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被扯住了脚腕挣脱不开,她向后蹬踹试图甩开水中的人。

    奈何江水卸去了大半的力量,她挣脱了几下也挣脱不开,在水下多时她已经有些要窒息。

    上方游来的身影,靠近了苍梧才认出来是屹川。

    屹川自然是看到了水中的水鬼,水鬼是经过特殊训练极为擅长潜水憋气的杀手,他拔出腰间障刀便一刀抹了那人的脖子。

    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霎时间将周围的水都染浑了,本就浑浊的江水此时更加难以看清。

    水下悄无声息又冒出来许多水鬼,屹川一把将苍梧推开,做了个向上的手势示意她先游上岸,这些水鬼交给他来处理。

    苍梧自知自己已经闭气到了极限,若是再在水中待下去,她怕是直接被溺死。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屹川,屹川看懂了她的手势点点头,转身间又踹开一个试图来抓苍梧的人。

    来不及耽误,苍梧手脚并用向上游,可是她方才被那水鬼向水下扯了许久,此时离水面还有相当的一部分距离。

    胸腔处传来一阵阵刺痛,脑子变得迟钝,就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划水的手臂变得沉重。

    不能就这么死了,苍梧几乎是凭着身体的本能继续划水,但是她真的太累了。

    意识消散前,她恍惚间看到一个身影正奋力向她游来。

    祁夜阆风自认下水救人的速度还算快,但是跳进水中才发现水中也埋伏着人,就是几个争斗间小皇帝就被拖入了水下。

    等他脱开身之时,苍梧已经漂浮在水中全然失去了意识。

    他胸口一紧,奋力游过去将苍梧揽进怀中,转头就向上游。

    他答应了先帝要好好辅佐苍梧,若是让她就这么丢了性命,他死后也无颜再见先帝。

    直到人露出水面祁夜阆风才狠狠呼吸了一口气,饶是他在水下闭气那么久也有点吃不消。

    苍梧软软地瘫在他怀中,唇色苍白,整个人了无生气的模样让祁夜阆风心中一慌。

    “陛下!陛下!”

    “陛下别睡!”

    祁夜阆风将苍梧平放在草地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手移开她的脸就软软地歪向了一边。

    显然是失去了意识。

    祁夜阆风伸手摸了摸脖颈。

    还好,还有生机。

    他双手交叠在苍梧胸前有规律的按压,试图将呛进去的水挤压出来。

    前来救驾的人很快将船上和水下的贼人都制服,除了部分活口,其余的人都屠杀殆尽。

    屹川和程洛等人也都围到了苍梧身边。

    “陛下!”

    “陛下您醒醒!”

    周围的人越围越多,明显地感觉到空气变得不好了起来。

    “都散开。”

    摄政王低沉的声音响起,人群立刻疏散开来。

    祁夜阆风看着苍梧苍白的脸,捏开她的嘴俯下身去给她渡气,渡了几口气之后又继续按压。

    苍梧,你给我醒醒。

    他一边按压,一边观察苍梧的脸色,心中慢慢开始慌了,额间都渗出细汗。

    再一次渡气结束之后,祁夜阆风手臂酸痛仍旧是不放弃继续按压:“苍梧,你给我醒过来。”

    人群中有人看着苍梧仍旧未清醒开始议论纷纷。

    “陛下怕是凶多吉少。”

    “若是陛下没了,这皇位谁来继承。”

    “屹川,谁再敢胡乱议论,本王命你杀无赦。”

    祁夜阆风冰冷的视线扫过人群,人群立刻鸦雀无声,屹川抽出横刀大有谁再开口便命丧当场的架势。

    “苍梧,醒醒。”

    “陛下,您醒醒。”

    似乎是听到了众人的呼喊,昏迷中的苍梧断断续续咳出一汪水,随后眼睛迷糊地掀开一条缝。

    入目便是祁夜阆风浑身湿透的样子,他眼中慌张的神色还未褪。

    意识逐渐回笼,苍梧这才想起来她方才从船上意外落水,谁知水底竟然埋伏着人试图杀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死之时,看到的是祁夜阆风向她游来的身影。

    祁夜阆风狠狠地松了口气将她扶起:“陛下,你终于醒了。”

    幸好,幸好她没事。

    “陛下醒了!”

    “陛下终于醒了!”

    紧张的氛围散去,人群开始发出欢呼的声音。

    “呜呜呜,阆风哥哥,朕差点儿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苍梧惊魂未定,满脑子都是在水下时的窒息感和濒死之时的绝望。

    除了恐惧,她心中只剩劫后余生的庆幸。若是今日她溺水而亡,她又没有子嗣,整个皇室便会绝后,父皇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便会拱手让人。

    她搂着祁夜阆风的脖子整个人都埋在他胸前,身子被风一吹忍不住地开始发抖。

    “冷。”

    祁夜阆风闻言将苍梧搂得更紧了一些。

    “陛下,御撵即刻就到。”

    “嗯。”苍梧轻轻应了一声,眼睛一闭就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在他怀中。

    “陛下?陛下!”

    祁夜阆风握着苍梧的肩膀晃了晃,不由分说抱起她就走。

    “立刻回宫,屹川去请神医,在陛下寝宫候着。”

    “是。”

    祁夜阆风抱着苍梧一路跑,上了御撵。

    陈雪青方才还在和一群姑娘放纸鸢,听到有人禀报说陛下落水生死未卜吓得差点昏死过去。她赶紧叫人将各家车夫叫来将在场的小姐接回家就立刻赶了过来。

    看到苍梧昏迷在摄政王怀中,惊得脸色大变险些腿软,幸好身边的婢女扶住了她。

    “陛下,陛下没事吧?”

    “娘娘莫要担心,陛下无事,现在当务之急是给陛下换身衣裳,以防感染了风寒。”

    祁夜阆风的手刚要解开苍梧的腰带就听到陈雪青的惊叫:“王爷!”

    他的手一顿:“娘娘何事?”

    “王爷也全身湿透,还是尽快去更衣吧,陛下就交给本宫。”

    陈雪青心中慌乱,面上仍旧强装镇静,她不能让摄政王发现陛下的秘密。

    “若是王爷为了救陛下染了病,想必陛下醒来也会自责的。”

    祁夜阆风思索片刻收回了手:“那陛下便交给娘娘了。”

    “本宫会照顾好陛下。”

    直到摄政王掀开帘子下了御撵,陈雪青才觉得狠狠松了口气。

    她顾不得旁的,将帘子掩好之后便迅速将苍梧身上湿透的衣裳尽数褪下,裹胸衣吸满了水紧紧裹在身上,连呼吸都不顺畅。

    这裹胸衣是决计不能再穿了,陈雪青帮苍梧换了身衣裳,随后用厚实的披风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只要不碰她的胸口,一般看不出端倪。

    御撵一路驶进皇宫,在皇帝寝殿前停下。

    “陛下。”知道苍梧出宫一趟竟然落水昏迷的玉蝉看到被抱下御撵的苍梧眼眶一热就落下泪来,“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祁夜阆风将苍梧放在床榻之上盖上被子,早就守在这里的空青立刻就搭上她的手腕诊脉。

    见空青许久未说话,玉蝉心中愈发慌乱:“空青大人,陛下怎么样了?”

    “空青,陛下的身体,有话大可直说。”

    “陛下的身子大体无碍,只是呛水昏迷,肺部有轻微损伤,加上受凉邪风入体感染了风寒,修养些时日便可。”

    听了空青的话,众人这才放下心来,既然他都说了无碍,那定然是没什么事了。

    空青写了药方交给玉蝉,叮嘱她熬药的手法,余光中瞧见摄政王的发丝还有些濡湿:“王爷也落了水,臣为您把脉。”

    祁夜阆风伸出手:“有劳神医。”

    空青诊完脉便拿出湿帕子将手里里外外仔细擦拭:“王爷身体健壮并无大碍,喝一副驱寒的汤药即可。”

    “本王知道了。”祁夜阆风确定小皇帝平安无事之后便起身打算离开,“娘娘,臣还要去提审刺客,这便告退。”

    有空青在,小皇帝定能安全无虞,他虽担忧她的身子,但是如今的当务之急在于揪出这场刺杀的幕后主使。

    这群刺客竟然能提前埋伏在刚修建好的船上和水下,而他们登船又实属临时起意,这朝中定是有人里应外合。

    “有劳王爷,王爷慢走。”

    众人离开后,陈雪青不放心一直留在寝宫照顾苍梧,虽然喂了汤药,到了后半夜苍梧还是迷迷糊糊发起热来。

    “热...”

    微弱的哼唧声吵醒了陈雪青,她支起身靠近苍梧。

    “好热...”

    “水...”

    陈雪青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热度让她一惊:“好烫。”

    “玉蝉、玉蝉,快端水来,陛下发热了。”

    睡在偏殿的玉蝉本就睡得浅,一听到皇后的声音就从榻上惊醒:“奴婢这就来。”

    玉蝉先是给苍梧喂了几杯温水,又拿帕子湿了水拧干给她擦身子。

    “这寝衣都湿透了,快给陛下换一身。”

    “是,娘娘。”

    玉蝉给苍梧换衣裳的功夫,空青也已经赶到。

    虽然是半夜被叫来,他依旧是衣衫整洁的模样,未见丝毫慌乱。

    “陛下只是发热,无事,喝一副药褪热便好。”

    “可是,这么烧不会烧出什么问题吧?”陈雪青不放心,人哪能经得起这么烧。

    “用湿帕子擦拭颈窝、腋窝可帮助褪热。”

    “好,本宫记下了。”陈雪青半夜忙活了许久,此时也困乏得很,她按着肿胀的额头,“请神医去偏殿休息吧。”

    这人还没好,还是将神医留在寝殿方便些。

    苍梧被灌了药,玉蝉又一直帮她擦拭身子,一个时辰多些就褪了热,醒了片刻又迷迷糊糊睡了。

    她这一病就是好些日子都没能下床,早朝都停了半月有余。

    祁夜阆风来探病瞧她不是晕晕乎乎地睡着就是病恹恹地躺着,他主动将政事全都接了过来让小皇帝好好休养。

    “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祁夜阆风眉心一皱端起手边的杯子递过去:“陛下这身子未免太弱了些,依臣看还是日后勤勉习武,将身子练得结实一些免得一点小小的风寒都能将陛下击倒了。”

    苍梧将杯子中的水一饮而尽,干哑的喉咙终于好受一些。她落水后生了一场大病,其他都好得七七八八了,就是这咳嗽久不见好,整日汤药补品喝了一大堆。

    苍梧哭丧着脸:“摄政王还是饶了朕吧,朕可比不上你那般壮实。”

    她近日趁着病了仔细地策划了借种的方案,待她养好了身子就要立刻实行计划,早日诞下子嗣。

    经过这一次的刺杀落水险些丧命之后,她总算是有了一些紧张感,皇室无人,她若是出任何意外,她们东方家可就是要绝后了。

    苍梧借着喝茶的空隙悄悄抬起眼睛偷瞄祁夜阆风,阳光打在他英俊的侧脸上,整个人如同下凡的神祇。

    “陛下?”祁夜阆风瞧她在发呆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陛下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啊?”苍梧回过神做贼心虚地移开目光,“朕这不是在想子嗣的事情出了神嘛哈哈哈哈。”

    “子嗣?太傅又来催促陛下了?”

    “啊是是是,太傅隔几日便要问朕可有消息,催得朕都不敢见他。”

    “太傅他老人家也是为陛下考虑,储君乃国之根本,陛下若是没有子嗣大臣们也不放心。”

    “那...摄政王也赞同朕早日有子嗣?”苍梧看着祁夜阆风的眼睛,很是关注他的想法。

    “那是自然,皇室仅有陛下一人,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这连个继位的人都没有。”

    ...

    说就说,咒朕出事作甚。

    “那朕定当加把劲,争取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苍梧盯着祁夜阆风的鼻子,鼻梁高挺,鼻如悬胆,是书上说的那种容易怀上子嗣的鼻子。

    既然你赞同朕早日有子嗣,那朕就当你同意朕向你借种了。

    病中这些日子政事都被祁夜阆风接过去处理了,苍梧每日躺着无事便在脑子里暗自琢磨这事儿。

    先前她畏惧祁夜阆风的原因主要是担心他知道这孩子有他们二人的血统会野心膨胀取而代之,但是血缘乃是双刃剑,就算他将来取而代之,孩子身上有一半她的血脉,也算是他们东方家的延续了。

    总好过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孩子,直接被他斩草除根了。

    当然,她内心里是绝计不承认那日溺水,绝望之时和死里逃生之时看到的都是他的脸,让她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觉罢了。

    这种感觉她总结为一种对救命恩人的短暂依赖。

    “陛下嘴怎么了?”

    祁夜阆风看着小皇帝红着脸摸着唇傻笑的模样只觉得一头雾水,这病了一场莫不是将脑子病傻了?

    “没事没事,朕就是喝水少了,有些干。”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半昏迷之时他好似用嘴给她渡气来着。

    可惜了,什么感觉她一点都不记得。

    改日定要仔细尝尝。

    祁夜阆风看不懂小皇帝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咬唇是在偷偷琢磨什么,只觉得她这样傻乎乎的。

    “陛下,神医为您诊脉可有说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他可是听说有人溺水之后变成傻子甚至从此长睡不醒的。

    “后遗症?没有啊,空青说朕只是轻微伤了肺,好好修养即可。”

    “那陛下可要好生调养身子,您肩上可是担负着江山社稷。”

    苍梧眉头一皱,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怪怪的。

    “王爷不必担心朕,朕身体好得很。”

    据说爹娘身体不好容易生出不健康的孩子,她这些日子是得多注意些。

    “摄政王也要注意身子,别太劳累了。”

    “臣谢陛下关心。”

    苍梧断断续续修养了一月有余这才完全恢复,这一月光是汤药和补品喝得她嘴里都发苦,在空青宣布她身子完全好了不用再喝药的那日,她激动地一整日都心情大好,连那些老臣催促采选的折子都有耐心地一一批阅。

    大乾的春日极短,这一个月足够气候由暖变得热起来,宫中上下全都换上了轻薄的夏装。

    为了庆祝陛下康复,陈雪青特地举办了一场宴会宴请群臣和家眷一同庆贺。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恭迎陛下~恭迎娘娘~”

    苍梧牵着陈雪青走到上首坐下:“诸位爱卿平身。”

    “今日就是个君臣同乐的宴会,诸位尽情享乐。”

    “谢陛下恩典。”

    美艳的西域舞姬穿着轻薄精美的舞衣在大殿中翩翩起舞,脚腕上的金玲叮叮作响,覆在面上的半截面纱更显魅惑。

    苍梧的心思却不在欣赏歌舞上,她假意看舞姬实则余光一直落在祁夜阆风身上。

    “朕要多谢摄政王的救命之恩,摄政王,请。”

    “护陛下周全乃是臣的本分,陛下不必多言。”

    身穿紫色蟒袍的男子端起案几上的酒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看着他将酒水喝完,苍梧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陈雪青凑到苍梧耳边:“陛下,这只喝了一杯药效怕是不够吧。”

    “是,还要找机会让他再喝两杯。”

    思及此处苍梧又端起酒杯与祁夜阆风遥遥相对,他无奈只能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苍梧隔一会儿就劝一次酒,祁夜阆风喝了四五杯之后便不肯再喝了,他这酒是西域的烈酒,酒力很强劲。

    祁夜阆风按了按眉心,他头有些晕,似是隐隐有了些许醉意。

    苍梧一直在偷瞄他,看到他频繁地揉眉心便知那药应当是生效了。

    她关切地问道:“摄政王可是醉了,若是醉了便宿在宫中吧。”

    祁夜阆风摆摆手想要拒绝,但是醉意渐浓,他眼前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谢陛下,臣却之不恭。”

    “来人,带摄政王去寝殿休息。”

    很快就有两个小太监过来将祁夜阆风搀扶着送到他常住的宫殿。

    待宴会散去,苍梧和陈雪青一起回到了寝殿:“表姐,一切可都安排好了?”

    “放心吧陛下,是玉蝉亲自去办的,王爷的侍从也都打发回府了。”

    “好,多谢表姐相助。”

    陈雪青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衣裳:“陛下快换上宫女的衣裳,待会儿有人带你从偏门进去。”

    苍梧换上了宫女的衣裳又随意绾了个发髻:“好,这里一切就交给表姐了。”

    “陛下!药!”陈雪青往她手中塞了一个瓷瓶,“这里面的药喝下可以暂时改变人的嗓音,神医亲自送来的。”

    “朕知道了。”苍梧披上披风带上兜帽在黑夜中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祁夜阆风所在的寝宫。

    提心吊胆守了许久的玉蝉看到苍梧的身影立刻迎了上去:“陛下。”

    “玉蝉,一切都安排好了?”

    “陛下您放心,王爷绝对不会挣脱。”

    “好,你去外面替朕守着,小心些别被人看见了。”

    “是,陛下。”玉蝉轻声将门关上退了出去。

    待屋子空无一人之后,苍梧捂着胸口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她没有退缩的余地。

    她走进内殿掀开床幔,平日里冷漠威严的男人此时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

    “看在你我二人自幼一同长大的份上,你就当帮朕这一个小忙,朕日后定会报答。”

    苍梧双手合十念叨了几句话,从香囊中拿出一个墨色玉瓶,打开之后放在祁夜阆风的鼻子下,几息之后便有了清醒的迹象。

    祁夜阆风从昏睡中慢慢恢复了些许意识,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他被人用布蒙住了眼睛。

    他立刻全身紧绷,整个人都是防备状态。

    他这是在哪?

    他伸手想要扯开眼睛上的布,清脆的锁链声,他双手都被锁在了头顶,就连双脚也被锁住。

    一瞬间他浑身绷紧做出了防御的状态,究竟是什么人能不知不觉地将他迷晕了带走。

    若是想杀他,他恐怕早就身首异处。

    “王爷醒了?”

    娇柔的嗓音响起,祁夜阆风下意识将头偏过去:“你是谁?”

    香气变得浓郁,祁夜阆风察觉到一个人影在他身边坐下。

    “王爷不必管我是谁,我只是一个仰慕王爷的小女子,今夜只是想与王爷一度春宵。”

    “王爷盛名冠绝天下,若是有幸得到王爷的怜惜...”

    “放肆!”祁夜阆风从未听过这般大胆荒唐的话,“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现在放开本王饶你不死。”

    苍梧坐在床边,看着他后牙紧紧咬着就知道他气得不轻。

    他从小就这样,生气的时候眼神都是平静的,若是仔细看他腮边肌肉隐隐用劲了便是动怒了。

    手脚都被锁住了,朕才不怕你。

    她有意捉弄他,伸手挑起他里衣的系绳:“王爷,这只是一个小忙,何必动怒?”

    说完苍梧缓缓拉开了绳结,衣襟滑落露出一小片健硕的胸膛。

    “哗啦!”

    祁夜阆风大力挣扎,可惜徒劳,他四肢皆被铁链锁住,剧烈的动静吓了苍梧一跳。

    她拍了拍胸口平复下来又觉得自己被震慑到有些对人,颇有些赌气地伸手拉着衣襟直接扯向两边,至此祁夜阆风正片胸膛都露了出来。

    腹部一块一块的肌肉随着呼吸起伏,苍梧伸出一根手指,刚触及那温热的肌肤便觉得手下的肌肉一僵瞬间变得紧绷起来。

    “哗啦哗啦!”铁链的动静愈发大了起来。

    “再碰本王,定要剁了你的手。”祁夜阆风咬牙切齿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

    “诶。”苍梧叹了口气,三两下便扯开了他裤子上的绳结。

    “你做什么!”

    祁夜阆风感觉到下腹一凉,随后就有一具柔软的身子跨坐在他腰腹之上,温软的肌肤贴在自己身上。

    从未有过女子像这女贼一般胆大包天敢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他额间暴起青筋。

    一双手按在他胸膛之上,无声地安抚着他的躁动。

    “我只要王爷一夜王爷都不愿吗?”苍梧俯下身子凑在他耳边捏着嗓子轻声说道。

    祁夜阆风被遮着眼什么都看不见,仍旧看向声音的方向怒喝道:“本王不愿。”

    “既然王爷不配合,那可别怪我咯。”

    苍梧伸手在臀下摸索着,触及一团火热时,瞬间祁夜阆风咬着牙露出难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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