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周，姜惜乐在改歌唱歌中渡过。待一切准备工作完成，成品出来那刻，忙碌许久的众人终于解脱。
伯格录音室内，秦仁取下耳机，站起来拍拍手：“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晚上我做东，给大家回回血。”
众人欢呼。
“惜乐，一起去吧？”秦仁问完，所有人期盼的目光集中在姜惜乐身上。
盛情难却，姜惜乐不多客气：“好。”
“行，我把位置发群里了，大家分头行动。”
跟着导航，一行人来到近郊半山腰的一处名为“闻春阁”中式庭院，这儿离市区不算远，车程不到一小时，清净但不偏僻。
庭内景观别出心裁，错落有致。院外种满了金竹，几束光一打，整座庭院像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典雅又清幽。
绕过院子，众人在侍者带领下进入包厢。包厢空间不算小，前面吃饭，后面是休闲娱乐区，屋内仅摆放一张木质长桌，可同时容纳十多人用餐。
姜惜乐像往常一样，一进房间不声不响蹿至角落座位，存在感极低。
大家没跟秦仁客气，呼啦啦点了许多菜。小程序中预定菜品仍在上涨，秦仁笑骂几句，随他们去了。
“秦哥，还有人没来？”
说话人指向他右手边的座位，姜惜乐闻言望去，她正对面有一空着的席位，桌前整齐摆放碗筷，一副静待来客的模样。
秦仁轻嗯了声，有意卖关子：“猜猜。”
“嫂子？”那人诧异，“不对啊，嫂子不是去国外进修了嘛。”
任凭席间众人怎么猜测，秦仁但笑不语，没打算不松口。
姜惜乐隐隐冒出不好的预感。
“抱歉，我来迟了。”好听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那人推开木门，轻声地向众人致歉。
当认出那人是谁，姜惜乐呼吸一窒。
修长身形穿着一套简单的休闲装，却仍旧显得衣主神采奕奕。对面英俊面容上不见一丝瑕疵，即便在房间内的死亡打光下，都没磨平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包间内响起小声惊呼，谁都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段启印。
段启印同样也发现了姜惜乐，表情微微一滞，靠着这么多年在圈子里摸爬滚打的经验，异样情绪被他很快压下去。
“姜小姐好巧，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对方说话带着三分笑意，却听得姜惜乐寒毛直竖，背冒冷汗。
“是……挺巧的。”姜惜乐皮笑肉不笑，根本不敢直视对方。此刻姜惜乐无比后悔，要是早知道段启印会出现，打死她都不会跟来。
“别傻站着了，坐啊。”秦仁一向心眼大，没察觉出两人间的小九九，热情招呼段启印。
随后在其他人的欢迎下，段启印走向剩下的唯一座位。
木质桌腿与底板划出刺啦的声响，姜惜乐没忍住作死的心，偷偷瞄了眼对对面。只见坐在位置上的段启印勾起嘴角，正意味深长地注视她。
姜惜乐心中大惊：啊啊啊啊啊啊！
只此一瞬，姜惜乐立马低下头，假借理刘海的动作，挡住来自对面的灼热视线。
救命救命救命！
“惜乐不舒服？怎么捂着脑袋？”秦仁开口问。
被点到名的姜惜乐支支吾吾：“没，可能有点累了。”
秦仁：“最近确实大家都比较辛苦，今天好好放松放松。”
他又朝段启印扬扬下巴，“段大明星，大家这么尽心竭力为你做宣传曲的份儿，你没点儿表示？”
段启印摸摸下巴，似乎真的有在认真思考：“不如这样，我下部电影，还有下下部电影的音乐，都拜托伯格怎么样？”
“去去去，你小子尽做白日梦。”秦仁假意恼着，笑容始终没停过。
秦仁团队实力强悍，比起OST，他们更偏向与专业的音乐人合作，制作精品音乐。简单来说，OST过于简单粗暴，为了保证作品传播度，其艺术性并不是第一要义。这样的工作在他们眼中犹如数学大拿做小学加减乘除，十分没有成就感。
据说这次秦仁之所以会接《浮沉》项目，还是看在他与安导以及段启印的交情上。
秦仁：“我之前在这儿存了两瓶好酒，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我让他们拿出来让大家尝尝。”
“好耶！”
“秦哥大气，秦哥我爱你！”
众人雀跃，感谢秦仁慷慨。
不多时，一行着装正式的工作人员出现在门口，推着几瓶酒缓缓而入。
一位侍者戴上白手套，熟练而轻柔地接过酒瓶，在大家翘首以盼的目光下，完成了开瓶仪式。木栓拔出那刻，发出啵的一声，瓶内与外界气压相撞，酒的丝丝香气瞬间向空中迸发。
等醒酒充分，侍者又为大家一一斟上。
醇香浓厚，烈而不冲，色泽清亮，果然是好酒。
“来来来，各位。”秦仁站起，高举酒杯，“大家这段时间幸苦大家了，感谢各位的付出，我敬大家一杯。”
桌上众人纷纷举杯应和。
姜惜乐随大家一起，将手中酒杯举起。然而她所处的位置实在太远，酒杯难以够得着大部队，姜惜乐努力将身体往前探去。
余光闪过一抹光亮，姜惜乐想收回时已来不及，段启印在前，她在后，两只几近透明的酒杯独独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两人皆愣。
过于尴尬，姜惜乐克制不住，脸红了。
秦仁趁机调侃：“你俩不够意思啊，怎么自己碰上了？”
“哎哟，小姜挺沉稳一人，碰个杯而已，怎么脸都红了？”
“她是紧张了，惜乐难道是段老师的粉丝？”
“惜乐对宣传曲特别上心，说是粉丝还真有可能。”
到此，所有人盯着姜惜乐，等待她回答。
姜惜乐呼吸变得急促，一时间忘记该说什么。这梗已经抛出来了，要是她现在否认，似乎更解释不通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最后，她双手紧捏杯身，眼神不知看向哪里，总之没在看段启印。
“段，段老师，我是你粉丝，非常荣幸能为你唱宣传曲。”
没等大家开口，姜惜乐吨吨吨地大口吞下杯中酒，向段启印标准地鞠躬九十度，完事后一屁股坐回位置，臊得脑子嗡嗡响。
这一套动作把大家震住，等姜惜乐在座位上缩成鹌鹑后，所有人笑得花枝乱颤。
“小姜你怎么脸更红了？哈哈哈。”
“惜乐太紧张了，放松点，小段很随和的。”
“没事没事，偶像面前，紧张也正常。”
秦仁被逗得不行：“你怕什么，他还能吃了你？”
姜惜乐埋着头，她已经没有勇气去看段启印的表情。
桌上旁人不断讨论最近发生的趣事，话匣子大开，气氛达到高潮。
这边秦仁趁大家谈天论地，偷摸拿起酒杯朝段启印走去。
秦仁苟下腰，压低声音：“启印，我今天叫你过来聚聚之外，其实还想拜托你件事。”
“秦哥有什么事直说就行，能帮上忙我肯定帮。”
秦仁拍拍他肩：“过几天《浮沉》不是要开始路演了嘛，我是想着，你到时候多照顾照顾小姜。”
路演是电影宣传后期重要的环节，几乎与电影相关的重要人物都会参加，适时回答记者一些问题，和粉丝互动，给电影制造更多话题度。
段启印作为主演之一，毋庸置疑必须出席，而作为为他所饰演角色“程岸”宣传曲的演唱者，姜惜乐也需参加。
“姜惜乐？“”段启印看向对面，那人乖巧地双手捧着脑袋，安静听八卦，听到有趣的事还会发出咯咯笑声。
“她是个好苗子，以后说不定能走得比我远。”秦仁不吝啬对姜惜乐的赞美。
“你肯定也知道，她实力不错，就是缺乏经验。再加上她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吧……，哎，我怕到时候媒体会逮着她问个不停，你稍微护着点儿就行。”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他对姜惜乐印象不太好，在人前也不会多表现出来，顶多避着她走。
“秦哥惜才，为了给她铺路，今天可是下血本了。”段启印与他碰杯，“吃人嘴短，你放心，我会照顾些的。”
“爽快！”
清冽的酒流过喉咙，这项约定算是达成了。
不怪秦仁对她另眼相看，段启印简单查过姜惜乐，连他都不得不说一句姜惜乐确实厉害。从小到大各项歌唱比赛几乎都参加过，清一色的金奖。
高中毕业后的暑假，姜惜乐参加了《倾听声音》竞技综艺，参赛者里不乏在圈内小有名气的新人歌手，还有几个实力非常不错的网红，可偏偏年纪偏小的她最让人眼前一亮，更是得到全国第二的好成绩。
那时好些粉丝不满意姜惜乐的排名，在网上嚷了好久有黑幕的说辞。同年姜惜乐进入明辰，正式出道。
直到她在一档节目里公然拒绝与前辈同台，之后的两年，姜惜乐这个名字如同人间蒸发般，再没有出现过。
段启印了解到，姜惜乐来明辰后，在钱柯渝哄骗下签了份非常不合理的合约。钱柯渝在公司名声不好，大家多多少少知道他教唆手下艺人干的那些事。看看姜惜乐后续比屎还虐的资源，不难想到她大概还得罪了钱柯渝。
圈子里多的是像她这样名不经传的小艺人，再加上姜惜乐这样的性格，哪里会有人注意到她？
别人口中的姜惜乐性格有些内向，可段启印实在想不通，一个色胆包天，敢跑到男浴室搂着陌生且□□男人拍照的人，会是社恐？这简直是□□！
可从后续接触来看，姜惜乐确实和传闻中差不多，脸皮薄、话不多、社恐，完全不像会做那档子事儿的人。思来想去也想不明显，段启印简单粗暴把那天的她定性为抽风了，而他只是个倒霉的受害者。
聚会结束，大家叫来代驾帮忙开车。
几分钟前，秦仁接到经纪人电话，让他去公司一趟，他只能先行离开。等其他车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全场只剩下段启印和姜惜乐两人。
一人摇下车窗，朝段启印扬声：“这儿没位置了，要不段老师送小姜回去吧。”
闻春里在半山腰，几乎打不到车，送姜惜乐回家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了段启印身上。
段启印头疼，面上还要保持微笑：“好，正好我车空着，待会儿我送她。”
“行，段老师再见。”
丢下这句话，小车扬长而去。
“走吧，我送你。”段启印转身打开车门，看着杵在原地像根柱子的人说。
本以为姜惜乐会躲着他，嘴硬说些不用麻烦之类的话，然而对方听他说完点了点头，十分迅速地钻进后座。
段启印：……
行吧。
段启印打开副驾驶，发现座位上不知何时堆了几个大箱子。
司机见状立刻解释：“印哥，这些是玫姐叫我去拿的路演礼服，我想着拿东西的地方离这边近，刚刚就去取了。后备箱放不下，这几盒只能堆在副驾驶。要不你坐后面吧？”
段启印扶着门的手紧了又紧，在思考把礼服丢下车还是把姜惜乐丢下车之间选择了牺牲自己。
“好。”
他在后座车窗外站定，内心无比煎熬。
段启印暗示自己这一切都没事，忍忍就过去了。随后如同赴死般开门上车，同晾一边的姜惜乐一样，紧靠车门。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竭力离对方越远越好。
路上，姜惜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表现十分正常，没有任何激进动作。姜惜乐全程像个洋娃娃端坐着，直直盯着司机后脑勺，这场面，多少有些诡异。
直到司机猛踩一脚刹车，段启印不受控制往前倒去，条件反射伸手扶住车门，这才没撞着。而另一边姜惜乐像是失去反应能力似的，在惯性作用下，脑门和前排座椅来了个亲密接触，撞出咚的巨响。
一听就是颗好头。
“有人别车。”司机极快稳住车身，车辆继续行驶，“没事吧？我好像听见有人撞到了。”
“我没事，是她撞到头了。”他转过头看姜惜乐，“严重不？”
然而此时此刻，姜惜乐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喂，怎么不说话。”段启印谨慎伸手点了点她的肩，“喝醉了？”
不知是不是段启印的询问起了作用，姜惜乐猝然抬头挺胸，顶着因被撞而发红的额头，不断朝段启印逼近。
段启印被她盯得发怵，连连后缩，社死经历记忆犹新，早已让他给姜惜乐打上了“危险人物”的标签。
在段启印自律到近乎自虐的行为准则中，姜惜乐无疑是那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时刻挑战他紧绷的神经。
“你刚才在叫我吗？”她眨眨眼，红扑扑的脸上，露出傻气的笑。
伯格录音室内，秦仁取下耳机，站起来拍拍手：“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晚上我做东，给大家回回血。”
众人欢呼。
“惜乐，一起去吧？”秦仁问完，所有人期盼的目光集中在姜惜乐身上。
盛情难却，姜惜乐不多客气：“好。”
“行，我把位置发群里了，大家分头行动。”
跟着导航，一行人来到近郊半山腰的一处名为“闻春阁”中式庭院，这儿离市区不算远，车程不到一小时，清净但不偏僻。
庭内景观别出心裁，错落有致。院外种满了金竹，几束光一打，整座庭院像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典雅又清幽。
绕过院子，众人在侍者带领下进入包厢。包厢空间不算小，前面吃饭，后面是休闲娱乐区，屋内仅摆放一张木质长桌，可同时容纳十多人用餐。
姜惜乐像往常一样，一进房间不声不响蹿至角落座位，存在感极低。
大家没跟秦仁客气，呼啦啦点了许多菜。小程序中预定菜品仍在上涨，秦仁笑骂几句，随他们去了。
“秦哥，还有人没来？”
说话人指向他右手边的座位，姜惜乐闻言望去，她正对面有一空着的席位，桌前整齐摆放碗筷，一副静待来客的模样。
秦仁轻嗯了声，有意卖关子：“猜猜。”
“嫂子？”那人诧异，“不对啊，嫂子不是去国外进修了嘛。”
任凭席间众人怎么猜测，秦仁但笑不语，没打算不松口。
姜惜乐隐隐冒出不好的预感。
“抱歉，我来迟了。”好听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那人推开木门，轻声地向众人致歉。
当认出那人是谁，姜惜乐呼吸一窒。
修长身形穿着一套简单的休闲装，却仍旧显得衣主神采奕奕。对面英俊面容上不见一丝瑕疵，即便在房间内的死亡打光下，都没磨平他棱角分明的五官。
包间内响起小声惊呼，谁都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段启印。
段启印同样也发现了姜惜乐，表情微微一滞，靠着这么多年在圈子里摸爬滚打的经验，异样情绪被他很快压下去。
“姜小姐好巧，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对方说话带着三分笑意，却听得姜惜乐寒毛直竖，背冒冷汗。
“是……挺巧的。”姜惜乐皮笑肉不笑，根本不敢直视对方。此刻姜惜乐无比后悔，要是早知道段启印会出现，打死她都不会跟来。
“别傻站着了，坐啊。”秦仁一向心眼大，没察觉出两人间的小九九，热情招呼段启印。
随后在其他人的欢迎下，段启印走向剩下的唯一座位。
木质桌腿与底板划出刺啦的声响，姜惜乐没忍住作死的心，偷偷瞄了眼对对面。只见坐在位置上的段启印勾起嘴角，正意味深长地注视她。
姜惜乐心中大惊：啊啊啊啊啊啊！
只此一瞬，姜惜乐立马低下头，假借理刘海的动作，挡住来自对面的灼热视线。
救命救命救命！
“惜乐不舒服？怎么捂着脑袋？”秦仁开口问。
被点到名的姜惜乐支支吾吾：“没，可能有点累了。”
秦仁：“最近确实大家都比较辛苦，今天好好放松放松。”
他又朝段启印扬扬下巴，“段大明星，大家这么尽心竭力为你做宣传曲的份儿，你没点儿表示？”
段启印摸摸下巴，似乎真的有在认真思考：“不如这样，我下部电影，还有下下部电影的音乐，都拜托伯格怎么样？”
“去去去，你小子尽做白日梦。”秦仁假意恼着，笑容始终没停过。
秦仁团队实力强悍，比起OST，他们更偏向与专业的音乐人合作，制作精品音乐。简单来说，OST过于简单粗暴，为了保证作品传播度，其艺术性并不是第一要义。这样的工作在他们眼中犹如数学大拿做小学加减乘除，十分没有成就感。
据说这次秦仁之所以会接《浮沉》项目，还是看在他与安导以及段启印的交情上。
秦仁：“我之前在这儿存了两瓶好酒，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我让他们拿出来让大家尝尝。”
“好耶！”
“秦哥大气，秦哥我爱你！”
众人雀跃，感谢秦仁慷慨。
不多时，一行着装正式的工作人员出现在门口，推着几瓶酒缓缓而入。
一位侍者戴上白手套，熟练而轻柔地接过酒瓶，在大家翘首以盼的目光下，完成了开瓶仪式。木栓拔出那刻，发出啵的一声，瓶内与外界气压相撞，酒的丝丝香气瞬间向空中迸发。
等醒酒充分，侍者又为大家一一斟上。
醇香浓厚，烈而不冲，色泽清亮，果然是好酒。
“来来来，各位。”秦仁站起，高举酒杯，“大家这段时间幸苦大家了，感谢各位的付出，我敬大家一杯。”
桌上众人纷纷举杯应和。
姜惜乐随大家一起，将手中酒杯举起。然而她所处的位置实在太远，酒杯难以够得着大部队，姜惜乐努力将身体往前探去。
余光闪过一抹光亮，姜惜乐想收回时已来不及，段启印在前，她在后，两只几近透明的酒杯独独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两人皆愣。
过于尴尬，姜惜乐克制不住，脸红了。
秦仁趁机调侃：“你俩不够意思啊，怎么自己碰上了？”
“哎哟，小姜挺沉稳一人，碰个杯而已，怎么脸都红了？”
“她是紧张了，惜乐难道是段老师的粉丝？”
“惜乐对宣传曲特别上心，说是粉丝还真有可能。”
到此，所有人盯着姜惜乐，等待她回答。
姜惜乐呼吸变得急促，一时间忘记该说什么。这梗已经抛出来了，要是她现在否认，似乎更解释不通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最后，她双手紧捏杯身，眼神不知看向哪里，总之没在看段启印。
“段，段老师，我是你粉丝，非常荣幸能为你唱宣传曲。”
没等大家开口，姜惜乐吨吨吨地大口吞下杯中酒，向段启印标准地鞠躬九十度，完事后一屁股坐回位置，臊得脑子嗡嗡响。
这一套动作把大家震住，等姜惜乐在座位上缩成鹌鹑后，所有人笑得花枝乱颤。
“小姜你怎么脸更红了？哈哈哈。”
“惜乐太紧张了，放松点，小段很随和的。”
“没事没事，偶像面前，紧张也正常。”
秦仁被逗得不行：“你怕什么，他还能吃了你？”
姜惜乐埋着头，她已经没有勇气去看段启印的表情。
桌上旁人不断讨论最近发生的趣事，话匣子大开，气氛达到高潮。
这边秦仁趁大家谈天论地，偷摸拿起酒杯朝段启印走去。
秦仁苟下腰，压低声音：“启印，我今天叫你过来聚聚之外，其实还想拜托你件事。”
“秦哥有什么事直说就行，能帮上忙我肯定帮。”
秦仁拍拍他肩：“过几天《浮沉》不是要开始路演了嘛，我是想着，你到时候多照顾照顾小姜。”
路演是电影宣传后期重要的环节，几乎与电影相关的重要人物都会参加，适时回答记者一些问题，和粉丝互动，给电影制造更多话题度。
段启印作为主演之一，毋庸置疑必须出席，而作为为他所饰演角色“程岸”宣传曲的演唱者，姜惜乐也需参加。
“姜惜乐？“”段启印看向对面，那人乖巧地双手捧着脑袋，安静听八卦，听到有趣的事还会发出咯咯笑声。
“她是个好苗子，以后说不定能走得比我远。”秦仁不吝啬对姜惜乐的赞美。
“你肯定也知道，她实力不错，就是缺乏经验。再加上她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吧……，哎，我怕到时候媒体会逮着她问个不停，你稍微护着点儿就行。”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他对姜惜乐印象不太好，在人前也不会多表现出来，顶多避着她走。
“秦哥惜才，为了给她铺路，今天可是下血本了。”段启印与他碰杯，“吃人嘴短，你放心，我会照顾些的。”
“爽快！”
清冽的酒流过喉咙，这项约定算是达成了。
不怪秦仁对她另眼相看，段启印简单查过姜惜乐，连他都不得不说一句姜惜乐确实厉害。从小到大各项歌唱比赛几乎都参加过，清一色的金奖。
高中毕业后的暑假，姜惜乐参加了《倾听声音》竞技综艺，参赛者里不乏在圈内小有名气的新人歌手，还有几个实力非常不错的网红，可偏偏年纪偏小的她最让人眼前一亮，更是得到全国第二的好成绩。
那时好些粉丝不满意姜惜乐的排名，在网上嚷了好久有黑幕的说辞。同年姜惜乐进入明辰，正式出道。
直到她在一档节目里公然拒绝与前辈同台，之后的两年，姜惜乐这个名字如同人间蒸发般，再没有出现过。
段启印了解到，姜惜乐来明辰后，在钱柯渝哄骗下签了份非常不合理的合约。钱柯渝在公司名声不好，大家多多少少知道他教唆手下艺人干的那些事。看看姜惜乐后续比屎还虐的资源，不难想到她大概还得罪了钱柯渝。
圈子里多的是像她这样名不经传的小艺人，再加上姜惜乐这样的性格，哪里会有人注意到她？
别人口中的姜惜乐性格有些内向，可段启印实在想不通，一个色胆包天，敢跑到男浴室搂着陌生且□□男人拍照的人，会是社恐？这简直是□□！
可从后续接触来看，姜惜乐确实和传闻中差不多，脸皮薄、话不多、社恐，完全不像会做那档子事儿的人。思来想去也想不明显，段启印简单粗暴把那天的她定性为抽风了，而他只是个倒霉的受害者。
聚会结束，大家叫来代驾帮忙开车。
几分钟前，秦仁接到经纪人电话，让他去公司一趟，他只能先行离开。等其他车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全场只剩下段启印和姜惜乐两人。
一人摇下车窗，朝段启印扬声：“这儿没位置了，要不段老师送小姜回去吧。”
闻春里在半山腰，几乎打不到车，送姜惜乐回家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了段启印身上。
段启印头疼，面上还要保持微笑：“好，正好我车空着，待会儿我送她。”
“行，段老师再见。”
丢下这句话，小车扬长而去。
“走吧，我送你。”段启印转身打开车门，看着杵在原地像根柱子的人说。
本以为姜惜乐会躲着他，嘴硬说些不用麻烦之类的话，然而对方听他说完点了点头，十分迅速地钻进后座。
段启印：……
行吧。
段启印打开副驾驶，发现座位上不知何时堆了几个大箱子。
司机见状立刻解释：“印哥，这些是玫姐叫我去拿的路演礼服，我想着拿东西的地方离这边近，刚刚就去取了。后备箱放不下，这几盒只能堆在副驾驶。要不你坐后面吧？”
段启印扶着门的手紧了又紧，在思考把礼服丢下车还是把姜惜乐丢下车之间选择了牺牲自己。
“好。”
他在后座车窗外站定，内心无比煎熬。
段启印暗示自己这一切都没事，忍忍就过去了。随后如同赴死般开门上车，同晾一边的姜惜乐一样，紧靠车门。两人井水不犯河水，竭力离对方越远越好。
路上，姜惜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表现十分正常，没有任何激进动作。姜惜乐全程像个洋娃娃端坐着，直直盯着司机后脑勺，这场面，多少有些诡异。
直到司机猛踩一脚刹车，段启印不受控制往前倒去，条件反射伸手扶住车门，这才没撞着。而另一边姜惜乐像是失去反应能力似的，在惯性作用下，脑门和前排座椅来了个亲密接触，撞出咚的巨响。
一听就是颗好头。
“有人别车。”司机极快稳住车身，车辆继续行驶，“没事吧？我好像听见有人撞到了。”
“我没事，是她撞到头了。”他转过头看姜惜乐，“严重不？”
然而此时此刻，姜惜乐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喂，怎么不说话。”段启印谨慎伸手点了点她的肩，“喝醉了？”
不知是不是段启印的询问起了作用，姜惜乐猝然抬头挺胸，顶着因被撞而发红的额头，不断朝段启印逼近。
段启印被她盯得发怵，连连后缩，社死经历记忆犹新，早已让他给姜惜乐打上了“危险人物”的标签。
在段启印自律到近乎自虐的行为准则中，姜惜乐无疑是那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时刻挑战他紧绷的神经。
“你刚才在叫我吗？”她眨眨眼，红扑扑的脸上，露出傻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