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惜乐难以置信,明明在书房的柜子里,他们找到了绣着孙圆圆名字的小熊。

    “圆儿姐你们找到线索了?”

    “我们。”

    嘟嘟嘟……

    电话被掐断,姜惜乐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拨出去电话,她只得放弃。

    “她说什么?”段启印冷不防凑过来,距离极近下,姜惜乐差点摔掉话筒。

    “没,没什么。”她默默放回电话,“圆儿姐和洛哥进了一间教室,好像遇到点麻烦。”

    “噢,他们俩胆子都小,大概被吓到了。”段启印看出姜惜乐心里藏着事,眉头轻皱,“怎么这副表情?”

    姜惜乐抿了抿唇,眼神闪烁:“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然后姜惜乐提起裙摆,哒哒哒跑了。

    段启印一脸懵,快步跟上去。

    穿过走廊,两人来到下一扇密室门前,又是一把数字密码锁。

    “又没题目?”段启印左看右看都只找到一把密码锁。

    “这好像是个门铃。”姜惜乐点了点门上的黄铜色按钮,不太确定问,“我按了?”

    段启印点头,随着姜惜乐的手指落下,一声持续不到一秒的钢琴声响起,不是简单的哆啦咪,这调子似乎更复和,有尖有闷。

    “是听音吗?”姜惜乐眨眨眼,又按了一次门铃,依旧是持续不到一秒的钢琴音。

    段启印挑眉:“就一个音,这也能听出来?”

    “我音感还可以。”姜惜乐想了想,唱出来,“哆降咪升法啦唆降西啦。”

    段启印:“几个音?”

    姜惜乐:“7个,1342572。”

    “这么精准吗,你是绝对音感?”段启印一惊,他知道拥有绝对音感的人被称为老天赏饭吃,自然界的所有声音在他们耳朵里都有音高,而且这项技术不是靠后天努力就能练成的。

    他以前也刷到过有人能一次性听好几个音的视频,最多的一次能听出四个音,底下评论区几乎被彩虹屁占满,网友直接称其为大神。

    但姜惜乐一次性能听七个音,即便是没学过音乐的段启印也能猜到这是多么惊人的天赋。

    “其实没那么夸张的,碰巧我听力比较好。”姜惜乐面对赞扬不骄不躁,甚至习以为常,段启印都能料想到她从小披着多么闪耀的光环。

    姜惜乐输入答案,门顷刻解锁,两人前后脚进入房间。

    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破败味,似乎有许多被水汽侵蚀了外衣的铁制品。

    刚踏入房间,身后门砰地关上,声音在这片空间久久回响。

    周围安静极了,静得姜惜乐耳朵发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自己。

    黑暗滋生不安,钻进脚趾爬上头皮,姜惜乐莫名有点喉咙发紧。

    “印哥……”她虚虚唤了声,小到连自己都快听不见。

    忽然,温暖宽大的物体抵上右肩,驱散身体中乱窜的寒意。

    “我在。”他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姜惜乐能清晰感受到来自他胸腔的颤动。

    再次被橙花香味包围,段启印像是被它蛊惑般,轻轻抬了抬食指,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下对方手心,一触即分。

    对方手心微热,虽只有一刹那的触碰,仍然烫到了段启印。

    周围到处在摄像,他没太过分,小心收起旖旎的心思。

    段启印说:“我去找找开关,房间感觉很大,你最好拉着我走。”

    于是姜惜乐攥紧他的衣袖。

    段启印笑笑,在黑暗中贴着墙壁谨慎摸索前进。

    几分钟后,段启印找到灯光开关,按下按钮,房间中央的聚顶灯大亮,伞形光束直直打在一座巨大的装置上。

    那是一整座旋转木马,里面坐满了大大小小的木偶,仿佛上一秒他们还在欢笑。然而此刻五颜六色的油漆外衣大片脱落,露出里面的锈红,残破无比。

    这间密室大而空,除了最中央的旋转木马外再无多余陈设。灯光仅能照亮旋转木马,除此之外,房间各个角落都是一片昏暗。

    姜惜乐放开被她捏得发皱的衣袖,面前的旋转木马让她心里发毛:“有种美式恐怖感,感觉下一秒就要出现诡异小丑了。”

    段启印试想那副场景:“别立FLAG了,万一待会儿真出来怎么办?”

    姜惜乐认真道:“那你先跑,我殿后。”

    “你?殿后?”段启印好笑,“你竟然不怕,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

    “我胆子一向。”姜惜乐话说一半,房间中央传来异响,那座旋转木马竟开始莫名转动。

    嘎兹嘎兹……

    年久失修的装置运作时十分刺耳,每个零件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如行将就木的老人发出哀鸣。

    段启印反手把姜惜乐护在身后,警惕会不会真有NPC冲出来吓人。

    好在装置仅是转动,没发生别的事。

    段启印提议上前看看,两人一起来到房间中央。

    装置旋转不停,明明暗暗的光影晃过眼睛,带来极强的眩晕感。

    它本该是梦幻浪漫的代表,可眼前的旋转木马萧条残破,将喧闹和欢笑永远留在过去,刻进童年回忆里。

    段启印偏过头问:“你觉得,这旋转木马代表什么意思?”

    “每间密室的主题似乎都在反映他的内心,痛苦、纠结、恐惧、渴望……”姜惜乐视线移到头顶光线,“单束聚光灯在舞台上代表着强调、孤独,或者内心独白,大概这个旋转木马对他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

    段启印:“那你说,这个意义是褒还是贬呢?”

    姜惜乐伸出手,食指抚过斑驳锈迹,反问道:“印哥说呢?”

    答案很明显,一个衰败到远超废弃标准的物品,怎么看都不像承载着美好回忆。假如季氏遗孤真喜欢它,就算它再破旧,也会在岁月的包裹下逐渐被美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隐约恐怖的样子,这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

    旋转木马还在继续旋转,仿佛永远不会停。

    两人绕到装置后面,看清隐藏在阴影中的东西。

    那是一架挂着铜锁的孤零零的铁皮储物箱,在铁皮储物箱的中间有一处狭小的通风口,整座箱子高约一米八,宽约六十厘米,正好能容下一个小孩子。

    段启印忽然震住,他回头看了眼仍在运作的旋转木马,好像明白了什么。

    “印哥。”姜惜乐喊了他一声,将他从失神的状态里拉回来,她蹙眉问,“这不会是……”

    段启印点点头,语气沉重:“如果没猜错,他应该曾被人关在里。”

    姜惜乐从地上捡起一张卡片。

    【大宝:

    妈妈去办点事,你在柜子里乖乖等我,等旋转木马停下来,妈妈就回来接你。】

    逼仄到透不过气的空间里,闷热又潮湿。一个小孩子蹲在里面,他唯一能看见外面的媒介是那不过两指宽的通风口,痴痴望着不远处坐在旋转木马上嬉笑的人群。

    木马转啊转,好似永远停不下来……

    一股强烈的不适感涌上胃里,段启印真的被恶心到了,他深呼吸几口空气,把自己从剧情里抽离。

    “他妈妈后来回来接他了吗?”姜惜乐问。

    段启印瞥了眼身后,无奈摇头:“如果真的回来了,旋转木马怎么会转怎么久。”

    “他被自己的母亲……遗弃了。”

    空气忽然沉重,两人一时间没再开口。段启印凝视那狭窄的通风口,好像穿过剧情与岁月,与那个可怜的孩子对望着。那是一双晦暗的稚嫩眼睛,里面藏了太多情绪,那双眼睛的主人凝望不远处的旋转木马,心中默念:

    停下来。

    停下来。

    “我们得让旋转木马停下来。”姜惜乐目光坚定,“像他希望的那样。”

    段启印点头:“好。”

    两人继续在房间里探查,不一会儿找到了墙上的密码箱,旁边还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按钮上方贴有游戏说明:【亲爱的,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噩梦吧?就跟你在梦里听见的那首歌一样,再听一次,想办法让它停下来。】

    听见的歌?

    段启印一下子反应出说明在指童谣。

    与此同时,姜惜乐也试出了密码格式:“是6位的数字密码。”

    段启印翻开记录本,看着残缺不全的歌词,不解道:“童谣的第三小节被模糊化处理了,听不清楚歌词是什么。”

    “‘一二三四,四三二一’……”姜惜乐疑惑,“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只有6位数字,光最后一段就有八位。”

    段启印说:“如果我是编剧,我肯定不会设置这么简单的密码,最后一段相当于直接透露答案了。”

    姜惜乐有样学样:“如果我是编剧,我也不会在第三小节里设置解密方法,因为我们还没听完。”

    段启印挑眉:“不错嘛小姜老师。”

    姜惜乐提着裙摆浅浅屈膝:“都是段老师教得好。”

    段启印学着她做脱帽礼:“小姜老师青出于蓝。”

    玩笑一番,姜惜乐赶紧拉回正题:“这么说,答案藏在第一第二小节里?”

    “应该是。”段启印凝眉沉思,“午夜……,难道是指零点零分零秒?”

    “先试试。”姜惜乐输入六个0,答案错误。

    段启印也不气馁,很快调整战略:“看来这太简单了,我们得换个思路。”

    听见的歌……

    姜惜乐试着哼了哼:“午夜宴会,开场游戏

    沉睡尸骨,盛大葬礼

    无人古宅,封藏秘密

    破旧玩偶,化作人形……”

    午、无……

    听完这段哼唱的段启印突然反应过来,拿起记录本一看,恍然道:“怪不得要‘再听一次’,原来是这样。”

    姜惜乐歪了歪头:“嗯?”

    段启印耐心为她解释:“注意‘听’这个动词,我们要听歌词,但不能看。因为这里是谐音字,越看越迷糊,要靠它的拼音来找对应的数字。”

    “原来是这样!”姜惜乐逐字逐句浏览歌词,“所以答案是559010?”

    午→5;无→5;旧→9;聆→0;时→10

    段启印立刻输入密码,答案正确,保险箱打开,里面有一个红色的按钮和一把黄铜钥匙。

    他取出钥匙,按下按钮。

    于此同时,旋转木马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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