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不见日光，仅有偶尔游过的发光鱼类供给零星视野。
叶清渠掌托铜灯在前开路，警惕左右的同时将视线分给身后沉默不语的凤初九。
距沉入海底，伪装俱散已过半个时辰，他们未曾说过一字。
前方人身影在跳越灯光中飘忽不定，凤初九思绪不可控地发散，回到叶清渠入宗门那年。
与她一同采药的弟子凑到耳旁：“初九师姐，你听说了吗？”
“什么？”
“灵剑宗宗主破格收了位关门弟子，好像是叶茗举荐的，叫叶清渠。他们还是姐弟呢......”
后面的话凤初九已没有心思听，怒火自心直烧脑门。原来他说入叶家是为科考，不过是瞒自己的借口。
她忘了如何入灵剑宗，只记得见叶清渠着湖蓝宗服时，怒火在那刻达到顶峰。
“九姐姐？”她来，叶清渠雀跃不已。
“你怎么能入宗门？”
质问声止住对方向前的步子，叶清渠的笑僵在脸上。
弟子来往众多，凤初九拉他到旁：“没有剑心，天生弱同阶修士一筹。待结丹，委派难度徒升，你想死在魔族手里？”
叶清渠没有回答，低头摩挲腰间木牌。
“走，我带你见宗主。”
凤初九牵起他手腕，但这次不似以往。叶清渠站立原地不动，抬手一根根掰开对方温热的指。
“我不会退出宗门。”
“平安顺遂过完一生有什么不好？入宗门踏上修仙的路，没有你想得那么如意。”
“我明白。”
“你不明白！我的亲人葬身魔族手下，难道还要我看着你卷入三界是非，死在委派中吗？”
她深吸气，尽量保持语气平静：“下山吧，我替你向葛宗主解释。”
叶清渠撇开她的手：“这条命是我自己的，就算死在委派里也是我的选择，没人会指责你。”
“小叶？”
“如果你是为当年凤伯父的承诺，大可不必追到灵剑宗。我们本就非血亲，你不必再因我的事烦忧。我已及冠，清楚入宗门的艰苦，也担得起后果。”
他稍后退，拉开两人距离：“请回吧，我还需给三清道祖燃香。”
凤初九不敢相信，从前跟在身后声声喊‘姐姐’的叶清渠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她仿佛定在石阶下，看着湖蓝的身影融入晨雾，消失于自己眼前。
两百年间，他们没再见面。再相见时叶清渠已然结丹，淡漠笑称她凤修士。紧跟便是问仙台毁丹，自己不在场，但赶到看他满身鞭痕血迹蜷缩在地牢，凤初九红了眼眶。
她怨过灵剑宗无力护人，最后还是怪自己没将他劝出宗门。
经历起落，凤初九以为他会灰心，可叶清渠养好伤就宣布闭关，从零开始。
他坚定不移地走在修仙这条路上，凤初九妥协了，偶尔托人捎去药剂，希望他保重自己。
时光轮转，叶清渠再次结丹，又活生生站到自己身前。
她有太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叶清渠在前走，聆听翟柒月的传音。
他们正处东域海洋中心偏西，根据寻妖盘最后指示，沿两人目前方向会直接去往海妖巢穴。
依晚喻行为，幕后人应当是冲她来。翟柒月说会故意拖延时间，等两位宗主到场再与他们会合。
察觉身后脚步渐缓，叶清渠心觉有必要解释：“海面有结界破不了，我们先往寻妖盘指示方向走。”
她思虑太多，不知不觉间行动慢了一截。回过神还发现叶清渠浑身紧绷，不自在都快溢出。
凤初九放柔声音：“你得了宗门大比头名，恭喜。”
“运气好，差点被翟柒月反超。”提及宗门事宜，他显然放松不少。
“师妹在金丹组新人里确实强，你也别太妄自菲薄。”
叶清渠盼了四百余年的肯定，如今赫然摆在面前。
他幻想无数次自己会淡然‘嗯’一句，却还是回头没压住笑：
“这没什么，我多修炼四百年，赢她是理所应当的。”
远在百里外，翟柒月领路间突然打起喷嚏。
佟艺舫唤来法宝送到她手上：“不会吧，落水半个时辰就病了？”
“哪有？”在楚凌云投来视线前，翟柒月忙澄清，“估计有人在背后提到我。”
她可没忘佟艺舫喜欢师兄，据经验，楚凌云定会上前亲自检查身体状况，自己拦不了，又怕佟姑娘见了暗自伤神。
“前面就是龙宫？”
幽暗海底矗立着晶莹透光的宫殿，风月衫挤到前方试图看得再清晰些。
浮世轻颔首：“不会错的。”
五人走近，门口打盹的虾兵蟹将惊醒，晃着摇摆不定的身躯：“来者何人？”
翟柒月盯住面前两个堪比头大的钳子，忍不住咽口水，这拿来烧烤焗饭多香啊。
楚凌云似有察觉，横在她与两食材之间：“我们想见龙女，请她指点方位。”
虾兵蟹将同时伸长眼，确认翟柒月手里的墨鳞，“进来吧。”
翟柒月与龙女打过照面，通过她的穿戴，预测过龙宫是何等金碧辉煌。
想象终抵不过亲眼所见，拇指大圆润的珍珠挂在珊瑚盆景做装饰，整株千年石珊雕刻成座椅，萤灵螺壳制成杯盏，金银细链堆在角落，闪烁诱人的金属光泽。
东域龙女，无愧龙族之名。
宫殿内巨型扇贝壳往两边展开，龙女款款而来，仍是墨色衣裳，只不过换了身首饰。
“恩人好久不见，你们找谁或者想去哪？”
龙女刚突破瓶颈，她的眼不断在几人身上回转，满脸不解。
缺尾巴的兔子精，蛇精，竹子精，还有不知名的家伙，拢共就一位正经修士，这是什么神奇组合？
许是担忧另两人，浮世轻抢先出言：“有两位修士与我们走散，想知道他们在哪。”
“这好办。”
点点亮光聚于龙女指尖，她再展手，亮光皆飞散又聚集，指出方向。
龙宫位于东域海西，按龙女所指，叶清渠两人已在海妖巢穴附近。
浮世轻右手藏于袖中轻点，假意被龙宫内法宝吸引的翟柒月注意到他的异常，笑吟吟凑近风月衫向她使眼色。
青鸾支走给宗门报信，系统内代表宗主的红点迅速接近，再支撑几分钟，支援一到，大局就稳下了。
翟柒月欲关闭系统界面，一抹刺目的红划过大半地图，落于东域之海，急速往叶清渠方位移动。
她抬头，浮世轻仍在原地未曾走动。
难道他是幌子，真正动手的人现在才出现，目标是叶清渠，还是师姐？
眼下顾不得等待支援，翟柒月即刻启用阵法。她那一眼已将怀疑显于表面，阵法开启前刻，浮世轻反手出剑破坏传送阵。楚凌云阻拦不及，半道降落。
这一举动无异于撕破脸，四人皆以剑指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浮世轻以一敌四，神情轻松：“玉佩在叶清渠手里吧，你为什么会以为目标是你？”
他侃侃而谈，翟柒月不动声色发出传音，好让叶清渠收到第一手消息。
“别白费力气，传音过不去的，现在丢玉也没用，玉不过令你们行踪在我们眼里无处遁逃而已。”
浮世轻将剑插在细沙间：“乖乖待在这，凤初九死不了。”
事到如今，他无需掩盖自身实力，以分神期威压震住四人，等待主子收尾即可。
“可你待在这会很危险的。”
素衣绕至他后，缚仙绫缠过身躯再猛收紧。
浮世轻反应极快，接连斩出剑技为自己取得脱困机会。
“抱歉，我以为是元婴下手轻了，毕竟水下挤碎胸腔就说不了话。”缚仙绫盘在素衣手臂，静候主人命令。
前有素衣撑着，她使眼色叫翟柒月四人趁机起阵离去。
浮世轻站定，面色微沉。那四个不要紧，段华衣呢？
“你在找段华衣？”素衣笑得很是开怀，“她费了两剑才劈开海面结界，心情有点不好，大概寻你主子出气了。”
“还有。”她话锋一转，眉目间怒意横生，“你哄骗灵衣宗弟子，我耐心好脾气却差，做好心理准备哦。”
素衣总在弟子面前扮演和稀泥的角色，平日里慈眉善目，与暴跳如雷的葛昱还有面若寒冰的段华衣完全不同，极易忽略她八百年稳坐宗主之位的事实。
她若发挥全盛灵力，捏死浮世轻与捏死一只蚂蚁毫无区别。
缚仙绫遮挡了浮世轻视线，他只能祈祷主子动作够快。
叶清渠拂开挡路水草，宛若巨型鸟巢般的椭圆盘踞于眼前。
这就是海妖的巢穴。
他与凤初九相视，收起铜灯缓缓接近。
恰巧海妖不在附近，他们顺利潜入巢内，一颗滚圆暖色的宝珠在中央散发柔和的光芒。
叶清渠有一瞬恍惚，宝珠入眼那刻，心底划过道道怪异的暖流。
“我的孩子。”
慈母的呼唤萦绕于耳，叶清渠如受蛊惑，无视凤初九阻拦稳步走向宝珠。
剑刃般灵力划破水流袭来，凤初九拎起执意向前的叶清渠，远离宝珠。
退至巢穴边缘，叶清渠如梦初醒，盯住灵力波动的黑暗，神色惊疑不定。
他不可能错认，残留身旁的灵力气息竟属于自己。莫非除去翟柒月，这世上还有他的血亲。
凤初九也有觉察，面上是说不出的凝重。
“差一点。”
叶清渠瞳孔微张，这声音他认得。
巢内宝珠飞至那人手心，照亮他清丽的侧颜。
莲纹白绫，青衣羽冠，他正是蓬莱李不言。
叶清渠掌托铜灯在前开路，警惕左右的同时将视线分给身后沉默不语的凤初九。
距沉入海底，伪装俱散已过半个时辰，他们未曾说过一字。
前方人身影在跳越灯光中飘忽不定，凤初九思绪不可控地发散，回到叶清渠入宗门那年。
与她一同采药的弟子凑到耳旁：“初九师姐，你听说了吗？”
“什么？”
“灵剑宗宗主破格收了位关门弟子，好像是叶茗举荐的，叫叶清渠。他们还是姐弟呢......”
后面的话凤初九已没有心思听，怒火自心直烧脑门。原来他说入叶家是为科考，不过是瞒自己的借口。
她忘了如何入灵剑宗，只记得见叶清渠着湖蓝宗服时，怒火在那刻达到顶峰。
“九姐姐？”她来，叶清渠雀跃不已。
“你怎么能入宗门？”
质问声止住对方向前的步子，叶清渠的笑僵在脸上。
弟子来往众多，凤初九拉他到旁：“没有剑心，天生弱同阶修士一筹。待结丹，委派难度徒升，你想死在魔族手里？”
叶清渠没有回答，低头摩挲腰间木牌。
“走，我带你见宗主。”
凤初九牵起他手腕，但这次不似以往。叶清渠站立原地不动，抬手一根根掰开对方温热的指。
“我不会退出宗门。”
“平安顺遂过完一生有什么不好？入宗门踏上修仙的路，没有你想得那么如意。”
“我明白。”
“你不明白！我的亲人葬身魔族手下，难道还要我看着你卷入三界是非，死在委派中吗？”
她深吸气，尽量保持语气平静：“下山吧，我替你向葛宗主解释。”
叶清渠撇开她的手：“这条命是我自己的，就算死在委派里也是我的选择，没人会指责你。”
“小叶？”
“如果你是为当年凤伯父的承诺，大可不必追到灵剑宗。我们本就非血亲，你不必再因我的事烦忧。我已及冠，清楚入宗门的艰苦，也担得起后果。”
他稍后退，拉开两人距离：“请回吧，我还需给三清道祖燃香。”
凤初九不敢相信，从前跟在身后声声喊‘姐姐’的叶清渠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她仿佛定在石阶下，看着湖蓝的身影融入晨雾，消失于自己眼前。
两百年间，他们没再见面。再相见时叶清渠已然结丹，淡漠笑称她凤修士。紧跟便是问仙台毁丹，自己不在场，但赶到看他满身鞭痕血迹蜷缩在地牢，凤初九红了眼眶。
她怨过灵剑宗无力护人，最后还是怪自己没将他劝出宗门。
经历起落，凤初九以为他会灰心，可叶清渠养好伤就宣布闭关，从零开始。
他坚定不移地走在修仙这条路上，凤初九妥协了，偶尔托人捎去药剂，希望他保重自己。
时光轮转，叶清渠再次结丹，又活生生站到自己身前。
她有太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叶清渠在前走，聆听翟柒月的传音。
他们正处东域海洋中心偏西，根据寻妖盘最后指示，沿两人目前方向会直接去往海妖巢穴。
依晚喻行为，幕后人应当是冲她来。翟柒月说会故意拖延时间，等两位宗主到场再与他们会合。
察觉身后脚步渐缓，叶清渠心觉有必要解释：“海面有结界破不了，我们先往寻妖盘指示方向走。”
她思虑太多，不知不觉间行动慢了一截。回过神还发现叶清渠浑身紧绷，不自在都快溢出。
凤初九放柔声音：“你得了宗门大比头名，恭喜。”
“运气好，差点被翟柒月反超。”提及宗门事宜，他显然放松不少。
“师妹在金丹组新人里确实强，你也别太妄自菲薄。”
叶清渠盼了四百余年的肯定，如今赫然摆在面前。
他幻想无数次自己会淡然‘嗯’一句，却还是回头没压住笑：
“这没什么，我多修炼四百年，赢她是理所应当的。”
远在百里外，翟柒月领路间突然打起喷嚏。
佟艺舫唤来法宝送到她手上：“不会吧，落水半个时辰就病了？”
“哪有？”在楚凌云投来视线前，翟柒月忙澄清，“估计有人在背后提到我。”
她可没忘佟艺舫喜欢师兄，据经验，楚凌云定会上前亲自检查身体状况，自己拦不了，又怕佟姑娘见了暗自伤神。
“前面就是龙宫？”
幽暗海底矗立着晶莹透光的宫殿，风月衫挤到前方试图看得再清晰些。
浮世轻颔首：“不会错的。”
五人走近，门口打盹的虾兵蟹将惊醒，晃着摇摆不定的身躯：“来者何人？”
翟柒月盯住面前两个堪比头大的钳子，忍不住咽口水，这拿来烧烤焗饭多香啊。
楚凌云似有察觉，横在她与两食材之间：“我们想见龙女，请她指点方位。”
虾兵蟹将同时伸长眼，确认翟柒月手里的墨鳞，“进来吧。”
翟柒月与龙女打过照面，通过她的穿戴，预测过龙宫是何等金碧辉煌。
想象终抵不过亲眼所见，拇指大圆润的珍珠挂在珊瑚盆景做装饰，整株千年石珊雕刻成座椅，萤灵螺壳制成杯盏，金银细链堆在角落，闪烁诱人的金属光泽。
东域龙女，无愧龙族之名。
宫殿内巨型扇贝壳往两边展开，龙女款款而来，仍是墨色衣裳，只不过换了身首饰。
“恩人好久不见，你们找谁或者想去哪？”
龙女刚突破瓶颈，她的眼不断在几人身上回转，满脸不解。
缺尾巴的兔子精，蛇精，竹子精，还有不知名的家伙，拢共就一位正经修士，这是什么神奇组合？
许是担忧另两人，浮世轻抢先出言：“有两位修士与我们走散，想知道他们在哪。”
“这好办。”
点点亮光聚于龙女指尖，她再展手，亮光皆飞散又聚集，指出方向。
龙宫位于东域海西，按龙女所指，叶清渠两人已在海妖巢穴附近。
浮世轻右手藏于袖中轻点，假意被龙宫内法宝吸引的翟柒月注意到他的异常，笑吟吟凑近风月衫向她使眼色。
青鸾支走给宗门报信，系统内代表宗主的红点迅速接近，再支撑几分钟，支援一到，大局就稳下了。
翟柒月欲关闭系统界面，一抹刺目的红划过大半地图，落于东域之海，急速往叶清渠方位移动。
她抬头，浮世轻仍在原地未曾走动。
难道他是幌子，真正动手的人现在才出现，目标是叶清渠，还是师姐？
眼下顾不得等待支援，翟柒月即刻启用阵法。她那一眼已将怀疑显于表面，阵法开启前刻，浮世轻反手出剑破坏传送阵。楚凌云阻拦不及，半道降落。
这一举动无异于撕破脸，四人皆以剑指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浮世轻以一敌四，神情轻松：“玉佩在叶清渠手里吧，你为什么会以为目标是你？”
他侃侃而谈，翟柒月不动声色发出传音，好让叶清渠收到第一手消息。
“别白费力气，传音过不去的，现在丢玉也没用，玉不过令你们行踪在我们眼里无处遁逃而已。”
浮世轻将剑插在细沙间：“乖乖待在这，凤初九死不了。”
事到如今，他无需掩盖自身实力，以分神期威压震住四人，等待主子收尾即可。
“可你待在这会很危险的。”
素衣绕至他后，缚仙绫缠过身躯再猛收紧。
浮世轻反应极快，接连斩出剑技为自己取得脱困机会。
“抱歉，我以为是元婴下手轻了，毕竟水下挤碎胸腔就说不了话。”缚仙绫盘在素衣手臂，静候主人命令。
前有素衣撑着，她使眼色叫翟柒月四人趁机起阵离去。
浮世轻站定，面色微沉。那四个不要紧，段华衣呢？
“你在找段华衣？”素衣笑得很是开怀，“她费了两剑才劈开海面结界，心情有点不好，大概寻你主子出气了。”
“还有。”她话锋一转，眉目间怒意横生，“你哄骗灵衣宗弟子，我耐心好脾气却差，做好心理准备哦。”
素衣总在弟子面前扮演和稀泥的角色，平日里慈眉善目，与暴跳如雷的葛昱还有面若寒冰的段华衣完全不同，极易忽略她八百年稳坐宗主之位的事实。
她若发挥全盛灵力，捏死浮世轻与捏死一只蚂蚁毫无区别。
缚仙绫遮挡了浮世轻视线，他只能祈祷主子动作够快。
叶清渠拂开挡路水草，宛若巨型鸟巢般的椭圆盘踞于眼前。
这就是海妖的巢穴。
他与凤初九相视，收起铜灯缓缓接近。
恰巧海妖不在附近，他们顺利潜入巢内，一颗滚圆暖色的宝珠在中央散发柔和的光芒。
叶清渠有一瞬恍惚，宝珠入眼那刻，心底划过道道怪异的暖流。
“我的孩子。”
慈母的呼唤萦绕于耳，叶清渠如受蛊惑，无视凤初九阻拦稳步走向宝珠。
剑刃般灵力划破水流袭来，凤初九拎起执意向前的叶清渠，远离宝珠。
退至巢穴边缘，叶清渠如梦初醒，盯住灵力波动的黑暗，神色惊疑不定。
他不可能错认，残留身旁的灵力气息竟属于自己。莫非除去翟柒月，这世上还有他的血亲。
凤初九也有觉察，面上是说不出的凝重。
“差一点。”
叶清渠瞳孔微张，这声音他认得。
巢内宝珠飞至那人手心，照亮他清丽的侧颜。
莲纹白绫，青衣羽冠，他正是蓬莱李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