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湛自知身上脏臭，便使唤几个小兵去给自己准备两桶热水以便能好好搓上几回澡。
浴房之中存放着不少沐棠用来洗澡的小工具，譬如一颗巴掌大的小浴球、一把能装花露的起泡刷子……盛湛一一取下来使用了。
瞥见一旁还有沐棠用来洗澡的花露，盛湛心念一动，取过那小瓷瓶，摘开盖儿，弯曲着手掌，接了一大坨粘稠的花露。
花露很香，沁人心脾的香，盛湛将花露抹在头上、身上，一处也不肯放过。
……
等盛湛将头发弄干之后，已然是亥时了。
他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房中，才一入门，他就依稀瞧见床上的鼓包动了一下，原本窝在被子里的沐棠坐了起来。
他改变了方向，走到桌边，用火折子点了两盏灯端到床边。
“好些了？”盛湛伸手覆盖在沐棠的额头上试探了一下温度，“还烧着，但没方才那般滚烫了！”
沐棠疲倦地揉了揉眼，“方才忘记问你了，你此去可还顺利？可有什么新收获？”
盛湛眼中出现了些不满，分明还在病中，竟然还在挂念着外头的事情。
“还算顺利吧，正巧赶上从西北方向渡江而来的秦军开打的那一阵……至于新收获……没有……”
沐棠轻轻点了点头，眉眼耷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盛湛眉头皱起，往前挪了挪，将沐棠拥入怀中，沐棠也顺势往他结实的臂弯靠了靠。
盛湛光着上半身，刚洗过澡的他身上还算光滑，沐棠喜欢如此丝滑的触感，一只不安分的小手从被中伸了出来，在那结实的胳膊上摸了又摸。
“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发生什么事情了？以至于让你劳累得病倒了？”
“都说正月能挺入京城夺取皇位，但眼下还差临门一脚……”沐棠叹息，“不知道是因着什么契机，才能成功走到最后一步……”
盛湛握住她的胳膊塞到被中，他没好气道：“不管是为什么，你都别想太多了！你眼下应当好好养病才是！”
道理沐棠都懂，只是她还是无法真正地对这些事情无动于衷。
甭看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但是看那些细枝末节，终归是有做不到位的地方。
长江边那一战，容骏率领的那一批大军险些因为疲累、人手不足而全军覆没，还好她提前让盛湛带兵去支援了，还有先前导致盛湛昏迷不醒的那一仗，她也在身边人的左一言右一语中慢慢地拼凑出来了。
战争是残酷的，人命是脆弱的，她只希望能用最少得伤亡、最快的速度答应这一场夺位战。
“我的身体不会有大碍，倒是你……你在战场上拼杀，刀枪无眼，你万事小心。”
妻子的叮嘱让盛湛笑出了声，“你夫君我可是十几岁就斩首匈奴将领的天生神将，区区几场小战，还不至于让我受伤！”
盛湛这狂妄的语气让沐棠有些恼，她微微一偏头，张开嘴，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盛湛疼得倒吸冷气，却没有将沐棠推开。
不知道咬了多久，沐棠才松了嘴，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看见方才下嘴的地方有一圈极深的牙印子，印子慢慢地渗出了血。
沐棠有些懊悔，“这不会留疤吧……”
盛湛笑，“不就是留疤嘛……棠棠留的，和敌人留的一样光荣！”
说罢，盛湛还开心地举起胳膊晃了晃，虽然肉疼，但是心里是甜的。
“这么光荣？我再咬一口？”沐棠瞪他。
盛湛嘿嘿笑，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咬这里！”
沐棠盯着他那相比一个月前更加紧实的胸膛许久，终还是没下口，“算了……我没有那种癖好……”
“真不想咬？”
“咬这个做什么？留疤丑死了……都不好摸了！”沐棠往上靠了靠，正好靠在盛湛的胸膛上，盛湛的胸膛滚烫，而……胸膛之下却是一颗跳动极快的心脏。
沐棠眯着眼笑，其实相爱的两个人一块儿待在床上也不是非要做点有颜色的事情才开心，能这般依偎在一起聊聊天、打情骂俏也是一种幸福。
盛湛念及沐棠还在病中，被她摸出火来了，也只能暂时将火压下去。
“好了，我们该睡觉了！”盛湛捉住沐棠不安分的小手重新塞进被子里，再探出半个身子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小室归于黑暗，沐棠往棉被里缩了缩，直到盛湛将她整个人包在怀中。
“你是不是偷偷用我洗澡的花露了？”
“只用了一点点……”
“一点点能这么香？你这臭男人少用这么金贵的东西！”
“啵！”
“唔……”
“知道了，快睡吧！”
——
皇宫。
自打盛泽与容骊见面的那次过后，容骊就被盛泽软禁起来了。
于容骊而言，这日子与从前过得也没有多少区别，甚至还更轻松一些。
至于外头的事情，容骊那是一点也不担心，毕竟，盛泽可是比她更想杀了盛，盛明彰和盛泊，有盛泽上赶着帮她把事干了，她乐得悠闲。
“娘娘……奴婢可以进来吗？”
还躺在榻上看书的容骊应道：“进来吧！”
老嬷嬷推门入内，而后将门关上。
“娘娘，帝宫那儿半个时辰之前叫了御医！”老嬷嬷面上有着笑，“据说是陛下忽发仆击！右半身麻木且无法动弹！甚至出现了眼歪口斜的情况！”
容骊一喜，扔掉了手中的书坐了起来，“可算等到这一日了！”
如今盛明彰心弱又中风的，只要盛泽不给停药，那么，盛明彰离死也不远了！
只要盛泊能走在盛明彰的后头，一定会和他那野心勃勃的弟弟好好地斗一场，届时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越想越开心，容骊大笑出声。
那老嬷嬷站在一旁，也跟着嘴角上扬。
从两个皇子被陛下废了之后，她便没见过容骊笑得这么开心过了。
“那秦宸妃呢？她怎么样了？”
“宸妃娘娘月份大了，不便走动，秦贵妃怕陛下将病气过给她，便不让她往帝宫跑……”
怕过病气不过是秦秋雁不让秦似玉接触盛明彰的一个借口罢了，想必，这个秦似玉对秦秋雁来说还真是一个大威胁。
既然如此……
“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你替我打点打点！”
老嬷嬷有些错愕，便多嘴问道：“敢问娘娘，您想去哪儿？”
“当然是去相宜宫和秦似玉见一面！”
“好的，奴婢这就去安排！”
……
半夜三更，皇宫的大道小道上出了巡逻、打更人之外，便没什么宫人走动了，这个时候，最是利于出行。
容骊为了出行方便，特地挑了一身黑色的劲装换上，她站在落地铜镜前打量了自己一番，只觉得如此装扮的自己像极了未来的影视剧里的夜行黑衣人。
欣赏过自己的身姿过后，容骊从房间的小门走到了寝殿的后院去，出了寝殿，便是明熹宫的后墙。
后墙下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排墩子供容骊踩。
“娘娘小心一些，别摔了！”忧心忡忡的老嬷嬷和另外两个宫女在底下扶着墩子，目送容骊身姿矫健地踩着墩子翻墙离开明熹宫。
夜色浓重，一身劲装的容骊好似一道来无影的风一般，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宫道上，不知隐入了何处。
……
相宜宫寝殿。
孕晚期的秦似玉近来总是睡不踏实，夜里总要起夜或者腿抽筋数次。
容骊翻入相宜宫时，正好碰上秦似玉因腿抽筋而坐在床上揉腿。
一听见窗外有异动，敏感的秦似玉便警觉地抬起头。
等容骊推开窗，跳入房中，正巧与秦似玉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容骊，“……”
“你……你是谁！”秦似玉本以为是盛泽那个登徒子又趁着夜色过来看她，没成想进来的竟然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容骊一边震惊着秦似玉的镇定，一边道：“我是容骊。”
浑身紧绷的秦似玉顿时放松了下来，容骊也好，至少不是盛泽。
“你过来做什么？”怕守在外头的宫女们发现容骊的到来，秦似玉压低了声音。
容骊自顾自地扫开秦似玉床边的被子，大喇喇地坐下了，“你想扳倒你姑姑对吧？我也想。所以，我们合作吧！”
容骊向来是一个直白的人，不喜拖泥带水。
“一个几近被废除的皇后，能帮得上什么忙？”
容骊沉思一会儿，而后忽然凑近了，秦似玉被她如此动作惊地往后一缩。
“我今晚能出来，那便说明我日日都能来去自如……盛泽的软禁对我来说就想一句玩笑话一样！”容骊轻笑，“我的人几次三番瞧见你躲避盛泽，想必，你并不喜欢盛泽，甚至是厌恶他……”
秦似玉沉默。
见秦似玉这个反应，容骊知道自己猜对了。
“如果盛泊上位，秦秋雁势必会借着他的手对付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秦似玉忽然打断了容骊，“盛泽上位，我能得到他的庇佑，甚至有可能借着腹中这个孩子改名换姓入他的后宫……还有大好的前途在等着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乐意帮你？”
浴房之中存放着不少沐棠用来洗澡的小工具，譬如一颗巴掌大的小浴球、一把能装花露的起泡刷子……盛湛一一取下来使用了。
瞥见一旁还有沐棠用来洗澡的花露，盛湛心念一动，取过那小瓷瓶，摘开盖儿，弯曲着手掌，接了一大坨粘稠的花露。
花露很香，沁人心脾的香，盛湛将花露抹在头上、身上，一处也不肯放过。
……
等盛湛将头发弄干之后，已然是亥时了。
他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房中，才一入门，他就依稀瞧见床上的鼓包动了一下，原本窝在被子里的沐棠坐了起来。
他改变了方向，走到桌边，用火折子点了两盏灯端到床边。
“好些了？”盛湛伸手覆盖在沐棠的额头上试探了一下温度，“还烧着，但没方才那般滚烫了！”
沐棠疲倦地揉了揉眼，“方才忘记问你了，你此去可还顺利？可有什么新收获？”
盛湛眼中出现了些不满，分明还在病中，竟然还在挂念着外头的事情。
“还算顺利吧，正巧赶上从西北方向渡江而来的秦军开打的那一阵……至于新收获……没有……”
沐棠轻轻点了点头，眉眼耷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盛湛眉头皱起，往前挪了挪，将沐棠拥入怀中，沐棠也顺势往他结实的臂弯靠了靠。
盛湛光着上半身，刚洗过澡的他身上还算光滑，沐棠喜欢如此丝滑的触感，一只不安分的小手从被中伸了出来，在那结实的胳膊上摸了又摸。
“我不在的这段时日发生什么事情了？以至于让你劳累得病倒了？”
“都说正月能挺入京城夺取皇位，但眼下还差临门一脚……”沐棠叹息，“不知道是因着什么契机，才能成功走到最后一步……”
盛湛握住她的胳膊塞到被中，他没好气道：“不管是为什么，你都别想太多了！你眼下应当好好养病才是！”
道理沐棠都懂，只是她还是无法真正地对这些事情无动于衷。
甭看事情进行得还算顺利，但是看那些细枝末节，终归是有做不到位的地方。
长江边那一战，容骏率领的那一批大军险些因为疲累、人手不足而全军覆没，还好她提前让盛湛带兵去支援了，还有先前导致盛湛昏迷不醒的那一仗，她也在身边人的左一言右一语中慢慢地拼凑出来了。
战争是残酷的，人命是脆弱的，她只希望能用最少得伤亡、最快的速度答应这一场夺位战。
“我的身体不会有大碍，倒是你……你在战场上拼杀，刀枪无眼，你万事小心。”
妻子的叮嘱让盛湛笑出了声，“你夫君我可是十几岁就斩首匈奴将领的天生神将，区区几场小战，还不至于让我受伤！”
盛湛这狂妄的语气让沐棠有些恼，她微微一偏头，张开嘴，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盛湛疼得倒吸冷气，却没有将沐棠推开。
不知道咬了多久，沐棠才松了嘴，借着昏黄的灯光，她看见方才下嘴的地方有一圈极深的牙印子，印子慢慢地渗出了血。
沐棠有些懊悔，“这不会留疤吧……”
盛湛笑，“不就是留疤嘛……棠棠留的，和敌人留的一样光荣！”
说罢，盛湛还开心地举起胳膊晃了晃，虽然肉疼，但是心里是甜的。
“这么光荣？我再咬一口？”沐棠瞪他。
盛湛嘿嘿笑，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咬这里！”
沐棠盯着他那相比一个月前更加紧实的胸膛许久，终还是没下口，“算了……我没有那种癖好……”
“真不想咬？”
“咬这个做什么？留疤丑死了……都不好摸了！”沐棠往上靠了靠，正好靠在盛湛的胸膛上，盛湛的胸膛滚烫，而……胸膛之下却是一颗跳动极快的心脏。
沐棠眯着眼笑，其实相爱的两个人一块儿待在床上也不是非要做点有颜色的事情才开心，能这般依偎在一起聊聊天、打情骂俏也是一种幸福。
盛湛念及沐棠还在病中，被她摸出火来了，也只能暂时将火压下去。
“好了，我们该睡觉了！”盛湛捉住沐棠不安分的小手重新塞进被子里，再探出半个身子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小室归于黑暗，沐棠往棉被里缩了缩，直到盛湛将她整个人包在怀中。
“你是不是偷偷用我洗澡的花露了？”
“只用了一点点……”
“一点点能这么香？你这臭男人少用这么金贵的东西！”
“啵！”
“唔……”
“知道了，快睡吧！”
——
皇宫。
自打盛泽与容骊见面的那次过后，容骊就被盛泽软禁起来了。
于容骊而言，这日子与从前过得也没有多少区别，甚至还更轻松一些。
至于外头的事情，容骊那是一点也不担心，毕竟，盛泽可是比她更想杀了盛，盛明彰和盛泊，有盛泽上赶着帮她把事干了，她乐得悠闲。
“娘娘……奴婢可以进来吗？”
还躺在榻上看书的容骊应道：“进来吧！”
老嬷嬷推门入内，而后将门关上。
“娘娘，帝宫那儿半个时辰之前叫了御医！”老嬷嬷面上有着笑，“据说是陛下忽发仆击！右半身麻木且无法动弹！甚至出现了眼歪口斜的情况！”
容骊一喜，扔掉了手中的书坐了起来，“可算等到这一日了！”
如今盛明彰心弱又中风的，只要盛泽不给停药，那么，盛明彰离死也不远了！
只要盛泊能走在盛明彰的后头，一定会和他那野心勃勃的弟弟好好地斗一场，届时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越想越开心，容骊大笑出声。
那老嬷嬷站在一旁，也跟着嘴角上扬。
从两个皇子被陛下废了之后，她便没见过容骊笑得这么开心过了。
“那秦宸妃呢？她怎么样了？”
“宸妃娘娘月份大了，不便走动，秦贵妃怕陛下将病气过给她，便不让她往帝宫跑……”
怕过病气不过是秦秋雁不让秦似玉接触盛明彰的一个借口罢了，想必，这个秦似玉对秦秋雁来说还真是一个大威胁。
既然如此……
“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你替我打点打点！”
老嬷嬷有些错愕，便多嘴问道：“敢问娘娘，您想去哪儿？”
“当然是去相宜宫和秦似玉见一面！”
“好的，奴婢这就去安排！”
……
半夜三更，皇宫的大道小道上出了巡逻、打更人之外，便没什么宫人走动了，这个时候，最是利于出行。
容骊为了出行方便，特地挑了一身黑色的劲装换上，她站在落地铜镜前打量了自己一番，只觉得如此装扮的自己像极了未来的影视剧里的夜行黑衣人。
欣赏过自己的身姿过后，容骊从房间的小门走到了寝殿的后院去，出了寝殿，便是明熹宫的后墙。
后墙下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排墩子供容骊踩。
“娘娘小心一些，别摔了！”忧心忡忡的老嬷嬷和另外两个宫女在底下扶着墩子，目送容骊身姿矫健地踩着墩子翻墙离开明熹宫。
夜色浓重，一身劲装的容骊好似一道来无影的风一般，一眨眼便消失在了宫道上，不知隐入了何处。
……
相宜宫寝殿。
孕晚期的秦似玉近来总是睡不踏实，夜里总要起夜或者腿抽筋数次。
容骊翻入相宜宫时，正好碰上秦似玉因腿抽筋而坐在床上揉腿。
一听见窗外有异动，敏感的秦似玉便警觉地抬起头。
等容骊推开窗，跳入房中，正巧与秦似玉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容骊，“……”
“你……你是谁！”秦似玉本以为是盛泽那个登徒子又趁着夜色过来看她，没成想进来的竟然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容骊一边震惊着秦似玉的镇定，一边道：“我是容骊。”
浑身紧绷的秦似玉顿时放松了下来，容骊也好，至少不是盛泽。
“你过来做什么？”怕守在外头的宫女们发现容骊的到来，秦似玉压低了声音。
容骊自顾自地扫开秦似玉床边的被子，大喇喇地坐下了，“你想扳倒你姑姑对吧？我也想。所以，我们合作吧！”
容骊向来是一个直白的人，不喜拖泥带水。
“一个几近被废除的皇后，能帮得上什么忙？”
容骊沉思一会儿，而后忽然凑近了，秦似玉被她如此动作惊地往后一缩。
“我今晚能出来，那便说明我日日都能来去自如……盛泽的软禁对我来说就想一句玩笑话一样！”容骊轻笑，“我的人几次三番瞧见你躲避盛泽，想必，你并不喜欢盛泽，甚至是厌恶他……”
秦似玉沉默。
见秦似玉这个反应，容骊知道自己猜对了。
“如果盛泊上位，秦秋雁势必会借着他的手对付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秦似玉忽然打断了容骊，“盛泽上位，我能得到他的庇佑，甚至有可能借着腹中这个孩子改名换姓入他的后宫……还有大好的前途在等着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乐意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