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很顺利，简短又隆重。梳妆打扮好，等张行东来接，秦无畏却敲门进来了，托着一个盒子，往床边一坐：“你闹来的。”
“什么？”
秦无畏打开盒子，揭开黄布，一只两指宽的雕凤金镯。另一只凹槽却是空的，明显有另一只。
“另一个呢？”暮思云问。
“怎么那么眼熟呢？”安然皱眉说。
秦无畏伸伸胳膊：“这里呢，能不熟吗？你家的。”他给暮思云戴上凤凰那只，又取下了自己手腕上雕成龙形的那只，边说：“我戴是什么样子？”
他用手镯点点安然的手腕，意思明显，我不要。安然接过来给暮思云戴上：“结婚呢，龙凤呈祥。”
秦无畏打量暮思云几眼，沉声问道：“哥还没送你东西呢，想要什么，说出来，别太离谱的，哥都给你办了。”
暮思云转转眼珠，笑了：“好像什么都有了。”
“快说，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我现在想不起来。”暮思云晃着他。
有人来敲门了，秦无畏说：“不过时，想好了说。”
走红毯时，暮成风过来要牵暮思云，暮思云看看他，没有搭他的胳膊，李思筝拉着秦云图过来：“让秦爸爸陪着？”
暮思云又低下了头，在这个日子，她可不想引起纷争。曹青梅说：“都是亲爸陪着走红毯的，后爸靠边站。”
暮成风又问：“思云，让爸爸牵你走过去吧？”
她看向了秦无畏。秦无畏问：“让我来吗？”
暮思云笑笑点点头。
暮思云搭着秦无畏的胳膊走得急躁。“矜持点，走到那头，你就是人家的人了，对这个家没有一点留恋？”
暮思云一开始以为他在说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个过程是在割舍。她望望那头的张行东，又看看秦无畏的侧脸，脚步慢了下来。
到张行东面前时，她已经泪流满目了。张行东掏出手帕要给她擦，她突然抱住秦无畏的脖子低声抽噎。秦无畏哑着嗓音笑：“思云，你今天结婚呢。”
秦无畏扳着她的肩膀说：“哥告诉过你，有哥在什么都不要怕，这一辈子都是你哥。这以后，你又多个守护你，哭什么呢？”
暮思云停了一歇说：“我知道要什么了，我要你幸福。”
秦无畏愣了一下：“这有些离谱，不过……我答应你。”
张行东一直含笑看着暮思云，不知是笑僵了还是疲倦了，看着有些勉强。暮思云一心只在这个仪式代表的意义上，胡思乱想中。直到张行东吻过来，她回了神。
“专心点，结个婚还出神。”
“我在想以后我就是你家的人了？再回家我就是客人了？”
张行东眉目舒展：“肯定一点，有这个觉悟，奖励一个。”他又在她唇上点了一下。底下有起哄的，张行东及时拥住她安慰。
闹哄哄的一天结束了。张行东带暮思云回到了新买的房子里。暮思云转着看着布置，说着浪费。张行东说，我得给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那里那个婚房不就是吗”
暮思云仍旧在看客厅的摆设，没注意到张行东脸色沉了沉。
“有些事我要给你说一声。”张行东冲拐进卧室的背影说。
“你说呀。”
“我以后把休假都调整到暑假，然后我们一起回来这里住。”
暮思云说可以。窗外在有家政人员在搬东西进侧门。暮思云说：“你请的？就我们两个，请这么多？”
“等我走了，总要有人照顾你。”
“你走了，我也该开学了。我也想提前去，四处转转。不说度个蜜月什么的吗？”暮思云回身点着张行东的胸口说。
张行东笑：“事实证明，我单位的生活，你体验可以，长期生活，你适应不了。”张行东手指划过她的脸：“在这里，皮肤都变滑腻了。”
“都是脂粉，我先去洗澡，告诉她们我喝玉米粥。”暮思云取着头上的发卡离开了，张行东隔着落地窗望着已经安装好的秋千架，思绪随着晃荡。
晚餐摆在了院子里，灯光朦胧，暗香浮动。暮思云说：“我喜欢这个仪式。”比着当初的悄悄然结婚的画面不可同日而语。
“吃好了吗？”张行东丢下餐巾问。
暮思云点点头：“今天好累啊。”
张行东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喜欢公主抱吗？”
哪个女生不喜欢呢？张行东一路抱到卧室床上，看暮思云的表情一路变化，最后害羞到钻到被窝里不露头。张行东压抑不住笑声，但也不想吓到她：“我去换身衣服。”
房间安静下来，暮思云从被窝里探出头，怨念自己：都老夫老妻了，别扭什么呢？
门口有动静，暮思云又猛地盖住了头。张行东进来了，说：“帮我吹头发。”
他背对她坐着，腰间围着浴巾，背上还有水珠，散布在斑斑疤痕上。暮思云食指按按疤痕，张行东抖一下。“疼啊？”
“不疼。”甚至还有点痒。
头发短，三两下吹干了，暮思云专注点又在他背上了。“我数数有多少。”她点一个数一个。张行东随手丢开吹风机，抽掉浴巾，立她面前：“随你尽兴。”
顿时暮思云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最后又拉起被子蒙住了脸。
张行东说：“该我数你身上的了。”
草莓在如雪的肌肤上一朵朵散开，张行东如珍宝般珍视又想狠狠地拆骨入腹。暮思云不知他心里想法，只觉自己时而轻飘飘的，时而又被碾压到哭泣。这导致第二天张行东对她的百般哄求，她都爱答不理。张行东已经衣帽整齐跪坐在床沿：“爸妈打来电话问到哪里了。起来了。”
暮思云一是疲累，二是确实不想去。一说到去她父母家，她又觉得仪式假模假式了。
突然旁边没了说话声，暮思云伸头看看，张行东在解衬衣扣子：“一起睡。”暮思云噌地下了地，又因为腿软伏在了床边。张行东轻松越过来，抱起。“我给你穿。”
到了饭店，父母们都齐了。今天算是回门，先去哪家只怕后去的那家提意见，干脆还在饭店聚。暮思云懒懒的不想说话，暮成风因为昨天的事也是情绪不好。张行东强撑场面，言辞恳切说过几天他回去了，思云还请爸爸们妈妈们多照顾。暮思云没看到秦无畏，给他打电话，一听他在车上。“出差了？”
“出门一趟。你们吃饭呢吧，我参加不了了，估计你爸还生着我的气呢，告诉张行东早点撤。”听着秦无畏有点庆幸的语气，暮思云笑出了声。
这顿饭是这么多年最和谐的一次，彼此都客气了一些，大概是想在女婿面前留一点体面。
张行东说：“我带思云回一趟老家，就回单位了，以后思云还请爸爸妈妈多多照看。”
这话奇怪，回他老家是商量过的，他走了，她也快开学了，一块走，照看谁呢？
问张行东，他又语焉不详，暮思云又很快被回老家的事吸引了。吃了饭他们去了张行东父母住处，原来他们一直住在酒店。暮思云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看能不能组个团。辛虹池拉着她的手笑着说生意没忙完呢。暮思云手上还戴着安罗达送的镯子，辛虹池看看说，明天回也戴着吧。又嘱咐她说，回老家，要去祠堂的，穿着方面注意一下。张震庭感慨道：“离家太久了，不知道老家还有没有别的认识我们的人了？”
老家在另一个城市的海边，早上出发，开车不到中午就到了。张行东开车载着暮思云在后面跟着，张行东时不时看向暮思云，嘴角止不住上扬。
“笑什么？专心开车。”
“我娶这么一个漂亮媳妇，祖宗肯定夸我。”
暮思云无语了。
有人在路口迎接，看到张震庭和辛虹池下了车和那一群人打招呼。张行东和暮思云也下了车走过去。
张震庭说：“叫太爷爷。”
张行东和暮思云就对着那个还没有张震庭年龄大的人喊太爷爷。太爷爷说：“家里坐坐，歇歇，喝杯茶。”
众人都跟着去了太爷爷家。一圈人围着说话，听话味，他们都还认识张震庭，张震庭激动得眼角都湿润了。“以后不走了，就留在岛城了，离家近一些。”暮思云奇怪他的言语，但也认为他是在敷衍那些人。
话没说多久，太爷爷就领着往祠堂去。
祠堂门口摆着礼花，人到齐站定后，礼花齐放。然后开启第一道门。第二道门开启后，跟着的人就在门口候着了，太爷爷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了句什么。张行东拉着暮思云的手往里走。
到供着牌位挂着牌匾的三间大厅前站定。太爷爷又喊了句：“叫祖宗看看。”暮思云在看那牌位后是否有人，张行东却拉着她面朝外面。站了会，太爷爷又喊：“给祖宗叩头。”
张行东又拉着她转过来，张行东跪在了蒲团上，暮思云也跪了下来。太爷爷又喊“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张行东拉着她下了台阶，从侧边回到第二道门，这里已摆好了桌子凳子，太爷爷坐着，面前放一摞说是书又不是书的东西。
太爷爷戴上眼镜，拿毛笔蘸了墨水，看向张行东问：“媳妇叫什么呀？”
“暮思云。日暮苍山远的暮，”
暮思云看太爷爷在张行东的名字旁边一笔一画地写着自己的名字，扫视这页纸，从张行东的名字往上看，看到了他父母的名字，再往上看，有几个后面是空白的吸引了暮思云的注意，她突然想起，当初张震庭说过的，几个兄弟去打仗只有一个活着回来的事，原来他们去世时尚未婚娶呀。
“暮思云，以后就是张家的人了。”太爷爷说了一句，惊回了暮思云的思绪。张行东对她笑得似乎比结婚那天还高兴。
暮思云被这一出闹得话都不敢说了。回程的路上走很远了，暮思云才小声问张行东：“结婚证和这个仪式比着，哪个算数？”
张行东想了一会儿说：“证证明你这一辈子是我媳妇儿，进族谱证明你下一辈子是我媳妇儿。”
“什么？”
秦无畏打开盒子，揭开黄布，一只两指宽的雕凤金镯。另一只凹槽却是空的，明显有另一只。
“另一个呢？”暮思云问。
“怎么那么眼熟呢？”安然皱眉说。
秦无畏伸伸胳膊：“这里呢，能不熟吗？你家的。”他给暮思云戴上凤凰那只，又取下了自己手腕上雕成龙形的那只，边说：“我戴是什么样子？”
他用手镯点点安然的手腕，意思明显，我不要。安然接过来给暮思云戴上：“结婚呢，龙凤呈祥。”
秦无畏打量暮思云几眼，沉声问道：“哥还没送你东西呢，想要什么，说出来，别太离谱的，哥都给你办了。”
暮思云转转眼珠，笑了：“好像什么都有了。”
“快说，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我现在想不起来。”暮思云晃着他。
有人来敲门了，秦无畏说：“不过时，想好了说。”
走红毯时，暮成风过来要牵暮思云，暮思云看看他，没有搭他的胳膊，李思筝拉着秦云图过来：“让秦爸爸陪着？”
暮思云又低下了头，在这个日子，她可不想引起纷争。曹青梅说：“都是亲爸陪着走红毯的，后爸靠边站。”
暮成风又问：“思云，让爸爸牵你走过去吧？”
她看向了秦无畏。秦无畏问：“让我来吗？”
暮思云笑笑点点头。
暮思云搭着秦无畏的胳膊走得急躁。“矜持点，走到那头，你就是人家的人了，对这个家没有一点留恋？”
暮思云一开始以为他在说笑，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这个过程是在割舍。她望望那头的张行东，又看看秦无畏的侧脸，脚步慢了下来。
到张行东面前时，她已经泪流满目了。张行东掏出手帕要给她擦，她突然抱住秦无畏的脖子低声抽噎。秦无畏哑着嗓音笑：“思云，你今天结婚呢。”
秦无畏扳着她的肩膀说：“哥告诉过你，有哥在什么都不要怕，这一辈子都是你哥。这以后，你又多个守护你，哭什么呢？”
暮思云停了一歇说：“我知道要什么了，我要你幸福。”
秦无畏愣了一下：“这有些离谱，不过……我答应你。”
张行东一直含笑看着暮思云，不知是笑僵了还是疲倦了，看着有些勉强。暮思云一心只在这个仪式代表的意义上，胡思乱想中。直到张行东吻过来，她回了神。
“专心点，结个婚还出神。”
“我在想以后我就是你家的人了？再回家我就是客人了？”
张行东眉目舒展：“肯定一点，有这个觉悟，奖励一个。”他又在她唇上点了一下。底下有起哄的，张行东及时拥住她安慰。
闹哄哄的一天结束了。张行东带暮思云回到了新买的房子里。暮思云转着看着布置，说着浪费。张行东说，我得给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那里那个婚房不就是吗”
暮思云仍旧在看客厅的摆设，没注意到张行东脸色沉了沉。
“有些事我要给你说一声。”张行东冲拐进卧室的背影说。
“你说呀。”
“我以后把休假都调整到暑假，然后我们一起回来这里住。”
暮思云说可以。窗外在有家政人员在搬东西进侧门。暮思云说：“你请的？就我们两个，请这么多？”
“等我走了，总要有人照顾你。”
“你走了，我也该开学了。我也想提前去，四处转转。不说度个蜜月什么的吗？”暮思云回身点着张行东的胸口说。
张行东笑：“事实证明，我单位的生活，你体验可以，长期生活，你适应不了。”张行东手指划过她的脸：“在这里，皮肤都变滑腻了。”
“都是脂粉，我先去洗澡，告诉她们我喝玉米粥。”暮思云取着头上的发卡离开了，张行东隔着落地窗望着已经安装好的秋千架，思绪随着晃荡。
晚餐摆在了院子里，灯光朦胧，暗香浮动。暮思云说：“我喜欢这个仪式。”比着当初的悄悄然结婚的画面不可同日而语。
“吃好了吗？”张行东丢下餐巾问。
暮思云点点头：“今天好累啊。”
张行东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喜欢公主抱吗？”
哪个女生不喜欢呢？张行东一路抱到卧室床上，看暮思云的表情一路变化，最后害羞到钻到被窝里不露头。张行东压抑不住笑声，但也不想吓到她：“我去换身衣服。”
房间安静下来，暮思云从被窝里探出头，怨念自己：都老夫老妻了，别扭什么呢？
门口有动静，暮思云又猛地盖住了头。张行东进来了，说：“帮我吹头发。”
他背对她坐着，腰间围着浴巾，背上还有水珠，散布在斑斑疤痕上。暮思云食指按按疤痕，张行东抖一下。“疼啊？”
“不疼。”甚至还有点痒。
头发短，三两下吹干了，暮思云专注点又在他背上了。“我数数有多少。”她点一个数一个。张行东随手丢开吹风机，抽掉浴巾，立她面前：“随你尽兴。”
顿时暮思云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最后又拉起被子蒙住了脸。
张行东说：“该我数你身上的了。”
草莓在如雪的肌肤上一朵朵散开，张行东如珍宝般珍视又想狠狠地拆骨入腹。暮思云不知他心里想法，只觉自己时而轻飘飘的，时而又被碾压到哭泣。这导致第二天张行东对她的百般哄求，她都爱答不理。张行东已经衣帽整齐跪坐在床沿：“爸妈打来电话问到哪里了。起来了。”
暮思云一是疲累，二是确实不想去。一说到去她父母家，她又觉得仪式假模假式了。
突然旁边没了说话声，暮思云伸头看看，张行东在解衬衣扣子：“一起睡。”暮思云噌地下了地，又因为腿软伏在了床边。张行东轻松越过来，抱起。“我给你穿。”
到了饭店，父母们都齐了。今天算是回门，先去哪家只怕后去的那家提意见，干脆还在饭店聚。暮思云懒懒的不想说话，暮成风因为昨天的事也是情绪不好。张行东强撑场面，言辞恳切说过几天他回去了，思云还请爸爸们妈妈们多照顾。暮思云没看到秦无畏，给他打电话，一听他在车上。“出差了？”
“出门一趟。你们吃饭呢吧，我参加不了了，估计你爸还生着我的气呢，告诉张行东早点撤。”听着秦无畏有点庆幸的语气，暮思云笑出了声。
这顿饭是这么多年最和谐的一次，彼此都客气了一些，大概是想在女婿面前留一点体面。
张行东说：“我带思云回一趟老家，就回单位了，以后思云还请爸爸妈妈多多照看。”
这话奇怪，回他老家是商量过的，他走了，她也快开学了，一块走，照看谁呢？
问张行东，他又语焉不详，暮思云又很快被回老家的事吸引了。吃了饭他们去了张行东父母住处，原来他们一直住在酒店。暮思云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看能不能组个团。辛虹池拉着她的手笑着说生意没忙完呢。暮思云手上还戴着安罗达送的镯子，辛虹池看看说，明天回也戴着吧。又嘱咐她说，回老家，要去祠堂的，穿着方面注意一下。张震庭感慨道：“离家太久了，不知道老家还有没有别的认识我们的人了？”
老家在另一个城市的海边，早上出发，开车不到中午就到了。张行东开车载着暮思云在后面跟着，张行东时不时看向暮思云，嘴角止不住上扬。
“笑什么？专心开车。”
“我娶这么一个漂亮媳妇，祖宗肯定夸我。”
暮思云无语了。
有人在路口迎接，看到张震庭和辛虹池下了车和那一群人打招呼。张行东和暮思云也下了车走过去。
张震庭说：“叫太爷爷。”
张行东和暮思云就对着那个还没有张震庭年龄大的人喊太爷爷。太爷爷说：“家里坐坐，歇歇，喝杯茶。”
众人都跟着去了太爷爷家。一圈人围着说话，听话味，他们都还认识张震庭，张震庭激动得眼角都湿润了。“以后不走了，就留在岛城了，离家近一些。”暮思云奇怪他的言语，但也认为他是在敷衍那些人。
话没说多久，太爷爷就领着往祠堂去。
祠堂门口摆着礼花，人到齐站定后，礼花齐放。然后开启第一道门。第二道门开启后，跟着的人就在门口候着了，太爷爷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了句什么。张行东拉着暮思云的手往里走。
到供着牌位挂着牌匾的三间大厅前站定。太爷爷又喊了句：“叫祖宗看看。”暮思云在看那牌位后是否有人，张行东却拉着她面朝外面。站了会，太爷爷又喊：“给祖宗叩头。”
张行东又拉着她转过来，张行东跪在了蒲团上，暮思云也跪了下来。太爷爷又喊“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
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张行东拉着她下了台阶，从侧边回到第二道门，这里已摆好了桌子凳子，太爷爷坐着，面前放一摞说是书又不是书的东西。
太爷爷戴上眼镜，拿毛笔蘸了墨水，看向张行东问：“媳妇叫什么呀？”
“暮思云。日暮苍山远的暮，”
暮思云看太爷爷在张行东的名字旁边一笔一画地写着自己的名字，扫视这页纸，从张行东的名字往上看，看到了他父母的名字，再往上看，有几个后面是空白的吸引了暮思云的注意，她突然想起，当初张震庭说过的，几个兄弟去打仗只有一个活着回来的事，原来他们去世时尚未婚娶呀。
“暮思云，以后就是张家的人了。”太爷爷说了一句，惊回了暮思云的思绪。张行东对她笑得似乎比结婚那天还高兴。
暮思云被这一出闹得话都不敢说了。回程的路上走很远了，暮思云才小声问张行东：“结婚证和这个仪式比着，哪个算数？”
张行东想了一会儿说：“证证明你这一辈子是我媳妇儿，进族谱证明你下一辈子是我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