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燕城市公安局雁北区分局。
莫意殊刚结束了一个冗长的工作会议，口袋里的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
她看了眼来电联系人，果然是妈妈两个字。
不知想到什么，莫意殊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乖巧道：
“喂，妈妈。”
“莫意殊，”电话那头，母亲暨如织女士冷冽的声音传来，
“上次我发的那几个男生的照片和信息你看了没有？怎么也不回话？介绍人问什么时候约个时间见面你一声不吭，这是该有的为人处世的礼貌吗？如果上级领导给你发消息，你不及时回复耽误工作效率和进度怎么办？”
“妈妈，”小莫警官唤了一声，无奈地开口，“我现在还在见习期，没时间去相亲。况且我不想结婚，更没有生孩子的打算，以后再说介绍对象这种事，您还是别联系我了。”
“你什么意思？”暨如织女士突然拔高声音，“注意你对我说话方式和语气。我的工作不比你忙吗？要不是你那不靠谱的爸爸纵容你到现在，我能为你这么操心？
当初你明明有那么好的前途有大把的机会和选择，偏偏最后要报考什么公安局？莫意殊啊莫意殊，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究竟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妈妈……”
“你今年周岁二十五虚岁二十七过两年都要奔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现在不相亲不想结婚生孩子，要耽误到几岁？一辈子孤独终老你就高兴了……”
莫意殊举头望着天花板无言长叹，听筒接连不断传来喋喋不休的批判。
她在心里默默计较着，发现了一个可笑的事实：暨如织女士斥责她时说的话比起关心她的话多上太多了呢……
“嗯嗯，好，我知道了妈妈，要出警了我现在不方便和你多说。”
不愿再听唠叨也不想和暨如织女士起言语上的冲突，莫意殊乖顺又敷衍地应着，找了个借口立刻掐断电话将手机塞回口袋。
“小丫头片子，”一旁听着的老李手拿保温杯，小嘬了一口笑道：“说谎骗你妈妈啊？”
“师父，权宜之计。”在师父李鸣面前的小莫警官明显放松不少，笑着走到老李身后讨好地替他捏肩，“您也知道，我刚进所里没两个月，现在只想把工作做好通过见习期转正，谈恋爱成家什么的还早着呢。”
老李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小莫啊，你现在还是年轻，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等再过两年就能理解你妈妈的苦心了。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没什么不好的。”
莫意殊心中苦笑，面上还是顺从应道：“是的是的，师父说的对，但是小莫同志我呢还是等遇到那个人了再说吧。”
已经是两个小孩妈妈的教导员从电脑桌前抬起头，看着莫意殊面带笑意地开口：
“就咱们小莫的条件，长得盘靓条顺，学历又高，家境也好，只要想找还愁找不着好对象？才报道两个月，但是现在谁不知道咱们雁北分局一枝花——小莫警官。”
莫意殊听过羞赧地笑了笑，露出谦逊的模样，忙道愧不敢当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忙起手头的文件。
她盯着电脑屏幕前蝌蚪大的宋体，只觉看得人头昏眼花，
基层警察的工作饶是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难以消受。除了每天处理不完鸡零狗碎的琐事，还有永远写不完的材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公考门槛，只有迈过去了才知道，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体制生活无时无刻不在磨炼心性，繁重的工作压力累得使人喘息不过来。
“小莫，这份材料拿去接警大厅给张队。”同事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走廊那边突然传来喧闹的声音，办公室大家早就见怪不怪只埋头干着自己手头的事，莫意殊答应一声，拿着文件走出门。
————
“警察同志，这个卖假货的人你们一定要好好处置！为我们讨回个公道！”
“就是！翟淼你可真丧良心，同学的钱你也骗，快还钱！”
……
接警厅里站着不少神色愤慨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女孩正被团团围住地指责，两名民警在旁边拉着这群女生劝解疏散，过了不久一群人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劝离了。
“张队，你的材料。”莫意殊走上前将文件递出去的同时打量了眼不远处被留下的女孩。
“这是犯什么事儿了？”觉得眼前人有些眼熟，莫意殊随口问道。
“小姑娘卖假货，买家报警被抓了进来，”张警官说着撂下手中的文件，朝一旁低头不语的女生问道：“说说吧，提供货源的上家是谁？还大学生呢，受过高等教育，学过的知识道德都读到哪里去了？！”
“警察哥哥，我……我就做个兼职，不是故意卖假货，我真不知道这些货是假的。”女生还在为自己争辩，面上一副慌张无辜的样子，但就是不肯正面回答上家供货的信息。
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硬气。
“小姑娘，你什么都不知道，没关系，但你要明白一点，销售假冒商品属于违法行为，情节严重达到一定数额甚至要承担刑事责任，除了罚金以外，还有可能被判拘役或者有期徒刑，到时候通报学校，你的前途就完了。”
莫意殊看了眼桌上放着的两个大箱子，里边堆满了口红等化妆品，看样子涉及的数额不小。
女孩听过后，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惶恐，手指紧张地捏了捏手机，可很快又垂下眼掩饰慌张，倔强的模样像是在说：不要危言耸听地吓唬人了。
莫意殊轻笑一声，小丫头和以前一样，脾气还挺犟。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吧，你的爸爸妈妈辛苦供养你上大学，结果你因为卖假货进去了，你对得起他们吗？”
“你要好好想清楚，得不偿失啊，翟淼。”
翟淼猛地抬头，熟悉的尾音让她不禁仔细打量起面前年轻的女警察。
板正的警服穿在她身上熨帖又精神，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发光，弯弯的柳叶眉梢下，长得过分的睫毛隐约遮住她极浅的瞳色，一张脸素面朝天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痕迹，却更显得清丽无比，容色惊人。
“你是……小莫姐姐？！”翟淼惊喜地开口。
“小莫，你们认识？”张警官指着两人，讶异地开口。
“对，”莫意殊点点头，“是我大学的学妹。”
“哦……”张警官朝小莫警官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好好劝劝这个嘴硬的小孩。
“小莫姐姐，你毕业后怎么都不和我们联系了，我们想你都找不着你人……”
“翟淼，”莫意殊拍了拍女孩握着自己的手背，“寒暄的话先不说了。”
“你和姐姐说实话，给你这批货的上家是谁？包庇他们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尤其是知假贩假，性质更恶劣。你放心，警局会调查清楚事情原委，但前提是得找到你的上家，证明你确实对销售假货这件事不知情。所以，想清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葬送自己的未来，不值当。”
莫意殊语重心长，望着翟淼飘忽的眼眸，轻轻拢了拢她的手心。
翟淼高一时，莫意殊大三，兼职回学校的路上经过一个巷子口，背着书包的翟淼正被两个男生堵在里边。她叫嚣得厉害，即便敌众我寡也装得很有气势，于是吸引了莫意殊的注意。她故意高喊声报警帮助翟淼脱了困，之后这小姑娘便赖上她，隔三差五地找她聊天、讲题、补课，一来二去还真让这小姑娘考上了燕城大学，成了她的学妹。
莫意殊知道翟淼付出多少努力才考上的大学，所以更不想让她因为一念之差，毁掉自己未来的前途。
翟淼抿着唇，惴惴不安地拿着手机指尖快速滑动，在微信聊天界面找到了一个联系人。
“她就是我的上家。”
张警官接过手机看了眼，“小王，你去查一下这个人。”又对莫意殊道：“小莫，你先去忙你的吧，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待会她的家里人来，交了罚款再说。”
“小莫姐姐，”翟淼再次拉住莫意殊的手臂，欲言又止，“我……”
“微信号换了吗？”
“没有，”翟淼微微一愣，乖巧地摇头。
“好，待会我回来找你。”莫意殊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不怕。”
————
“怎么了小莫，送个材料去这么久？”
莫意殊回了办公室，就见老李忙着手上的事头也不抬地说到。
她走到自己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想了想，问，“师父，最近市局里边有没有什么售卖假货的案子在调查？”
“在前边碰上报案的了？”老李眉毛一挑，放开鼠标。
“嗯，是认识的一个小女生，估计她也是被骗的受害人。”
“我想想……确实是有，”老李回忆了一会，“好像市局经侦支队的老王在办这件案子。”
“那师父……”莫意殊犹豫着开口。
“行，师父帮你问问。”老李对小莫这个徒弟向来有求必应，没等她说完，呵呵笑着，电话就打了过去。
这案子倒也不复杂，市局那边已经跟了有一段时间，老李问完情况后挂断电话嗤笑一声，“这个老王，架子还真大，不来就不来吧。”
“师父，有眉目吗？”见师父挂了电话，小莫警官连忙问道。
“放心吧，市局经侦那边已经查到上家了，是个惯犯，这案子很快就能结，你认识的那个女孩啊没几天应该就能放出来了。”
“那要拘留几天呢？师父，那孩子还是个学生，好几天不去上课即便公安不通报学校，到时候学校很有可能也会知道她被拘留……”
“……不急，咱们去找老张，再商量商量。”
老李思索片刻，站起身，朝小莫挥手示意她跟上。
队长办公室里，张队刚接完一个电话，就瞧见快走到门口的老李小莫师徒两人。
“老李，你来得正好，待会市局经侦的王队过来，你不是和他师兄弟嘛，待会和我一起出去接待一下。”张队招呼道。
老李疑惑地转头和小莫交换眼神，然后问道：“他来这干什么？”
“就是那个卖假货的案子，”张队瞥了一眼站在老李身后的莫意殊，恍然大悟，“你过来不会也是为这事儿吧。那小姑娘什么关系，不仅和你徒弟认识，还能让上头请动王队。”
老李来了兴趣，侧过头悄声问：“谁打的招呼？”
张警官睨了眼敞开的门口，手指轻轻碰桌，说道：“国坤集团的孟总，孟公子。”
国坤集团，孟总？
莫意殊只觉得这人名号听起来耳熟，却实在想不通和翟淼有什么关系。
直到，不久后那个人出现在她眼前，莫意殊才恍然想起，一个刻在心底多年的名字。
孟宴臣。
莫意殊刚结束了一个冗长的工作会议，口袋里的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
她看了眼来电联系人，果然是妈妈两个字。
不知想到什么，莫意殊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乖巧道：
“喂，妈妈。”
“莫意殊，”电话那头，母亲暨如织女士冷冽的声音传来，
“上次我发的那几个男生的照片和信息你看了没有？怎么也不回话？介绍人问什么时候约个时间见面你一声不吭，这是该有的为人处世的礼貌吗？如果上级领导给你发消息，你不及时回复耽误工作效率和进度怎么办？”
“妈妈，”小莫警官唤了一声，无奈地开口，“我现在还在见习期，没时间去相亲。况且我不想结婚，更没有生孩子的打算，以后再说介绍对象这种事，您还是别联系我了。”
“你什么意思？”暨如织女士突然拔高声音，“注意你对我说话方式和语气。我的工作不比你忙吗？要不是你那不靠谱的爸爸纵容你到现在，我能为你这么操心？
当初你明明有那么好的前途有大把的机会和选择，偏偏最后要报考什么公安局？莫意殊啊莫意殊，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怎么想的？究竟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妈妈……”
“你今年周岁二十五虚岁二十七过两年都要奔三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现在不相亲不想结婚生孩子，要耽误到几岁？一辈子孤独终老你就高兴了……”
莫意殊举头望着天花板无言长叹，听筒接连不断传来喋喋不休的批判。
她在心里默默计较着，发现了一个可笑的事实：暨如织女士斥责她时说的话比起关心她的话多上太多了呢……
“嗯嗯，好，我知道了妈妈，要出警了我现在不方便和你多说。”
不愿再听唠叨也不想和暨如织女士起言语上的冲突，莫意殊乖顺又敷衍地应着，找了个借口立刻掐断电话将手机塞回口袋。
“小丫头片子，”一旁听着的老李手拿保温杯，小嘬了一口笑道：“说谎骗你妈妈啊？”
“师父，权宜之计。”在师父李鸣面前的小莫警官明显放松不少，笑着走到老李身后讨好地替他捏肩，“您也知道，我刚进所里没两个月，现在只想把工作做好通过见习期转正，谈恋爱成家什么的还早着呢。”
老李却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小莫啊，你现在还是年轻，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等再过两年就能理解你妈妈的苦心了。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没什么不好的。”
莫意殊心中苦笑，面上还是顺从应道：“是的是的，师父说的对，但是小莫同志我呢还是等遇到那个人了再说吧。”
已经是两个小孩妈妈的教导员从电脑桌前抬起头，看着莫意殊面带笑意地开口：
“就咱们小莫的条件，长得盘靓条顺，学历又高，家境也好，只要想找还愁找不着好对象？才报道两个月，但是现在谁不知道咱们雁北分局一枝花——小莫警官。”
莫意殊听过羞赧地笑了笑，露出谦逊的模样，忙道愧不敢当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开始忙起手头的文件。
她盯着电脑屏幕前蝌蚪大的宋体，只觉看得人头昏眼花，
基层警察的工作饶是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难以消受。除了每天处理不完鸡零狗碎的琐事，还有永远写不完的材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公考门槛，只有迈过去了才知道，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体制生活无时无刻不在磨炼心性，繁重的工作压力累得使人喘息不过来。
“小莫，这份材料拿去接警大厅给张队。”同事将一份文件递了过来。
走廊那边突然传来喧闹的声音，办公室大家早就见怪不怪只埋头干着自己手头的事，莫意殊答应一声，拿着文件走出门。
————
“警察同志，这个卖假货的人你们一定要好好处置！为我们讨回个公道！”
“就是！翟淼你可真丧良心，同学的钱你也骗，快还钱！”
……
接警厅里站着不少神色愤慨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女孩正被团团围住地指责，两名民警在旁边拉着这群女生劝解疏散，过了不久一群人便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劝离了。
“张队，你的材料。”莫意殊走上前将文件递出去的同时打量了眼不远处被留下的女孩。
“这是犯什么事儿了？”觉得眼前人有些眼熟，莫意殊随口问道。
“小姑娘卖假货，买家报警被抓了进来，”张警官说着撂下手中的文件，朝一旁低头不语的女生问道：“说说吧，提供货源的上家是谁？还大学生呢，受过高等教育，学过的知识道德都读到哪里去了？！”
“警察哥哥，我……我就做个兼职，不是故意卖假货，我真不知道这些货是假的。”女生还在为自己争辩，面上一副慌张无辜的样子，但就是不肯正面回答上家供货的信息。
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硬气。
“小姑娘，你什么都不知道，没关系，但你要明白一点，销售假冒商品属于违法行为，情节严重达到一定数额甚至要承担刑事责任，除了罚金以外，还有可能被判拘役或者有期徒刑，到时候通报学校，你的前途就完了。”
莫意殊看了眼桌上放着的两个大箱子，里边堆满了口红等化妆品，看样子涉及的数额不小。
女孩听过后，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惶恐，手指紧张地捏了捏手机，可很快又垂下眼掩饰慌张，倔强的模样像是在说：不要危言耸听地吓唬人了。
莫意殊轻笑一声，小丫头和以前一样，脾气还挺犟。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家人考虑吧，你的爸爸妈妈辛苦供养你上大学，结果你因为卖假货进去了，你对得起他们吗？”
“你要好好想清楚，得不偿失啊，翟淼。”
翟淼猛地抬头，熟悉的尾音让她不禁仔细打量起面前年轻的女警察。
板正的警服穿在她身上熨帖又精神，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发光，弯弯的柳叶眉梢下，长得过分的睫毛隐约遮住她极浅的瞳色，一张脸素面朝天没有任何化妆品的痕迹，却更显得清丽无比，容色惊人。
“你是……小莫姐姐？！”翟淼惊喜地开口。
“小莫，你们认识？”张警官指着两人，讶异地开口。
“对，”莫意殊点点头，“是我大学的学妹。”
“哦……”张警官朝小莫警官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好好劝劝这个嘴硬的小孩。
“小莫姐姐，你毕业后怎么都不和我们联系了，我们想你都找不着你人……”
“翟淼，”莫意殊拍了拍女孩握着自己的手背，“寒暄的话先不说了。”
“你和姐姐说实话，给你这批货的上家是谁？包庇他们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尤其是知假贩假，性质更恶劣。你放心，警局会调查清楚事情原委，但前提是得找到你的上家，证明你确实对销售假货这件事不知情。所以，想清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葬送自己的未来，不值当。”
莫意殊语重心长，望着翟淼飘忽的眼眸，轻轻拢了拢她的手心。
翟淼高一时，莫意殊大三，兼职回学校的路上经过一个巷子口，背着书包的翟淼正被两个男生堵在里边。她叫嚣得厉害，即便敌众我寡也装得很有气势，于是吸引了莫意殊的注意。她故意高喊声报警帮助翟淼脱了困，之后这小姑娘便赖上她，隔三差五地找她聊天、讲题、补课，一来二去还真让这小姑娘考上了燕城大学，成了她的学妹。
莫意殊知道翟淼付出多少努力才考上的大学，所以更不想让她因为一念之差，毁掉自己未来的前途。
翟淼抿着唇，惴惴不安地拿着手机指尖快速滑动，在微信聊天界面找到了一个联系人。
“她就是我的上家。”
张警官接过手机看了眼，“小王，你去查一下这个人。”又对莫意殊道：“小莫，你先去忙你的吧，这件事情就先这样，待会她的家里人来，交了罚款再说。”
“小莫姐姐，”翟淼再次拉住莫意殊的手臂，欲言又止，“我……”
“微信号换了吗？”
“没有，”翟淼微微一愣，乖巧地摇头。
“好，待会我回来找你。”莫意殊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不怕。”
————
“怎么了小莫，送个材料去这么久？”
莫意殊回了办公室，就见老李忙着手上的事头也不抬地说到。
她走到自己位置拉开椅子坐下，想了想，问，“师父，最近市局里边有没有什么售卖假货的案子在调查？”
“在前边碰上报案的了？”老李眉毛一挑，放开鼠标。
“嗯，是认识的一个小女生，估计她也是被骗的受害人。”
“我想想……确实是有，”老李回忆了一会，“好像市局经侦支队的老王在办这件案子。”
“那师父……”莫意殊犹豫着开口。
“行，师父帮你问问。”老李对小莫这个徒弟向来有求必应，没等她说完，呵呵笑着，电话就打了过去。
这案子倒也不复杂，市局那边已经跟了有一段时间，老李问完情况后挂断电话嗤笑一声，“这个老王，架子还真大，不来就不来吧。”
“师父，有眉目吗？”见师父挂了电话，小莫警官连忙问道。
“放心吧，市局经侦那边已经查到上家了，是个惯犯，这案子很快就能结，你认识的那个女孩啊没几天应该就能放出来了。”
“那要拘留几天呢？师父，那孩子还是个学生，好几天不去上课即便公安不通报学校，到时候学校很有可能也会知道她被拘留……”
“……不急，咱们去找老张，再商量商量。”
老李思索片刻，站起身，朝小莫挥手示意她跟上。
队长办公室里，张队刚接完一个电话，就瞧见快走到门口的老李小莫师徒两人。
“老李，你来得正好，待会市局经侦的王队过来，你不是和他师兄弟嘛，待会和我一起出去接待一下。”张队招呼道。
老李疑惑地转头和小莫交换眼神，然后问道：“他来这干什么？”
“就是那个卖假货的案子，”张队瞥了一眼站在老李身后的莫意殊，恍然大悟，“你过来不会也是为这事儿吧。那小姑娘什么关系，不仅和你徒弟认识，还能让上头请动王队。”
老李来了兴趣，侧过头悄声问：“谁打的招呼？”
张警官睨了眼敞开的门口，手指轻轻碰桌，说道：“国坤集团的孟总，孟公子。”
国坤集团，孟总？
莫意殊只觉得这人名号听起来耳熟，却实在想不通和翟淼有什么关系。
直到，不久后那个人出现在她眼前，莫意殊才恍然想起，一个刻在心底多年的名字。
孟宴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