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绵山上风景秀丽，却到处都是祭祀的痕迹，香烛贡品，破坏了原本绝佳的美景。
卯儿在踏上阳绵山的一刻，就开始气喘吁吁，燥热不安。他感觉山上有什么气息很熟悉，一时又想不出来。裴信也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可每每回头查看，又不见任何异常。
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像是巨大的花圈为逝去的生命哀悼，而申媮若只能想起是最大的一棵茶树这么一条线索。百年间斗转星移，山川更替，让他们无从找起。
裴信问苏曈道：“你说这孩子会不会也有冤魂，久久不散，徘徊在这山里？我们招呼一声，他就跑来了。”
幽草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往苏曈那靠了靠。
苏曈安慰幽草说：“他们剖腹取子，孩子还没有多大意识，又和母亲分开，顶多是本能，很难成厉鬼冤魂。否则世界上小产的孩子那么多，难不成个个都缠上父母？”
裴信又道：“阳绵山的神有些奇怪。这天下神佛一般都是有名号的，什么普渡慈航，什么尊师大圣，怎么唯独螣姜的神，连个名字都没有。”
苏曈道：“嗯，是挺奇怪的。怕人知道真名的，不是神，是妖。”
卯儿说：“已成气候，能据守螣姜，还呼风唤雨，看来这蛇妖来头不小，却又没有被红庄的梅花金鉴点过册，也就那么几个大妖了。”
幽草说：“也许是像黄泉那么大的蛇！”
苏曈和卯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猜：“碧落！”
话音刚落，青色的巨影从他们身后窜出，足足有几层楼那么高。它的大小与花纹特征都和黄泉一样，只不过通身青绿，连眼珠也泛着绿光。
青蛇冲他们一吼，果然是和黄泉的叫声一样。是当年少有的逃过红庄镇压的大妖碧落。
碧落先认出了卯儿，阴森道：“臭狐狸，你还活着？你简直是妖族的耻辱！”不等说完，强劲的尾巴扫来，逼得众人四散躲闪。
裴信行动不便，被尾巴一撞得眼冒金星。青蛇看到裴信是个突破口，集中火力朝裴信攻击，露出的毒牙比裴信手中的剑还要长。
裴信一边躲闪，一边寻着这青蛇的七寸。引青蛇到了悬崖口，一个后翻垫步，剑锋闪出寒光，想来个一剑封喉。
然而，宝剑如泥塑纸糊，被蛇皮一弹，断成三截。他讶异一顿，随即矮身躲开，跳出青蛇的攻击范围，大喊道：“夫人救命！”
苏曈被他整得无语，觉得他演技实在不好，翻个白眼，捏出风刃攻击青蛇，却发现蛇皮好似铜墙铁壁，玄门术法也伤不了他分毫。
“玄术师？找死！”碧落认出了红庄的风刃，转头冲苏曈冲来，张开血盆大口想吃了她。
苏曈见玄术无效，就索性催动妖力，右手一旋，只听空气中传来冰霜碎裂之声。
碧落被卡在冰霜结界里，动弹不得。正当她再要出杀手时，黄泉卷着狂风护在碧落面前。
原来自从苏曈继承红庄，镜湖封印松动，黄泉的力量渐渐恢复。他总在地宫里听到同类的呼唤，似有若无，很不真切。
这次，他真真地听到了。被碧落声音召唤，他从镜湖中冲出来，一路到了阳绵山，就看到苏曈似要下杀手。
他被玄术封印记忆，被炼化成守墓蛇，已经不记得这条青蛇究竟是谁。守护他，只是出于本能。
苏曈看到黄泉倒也不奇怪，默默收了手，扶裴信坐在岩石上休息，顺便看看戏。
碧落的震惊显在瞳孔里，眼中居然眼泛泪光道：“我找了你很久很久！黄泉，你个混蛋究竟去哪了！？”
黄泉呆呆地转过头，现出人身，疑惑道：“我不认识你。”
“你至于吗？吵个架要生千年的气？还不认识我？别闹了你，我们妖有几个千年啊？”黄泉原本就是憨憨得像木头，碧落也没发现他神识不对。
巨大的青蛇随即化成人身，居然是个桃花眼的青年人，与黄泉的钝感不同，他那绿色的瞳孔格外好看，长身玉落，是很端正的潇洒风度，站在那就让人想起钟灵毓秀四个字。只是一直摆着臭脸，看起来不好相处。
苏曈却只觉赏心悦目，看得目不转睛，又疑惑非常，这样的妖怪肯定是清修得道的，怎么会在这里作孽，自毁根基？
还没等她发言，黄泉先问了：“为何伤害我家主人？”
“主人？你真是出息了！”碧落先给了黄泉一个脑瓜崩儿，捏着黄泉的耳朵骂个不停。
黄泉被弹懵了，竟也不还手躲闪。
苏曈倚在裴信身上点点头，笑着看着他们：碧落脾气暴躁，黄泉情绪稳定，真是天造地设一对！
见他们纠缠不清，苏曈上前笑着问道：“唉！大青虫，你为什么在这里假扮神明？”
碧落冷笑道：“我被你们玄门打伤，足足养了五百年的伤。我又不想吃人，只能靠着螣姜的供奉，才能尽快恢复修行，救出黄泉。至于你嘛……只要你死了，我就可以吸取你的力量，带黄泉冲破封印，是条捷径。当初王燚来螣姜寻什么神树果实，我让申媮若骗了他，哄你进结界。”
碧落一双青瞳盯着苏曈，露出森然的意味。
苏曈却不生气，还是笑着说：“只是放出黄泉这么简单，又何必大动干戈，伤了和气。只要你们俩与我重新定契，在我身边护法，我成全你们，放黄泉出来。”
幽草提醒苏曈：“姑娘，黄泉可是世代守护镜湖的大妖。若是放了他，恢复记忆，玄门地宫恐怕都要大乱。”
苏曈无所谓，斜嘴一笑：“反正我也不是玄门中人，乱点才好呢。”
幽草乖乖闭嘴。
碧落回忆刚刚的霜墙，分明是妖族的力量，仿佛看到了希望，忙问道：“你不是玄门人？什么意思？”
卯儿冷笑，阴阳怪气道：“碧落，我如今为灵魄效力，重振妖族，正打算洗雪耻辱呢。”
碧落原以为苏曈是红庄的继承者，想要吸取她的玄力破阵，没想要居然是消失千年的灵魄化身。这看着也不像啊……
碧落有些犹豫，对苏曈说话却始终看着黄泉说：“你真能放出他？”
苏曈祭出梅花金鉴，翻动花瓣让五行错位，点出黄泉的名字，眼睛也不眨地抹去了。
她冲碧落挑眉：“这个傻子就交给你了。不过……在我施法恢复他记忆的方法之前，你们最好就在我身边。”
碧落是个识时务的，知道解开黄泉脑中的封印是个有挑战的活儿，立刻单膝跪地，拱手道：“多谢妖主。黄泉碧落，愿追随左右。”
裴信作为在场的唯一人类，冷汗直冒，两条巨蛇重现人间，多少百姓要惶恐终日。他劝阻道：“我听说当年三千玄门镇压妖族，如今凋敝得只剩下四大家族。然而不论他们如今以什么为营生，又或者如何内斗，都有一个共同的理念：守护人类，对抗妖族。你现在想放了黄泉，对人类来说就是要放虎归山，四大家族第一个不会同意。曈曈，三思。”
苏曈道：“他们没有恶意，只是需要自由而已，这也不行？”
裴信叹了口气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妖族力量强大，给他们自由，人族怎么办？当年黄泉蛇一张口，就可以吞下千人。他也没有恶意，他只是饿了。所以被玄门收服，镇压镜湖地宫。如今碧落也无意伤人，可螣姜多少少女因她遭遇不幸。申媮若的嘱咐是，杀死阳绵山的神，你忘了？”
苏曈沉默了，她无法反驳。对于她来说幽暗可怕的镜湖，却是人族最有安全感的守护河。人与妖，不是无法共存的，只是因为这个平衡点太难找了，所以从来楚河汉街，一向你死我亡。
裴信见她动摇，还想劝说，一则避免大妖为祸人间，也免得四大家族与她开战。
然而骤然间山上浓雾四起，浓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苏曈好像一下子从他眼前消失了。
“《万妖图志》里记载，织云布雾，是碧落的拿手本事。他把苏曈他们带走了。”牡丹道人的声音从裴信身后传来。
“他们发现你了？”裴信皱眉，觉得事情往不可控的地步越走越远。
牡丹道人说：“我方才取走了申媮若孩子的遗骨，碧落自然有感应。他们应该是往山顶去了。”
他指着最高的山峰道：“碧落蛇喜欢接通上天的山峰，有助于他们修炼。如果猜得没错，他们现在在那。”
见裴信还有犹豫，他又说：“拿到蛊母，我先帮你清了蛊毒，恢复了功力。再去找人不迟。”
“可是去迟了，怕是阻止不了他们了。”
牡丹道人一甩尘拂，淡定道：“不着急，金钰壬他们已经赶去山顶了。”
裴信无奈想，就是他们去了我才着急。
“道长，我被妖伤过，也被妖救过。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我是否还保持着中立的立场。”他想起军师临别的眼睛，觉得手中的重生咒烫手。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该祈祷哪边胜利。
牡丹道人奇怪地看着他：“你是人臣，你本就不该中立。皇上在哪边，你就应该在哪边；天下百姓怕哪边，你的刀锋就指向哪边，不是吗？”
说完，拂尘一甩，携裴信飞往神殿。
卯儿在踏上阳绵山的一刻，就开始气喘吁吁，燥热不安。他感觉山上有什么气息很熟悉，一时又想不出来。裴信也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可每每回头查看，又不见任何异常。
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像是巨大的花圈为逝去的生命哀悼，而申媮若只能想起是最大的一棵茶树这么一条线索。百年间斗转星移，山川更替，让他们无从找起。
裴信问苏曈道：“你说这孩子会不会也有冤魂，久久不散，徘徊在这山里？我们招呼一声，他就跑来了。”
幽草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往苏曈那靠了靠。
苏曈安慰幽草说：“他们剖腹取子，孩子还没有多大意识，又和母亲分开，顶多是本能，很难成厉鬼冤魂。否则世界上小产的孩子那么多，难不成个个都缠上父母？”
裴信又道：“阳绵山的神有些奇怪。这天下神佛一般都是有名号的，什么普渡慈航，什么尊师大圣，怎么唯独螣姜的神，连个名字都没有。”
苏曈道：“嗯，是挺奇怪的。怕人知道真名的，不是神，是妖。”
卯儿说：“已成气候，能据守螣姜，还呼风唤雨，看来这蛇妖来头不小，却又没有被红庄的梅花金鉴点过册，也就那么几个大妖了。”
幽草说：“也许是像黄泉那么大的蛇！”
苏曈和卯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猜：“碧落！”
话音刚落，青色的巨影从他们身后窜出，足足有几层楼那么高。它的大小与花纹特征都和黄泉一样，只不过通身青绿，连眼珠也泛着绿光。
青蛇冲他们一吼，果然是和黄泉的叫声一样。是当年少有的逃过红庄镇压的大妖碧落。
碧落先认出了卯儿，阴森道：“臭狐狸，你还活着？你简直是妖族的耻辱！”不等说完，强劲的尾巴扫来，逼得众人四散躲闪。
裴信行动不便，被尾巴一撞得眼冒金星。青蛇看到裴信是个突破口，集中火力朝裴信攻击，露出的毒牙比裴信手中的剑还要长。
裴信一边躲闪，一边寻着这青蛇的七寸。引青蛇到了悬崖口，一个后翻垫步，剑锋闪出寒光，想来个一剑封喉。
然而，宝剑如泥塑纸糊，被蛇皮一弹，断成三截。他讶异一顿，随即矮身躲开，跳出青蛇的攻击范围，大喊道：“夫人救命！”
苏曈被他整得无语，觉得他演技实在不好，翻个白眼，捏出风刃攻击青蛇，却发现蛇皮好似铜墙铁壁，玄门术法也伤不了他分毫。
“玄术师？找死！”碧落认出了红庄的风刃，转头冲苏曈冲来，张开血盆大口想吃了她。
苏曈见玄术无效，就索性催动妖力，右手一旋，只听空气中传来冰霜碎裂之声。
碧落被卡在冰霜结界里，动弹不得。正当她再要出杀手时，黄泉卷着狂风护在碧落面前。
原来自从苏曈继承红庄，镜湖封印松动，黄泉的力量渐渐恢复。他总在地宫里听到同类的呼唤，似有若无，很不真切。
这次，他真真地听到了。被碧落声音召唤，他从镜湖中冲出来，一路到了阳绵山，就看到苏曈似要下杀手。
他被玄术封印记忆，被炼化成守墓蛇，已经不记得这条青蛇究竟是谁。守护他，只是出于本能。
苏曈看到黄泉倒也不奇怪，默默收了手，扶裴信坐在岩石上休息，顺便看看戏。
碧落的震惊显在瞳孔里，眼中居然眼泛泪光道：“我找了你很久很久！黄泉，你个混蛋究竟去哪了！？”
黄泉呆呆地转过头，现出人身，疑惑道：“我不认识你。”
“你至于吗？吵个架要生千年的气？还不认识我？别闹了你，我们妖有几个千年啊？”黄泉原本就是憨憨得像木头，碧落也没发现他神识不对。
巨大的青蛇随即化成人身，居然是个桃花眼的青年人，与黄泉的钝感不同，他那绿色的瞳孔格外好看，长身玉落，是很端正的潇洒风度，站在那就让人想起钟灵毓秀四个字。只是一直摆着臭脸，看起来不好相处。
苏曈却只觉赏心悦目，看得目不转睛，又疑惑非常，这样的妖怪肯定是清修得道的，怎么会在这里作孽，自毁根基？
还没等她发言，黄泉先问了：“为何伤害我家主人？”
“主人？你真是出息了！”碧落先给了黄泉一个脑瓜崩儿，捏着黄泉的耳朵骂个不停。
黄泉被弹懵了，竟也不还手躲闪。
苏曈倚在裴信身上点点头，笑着看着他们：碧落脾气暴躁，黄泉情绪稳定，真是天造地设一对！
见他们纠缠不清，苏曈上前笑着问道：“唉！大青虫，你为什么在这里假扮神明？”
碧落冷笑道：“我被你们玄门打伤，足足养了五百年的伤。我又不想吃人，只能靠着螣姜的供奉，才能尽快恢复修行，救出黄泉。至于你嘛……只要你死了，我就可以吸取你的力量，带黄泉冲破封印，是条捷径。当初王燚来螣姜寻什么神树果实，我让申媮若骗了他，哄你进结界。”
碧落一双青瞳盯着苏曈，露出森然的意味。
苏曈却不生气，还是笑着说：“只是放出黄泉这么简单，又何必大动干戈，伤了和气。只要你们俩与我重新定契，在我身边护法，我成全你们，放黄泉出来。”
幽草提醒苏曈：“姑娘，黄泉可是世代守护镜湖的大妖。若是放了他，恢复记忆，玄门地宫恐怕都要大乱。”
苏曈无所谓，斜嘴一笑：“反正我也不是玄门中人，乱点才好呢。”
幽草乖乖闭嘴。
碧落回忆刚刚的霜墙，分明是妖族的力量，仿佛看到了希望，忙问道：“你不是玄门人？什么意思？”
卯儿冷笑，阴阳怪气道：“碧落，我如今为灵魄效力，重振妖族，正打算洗雪耻辱呢。”
碧落原以为苏曈是红庄的继承者，想要吸取她的玄力破阵，没想要居然是消失千年的灵魄化身。这看着也不像啊……
碧落有些犹豫，对苏曈说话却始终看着黄泉说：“你真能放出他？”
苏曈祭出梅花金鉴，翻动花瓣让五行错位，点出黄泉的名字，眼睛也不眨地抹去了。
她冲碧落挑眉：“这个傻子就交给你了。不过……在我施法恢复他记忆的方法之前，你们最好就在我身边。”
碧落是个识时务的，知道解开黄泉脑中的封印是个有挑战的活儿，立刻单膝跪地，拱手道：“多谢妖主。黄泉碧落，愿追随左右。”
裴信作为在场的唯一人类，冷汗直冒，两条巨蛇重现人间，多少百姓要惶恐终日。他劝阻道：“我听说当年三千玄门镇压妖族，如今凋敝得只剩下四大家族。然而不论他们如今以什么为营生，又或者如何内斗，都有一个共同的理念：守护人类，对抗妖族。你现在想放了黄泉，对人类来说就是要放虎归山，四大家族第一个不会同意。曈曈，三思。”
苏曈道：“他们没有恶意，只是需要自由而已，这也不行？”
裴信叹了口气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妖族力量强大，给他们自由，人族怎么办？当年黄泉蛇一张口，就可以吞下千人。他也没有恶意，他只是饿了。所以被玄门收服，镇压镜湖地宫。如今碧落也无意伤人，可螣姜多少少女因她遭遇不幸。申媮若的嘱咐是，杀死阳绵山的神，你忘了？”
苏曈沉默了，她无法反驳。对于她来说幽暗可怕的镜湖，却是人族最有安全感的守护河。人与妖，不是无法共存的，只是因为这个平衡点太难找了，所以从来楚河汉街，一向你死我亡。
裴信见她动摇，还想劝说，一则避免大妖为祸人间，也免得四大家族与她开战。
然而骤然间山上浓雾四起，浓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苏曈好像一下子从他眼前消失了。
“《万妖图志》里记载，织云布雾，是碧落的拿手本事。他把苏曈他们带走了。”牡丹道人的声音从裴信身后传来。
“他们发现你了？”裴信皱眉，觉得事情往不可控的地步越走越远。
牡丹道人说：“我方才取走了申媮若孩子的遗骨，碧落自然有感应。他们应该是往山顶去了。”
他指着最高的山峰道：“碧落蛇喜欢接通上天的山峰，有助于他们修炼。如果猜得没错，他们现在在那。”
见裴信还有犹豫，他又说：“拿到蛊母，我先帮你清了蛊毒，恢复了功力。再去找人不迟。”
“可是去迟了，怕是阻止不了他们了。”
牡丹道人一甩尘拂，淡定道：“不着急，金钰壬他们已经赶去山顶了。”
裴信无奈想，就是他们去了我才着急。
“道长，我被妖伤过，也被妖救过。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我是否还保持着中立的立场。”他想起军师临别的眼睛，觉得手中的重生咒烫手。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该祈祷哪边胜利。
牡丹道人奇怪地看着他：“你是人臣，你本就不该中立。皇上在哪边，你就应该在哪边；天下百姓怕哪边，你的刀锋就指向哪边，不是吗？”
说完，拂尘一甩，携裴信飞往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