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23
【闲渡】：【好久不见】
【闲渡】：【最近过得还好吗？】
【闲渡】：【我最近空闲时间都在忙着准备朋友生日，都没怎么和你聊了】
【闲渡】：【现在刚庆祝完生日回家】
横舟也刚刚回到家，看见她发来的消息时才抬手打开家里的灯，冷清的家霎时被暖黄的光晕填满。他感受着心底迸发出的惊喜与慰藉，觉得自己空荡荡的心房长出了心脏，荒芜的心田承了一点雨露便急着在冬天冒出绿芽。
明明知道对面的人并不能看见，他还是自然地露出笑容。
自从遇见她之后，他就很少带着目的去做什么了。
【横舟】：【好久不见】
【横舟】：【一切安好】
【横舟】：【和朋友庆祝生日回来，一定很开心吧？】
【闲渡】：【本来是的，但外面下雨了，心情就平静很多】
【闲渡】：【你那边下雨了吗？】
【横舟】：【下了，不过我现在在家里】
【闲渡】：【我在小区外面，找了个屋檐坐着，听雨落下的声音】
【闲渡】：【你想听吗？我们可以打微信电话】
【横舟】：【好啊】
【横舟】：【但我可能感冒了，喉咙有点痛，说不了话，还是只能打字回你，抱歉】
【闲渡】：【说好了不许再向对方道歉的！】
【横舟】：【好，是我不对，下次一定】下次还敢。
【闲渡】：【你是全自动道歉机器人吗……】
顾菇菇内心闪过些许无奈，又很快被雨声覆盖。她给横舟打了电话，又把界面切回到和横舟的聊天界面。
雨声覆盖了他的呼吸声，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一片安静，但顾菇菇知道他在听，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她慢吞吞地说起过去一个人听雨时的想法。
她现在不再是一个人听雨了，也不再停留在过去了，所以她不再想那些思绪，而是和人说起她的思绪。
“之前的我……也很喜欢听雨，只是每次听，明明在屋内，却觉得自己要被淹没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觉得要被淹没呢？后来我才明白，或许不是要被雨淹没了，是要被难过淹没了。”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会被难过淹没，明明，四季轮转，万物枯荣，雨并不总是相同的。”
“我又想，或许是不同的雨有相同的难过。”
“再后来，我才又明白，不是雨在难过，是我在难过。雨只是映出了我的难过，雨声只是在陪我难过。”
“一个人的时候，自己有时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但要是听见雨声，就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声。或许是这样，下雨的时候，我才听见我的难过。”
“好像病弱之人大多喜欢听雨，是因为一个人的时候细细密密的雨声像他人的絮语吗？是因为雨照出了自己的孤寂吗？还是因为雨水落下像泪水落下？不过，一般人生病身旁总有一二亲友照顾的，或许他们不会像我一样难过。”
“但也说不好，有人照顾，不一定就不会难过。”
“而且，我也不总是因为一个人才难过。这个世界上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供人去难过。我也有很多原因去难过。”
“你呢？听雨的时候，你会难过吗？”
横舟注视着屏幕，仿佛透过屏幕也看见了顾菇菇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看见了从前那个小小的顾菇菇盖着毯子坐在窗边静静注视着绵绵细雨或暴雨倾盆，心里的难过明明已将她淹没，她还不知其味。
隔着屏幕，他的灵魂与顾菇菇的灵魂穿透空间的接触。
他想，白羽和林遥月总觉得顾菇菇是明媚的春日，是灿烂的花火，是暖洋洋的阳光，但他却觉得，顾菇菇更像一场雨，雨点打在心池上，搅动了所有人的心，也悄悄地滋润他们的心田，滋养他们内心的花朵。
而她本人，只是借此落入人间，感受人间的悲欢离合。
【横舟】：【我不难过】
【横舟】：【但听你说这些，我就难过了】
“啊，惹你难过，我真是太坏了。”顾菇菇平淡地抒发了对自己的感想。
【横舟】：【这不要紧】
【横舟】：【那你现在还难过吗？】
虽然横舟能听出她大概不怎么难过，但总还是忍不住想亲口问她。
顾菇菇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仔细感受了一会儿，才回道：“不怎么难过。就是有点胀胀的。”
【横舟】：【那你现在想听我的故事吗？下雨的时候，很适合听故事】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的期待，要将真实过去展露与人的紧张与对她听后反应的期待。
“我也这么觉得，下雨和故事很配。但其实不管是什么场景，只要你说，我就会听。”
横舟温柔地笑了笑，觉得她的话好像将他上上下下都熨烫了一遍。他暖和起来，才察觉到原来屋内寒意刺骨。
【横舟】：【你回家的路上有没有淋雨？】
【横舟】：【坐在外面冷不冷？】
【横舟】：【如果手里能握着一个暖手宝，或者捧着一杯热饮喝的话，会更适合在这样下雨的冬天听故事】
这下换成顾菇菇笑了。她刚从白羽家里出来的时候也觉得外面怎么这样冷，一路走回来，寒意将她整个人都浸透了，都冷得麻木了。横舟这样一说，她才后知后觉，又感受到冷。
她去隔壁咖啡店买了一杯热可可，横舟也不说话，等她买完了，捧着热可可又坐回去，才开口说起他的故事。
【横舟】：【我的故事其实很老套也乏善可陈】
【横舟】：【你一定听过这样的故事吧：一出生就被选作家族继承人，从小被当作一块玉器般的雕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学，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接触】
【横舟】：【或许这样的安排是合适妥当的，但他其实并不愿意就这样被人安排自己的命运，他讨厌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却也无力反抗，只能接受】
顾菇菇其实并没有怎么在现实里接触过不愿意当继承人的继承人，但若是按不愿意接受被安排的命运的，林遥月倒和他差不多，珩舟也能勉强算一个吧。
她开口想安慰他，一时想不知道如何安慰，绞尽脑汁说道：“你这样的，要是在小说里，不是主角也得是个反派，咖位都挺大的。”
【横舟】：【那你呢？你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横舟】：【我们都是在华美囚笼里的鸟雀，只能任人摆布】
“我？我当然是个路人甲。我什么技能都没有，要是不乖乖当囚笼里的大小姐，恐怕出来连温饱都成问题。但你学了很多的吧？你要是不当继承人了，应该也能有一口饭吃。”
【横舟】：【那你觉得我应该当继承人吗？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那我肯定不做了。一个人要扛着一整个家族，一辈子都得和家族绑在一起，那太可怕了。”
【横舟】：【可是现实总是不那么简单的】
【横舟】：【一个家族的分量何其重，要怎么样才能摆脱呢？】
【横舟】：【还有那些责任，那些恩情，要怎么承担呢？】
“你要是想走的话，其实怎么样都能走。那些责任，那些恩情，你什么也不用带上，你就把这些都扔在那里，都留在家族里。”
“什么孝道，什么恩情，都是拿来规训人的。谁是既得利益者，谁就越喜欢维护那些条条框框。要说责任，也只是对你自己负责就行了。你才17岁，又没有独立，在法律上你都不能完全对自己负责，干嘛就要对那么大一个家族负责。而且你现在就在管理公司，之前肯定也没少出力，我不觉得你欠他们什么。”
“虽然你也是用了他们的资源才那么优秀，但我知道，他们只是把你当成一件工具，一只股票，他们才不会费心思保养你，这么多年你过得一定很痛苦。那么大一个家族，要是能用的人只剩你了，那灭亡也是注定的。所以只要你心里过得去，稍微冷漠一点，直接逃走就好了。”
“他们总不会还要来抓你吧？非法监禁是犯法的，应该不至于吧？你逃得远一点，再也不要回来。”
【横舟】：【你怎么肯定我一定过得很痛苦？或许他们只是认真培养我成才】
【横舟】：【你又怎么肯定我是优秀的呢？】
“因为不管是玉还是人，被雕琢被打磨都会疼的。他们连你的意见都不问就选你做继承人，才不会在意你疼不疼呢。这种大家族，情感都被利益和算计磨没了，这不是很常见吗？”
“我觉得你就是太优秀了，才会有这样的烦恼。要是你当年不好好学着当一个称职的继承人，他们早就放弃你了。他们现在还没放弃你，还把公司给你管，肯定是因为你很优秀。不然就像我，一生下来就被抛弃了。”
【横舟】：【或许他们只是舍不得沉没成本，也可能是他们太有钱了】
“你不愿意肯定自己的优秀，一定是他们从来都不怎么夸你，对不对？”
顾菇菇觉得热可可应该不那么烫了，抿了口手中的热可可试了试温度，打算快刀斩乱麻。
“明明那天你对我看得那么通透，怎么轮到自己就犹豫了呢？”
“要听从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什么家族什么责任什么养育之恩什么孝顺不孝顺的，都去他的吧。你不想当这个继承人，你觉得在那里让你不舒服，那就不当什么继承人，离开那里，离开那条光辉灿烂但苦水只能自己咽下的康庄大道，离开充满利益算计的名利场，挣开那些枷锁和束缚，删掉那些不得不遵守的规则和他们刻板的注释，去找回真正的自己吧。”
热可可的温度正好，顾菇菇仰头畅快饮下，“咕咚咕咚”就喝了半杯。其实热可可应该小口小口喝，但她现在渴了，就想这么喝。
喝完她拿手背抹抹嘴，品出些自己的豪爽。
“我就问你，你怕不怕一个人从零开始讨生活？”
【横舟】：【我不怕】
“那就逃吧。只要你尝试过飞，以后走路的时候也会仰望天空*。”
“至少现在你还没有后悔。”
【闲渡】：【最近过得还好吗？】
【闲渡】：【我最近空闲时间都在忙着准备朋友生日，都没怎么和你聊了】
【闲渡】：【现在刚庆祝完生日回家】
横舟也刚刚回到家，看见她发来的消息时才抬手打开家里的灯，冷清的家霎时被暖黄的光晕填满。他感受着心底迸发出的惊喜与慰藉，觉得自己空荡荡的心房长出了心脏，荒芜的心田承了一点雨露便急着在冬天冒出绿芽。
明明知道对面的人并不能看见，他还是自然地露出笑容。
自从遇见她之后，他就很少带着目的去做什么了。
【横舟】：【好久不见】
【横舟】：【一切安好】
【横舟】：【和朋友庆祝生日回来，一定很开心吧？】
【闲渡】：【本来是的，但外面下雨了，心情就平静很多】
【闲渡】：【你那边下雨了吗？】
【横舟】：【下了，不过我现在在家里】
【闲渡】：【我在小区外面，找了个屋檐坐着，听雨落下的声音】
【闲渡】：【你想听吗？我们可以打微信电话】
【横舟】：【好啊】
【横舟】：【但我可能感冒了，喉咙有点痛，说不了话，还是只能打字回你，抱歉】
【闲渡】：【说好了不许再向对方道歉的！】
【横舟】：【好，是我不对，下次一定】下次还敢。
【闲渡】：【你是全自动道歉机器人吗……】
顾菇菇内心闪过些许无奈，又很快被雨声覆盖。她给横舟打了电话，又把界面切回到和横舟的聊天界面。
雨声覆盖了他的呼吸声，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一片安静，但顾菇菇知道他在听，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她慢吞吞地说起过去一个人听雨时的想法。
她现在不再是一个人听雨了，也不再停留在过去了，所以她不再想那些思绪，而是和人说起她的思绪。
“之前的我……也很喜欢听雨，只是每次听，明明在屋内，却觉得自己要被淹没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觉得要被淹没呢？后来我才明白，或许不是要被雨淹没了，是要被难过淹没了。”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会被难过淹没，明明，四季轮转，万物枯荣，雨并不总是相同的。”
“我又想，或许是不同的雨有相同的难过。”
“再后来，我才又明白，不是雨在难过，是我在难过。雨只是映出了我的难过，雨声只是在陪我难过。”
“一个人的时候，自己有时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但要是听见雨声，就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声。或许是这样，下雨的时候，我才听见我的难过。”
“好像病弱之人大多喜欢听雨，是因为一个人的时候细细密密的雨声像他人的絮语吗？是因为雨照出了自己的孤寂吗？还是因为雨水落下像泪水落下？不过，一般人生病身旁总有一二亲友照顾的，或许他们不会像我一样难过。”
“但也说不好，有人照顾，不一定就不会难过。”
“而且，我也不总是因为一个人才难过。这个世界上总有这样那样的原因供人去难过。我也有很多原因去难过。”
“你呢？听雨的时候，你会难过吗？”
横舟注视着屏幕，仿佛透过屏幕也看见了顾菇菇一个人坐在屋檐下，看见了从前那个小小的顾菇菇盖着毯子坐在窗边静静注视着绵绵细雨或暴雨倾盆，心里的难过明明已将她淹没，她还不知其味。
隔着屏幕，他的灵魂与顾菇菇的灵魂穿透空间的接触。
他想，白羽和林遥月总觉得顾菇菇是明媚的春日，是灿烂的花火，是暖洋洋的阳光，但他却觉得，顾菇菇更像一场雨，雨点打在心池上，搅动了所有人的心，也悄悄地滋润他们的心田，滋养他们内心的花朵。
而她本人，只是借此落入人间，感受人间的悲欢离合。
【横舟】：【我不难过】
【横舟】：【但听你说这些，我就难过了】
“啊，惹你难过，我真是太坏了。”顾菇菇平淡地抒发了对自己的感想。
【横舟】：【这不要紧】
【横舟】：【那你现在还难过吗？】
虽然横舟能听出她大概不怎么难过，但总还是忍不住想亲口问她。
顾菇菇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仔细感受了一会儿，才回道：“不怎么难过。就是有点胀胀的。”
【横舟】：【那你现在想听我的故事吗？下雨的时候，很适合听故事】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的期待，要将真实过去展露与人的紧张与对她听后反应的期待。
“我也这么觉得，下雨和故事很配。但其实不管是什么场景，只要你说，我就会听。”
横舟温柔地笑了笑，觉得她的话好像将他上上下下都熨烫了一遍。他暖和起来，才察觉到原来屋内寒意刺骨。
【横舟】：【你回家的路上有没有淋雨？】
【横舟】：【坐在外面冷不冷？】
【横舟】：【如果手里能握着一个暖手宝，或者捧着一杯热饮喝的话，会更适合在这样下雨的冬天听故事】
这下换成顾菇菇笑了。她刚从白羽家里出来的时候也觉得外面怎么这样冷，一路走回来，寒意将她整个人都浸透了，都冷得麻木了。横舟这样一说，她才后知后觉，又感受到冷。
她去隔壁咖啡店买了一杯热可可，横舟也不说话，等她买完了，捧着热可可又坐回去，才开口说起他的故事。
【横舟】：【我的故事其实很老套也乏善可陈】
【横舟】：【你一定听过这样的故事吧：一出生就被选作家族继承人，从小被当作一块玉器般的雕琢，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学，三教九流的什么人都接触】
【横舟】：【或许这样的安排是合适妥当的，但他其实并不愿意就这样被人安排自己的命运，他讨厌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日子，却也无力反抗，只能接受】
顾菇菇其实并没有怎么在现实里接触过不愿意当继承人的继承人，但若是按不愿意接受被安排的命运的，林遥月倒和他差不多，珩舟也能勉强算一个吧。
她开口想安慰他，一时想不知道如何安慰，绞尽脑汁说道：“你这样的，要是在小说里，不是主角也得是个反派，咖位都挺大的。”
【横舟】：【那你呢？你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横舟】：【我们都是在华美囚笼里的鸟雀，只能任人摆布】
“我？我当然是个路人甲。我什么技能都没有，要是不乖乖当囚笼里的大小姐，恐怕出来连温饱都成问题。但你学了很多的吧？你要是不当继承人了，应该也能有一口饭吃。”
【横舟】：【那你觉得我应该当继承人吗？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我，那我肯定不做了。一个人要扛着一整个家族，一辈子都得和家族绑在一起，那太可怕了。”
【横舟】：【可是现实总是不那么简单的】
【横舟】：【一个家族的分量何其重，要怎么样才能摆脱呢？】
【横舟】：【还有那些责任，那些恩情，要怎么承担呢？】
“你要是想走的话，其实怎么样都能走。那些责任，那些恩情，你什么也不用带上，你就把这些都扔在那里，都留在家族里。”
“什么孝道，什么恩情，都是拿来规训人的。谁是既得利益者，谁就越喜欢维护那些条条框框。要说责任，也只是对你自己负责就行了。你才17岁，又没有独立，在法律上你都不能完全对自己负责，干嘛就要对那么大一个家族负责。而且你现在就在管理公司，之前肯定也没少出力，我不觉得你欠他们什么。”
“虽然你也是用了他们的资源才那么优秀，但我知道，他们只是把你当成一件工具，一只股票，他们才不会费心思保养你，这么多年你过得一定很痛苦。那么大一个家族，要是能用的人只剩你了，那灭亡也是注定的。所以只要你心里过得去，稍微冷漠一点，直接逃走就好了。”
“他们总不会还要来抓你吧？非法监禁是犯法的，应该不至于吧？你逃得远一点，再也不要回来。”
【横舟】：【你怎么肯定我一定过得很痛苦？或许他们只是认真培养我成才】
【横舟】：【你又怎么肯定我是优秀的呢？】
“因为不管是玉还是人，被雕琢被打磨都会疼的。他们连你的意见都不问就选你做继承人，才不会在意你疼不疼呢。这种大家族，情感都被利益和算计磨没了，这不是很常见吗？”
“我觉得你就是太优秀了，才会有这样的烦恼。要是你当年不好好学着当一个称职的继承人，他们早就放弃你了。他们现在还没放弃你，还把公司给你管，肯定是因为你很优秀。不然就像我，一生下来就被抛弃了。”
【横舟】：【或许他们只是舍不得沉没成本，也可能是他们太有钱了】
“你不愿意肯定自己的优秀，一定是他们从来都不怎么夸你，对不对？”
顾菇菇觉得热可可应该不那么烫了，抿了口手中的热可可试了试温度，打算快刀斩乱麻。
“明明那天你对我看得那么通透，怎么轮到自己就犹豫了呢？”
“要听从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什么家族什么责任什么养育之恩什么孝顺不孝顺的，都去他的吧。你不想当这个继承人，你觉得在那里让你不舒服，那就不当什么继承人，离开那里，离开那条光辉灿烂但苦水只能自己咽下的康庄大道，离开充满利益算计的名利场，挣开那些枷锁和束缚，删掉那些不得不遵守的规则和他们刻板的注释，去找回真正的自己吧。”
热可可的温度正好，顾菇菇仰头畅快饮下，“咕咚咕咚”就喝了半杯。其实热可可应该小口小口喝，但她现在渴了，就想这么喝。
喝完她拿手背抹抹嘴，品出些自己的豪爽。
“我就问你，你怕不怕一个人从零开始讨生活？”
【横舟】：【我不怕】
“那就逃吧。只要你尝试过飞，以后走路的时候也会仰望天空*。”
“至少现在你还没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