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看到不一样的咒力残秽的时候,特罗塞就预料到自己的与众不同了。

    倘若咒力残秽约等于一个人的身份证,而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只有一张独属于自己的身份证的话,那么她就相当于多出了无数张都是属于自己的身份证。

    特罗塞对于自己的术式,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测,对于如何使用也有了一些想法。

    她的术式最致命的点,目前还是需要接触手提箱,倘若能够将这个条件去除,那么她在未来的战斗中将会变得更加如鱼得水。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特罗塞没有拒绝七海先生,反而是跟着他出来的原因。

    首先,这个世界存在着名为咒灵的东西,这和她世界里风暴产生的魔精很像,而且就像是能够利用神秘术来击败魔精一样,这里的咒灵也可以用咒力或者术式来消灭。

    准确的来说,这里的能量体系可以进行一些概念上的等量代换,神秘术=咒力/术式,神秘学家=咒术师,神秘学界=咒术界。

    特罗塞在脑海里理了理这些逻辑,随后对咒术界越发感兴趣。

    这里的咒术界也和神秘学界一样腐朽至极吗?

    这里也会有和康斯坦丁一样让人厌恶的存在吗?

    这里也会有将普通人的性命视为玩物,像是操控玩偶一样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勿忘我吗?

    那些曾经在自己眼前展露过的,肮脏的,恶劣的,丑陋的人性,是否也会在这个世界的这个圈子里,同样出现呢?

    她很好奇。

    她看着绷着脸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打着电话的七海先生,露出了一丝微笑。

    虽然是不知道如何抵达这个世界,也不知道是如何被迫成为了“鸭乃铃谷”这个人,但是显然,现在有一份巨大的礼盒摆放在特罗塞的面前。

    风暴离开的太久,却又好像是刚刚离开。

    虽然她对灾难的消失感到庆幸,但同时,她也隐约的感觉到,自己其实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做一些能够让心脏剧烈跳动的事情。

    在斗争里生存了将近8年的特罗塞对于斗争被平息的事实感到很不习惯,或许,就和她本身的性格一样,叛逆、独流、抗争,她似乎生来就是站在刀刃上的。

    尽管大脑在不断地想自己灌输必须远离是非,远离争端的概念,可是骨子里的本性,好像从未给过她选择。

    看,这就是命运带来的暗示。

    她看着挂掉电话的七海先生,他似乎因为不断地和电话对面的人解释什么东西而变得精疲力尽,随后说道,“那个一级咒灵的事情我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是我带你出的任务,在我的指导下祓除的一级咒灵。”

    七海顿了顿,还是叹了口气,显然是对这样苍白的解释感到非常无助。

    “总而言之,现在你名义上是我的学生,当然,就算你不想这么做我也会劝你跟着我的。你的术式太诡异了,越少人知道越好。”

    七海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将目光转向特罗塞,“关于你的术式,你有跟别人说过吗?或者是说,有人见过你施展术式的场景吗?”

    “不,并没有。”,特罗塞仔细思考了一下,她似乎从抵达这个世界之后,就没怎么用过这个能力,“据我所知,那个一级咒灵是我第一次使用......呃......术式?”

    “那这么说来,我算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的?”

    “对,但是不是还有一个人吗?站在您身后那位。”

    特罗塞想起那个站在七海先生身后的人影,那个人似乎也是和咒术界有关的。

    “他是窗的人,职称算是辅助监督,大概就是探测哪里有咒灵的诞生,并且提前过去探查情况,判定咒灵的等级,并且协助咒术师做一些辅助工作。”

    特罗塞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那个影子讲过的话。

    “那帐呢?这是什么意思?”

    “算是一种保护罩吧,禁止一切普通人进入的结界,普通人在外面是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变化,也走不进去,这算是一种保护措施。”

    好吧,一种保护措施。

    特罗塞有些嘲讽地想到,这样的说辞和圣洛夫基金会以前的说辞一模一样。

    为了掩盖风暴可怕的后果,他们不惜恐吓年幼的孩子外面充满着战争和不幸,宣扬他们要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神秘学家,然后利用他们的能力,去帮助圣洛夫基金会,寻找停止风暴的办法。

    可是呢,在孩子们辛辛苦苦接受复杂而又痛苦的训练,被剥夺了童年的时候,这些位居高层的人又做了什么?

    对着仇家指着鼻子大骂,为了一点利益和名望勾心斗角,还有的掌握了钱和权便开始花天酒地,沉迷酒精。

    呵,这就是高层。

    一种擅长把一文不值的东西包装成华丽无比的宝石的垃圾。

    “既然你已经问到了帐,那么我们就从这个开始学起吧。”

    七海先生拍了拍袖子,随后伸出一只食指,特罗塞注意到,他似乎在源源不断的将咒力聚集到这根手指的指尖。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在念出这个咒语的一瞬间,特罗塞看到头顶的天空开始变得灰白,有一个透明的网笼罩住了整条小巷,她看了看外面的街道,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个变化。

    “看清楚了吗?我可以再示范一次。”

    特罗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看清楚了,随后七海便撤离了帐,让特罗塞自己一个人再试一次。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污浊残秽,尽数祓除。”

    特罗塞学着七海重复了一遍这个咒语,帐很快被放下来,外面的路人毫无察觉。

    “你看起来学的很快。”,七海满意地把鼻梁上的护目镜推了一下,随后,特罗塞又学着七海撤离看了帐。

    “现在,最简单的阻止普通人进入的帐你已经学会了,剩下的就是体术和术式方面了。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练习场,我需要测试一下你的体术是否合格。当然,术式方面也有一些细节需要确定。”

    特罗塞点了点头,跟着七海来到了一家附近的体育馆,在其中选择了一个包间,避免被别人看到有奇怪的动静,毕竟,普通人也是无法看到咒力的。

    “需要热身吗?我可以稍微等你一下。”

    七海先生将束缚住身体的西装外套脱下,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绷带,往自己的两个手上都缠了几圈,握拳,看上去很像是拳击馆里的拳击手。

    特罗塞停顿了几秒,慢条斯理地将自己心爱的手提箱放到不会被波及到的位置,随后走上前,微微鞠躬。

    “我好了。”

    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就在特罗塞话音还未落下的一刹那,一个身影飞速冲来,她只来得及向右侧扑倒,躲避这凶猛的一击。

    星锑的唱片!她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凶狠的对决。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七海宛如一头猛兽不断地攻击,而特罗塞则是以轻巧的身姿一一略过,除了有几招切断了她的头发丝,一场对决下来,她几乎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

    “你的柔韧度还不错。”,七海停了下来,缠紧了手里的绷带,“不过,你只会逃跑吗?”

    “不。”,特罗塞矢口否认,却依旧不断地闪躲着七海在说完话后一直往脸上招呼的拳头,“只是我从未有过需要我近战的时刻,自然也不怎么去学习。”

    “这可不行。”他扯了扯领带,十几分钟的剧烈运动让他有些出汗,白色的衬衫上能够看到一些汗渍,“没有人能够确保自己不会有弱点被暴露攻击的那一天,你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话是这么说没错。”,特罗塞扶着帽檐又一次躲避了对方的攻击,落在了角落,此时的她已经被七海压迫地无路可退,“但是,我真的不需要。”

    “是吗?”

    特罗塞发现七海的拳头上突然聚集了打量的咒力,不妙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一招要是撞到脸上,一定会疼的三天下不了床。

    “Please take notes”

    (注意这里)

    特罗塞的着装有标准的英式西装深蓝色礼服改为带有类似的淑女裙,佩戴上插着一根白色羽毛的礼帽,手里有荧光汇聚而成的一本书被摊开,闪烁着深蓝色的光。

    几颗蓝光围绕着她,自上而下旋转,消散,紧接着一个金色的圆环围绕着特罗塞,附带着上面旋转着一颗金色的小圆球。

    而这个小圆球在七海的拳头触碰到特罗塞的那一刻,连同圆环一起,消散开来。

    这是一个全新的咒力。

    七海建人在挥舞着拳头击破那个围绕在特罗塞周围的圆环后,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的术式不止两个吗?

    撤回脚步,看着特罗塞的装扮,他似乎能够感受到,这是她原本术式的一个延展。

    毕竟,处于这种状态下的特罗塞,咒力的运用和输出,会比之前更加娴熟和强大。

    又遇到了一个怪物啊。

    七海建人不禁在心里感叹。

    难道是和那个笨蛋待在一起待久了,自己也沾染上了这种神奇的幸运BUF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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