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经历过张秦那件事，尹葵诺是有些怀疑自己的识人能力的。
她从没有看出来，张秦居然会有那样恐怖且残害人命的前科，也让她看到了那种道貌岸然的人的赛博复制体的恐怖和无下限。
现在这个梁老师，也是赛博复制体吧。
跟张秦一比，也算是buff叠满了，尹葵诺都害怕万一发现了大名鼎鼎梁教授的阴暗面，以后出去就不想考他研究生了。
宋主任显然是小傅医生的导师，那张面目模糊的脸看了尹葵诺一会儿，用手上的纸抽了小傅的后背一下：“你怎么坐的诊，挺好一个小姑娘给人看出毛病来了。”
小傅医生支支吾吾一会儿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都跟你说了，病人来了，不要就知道递个问卷过去，要好好问诊的，用你的心去感受病人目前处在什么困境下，”宋主任用纸卷起来戳了一下小傅的胸口，“递问卷看评分，我随便叫个清洁阿姨过来都能做的，要你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小傅垂着脑袋：“老师，我问了呀，我没给问卷，都是用嘴问的……”
宋主任跟小傅医生全都是面目模糊的样子，可能医院的所有医护人员都是这样的。
但是梁教授和课题组的大师姐两个人却不是，他们两个跟现实生活中简直一模一样。
而且他们两个，面对面目模糊的宋主任和小傅医生，完全没有任何惊讶的样子。
尹葵诺昨天在护士站那么近距离看那张面目模糊的脸时，可是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的。这可能就是菜鸡和大佬的差距吧。
“梁老师，我就说，您那套‘严厉教育’早就过时了，”大师姐向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的梁老师说道，“看，小师妹都直接来精神科医院实习了。”
但是梁教授到底是严肃，不苟言笑地瞥了一眼在旁劝说的自家学生：“这还没招进门呢，小师妹就喊得亲热了。”
大师姐笑着不说话。
尹葵诺视线在小傅和宋主任，大师姐和梁教授身上转了一圈，感叹同样是导师和他们的学生，这关系处得真是千姿百态。
小傅医生一看就是牛马。
而且尹葵诺预见到，就算自己到时候考到了梁老师门下，估计也是个牛马。
这一点，从梁老师接下来的话就可见一斑。
“尹葵诺，如果你真的承受不了这一点压力，这一点压力给你就要疯了，闹出个精神分裂来，我觉得，你可能也不太适合来我课题组。”
尹葵诺心一横，先别说进不进这个梁老师的课题组了，如果她确诊不了，能不能过这个副本，回到现实世界还是个问题。
所以就继续低着头掰手指甲了，一副意识游离的样子。
宋主任就差拎着小傅的耳朵了：“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随随便便给人下诊断，现在虽说都放开了，但是大众里病耻感还是很强的，有的本来症状不严重的，去几次咨询生活里的实际问题解决掉就好了，你给人‘啪’一个大帽子扣上去，人家没病都要给你拍出病来了。”
小傅医生弱小又无助地说道：“老师，我知道啊，我也不想的，但是……”
“我们是不能给病人随便下诊断，但是我们也阻止不了病人非要装病啊。”
尹葵诺：“……”
-
梁教授所在学校的心理系本来就很出名，也跟一些医院的精神科或是精神专科医院有合作，学生可以去实习。
但是尹葵诺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都在下副本了，这副本是从哪里学来了个梁教授，刚好在她要确诊的当口上来现场观摩。
尹葵诺被识破后悻悻回到了候诊厅。
下一个进去的是抱着小赛的齐亦嗣。而那个大妈也没有坐着，昨天是因为没有位置还可以理解，但是就算今天有位置，大妈也仍旧还是在绕着房间走圈。
尹葵诺试着去拦大妈，但是刘芳静嘴里念念叨叨的，很着急的样子，而且很用力地用手打开了尹葵诺的手，并不想被打扰。
那个男高中生居然还在候诊厅的椅子上坐着，一身病号服穿得也是空空荡荡，凭空穿出一身瘦弱感来。
护士站的两个护士都在，面目模糊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因为挂号的人少，所以闲得很。
尹葵诺目光扫过那两个像机器人一样坐得笔直的护士，觉得肖尔应该不在他们中间，所以就坐到了那个男高中生身边。
“罗时倾，对吧，”尹葵诺小声跟那个高中生打招呼，“那小医生那么严谨，你是怎么被确诊的。”
高中生转过头来，迷茫地抓了抓脑袋：“我不是他，我叫罗因。”
尹葵诺：……明白了，敢情是从踏入诊室就开始演戏了。
“姐姐，其实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高中生小声地对尹葵诺说，“我明明记得我是在床上睡觉的，结果一醒过来就在这里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不是刚刚出来，然后确诊了人格分裂……”尹葵诺说到这句话一顿。
人格分裂的每个人格都无法得知别的人格做的事，除非留下书面或者音像的提示。
同样的道理，精神分裂症处在幻觉的病人，也会坚信自己没有处在幻觉和妄想中，因为他们无法觉察。
就好像每个喝醉了酒的人都觉得自己没有喝醉。
意识是很主观的东西，当意识本身被扭曲时，就无法产生正确的观测。
尹葵诺：学到了，明天就换个医生去演。
但是那个高中生好像真的是人格分裂，从医生的诊室出来，就又切换了一个人格，所以现在这个人格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但是罗因这个人格很乖，跟在楼下排队碰到的那个完全不一样，乖巧又懂事。
就算尹葵诺一直带着怀疑他装病的语气，罗因还是垂下长长的睫毛，声音轻柔地说道：“啊那可能是时倾做的，只有他才会为了逃课做这样的事。”
“本来应该是我去上课的，可是我不小心睡过头了，”罗因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他之前就说过，如果我睡过头害得他要替我去上课，就会把我弄到精神病医院里。”
“可是现在，我被确诊了，”罗因翻开病历本，苦恼道，“有病可不让出院呢。”
小卖部老板说，现在能出去的，只有乘坐那辆黑色面包车出去的，这片区域属于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出去要上课呢，”尹葵诺安慰道，“在医院里就不用上课了，等出院的时候，你又是健康的小孩了。”
“可是……”罗因眼眶红红的，“人格分裂的康复标准是只留下单一人格，我不想跟时倾消失。”
尹葵诺愣了片刻，确实，对于有的人格分裂患者，特别是主人格软弱的患者来说，分裂的更强大的人格会是他们的保护伞，主人格对更强大的人格是可能存在依恋的。
正聊着天，就看到齐亦嗣灰头土脸地抱着小赛出来了。
齐亦嗣一出来就在尹葵诺身边坐下，满脸生无可恋：“里面不是只有一个年轻医生吗，后面那两尊大佛是几个意思，怎么能一眼就看出来我装疯卖傻？”
尹葵诺：“那是新手医生摇来的专家。你赚到了，用普通号的钱，体验了专家号的服务。”
齐亦嗣：“我也不是非要体验好吗。”
罗因扯了扯尹葵诺的衣袖，轻声细语地说道：“姐姐，一会儿你们要去哪里，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尹葵诺一向嘴是挺甜的，只要有求于人的时候一口一个哥哥姐姐叫得是相当顺口。
现在被这样十七岁的小可怜拉着衣袖问，尹葵诺总算体会到了这一句“姐姐”的威力。
这一声尊称就是一声责任啊，让尹葵诺无法拒绝，甚至还安慰了他一下。
“没关系的，小因，一般对人格分裂的治疗都是尽量引导人格融合的，”尹葵诺说道，“融合了以后，罗时倾和你就是同一个人，你也会变得更坚强的。”
罗因的眼眶更红了。
尹葵诺没想到这个人格会这么脆弱，于是拍了拍他的手背，转移了话题：“放心，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
但是刘芳静进去诊室的时间却比前面两个人加起来都要久。
九点半来的诊室，如今都十一点半了，刘芳静仍旧没有出来，仿佛出现了昨天那种医生一看诊就看了半天的情况。
尹葵诺害怕刘芳静再也出不来了，于是去护士站问。
那个护士人倒是不错，进了帘子一会儿后回来说两位专家和医生还在问诊，不让打扰。
问尹葵诺是那位病人的什么人。
尹葵诺说道：“我是刘阿姨女儿的朋友，她女儿委托我们在医院里多照顾一下她，所以想等刘阿姨一起走。”
护士到底是见过世面，丝毫没有怀疑，为什么有人会委托一个病人照顾另一个病人。
只是说道：“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已经快要饭点了，你们已经就诊完毕的可以先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可能他们就看完诊了。”
-
虽然护士答应了会让刘芳静在看完诊以后在候诊厅等一等他们，但是尹葵诺还是不太放心。
想着如果刘芳静出诊室比较晚，可能就赶不上食堂半个小时的开饭时间了，所以决定还是像昨天中午一样去小卖部买点速食食品。
但是走到挂号大厅，尹葵诺才发现连通往小卖部的那扇门都是关上的。
尹葵诺还是不死心，去大厅里的问询台咨询：“请问门口的小卖部什么时候能开门？”
问询台的护士虽然没有脸，但是尹葵诺却从她的脸上看出了狐疑的神色。
但是那个护士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门口的小卖部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
“可是我昨天还去买……”
尹葵诺想到一种可能性，突然感觉背后发凉。
真正处在幻觉中的人，是不会觉得他们正处在幻觉中的。
因为他们已经歪曲的认知，让他们无法觉察分辨虚幻跟现实。
有那么一瞬间，尹葵诺在护士那张毛坯一样的脸上看到了五官。
原来他们都是有五官的，只是她一直看不到而已。
她从没有看出来，张秦居然会有那样恐怖且残害人命的前科，也让她看到了那种道貌岸然的人的赛博复制体的恐怖和无下限。
现在这个梁老师，也是赛博复制体吧。
跟张秦一比，也算是buff叠满了，尹葵诺都害怕万一发现了大名鼎鼎梁教授的阴暗面，以后出去就不想考他研究生了。
宋主任显然是小傅医生的导师，那张面目模糊的脸看了尹葵诺一会儿，用手上的纸抽了小傅的后背一下：“你怎么坐的诊，挺好一个小姑娘给人看出毛病来了。”
小傅医生支支吾吾一会儿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都跟你说了，病人来了，不要就知道递个问卷过去，要好好问诊的，用你的心去感受病人目前处在什么困境下，”宋主任用纸卷起来戳了一下小傅的胸口，“递问卷看评分，我随便叫个清洁阿姨过来都能做的，要你读那么多书干什么？”
小傅垂着脑袋：“老师，我问了呀，我没给问卷，都是用嘴问的……”
宋主任跟小傅医生全都是面目模糊的样子，可能医院的所有医护人员都是这样的。
但是梁教授和课题组的大师姐两个人却不是，他们两个跟现实生活中简直一模一样。
而且他们两个，面对面目模糊的宋主任和小傅医生，完全没有任何惊讶的样子。
尹葵诺昨天在护士站那么近距离看那张面目模糊的脸时，可是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的。这可能就是菜鸡和大佬的差距吧。
“梁老师，我就说，您那套‘严厉教育’早就过时了，”大师姐向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的梁老师说道，“看，小师妹都直接来精神科医院实习了。”
但是梁教授到底是严肃，不苟言笑地瞥了一眼在旁劝说的自家学生：“这还没招进门呢，小师妹就喊得亲热了。”
大师姐笑着不说话。
尹葵诺视线在小傅和宋主任，大师姐和梁教授身上转了一圈，感叹同样是导师和他们的学生，这关系处得真是千姿百态。
小傅医生一看就是牛马。
而且尹葵诺预见到，就算自己到时候考到了梁老师门下，估计也是个牛马。
这一点，从梁老师接下来的话就可见一斑。
“尹葵诺，如果你真的承受不了这一点压力，这一点压力给你就要疯了，闹出个精神分裂来，我觉得，你可能也不太适合来我课题组。”
尹葵诺心一横，先别说进不进这个梁老师的课题组了，如果她确诊不了，能不能过这个副本，回到现实世界还是个问题。
所以就继续低着头掰手指甲了，一副意识游离的样子。
宋主任就差拎着小傅的耳朵了：“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随随便便给人下诊断，现在虽说都放开了，但是大众里病耻感还是很强的，有的本来症状不严重的，去几次咨询生活里的实际问题解决掉就好了，你给人‘啪’一个大帽子扣上去，人家没病都要给你拍出病来了。”
小傅医生弱小又无助地说道：“老师，我知道啊，我也不想的，但是……”
“我们是不能给病人随便下诊断，但是我们也阻止不了病人非要装病啊。”
尹葵诺：“……”
-
梁教授所在学校的心理系本来就很出名，也跟一些医院的精神科或是精神专科医院有合作，学生可以去实习。
但是尹葵诺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都在下副本了，这副本是从哪里学来了个梁教授，刚好在她要确诊的当口上来现场观摩。
尹葵诺被识破后悻悻回到了候诊厅。
下一个进去的是抱着小赛的齐亦嗣。而那个大妈也没有坐着，昨天是因为没有位置还可以理解，但是就算今天有位置，大妈也仍旧还是在绕着房间走圈。
尹葵诺试着去拦大妈，但是刘芳静嘴里念念叨叨的，很着急的样子，而且很用力地用手打开了尹葵诺的手，并不想被打扰。
那个男高中生居然还在候诊厅的椅子上坐着，一身病号服穿得也是空空荡荡，凭空穿出一身瘦弱感来。
护士站的两个护士都在，面目模糊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因为挂号的人少，所以闲得很。
尹葵诺目光扫过那两个像机器人一样坐得笔直的护士，觉得肖尔应该不在他们中间，所以就坐到了那个男高中生身边。
“罗时倾，对吧，”尹葵诺小声跟那个高中生打招呼，“那小医生那么严谨，你是怎么被确诊的。”
高中生转过头来，迷茫地抓了抓脑袋：“我不是他，我叫罗因。”
尹葵诺：……明白了，敢情是从踏入诊室就开始演戏了。
“姐姐，其实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高中生小声地对尹葵诺说，“我明明记得我是在床上睡觉的，结果一醒过来就在这里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不是刚刚出来，然后确诊了人格分裂……”尹葵诺说到这句话一顿。
人格分裂的每个人格都无法得知别的人格做的事，除非留下书面或者音像的提示。
同样的道理，精神分裂症处在幻觉的病人，也会坚信自己没有处在幻觉和妄想中，因为他们无法觉察。
就好像每个喝醉了酒的人都觉得自己没有喝醉。
意识是很主观的东西，当意识本身被扭曲时，就无法产生正确的观测。
尹葵诺：学到了，明天就换个医生去演。
但是那个高中生好像真的是人格分裂，从医生的诊室出来，就又切换了一个人格，所以现在这个人格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但是罗因这个人格很乖，跟在楼下排队碰到的那个完全不一样，乖巧又懂事。
就算尹葵诺一直带着怀疑他装病的语气，罗因还是垂下长长的睫毛，声音轻柔地说道：“啊那可能是时倾做的，只有他才会为了逃课做这样的事。”
“本来应该是我去上课的，可是我不小心睡过头了，”罗因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他之前就说过，如果我睡过头害得他要替我去上课，就会把我弄到精神病医院里。”
“可是现在，我被确诊了，”罗因翻开病历本，苦恼道，“有病可不让出院呢。”
小卖部老板说，现在能出去的，只有乘坐那辆黑色面包车出去的，这片区域属于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出去要上课呢，”尹葵诺安慰道，“在医院里就不用上课了，等出院的时候，你又是健康的小孩了。”
“可是……”罗因眼眶红红的，“人格分裂的康复标准是只留下单一人格，我不想跟时倾消失。”
尹葵诺愣了片刻，确实，对于有的人格分裂患者，特别是主人格软弱的患者来说，分裂的更强大的人格会是他们的保护伞，主人格对更强大的人格是可能存在依恋的。
正聊着天，就看到齐亦嗣灰头土脸地抱着小赛出来了。
齐亦嗣一出来就在尹葵诺身边坐下，满脸生无可恋：“里面不是只有一个年轻医生吗，后面那两尊大佛是几个意思，怎么能一眼就看出来我装疯卖傻？”
尹葵诺：“那是新手医生摇来的专家。你赚到了，用普通号的钱，体验了专家号的服务。”
齐亦嗣：“我也不是非要体验好吗。”
罗因扯了扯尹葵诺的衣袖，轻声细语地说道：“姐姐，一会儿你们要去哪里，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尹葵诺一向嘴是挺甜的，只要有求于人的时候一口一个哥哥姐姐叫得是相当顺口。
现在被这样十七岁的小可怜拉着衣袖问，尹葵诺总算体会到了这一句“姐姐”的威力。
这一声尊称就是一声责任啊，让尹葵诺无法拒绝，甚至还安慰了他一下。
“没关系的，小因，一般对人格分裂的治疗都是尽量引导人格融合的，”尹葵诺说道，“融合了以后，罗时倾和你就是同一个人，你也会变得更坚强的。”
罗因的眼眶更红了。
尹葵诺没想到这个人格会这么脆弱，于是拍了拍他的手背，转移了话题：“放心，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
但是刘芳静进去诊室的时间却比前面两个人加起来都要久。
九点半来的诊室，如今都十一点半了，刘芳静仍旧没有出来，仿佛出现了昨天那种医生一看诊就看了半天的情况。
尹葵诺害怕刘芳静再也出不来了，于是去护士站问。
那个护士人倒是不错，进了帘子一会儿后回来说两位专家和医生还在问诊，不让打扰。
问尹葵诺是那位病人的什么人。
尹葵诺说道：“我是刘阿姨女儿的朋友，她女儿委托我们在医院里多照顾一下她，所以想等刘阿姨一起走。”
护士到底是见过世面，丝毫没有怀疑，为什么有人会委托一个病人照顾另一个病人。
只是说道：“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已经快要饭点了，你们已经就诊完毕的可以先去吃饭，吃完饭回来可能他们就看完诊了。”
-
虽然护士答应了会让刘芳静在看完诊以后在候诊厅等一等他们，但是尹葵诺还是不太放心。
想着如果刘芳静出诊室比较晚，可能就赶不上食堂半个小时的开饭时间了，所以决定还是像昨天中午一样去小卖部买点速食食品。
但是走到挂号大厅，尹葵诺才发现连通往小卖部的那扇门都是关上的。
尹葵诺还是不死心，去大厅里的问询台咨询：“请问门口的小卖部什么时候能开门？”
问询台的护士虽然没有脸，但是尹葵诺却从她的脸上看出了狐疑的神色。
但是那个护士还是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门口的小卖部已经很久没有开过了。”
“可是我昨天还去买……”
尹葵诺想到一种可能性，突然感觉背后发凉。
真正处在幻觉中的人，是不会觉得他们正处在幻觉中的。
因为他们已经歪曲的认知，让他们无法觉察分辨虚幻跟现实。
有那么一瞬间，尹葵诺在护士那张毛坯一样的脸上看到了五官。
原来他们都是有五官的，只是她一直看不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