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练习、练习、疯狂地练习。
澄子低垂着头不停地喘气，晶莹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她全然不顾汗流浃背的黏腻感，仰起脸叫对面的花音继续发球。
花音惊讶地看着她，这两天的澄子实在是拼命过头了。
“磨蹭什么，发球。”少女朝对方招手示意。
“澄子…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不需要，”澄子的神情认真，“我说过了，以后的每一场比赛我都要赢。”
——这是我们立海的规矩。
就在前天，她再一次通过樱花树见到幸村。这时的幸村已经开始去做复健，他忍着疼痛颤巍巍的背影狠狠地刺痛了澄子的眼睛。在一旁的护士劝他，“休息一下吧，幸村君，你的身体还不能强行做这么久的复健。”
“绝不退缩，这就是我们立海的规矩。”幸村坚忍地说。
澄子知道他很坚强，但是没想过他的坚强竟远超于同龄人。平时她不小心擦伤膝盖都觉得很疼，如今幸村是忍着手术过后的疼痛在前行。她心情复杂地走过去，对他说：“全国大赛我们一定会赢的。”见对方看着自己，她又补充道：“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会赢。”
幸村露出微笑。他问澄子能不能陪他去外面散散步，澄子答应了。
两个人一同行走在医院布满绿色的小道上，微风轻柔地拂着发丝，幸村率先开口道：“上次说到哪里了？”
“什么？”
“我床头柜的笔记本上记录了一幅画，”幸村说，“看起来像是两个人在拥抱。”
“你…已经不记得了吗？”澄子吃惊地问。看来遗忘的更快了…
“抱歉。”幸村内疚地说，“我不是故意要忘记的，但就是想不起来。”
澄子沉默片刻，勉强地一笑，“没关系，我明白。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就像流星，你知道吗，流星。”她伸出食指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流星划过天际后就会消失不见，一切都会恢复原状，就像我和你。哈哈…”她干笑两声，“说起来我今年还没有见过流星呢。”
澄子想尽量表现的大度一点，但是在幸村握住她停留在空中的食指后，她还是忍不住耷拉下眼睛，沮丧地呢喃道：“你忘记的比我想象中的还快呢。”
“对不起。”
“不用道歉。”澄子垂下头，“我都懂的。”
“我会多看几遍画册，努力记住澄子，我知道你对我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
幸村温和的声音让澄子抬起了头，女孩疑惑地问：“特殊意义？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和澄子拥抱的话，一定是因为…”幸村的眼神愈发柔和，“我们是恋人关系，对吧？”
澄子怔愣了一下，略显尴尬地挠着脸颊，“呃…拥抱的话，是…”是我主动抱你的，“总之我们，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我的意思是…”她猛地用双手捂住脸，“天呐好丢人！”
“怎么了？”
“我们不是恋人。”澄子的脸继续躲在掌心之中，声音如同蚊子，“上次我的话还没说完，也没得到你的回应。”
空气突然陷入安静，澄子感觉自己完了，整张脸就像吃了爆炸椒一样红。过了几秒，手背忽然被人轻轻地挠了一下，澄子缓缓地抬起头，只见幸村弯下身眼含笑意的用手指轻碰着她的手背。
“不知道这算不算回应呢？”他笑着说。
这一瞬间的对视让澄子心跳不已——清风、少年；手指、微笑——她情不自禁地说——其实早就想说了。
“虽然我们处于不同的时空，但是我喜欢你。”澄子鼓起勇气拉住少年的手，“也许有一天我们会互相遗忘对方，但是现在这一刻，我想拥抱你。”
澄子抱住幸村的身体，她很笨又性急，不知道该怎样抱最舒服最好看。幸村比她要稳重，他慢慢地环住她，低声道：“谢谢你。”
澄子不舍得松开手，还是路过的病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们，她才羞愧地离开幸村的怀抱。两个人牵着手走了一会儿，澄子觉得天边的夕阳好美，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美。
那种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时，她再一次拥抱了幸村。
“澄子。”幸村牵起她的手，“我期待着下次与你见面。”
“嗯！我也是！”
离开之际，她感觉手背传来短促的温热触感。
过了几天澄子再次前往幸村的世界。他一如既往地做着复健，一如既往地忘记了一些事情，澄子给他讲述那些细碎的过程，最后分别时他们拥抱。幸村说拥抱时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心会告诉他最真实的答案。
真田他们进行着高强度的训练，幸村说他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很快就可以回归网球部。澄子替他感到高兴，也告诉他自己一切顺利，最近又赢了一场比赛。
“我说过了，全国大赛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会赢。”
后来又过了些时日，学校那棵樱花树开始凋零。
澄子通过那棵树再次来到幸村的世界。
她看到了在沙滩上腰部拖着轮胎训练体能的少年们，站在一旁观看练习成果的幸村。看到训练结束后大汗淋漓的少年；互相争抢汽水的少年；冲她扮鬼脸的切原、黑着脸的真田，故意捉弄人的仁王、不忘吹泡泡的丸井、从容记录一切的莲二，还有露出温柔笑容的幸村。
澄子觉得这一切都很美好。以至于她开心地跑过去伸出手，说：“我们一起来加油吧！”
“嘁。”切原嘴上不屑地说，手却很自然地伸过来，只是在快要覆在澄子的手背上时，忽然感觉到一道不太妙的视线，他赶紧说：“幸…幸村部长也一起来吧。”
幸村面带笑容地走过来，伸出手盖住澄子的手，接着是切原、莲二、仁王、柳生、丸井、桑原、真田。一群人互相交换眼神，异口同声地说——立海必胜。
后来澄子又去了幸村的世界两次，每次那群少年都会忘记一些和她有关的事情，但是澄子会不厌其烦地讲述，直到和对方打成一片。他们一起跑步，一起去吃烤肉，澄子会给他们捡球，也会故意把海水扬在他们身上，她感觉自己就是这群少年中的一员，同属于立海大。
澄子要进行半决赛的前一天来到幸村的世界。幸村正在调试网球拍的拍面，检查完毕后他开始给球拍柄缠绕胶带。当时正值傍晚，太阳进去了，月亮还没出来，幸村坐在庭院里，厅内微弱的光在他的脸上打下阴影。
澄子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直到对方抬起头她仍然盯着。幸村笑了，她慢半拍的不好意思地跟着对方笑了。当对方低头靠近的时候，澄子没躲，紧张地攥着双手。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幸村用柔和的声音告诉她，“我会赢的。”
澄子松了口气，正想说我相信你，忽然那种始料未及的柔软就像羽毛一样飘落在她的唇上。她感觉时间停止了，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片羽毛仅仅停留了一秒就飞走了。她看着幸村，又用手指摸了一下嘴唇，半信半疑地问：“你刚才…亲我了吗？”
“讨厌么？”幸村问。
澄子摇头，说：“我以为我在做梦。”
“要再感受一次吗？”
“不要。”澄子红着脸说。
幸村温柔一笑，低头去整理没用完的胶带。澄子看着他的侧脸，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大胆地凑上去，可惜没瞄准，只碰到对方的脸颊。“完蛋了…”澄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整个人像蔫了的茄子一样软趴趴地缩在幸村的怀里。头顶响起少年的轻笑声，澄子也忍不住笑了。
回到自己世界的澄子，顺利的赢下了半决赛。
花音请她们去唱了卡拉OK，澄子头一次见到好友的疯癫属性，被她揽着听她那死去活来的歌声。唱完歌她们又去集体吃拉面，欢声笑语地谈论有趣的八卦。
过了两天，澄子精心的打扮了一番，冲着学校那棵快要凋谢殆尽的樱花树许愿。我要见到他。我要去到他的世界。我要看到他捧着奖杯。我要见我的恋人幸村精市。
——呐喊声。
——连绵不绝的呐喊声。
澄子猛地睁开双眼，挤入汹涌的人群。她听到周围的人都在欢呼，都在高喊赢了。她随手抓了一个身旁的女生，问：“全国大赛是不是？”
女生懵懵地点头。
“我们赢了是不是？”
女生继续点头。
澄子开心地朝前挤，她听到耳边不断地响起“赢了”。“我们赢了”。“全国大赛的冠军属于我们”。
直到她挤到最前排，有个男生叫她不要挤了，凶了她一句“立海的应援团在对面”。澄子问他什么意思，对方没好气地说，“你看不到吗？我们青学赢了！这边是青学的地方。”
澄子像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在原地。
男生后面咕哝了些什么，她没听清。
过了一会儿，身边的人都追随着获胜的青学队员离去，只剩澄子一个人傻傻地站着。幸村看到了她，神情平静地望向她。
澄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面前的。她感觉双腿很硬，手臂也很硬，脑袋木木的，就像自己输掉了比赛一样。
幸村叫了她一声，她面无表情的没有反应，就像被人点了穴。
幸村伸手去碰她的手，澄子反应激烈地甩开他的手，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一般，声音软弱无力，“我们输了？”
“抱歉澄子…”
“道歉有用吗？”澄子情绪激动地说，“我说过全国大赛我们一定要赢，现在这样算什么！我们的努力，我们的训练算什么！”她盯向球场上的裁判，“我不信，我要去问裁判，是不是弄错了！”
“你冷静一点。”说话的是真田。
“你叫我怎么冷静！”澄子握紧双拳，“我不甘心！”
“我们也不甘心！你到底是谁啊！”切原在一旁嚷道。
输掉比赛，再次被遗忘，这使她更加生气，她大步地走到切原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我相原澄子！和你们一起喝过汽水！一起训练！一起哭过笑过，一起约定好要拿下全国大赛的冠军的人！”
“你们又忘记我了是不是？又不记得了？”她几近崩溃。
幸村握住她的肩膀，说：“澄子，先放开赤也，比赛结束了。”
比赛结束了。
澄子的脑袋被这句话揍了一拳，她无力地垂下双手，丧气地低头离去。幸村跟在她的身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别跟过来。”澄子低声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幸村止住了脚步。
回到自己世界的澄子，一整晚都没睡。第二天，她生气地砸了那棵樱花树一拳头，最后一片花瓣缓缓地飘落下来。澄子满脑子都是她不甘心的执念，她不愿意接受幸村输掉比赛这个事实。
如果你是棵神奇的树，就请让时间倒流吧——我求求你——澄子跌坐在树底下祈求。
可惜她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仍在向前继续。
练习、练习、疯狂地练习。
澄子低垂着头不停地喘气，晶莹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板上，她全然不顾汗流浃背的黏腻感，仰起脸叫对面的花音继续发球。
花音惊讶地看着她，这两天的澄子实在是拼命过头了。
“磨蹭什么，发球。”少女朝对方招手示意。
“澄子…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
“不需要，”澄子的神情认真，“我说过了，以后的每一场比赛我都要赢。”
——这是我们立海的规矩。
就在前天，她再一次通过樱花树见到幸村。这时的幸村已经开始去做复健，他忍着疼痛颤巍巍的背影狠狠地刺痛了澄子的眼睛。在一旁的护士劝他，“休息一下吧，幸村君，你的身体还不能强行做这么久的复健。”
“绝不退缩，这就是我们立海的规矩。”幸村坚忍地说。
澄子知道他很坚强，但是没想过他的坚强竟远超于同龄人。平时她不小心擦伤膝盖都觉得很疼，如今幸村是忍着手术过后的疼痛在前行。她心情复杂地走过去，对他说：“全国大赛我们一定会赢的。”见对方看着自己，她又补充道：“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会赢。”
幸村露出微笑。他问澄子能不能陪他去外面散散步，澄子答应了。
两个人一同行走在医院布满绿色的小道上，微风轻柔地拂着发丝，幸村率先开口道：“上次说到哪里了？”
“什么？”
“我床头柜的笔记本上记录了一幅画，”幸村说，“看起来像是两个人在拥抱。”
“你…已经不记得了吗？”澄子吃惊地问。看来遗忘的更快了…
“抱歉。”幸村内疚地说，“我不是故意要忘记的，但就是想不起来。”
澄子沉默片刻，勉强地一笑，“没关系，我明白。我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就像流星，你知道吗，流星。”她伸出食指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流星划过天际后就会消失不见，一切都会恢复原状，就像我和你。哈哈…”她干笑两声，“说起来我今年还没有见过流星呢。”
澄子想尽量表现的大度一点，但是在幸村握住她停留在空中的食指后，她还是忍不住耷拉下眼睛，沮丧地呢喃道：“你忘记的比我想象中的还快呢。”
“对不起。”
“不用道歉。”澄子垂下头，“我都懂的。”
“我会多看几遍画册，努力记住澄子，我知道你对我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
幸村温和的声音让澄子抬起了头，女孩疑惑地问：“特殊意义？你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和澄子拥抱的话，一定是因为…”幸村的眼神愈发柔和，“我们是恋人关系，对吧？”
澄子怔愣了一下，略显尴尬地挠着脸颊，“呃…拥抱的话，是…”是我主动抱你的，“总之我们，我不知道可不可以，我的意思是…”她猛地用双手捂住脸，“天呐好丢人！”
“怎么了？”
“我们不是恋人。”澄子的脸继续躲在掌心之中，声音如同蚊子，“上次我的话还没说完，也没得到你的回应。”
空气突然陷入安静，澄子感觉自己完了，整张脸就像吃了爆炸椒一样红。过了几秒，手背忽然被人轻轻地挠了一下，澄子缓缓地抬起头，只见幸村弯下身眼含笑意的用手指轻碰着她的手背。
“不知道这算不算回应呢？”他笑着说。
这一瞬间的对视让澄子心跳不已——清风、少年；手指、微笑——她情不自禁地说——其实早就想说了。
“虽然我们处于不同的时空，但是我喜欢你。”澄子鼓起勇气拉住少年的手，“也许有一天我们会互相遗忘对方，但是现在这一刻，我想拥抱你。”
澄子抱住幸村的身体，她很笨又性急，不知道该怎样抱最舒服最好看。幸村比她要稳重，他慢慢地环住她，低声道：“谢谢你。”
澄子不舍得松开手，还是路过的病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们，她才羞愧地离开幸村的怀抱。两个人牵着手走了一会儿，澄子觉得天边的夕阳好美，好像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美。
那种熟悉的眩晕感袭来时，她再一次拥抱了幸村。
“澄子。”幸村牵起她的手，“我期待着下次与你见面。”
“嗯！我也是！”
离开之际，她感觉手背传来短促的温热触感。
过了几天澄子再次前往幸村的世界。他一如既往地做着复健，一如既往地忘记了一些事情，澄子给他讲述那些细碎的过程，最后分别时他们拥抱。幸村说拥抱时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心会告诉他最真实的答案。
真田他们进行着高强度的训练，幸村说他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很快就可以回归网球部。澄子替他感到高兴，也告诉他自己一切顺利，最近又赢了一场比赛。
“我说过了，全国大赛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会赢。”
后来又过了些时日，学校那棵樱花树开始凋零。
澄子通过那棵树再次来到幸村的世界。
她看到了在沙滩上腰部拖着轮胎训练体能的少年们，站在一旁观看练习成果的幸村。看到训练结束后大汗淋漓的少年；互相争抢汽水的少年；冲她扮鬼脸的切原、黑着脸的真田，故意捉弄人的仁王、不忘吹泡泡的丸井、从容记录一切的莲二，还有露出温柔笑容的幸村。
澄子觉得这一切都很美好。以至于她开心地跑过去伸出手，说：“我们一起来加油吧！”
“嘁。”切原嘴上不屑地说，手却很自然地伸过来，只是在快要覆在澄子的手背上时，忽然感觉到一道不太妙的视线，他赶紧说：“幸…幸村部长也一起来吧。”
幸村面带笑容地走过来，伸出手盖住澄子的手，接着是切原、莲二、仁王、柳生、丸井、桑原、真田。一群人互相交换眼神，异口同声地说——立海必胜。
后来澄子又去了幸村的世界两次，每次那群少年都会忘记一些和她有关的事情，但是澄子会不厌其烦地讲述，直到和对方打成一片。他们一起跑步，一起去吃烤肉，澄子会给他们捡球，也会故意把海水扬在他们身上，她感觉自己就是这群少年中的一员，同属于立海大。
澄子要进行半决赛的前一天来到幸村的世界。幸村正在调试网球拍的拍面，检查完毕后他开始给球拍柄缠绕胶带。当时正值傍晚，太阳进去了，月亮还没出来，幸村坐在庭院里，厅内微弱的光在他的脸上打下阴影。
澄子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直到对方抬起头她仍然盯着。幸村笑了，她慢半拍的不好意思地跟着对方笑了。当对方低头靠近的时候，澄子没躲，紧张地攥着双手。预想中的事情没有发生，幸村用柔和的声音告诉她，“我会赢的。”
澄子松了口气，正想说我相信你，忽然那种始料未及的柔软就像羽毛一样飘落在她的唇上。她感觉时间停止了，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片羽毛仅仅停留了一秒就飞走了。她看着幸村，又用手指摸了一下嘴唇，半信半疑地问：“你刚才…亲我了吗？”
“讨厌么？”幸村问。
澄子摇头，说：“我以为我在做梦。”
“要再感受一次吗？”
“不要。”澄子红着脸说。
幸村温柔一笑，低头去整理没用完的胶带。澄子看着他的侧脸，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大胆地凑上去，可惜没瞄准，只碰到对方的脸颊。“完蛋了…”澄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整个人像蔫了的茄子一样软趴趴地缩在幸村的怀里。头顶响起少年的轻笑声，澄子也忍不住笑了。
回到自己世界的澄子，顺利的赢下了半决赛。
花音请她们去唱了卡拉OK，澄子头一次见到好友的疯癫属性，被她揽着听她那死去活来的歌声。唱完歌她们又去集体吃拉面，欢声笑语地谈论有趣的八卦。
过了两天，澄子精心的打扮了一番，冲着学校那棵快要凋谢殆尽的樱花树许愿。我要见到他。我要去到他的世界。我要看到他捧着奖杯。我要见我的恋人幸村精市。
——呐喊声。
——连绵不绝的呐喊声。
澄子猛地睁开双眼，挤入汹涌的人群。她听到周围的人都在欢呼，都在高喊赢了。她随手抓了一个身旁的女生，问：“全国大赛是不是？”
女生懵懵地点头。
“我们赢了是不是？”
女生继续点头。
澄子开心地朝前挤，她听到耳边不断地响起“赢了”。“我们赢了”。“全国大赛的冠军属于我们”。
直到她挤到最前排，有个男生叫她不要挤了，凶了她一句“立海的应援团在对面”。澄子问他什么意思，对方没好气地说，“你看不到吗？我们青学赢了！这边是青学的地方。”
澄子像被雷劈了一样呆愣在原地。
男生后面咕哝了些什么，她没听清。
过了一会儿，身边的人都追随着获胜的青学队员离去，只剩澄子一个人傻傻地站着。幸村看到了她，神情平静地望向她。
澄子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面前的。她感觉双腿很硬，手臂也很硬，脑袋木木的，就像自己输掉了比赛一样。
幸村叫了她一声，她面无表情的没有反应，就像被人点了穴。
幸村伸手去碰她的手，澄子反应激烈地甩开他的手，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一般，声音软弱无力，“我们输了？”
“抱歉澄子…”
“道歉有用吗？”澄子情绪激动地说，“我说过全国大赛我们一定要赢，现在这样算什么！我们的努力，我们的训练算什么！”她盯向球场上的裁判，“我不信，我要去问裁判，是不是弄错了！”
“你冷静一点。”说话的是真田。
“你叫我怎么冷静！”澄子握紧双拳，“我不甘心！”
“我们也不甘心！你到底是谁啊！”切原在一旁嚷道。
输掉比赛，再次被遗忘，这使她更加生气，她大步地走到切原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我相原澄子！和你们一起喝过汽水！一起训练！一起哭过笑过，一起约定好要拿下全国大赛的冠军的人！”
“你们又忘记我了是不是？又不记得了？”她几近崩溃。
幸村握住她的肩膀，说：“澄子，先放开赤也，比赛结束了。”
比赛结束了。
澄子的脑袋被这句话揍了一拳，她无力地垂下双手，丧气地低头离去。幸村跟在她的身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别跟过来。”澄子低声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幸村止住了脚步。
回到自己世界的澄子，一整晚都没睡。第二天，她生气地砸了那棵樱花树一拳头，最后一片花瓣缓缓地飘落下来。澄子满脑子都是她不甘心的执念，她不愿意接受幸村输掉比赛这个事实。
如果你是棵神奇的树，就请让时间倒流吧——我求求你——澄子跌坐在树底下祈求。
可惜她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仍在向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