的。”

    择昔看着她放在他肩上的手,如今的银惑是越来越有一府仙主的样子了。

    银惑还想让择昔回房歇着,择昔却是不肯,银惑只好带他一同去为前来的求姻缘的钟情之人牵红线。

    河水上停靠着的船只有增无减,前来鉴姻缘的有情人各拿一支莲蓬,只因昨日银惑需要莲蓬。

    除了船上的,水里也有不少,时不时的冒出个头来。

    银惑才发过病,纵使银惑借的是鲛珠的法力,择昔也不许她用力过猛,只给十对有情人牵了红线,银惑就被择昔勒令回去休息。

    银惑看着前来求红线的有情人还有众多,就不愿现在放弃。

    她跟择昔打着商量:“还有很多人,我在许十对。”

    择昔没有商量的道:“不行,姻缘仙府也不是来一对就给一对牵红线的,而且你又不收报酬,这样下去,你迟早倒下。”

    银惑扬着手里的莲蓬:“有报酬,这些莲蓬够我吃一个月了。”

    择昔还是不许:“我做为你的仙侍,你的身体就是我管理的目标,你需得听我的。”

    银惑犟不过,被择昔抗回去了。

    回到屋里,银惑脚才沾地,就跟择昔炫耀。

    “你看,我身体好着呢,我是青年仙主,不是老年仙主,没那么虚弱。”

    择昔大手一挥,将门紧闭。

    银惑终是败下阵来,坐到榻边。

    择昔给她端去花茶,银惑喝了两碗。

    银惑是有些意犹未尽,择昔在她身旁坐下。

    他道:“你要管兰歌的姻缘可以,想让三清看清河神亦或是河神看清自己,这些事你大可放手去做。但以后牵红线的事,收些报酬可好。”

    他们身后好歹有一个姻缘仙府,没有供奉没有报酬,银惑的名声在响,姻缘仙府也一样残破潦倒。

    银惑只会牵红线看姻缘,哪里会打理姻缘仙府。

    她愧疚的道:“我以为,只要我能给他们牵红线便好。”

    到底是没经世事,择昔道:“牵红线没有错。可灵域这么大,钟情之人成千上万,你一个人,如何能尽然。在说,你还有旧疾,管他是灵力还是法宝,看着收点,这也是为了支撑你能将灵域的钟情之人尽数牵上红线的保障。”

    银惑支支吾吾道:“可是……之前那些有情人来牵红线我们就没要他们给报酬,现在开口要报酬,会不会……让人笑话……”

    择昔看她憋红着小脸,轻笑道:“仙主现在很在意自己的名声了。”

    银惑鼓着腮帮子:“我……”

    她的名声一直很响,只是以前风格是歪的,现在好不容易掰正了,她自是珍惜的。

    择昔顺着她的青丝:“没人会笑话你的。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姻缘仙主。”

    说起报酬,银惑惊道:“忘了问兰歌要报酬。”

    其他普通生灵就罢了,兰歌是龙族,龙族宝贝可不少。

    这个报酬她得要。

    择昔看她一惊一乍,还以为她丢失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

    既然说到兰歌,择昔道:“兰歌的事若成了,倒真得收他些报酬才行。”

    银惑已经错失了提报酬的机会,她出计策前提报酬,还能狠敲兰歌一笔,现在计策都告诉兰歌了,再去找他要报酬,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银惑道:“兰歌这桩姻缘可不比寻常,拆姻缘可比牵姻缘难,报酬自是早收不能晚收,事成与不成,报酬一点也不能少。”

    眼前的仙主上一刻谈起报酬还怕笑话,这一刻却迫不及待的要兰歌给报酬。

    想来兰歌的报酬自是比普通生灵的报酬要珍贵。

    择昔就差递上算盘让银惑算算要收兰歌多少报酬了。

    “兰歌这会儿应该在河神殿,仙主要去河神殿找兰歌说说报酬的事吗?”

    是银惑迫切要兰歌给报酬,择昔只能为自家仙主做引子。

    银惑摇摇头,坐回榻上:“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兰歌找河神说这个计划,还得看河神愿不愿意帮兰歌这一回。

    若是河神不愿意帮兰歌向凤凰女提亲,这事就还差一环。

    “在等等吧,等兰歌回来在说。”

    她已经算是绞尽心力,为三清,为河神,为兰歌,也为不曾谋面的凤凰女。

    虽然凤凰女在银惑这个计划里地位很轻,却也是必需要出场的。

    只看凤凰女能不能按银惑的计划走了。

    翌日,择昔散出风声去,姻缘仙府牵红线需收报酬,少则百年灵力,多则灵丹法宝,由求姻缘之人自行准备。

    银惑悄悄到大门口望风,收取的报酬最低就需要百年灵力,一般的精灵是承受不起的,精灵也不需要牵红线,她们之中能修练成人形的极少,姻缘仙府牵红线的最基础条件就是有情人必须有人形。

    除了精灵,灵域的生灵出百年灵力求得姻缘,也不算难。

    银惑是除外的,她本身没有法力也无法修练。

    这也是择昔将报酬设为百年灵力的原因之一。

    银惑手上有鲛珠,可以存灵力供她调用。

    往日水面密密麻麻的船只,载着前来求姻缘牵红线的有情人。

    如今姻缘仙主要收报酬,门外河面上,空空荡荡,连水浪都不曾有一个,偶儿有只青蛙冒头,从水里跳出来又落回去。

    择昔见此场面并不意外。

    倒是银惑,她也不用藏了,根本没人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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