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楚珺宁是怎么和苏玉婉说的,难得有一次外出回府苏玉婉没有来找她的事儿,也是不容易啊。

    这几天,外面传的满城风雨,有鼻子有眼的,都说小王爷艳福不浅啊,享齐人之福,男女通吃,这其中的销魂滋味只有小王爷自己知晓啊。

    桑榆一笑了之,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小王爷已经尚且如此了,竟然都没有止住苏玉婉一门心思的要和周家联姻的心思。

    不对,很不对这其中一定有人重利许之,不然苏玉婉不会干这样赔本的买卖,这件事情就有些棘手了,小计谋她可以上场,若是真的涉及到了朝堂,她是鞭长莫及啊。

    不等她前去找楚瑾曜,得知了消息着急上火的楚瑾曜已经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一见到她立刻焦急的道:“桑桑,你去劝劝宁宁,因为周齐礼的事情,宁宁和母亲大吵了一架,现在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平日里你同她的关系好,你去开导开导她。”

    桑榆立刻坐不住了,连忙问道:“周齐礼?他怎么了,难道苏玉婉还没有死心,还要同他们结亲?她不是最看重侯府的名声了吗,这样一来,侯府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看着桑榆气的铁青的脸,楚瑾曜催促道:“快别说了,我已经传了消息给大哥和二哥,他们二人最晚明日清晨回府,你先去看看宁宁,我怕她想不开。”

    桑榆点头同意,快步走了出去,在内心祈祷着楚珺宁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人活着才有希望,人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急匆匆的走了过去,院子外的小丫头们皆瑟瑟发抖的三五成群的躲在角落里看着紧闭的房门,隐隐约约能听见压抑的哭声传来。

    桑榆让守在院子里的人都退下了,而后自己走上前去敲门:“宁宁,是我,别哭了,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等了良久,房门才知呀一声,桑榆轻轻的推开了一个门缝,进去后顺势关上了房门,屋内光线昏暗,楚珺宁正趴在床上抽噎,十分伤心。

    看着她这幅小可怜的模样,桑榆走了过去,躺在她旁边,轻声哄道:“好了,不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说说因为什么,咱们一起想办法,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三位哥哥和我呢,大家都在积极的帮你想办法。”

    楚珺宁的内心还是十分的信赖桑榆,听见她这样说也慢慢的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用肿成核桃的眼睛看着她:“我不是不想为侯府做牺牲,而是我觉得这么多年的宠爱,终究是抵不过皇家的荣华富贵,即使是声名狼藉的小王爷,母亲依旧觉得是个归宿,甚至……甚至……”

    桑榆看着她,耐心的等待着她的下文,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需要一个人当成倾诉的对象,不然什么都憋在心里,岂不是会发狂。

    可能是桑榆鼓励的眼神起了作用,楚珺宁这菜鼓起勇气继续道:“母亲觉得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来的珍贵,能更加的让人记得这份恩情。”

    好了,现在一切都明了了,两个人是因为什么发生争吵了,若是没有上巳节这件意外的发生,楚珺宁可能真的就接受了这件事情,可是,恰恰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楚珺宁难以接受,小王爷竟然如此的没有心,想祸害她们姐妹二人,若不是有桑榆的及时相救,她只怕是早就已经入了轮回了。

    她一向把桑桑看的很重,小王爷当日的举动实在是触碰到了她的逆鳞,她不容许这样的人同自己在一起,就像是在她和桑桑身边埋下了一个祸根,迟早会让她们姐妹二人万劫不复。

    可是,苏玉婉却认为楚家需要小王爷的身份当助力,她嫁过去以后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妃,就算是会受一点委屈,和将来的荣华富贵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呢,这已经是最好的亲事了,还让楚珺宁在身份上压桑榆一头,这辈子都越不过她去。

    桑榆摸了摸楚珺宁散落在床上的青丝,郑重的道:“宁宁,人要多为自己打算一些,我知道你为了侯府的恩情想牺牲自己,可是,侯府若是真的颓败了,你又怎么能保证自己在那虎狼窝里能独善其身呢,那样的人品,他不立刻休了你就算他还有点良知了。”

    “我希望你始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人要学会自私一些,这些事情本就不应该让你去操心,你一定不能让步,你还有我们呢,我们一定会想到解决的办法,别怕。”

    楚珺宁这回是真的听劝了,看着桑榆泪眼婆娑的点头:“嗯,我记住了。”

    又宽慰了楚珺宁许久,给她讲了许许多多新时代青年的理念,直把楚珺宁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是她从来都没有听过的道理,和自己现在接受的教育相悖,但是却令她心中无比的狂热。

    在此刻,她想走出侯府,还自己一片更广阔的天地的心达到了顶峰,她想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了,她已经想到了办法,想到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正在滔滔不绝的桑榆还不知道自己的潜移默化已经奏效了,在不久的将来能亲眼看着未来变成现实。

    夜晚,一直在外面练操练的楚宗颐和满世界寻找生意伙伴的楚庭安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二人先去看了楚珺宁,见她情绪稳定,这才放下了心,而后去找了楚瑾曜了解事情的原委,如此才好想出解决的办法。

    但是,二人远远没想到,就在他们离家的这段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心中后怕又庆幸,对于桑榆的感情又变的十分的复杂。

    楚瑾曜紧张的问道:“大哥,二哥,你经常在外面行走,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一定要妥善的解决这件事情,我看母亲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一门心思的想要让宁宁嫁去那虎狼窝,这怎么能行呢,侯府的未来怎么就单单只压在两个妹妹的身上。”

    楚宗颐想了想,叹了口气,颓废的道:“我虽然领了一个官职,但是也只是闲差,平日里又是封闭式的训练,根本接触不到这些。”

    楚庭安也心情低落的道:“我就更别提了,我本来想着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做生意的窍门,也好给侯府积攒一些银钱,却没想到不是那么顺利,现在只有一点点的眉目,还得长久的计划。”

    一听他们二人这样说,楚瑾曜顿时就仿若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无力的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宁宁应该怎么办。”

    看着楚瑾曜这副模样,楚庭安着急的道:“咱们去找母亲,把这其中的事情给母亲讲清楚,说明白,不能为了侯府的未来毁了宁宁的一辈子啊。”

    这个提议得到了楚宗颐的赞同,他深以为然的点头:“没错,咱们这就去,恳请母亲打消这个念头,宁宁是咱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千万不能让她落到这样的下场。”

    三兄弟被这件事情冲昏了头脑,二话不说前去找苏玉婉了,也不管更深露重,本应该休息的时辰,苏玉婉本来被楚珺宁闹了一通就头痛欲裂,又接到禀报三位公子前来了,顿时就知道了他们的目的。

    气的破口大骂,说他们没有良心,她如此的筹谋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将来能够帮到他们,让他们能够少走一些弯路,竟然没有人领情不算,还一起过来说情,是想翻天了不成。

    四个人吵的十分厉害,就连楚珺宁都被惊动了,她连忙赶了过来,把三位哥哥劝走了,而后又想留下来安慰苏玉婉,被苏玉婉毫不留情的赶走了,为了她,侯府都翻天了。

    第一次受到苏玉婉这样的对待,楚珺宁咬着唇泪流满面的离开了,不知道现在事情怎么演变成了这幅模样,简直太令人痛心了。

    桑榆全程呆着自己屋子里看戏,很好,侯府还不等她有所动作,已经先乱成了一锅粥,苏玉婉就算是对楚珺宁再好,经过今天的事情,苏玉婉的心中总归是要和楚珺宁有些隔阂。

    一旦生了隔阂,就不是那么轻易的就能消除,她会让这个隔阂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直至楚珺宁再也忍受不了侯府,而后自清离家。

    这也算是间接的成全了楚珺宁心中的梦想,让她从侯府这个大染缸中抽身出来,从此逍遥的过自己的日子。

    不过,令所有人出乎意料的是,第二日,侯府真假千金的消息不胫而走,大街小巷竟然都在谈论这件事情,风头一度盖过了之前小王爷的事情。

    得知这个消息的桑榆马不停蹄的冲到了楚珺宁面前,不解的问道:“宁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可知道……”

    楚珺宁打断她的话,平静的道:“我知道,桑桑,这一切的后果我都知道,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不费一兵一卒的解决这件事情,令大家都满意,而我,也能实现自己想要的。”

    桑榆又生气她的自作主张,又心疼她的破釜沉舟,苏玉婉千辛万苦瞒着这件事情就是为了能利用楚珺宁去谋个好亲事,从而给侯府带来助力,眼见着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却被楚珺宁的自曝给打乱了一切计划。

    还没等桑榆说什么,苏玉婉尖锐的声音响起:“楚珺宁,你给我滚出来。”

    说曹操曹操到,桑榆十分担心发疯的苏玉婉伤了楚珺宁,就想出去把她打发走,被楚珺宁拽住了手腕,她冷静的道:“桑桑,这是我应该承受的,让我自己去面对。”

    桑榆看着仿若一夜之间长大了的楚珺宁内心有些酸楚,她是希望她能离开侯府,但不是现在,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刻,她离开侯府反倒是不安全。

    外面的风言风语不管怎么样都能传到她的耳朵里,周齐礼的报复一定会肆无忌惮,毕竟现在的楚珺宁没有了侯府的庇佑,在他眼中就是一个可以随意捏死的人。

    真是太冲动了。

    楚珺宁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正视着苏玉婉的怒火,这时,三位才知道消息的公子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就看见自己从小最疼爱的妹妹高高的站在屋檐下,平静无波的听着苏玉婉的指责,恍惚间他们好似看到了桑榆的身影。

    就在苏玉婉累极了停歇的时候,楚珺宁走到她面前,跪下了,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娘,女儿不孝,不能光耀侯府的门楣,既已满城风雨,女儿从今日起自请离开侯府,给流言一个交代。”

    苏玉婉冷眼看着她,满脸的陌生:“楚珺宁,你是故意的,你就是这样回报侯府?”

    听着苏玉婉冰冷的语气,楚珺宁心中酸涩,泪水模糊了双眼:“娘,女儿不孝。”

    苏玉婉深深的看了楚珺宁一眼,甩袖离开,留下了一句怒气冲冲的话:“随你。”

    等到苏玉婉离开后,桑榆连忙冲了出来扶起楚珺宁,皱着眉头道:“你这是何苦呢,现在实在是不宜出府,若是有个什么不测,我们鞭长莫及。”

    三兄弟这时也反应过来了,纷纷上前劝解,楚瑾曜急的话都说的语无伦次了:“宁宁,你别走,侯府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楚庭安看着楚珺宁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心疼的道:“哥哥们一定会想到解决的办法,你真的要弃哥哥们于不顾吗?”

    这个时候的楚珺宁箭在弦上,谁也阻拦不住了,她弯腰向三位哥哥行了个大礼,坚定的道:“我意已决,这十多年的人生本就是我偷来的,现如今是该物归原主了,府里一切的纷争都是因为我引起的,我早该离府,是我贪恋侯府的荣华富贵、父母亲情,也给桑桑带来了无尽的伤害,即使我弥补的再多,也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再多在桑榆听来都是空话,她强硬的拉着楚珺宁的手回了她的闺房,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还得仔细的同她交代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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