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带着楚珺宁一起,桑榆不好回去的太晚,她可以挨骂,因为她已经习惯了,更何况她不在乎,但是楚珺宁不行,侯府对她来说就像一道枷锁,不论怎么样她都无法否认侯府对她的恩情。

    之前的楚珺宁还会对婚事有小小的置喙,但是自从见识到了文信侯府这件事情以后,她再也不会提出反对的意见了,她担忧若是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又落到了桑榆的头上,这对她不公平。

    楚珺宁始终没有想过,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家族联姻都是她不是她说的算,这也是桑榆从头到尾都没有讨厌过楚珺宁的原因。

    因为她懂她的为难,懂她的小心翼翼,懂她的不得已,她的处境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二人从小院出来的时候是高高兴兴的,宋江文幽默风趣,又十分的有学识,自然是能把两个小妹妹哄的高高兴兴的,直到进了侯府,两个人还在讨论着宋江文给她们讲述的趣事。

    楚珺宁高兴的道:“桑桑,我去你院子里坐坐,你给我讲讲后续,我好奇死了,今天如果听不完我肯定一整夜都睡不着。”

    桑榆点头,笑的眉眼弯弯:“好啊,我一定给你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两个人回到扶桑园,吃着糕点,喝着美味的奶茶,桑榆绘声绘色的给她讲着后续,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讲的是宋江文和弟弟宋江川一起上门捉野鸡的事儿。

    桑榆那一年生了很大的病,几乎都快熬不过去,一家子担心的寝食难安,每天祈祷,盼望着桑榆能够好起来,哥俩儿也不知道听谁说的,山中的野味营养最丰富,又得到了山神的祝福,吃了一定能够得到山神同等的祝福,令人无灾无难,永保百年。

    即使知道是一个传说,但是对于当时的宋家人来说就是一丝希望,兄弟俩连夜进山,说来也奇怪,两个人经常在山里上窜下跳,按理说不可能有迷路的可能,但是就是迷路了。

    二人相携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看到了一窝膘肥体壮的野鸡,数量十分的庞大,兄弟二人一致认为这是山神给的指引,不然这大雪天,怎么可能还有如此健壮的野鸡。

    两个人不贪心,各自逮了一只,麻溜的下山了,此时才发现下山的路尽在眼前,就好似二人白白打转了这么久是过度劳累的错觉一般。

    楚珺宁惊奇的道:“这么神奇?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桑榆笑着思索了一番,而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抵是有的吧,不然这世上这么多的寺庙大家又向谁求的愿呢!”

    楚珺宁只是那么一问,也没得到确定的回答,而是摇着她的胳膊道:“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野鸡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这倒是问到了点子上,桑榆笑着道:“很神奇,两位哥哥清晨才回家,我娘立刻就把野鸡收拾出来炖汤了,喂我喝下了,下午的时候人就醒了,烧也退了,没几天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玄乎其玄的事情,楚珺宁感慨道:“桑桑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就连山神都看不下去了要助你一臂之力,你这辈子可得好好的生活,不然对不起山神。”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桑榆肯定的点头:“必须的,人活一辈子本就是要好好的过日子,又不是生下来就为了和别人敌对的。”

    楚珺宁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听出来了这是苏玉婉的声音,楚珺宁连忙站起身,冲过去打开房门,顿时,院子里的情况便映入眼帘。

    小小的院子里被大家围了起来,看起来乌泱泱一大片人,苏玉婉目光如炬的盯着屋内的二人,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周身的气势更是迫人,知道的是来闺女的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来赴仇人的宴会呢。

    看此情景楚珺宁也懵圈了,但是她第一时间认为一定是苏玉婉又来找桑桑的事情,她脚步飞快的冲了过去,站在苏玉婉的对面,小心翼翼的道:“娘,是我今日有些贪玩了,您不要生气,我陪你去花园里散散步。”

    苏玉婉一把拉过楚珺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许久,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关心的问道:“他们没有把你怎么着吧,你这孩子,竟然不声不响的出府了,还是去那种地方,岂不是羊入虎口,若是对你动起手来,你一个柔弱的姑娘给可怎么应付的来。”

    这话把大家都说晕了,楚珺宁更是不解的问道:“娘,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她听不懂,桑榆可听懂了,立刻从房中走了出来,立在廊下,讽刺的道:“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吧,看谁都像坏人,其实,自己才是坏人。”

    苏玉婉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道:“你自甘堕落,可不要带着宁宁一起,她和你不一样,她是未来要光耀我们侯府的人,你不过是一个没用的东西,摆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唉,桑榆真是信了那句古话,子女不和多半是老人无德,若不是她看过书,知道剧情,知道一切都是为了假千金服务的,不然她听了这番话可真是会和楚珺宁生分。

    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被楚珺宁牢牢地占据,甚至父母亲和兄长为了她不惜贬低自己来抬高楚珺宁,苏玉婉这番话不可谓是不毒啊,就这么恨桑榆吗?就这么恨原主?

    楚珺宁拉着苏玉婉的衣袖,不赞同的道:“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桑桑,今日都是我缠着她带我出去玩的,跟桑桑没有任何关系,您若是不满,大可以冲我来,不要再责骂桑桑了,她是无辜的。”

    一听楚珺宁竟然还在维护桑榆,苏玉婉顿时火气更大了,指桑骂槐的道:“你心善我最是知道的,就算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你也看不透,楚桑榆小小年纪就心思歹毒,心计颇深,你从小被我们宠惯了,怎么可能不被她耍的团团转。”

    这话桑榆十分的不满,就事论事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她怎么就小小年纪心思恶毒了,还不是被他们逼的,总是把错误归咎在别人的身上,也不看看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吗?

    桑榆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这也是随根了,不然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劣性,娘,你可得好好的看着三位哥哥,若是哪一天他们突然变成了我这样,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苏玉婉气的破口大骂:“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人,竟然如此咒我儿子,他们才不会变的同你这般,他们可是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受我和侯爷的熏陶,日后成就不可限量,不像你,不知道被教导了些什么,忤逆长辈,不敬兄长,简直妄为侯府的人。”

    见她说话越来越过分,桑榆也不是好惹的,顿时嘲讽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巴巴的去把我接回来,造成了如今的这种相看两厌的局面,再说了,父母若是慈爱,兄长若是关爱,我自然是孝顺、懂事、有礼,可是你们,只配我这个态度。”

    “我就不明白了,你是不是整日里在家里闲得慌,总是在找我的茬,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就出嫁了,怎么害怕我走了以后就没人当您的出气筒了?”

    “若是真的觉得和我在同一屋檐下令你这么难受,我真诚的建议你找个庙呆半年,既清心寡欲了,又能好好的磨练一番您的性子,从而让你在以后的处事中能有点脑子先好好的想一想。”

    桑榆这一番话直接把苏玉婉给骂懵圈了,围观的众多奴仆也都大气不敢喘,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夫人虽说有点没事找事的嫌疑,但是五小姐这样骂夫人若是传出去了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在头上岂不是后半辈子都毁了。

    这就猜错了,永宁侯府是绝对不会让这件事情传出去,一来还要靠着和永信侯府结亲来稳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二来五个孩子,只有桑榆一个人定亲了,剩下的四个还没有着落呢,这等消息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毁了剩下的四个孩子。

    这也是桑榆对待苏玉婉寸步不让的宗旨,毕竟只要侯府还想要和永信侯府的那门亲事,是绝对不敢把她的所作所为宣扬出去,同时还得小心翼翼的为她遮掩。

    桑榆的这番话直接戳到了苏玉婉的心窝子、肺管子,她抖着手指着她,气到语塞,事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可从来没有一个人三番两次的当着她的面提起,让最好面子的苏玉婉当众下不来台。

    若不是害怕桑榆的性子嫁出去没多久就会被永信侯府休出门去,她当然不会跟她废话这么多,虽然说当时的永信侯府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永宁侯府现在找到了新的靠山了,不过,跟永信侯府也不能处成仇家。

    楚珺宁给苏玉婉顺了好久的气,苏玉婉才缓过来,她一甩袖子,恨恨的道:“你若是被永信侯府休弃了,别指望永宁侯府会接纳你,嫁过去之后你好自为之。”

    说完拉着楚珺宁不由分说的转身离开了,楚珺宁被拽的猝不及防,只好回头给了桑榆一个安抚的眼神,而后调整脚步,跟上了苏玉婉,小声的宽慰她。

    桑榆撇撇嘴,真是无脑的一家人,她真想好好的请个夫子回来,给他们都上上课,不然总是这样,他们不烦,她都烦了,每天都要提防有人发疯。

    就在桑榆转身进去的时候看到了楚瑾曜站在院门外不远处,心中觉得十分的稀奇,往日里这些事情他不是冲在最前面吗?今天竟然毫无反应。

    而且,竟然一副悲伤的神情看着她,莫不是吃错药了。

    桑榆骂了一句有病麻溜的关上了房门,不和眼瞎的人打交道,害怕有朝一日把自己也带的眼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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