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宣瑶：你肚子饿的时候，喜欢喝牛奶喝个水饱而不是去吃饭，所以胃总是不太好。]
[陈宣瑶：你明明吃不了辣，但是每次火锅都从辣锅里捞东西吃。]
[陈宣瑶：你左边耳后有一块胎记，大约小拇指甲盖大小，小时候是鲜红的，现在褪成了浅红色。]
[陈宣瑶：诺诺，你真的觉得我们不认识？]
尹葵诺摸了摸耳后，那里的皮肤摸起来与别处没有任何不同，也不太显眼。
但是她确实有一块胎记。
[尹葵诺：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陈宣瑶：明天到游乐园，我想跟你见一面。]
今天的晚饭是酱烤排骨，因为刚才念的书里提到了这种美食，所以肖尔从网上找了视频，把系统界面的投影投在了半空中，订购了食材跟尹葵诺一起制作。
数字圣城里多的是预制菜品，像这种原材料一般都卖得很贵，处理起来也麻烦。
他们购买的是已经经过简单香料和盐腌制的猪肋排，照着食谱一步步往后做，到了太阳落山时，厨房里已经充盈了烤肉与酱融合的香气。
经过蒸煮与烤制的肉格外软烂入味，最后在烤箱里生出的硬壳又甜又脆。
尹葵诺吃了好多块，摊在椅子上摸着肚子。
吃完了才想起来，天天这么大鱼大肉吃，放松了警惕身上就要长肉了。
肖尔见尹葵诺面前放着一小堆骨头，俨然是已经吃不动了。
但他还是推了一碟刚切好的果盘到她面前。
尹葵诺愁眉不展，腿都缩到了椅子上：“我天天这样子吃，都要胖了。”
“胖了吗？”肖尔靠近看她。
尹葵诺往后缩了脑袋，指着自己的下巴颏：“你看，胖了。”
肖尔起身将她整个抱起，认真的掂量了掂量：“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
没有预料到会被整个抱起来，尹葵诺慌乱地赶忙去抱肖尔的脖子，刚才拿排骨手上的油将对方的衣服都按上了手印。
“啊，对不起。”尹葵诺用手去蹭，但是脏手蹭衣服只会越蹭越脏，她的手摸到柔软衣料下的血肉，忍不住捏了捏。
“道歉有用的话，要管理处做什么？”肖尔将她放到厨房的台面上，“我想要你的补偿。”
尹葵诺从旁边抽了张纸巾把嘴擦干净了，大大方方道：“来吧，想要什么补偿都给你。”
但是尹葵诺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肖尔将自己的系统界面共享给了她。
尹葵诺初时还不在意，直到她在同一前，看到系统的提示。
【居民肖尔，将系统界面的操控权，永久授予给您】
【请问居民尹葵诺，您是否接受？】
数字圣城里，将自己的系统界面操控权永久授予给对方，是婚礼上才会进行的仪式。
其中一方率先将自己的操控权授予给另一方，这是求婚的一种方式。
尹葵诺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到来得这样快。
他们被淹没在食物香气里，温馨、潮湿、不见天日，他在暮色降临时跟她求婚。
“如果是求婚的话，这个授予期限到你愿意正式结成配偶那天就可以啦。”尹葵诺对着那个永久指指点点，“你求婚就放个永久在上面，是想让我等一辈子吗？”
肖尔说道：“这并非求婚，而是我在宣布单方面已婚，你接受吗？”
尹葵诺盯了他一会儿，按了同意。
随后又补充道：“我的系统界面还需要再整理一下才能给你看。”
肖尔松开了刚才拦住尹葵诺的手，靠在她身边的台面上，笑道：“好。”
“那我以后就可以随意翻你道具栏里都有什么，你还有多少积分，你最近又浏览了什么网页了。”尹葵诺说着，以永久授权的视角查看着肖尔的各项参数。
当她看到积分那一长串比居民编号还长的数字时，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你怎么这么有钱，”尹葵诺狐疑道，“你们科学院都这么有钱的吗？”
肖尔：“不是，只是我比较有钱而已。”
尹葵诺：“……”
肖尔：“而且我不是在科学院工作的，我只是在科学院当志愿者而已。”
尹葵诺：“当什么志愿者？”
肖尔：“被试。”
看尹葵诺不说话了，肖尔说道：“你都已经接受了，不能再反悔了，不可以嫌弃我，以后要对我负责。”
-
尹葵诺怎么都想不到，她以为肖尔在科学院工作，居然实在科学院里当实验品。
她一开始只是觉得荒谬，后来肖尔在洗烤盘时，忍不住去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伤，是不是哪里有疼痛。
肖尔见她绕来绕去，不说话又不肯走，说道：“果然还是接受不了我并不像那些人一样聪明吗？”
尹葵诺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你去当被试，还总要求你按时按点上下班。”
“当然要按时按点，”肖尔说道，“那些测试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
尹葵诺搂住他，不说话了。
-
第二日尹葵诺照常去上班了。
几天时间过去，周五那天晚上，尹葵诺忽然回家有点晚。
本来说好了六点半到家得，结果肖尔等到七点，将饭菜又热了一轮尹葵诺才回来。
而且她回家时，手边还拉了一个小豆丁。
肖尔从沙发上起身，疑惑不解。
尹葵诺将肖尔拉到一边：“我观察了好几天，这个女孩子根本没人来接她回家。”
肖尔回头看看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一只脚站在门里面，一只脚站在门外，看着屋里的两个大人倒是没有半分露怯。
肖尔：“所以你就把她带回家了？”
尹葵诺：“小朋友也愿意跟我一起回家的。”
丽塔：“我愿意！”
尹葵诺：“周末幼儿园没人，这周园长又有事，所以就让我带她回家了。”
坐在饭桌上，很像一家三口的样子。
尹葵诺悄悄地想着。
其实丽塔如果没有父母，她是也愿意收养丽塔的。
因为她就对父母没有任何印象，生在数字圣城，数字圣城就是她的家。
但是这种信念自从她没有吃斯慕以后，就在一点点地淡化。
她想要拥有自己的家。
陈宣瑶发过来了一张。
图片上是三个人正在吃饭的样子。
很明显是从窗口的角度拍的，但是他们的窗户明明是只单向透光的。
尹葵诺将窗户的玻璃转为全不透光。
肖尔注意到了她的异常，问她怎么了。
尹葵诺没有回答，只是说咬到舌头了要去卫生间的镜子里看看。
躲进卫生间，尹葵诺给那个叫陈宣瑶的人发去了信息。
[尹葵诺：我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再来骚扰我我就上报城市管理处。]
[陈宣瑶：哦，如果管理处有用的话……]
那是她跟肖尔曾经说过的话。
[尹葵诺：你究竟要做什么？]
[陈宣瑶：没有什么，我就是想要见你一面。]
尹葵诺没有回复。
[陈宣瑶：正好你带了一个小朋友过来，那就带着小朋友一起来游乐园吧，来这个游乐场，我相信小孩子会很喜欢游乐园的。]
尹葵诺在翻自己的道具栏里是不是有什么可以用的。
以前看不清楚的几件垃圾突然就可以看清楚了，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具，比如说梳了就可以生发的梳子，又比如说提高睡眠质量的床，今晚正好可以给丽塔小朋友睡觉用。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道具里面有枪。
一把弹巢只有六个膛位的左轮□□，还有一把跟开玩笑似的绿色泡泡枪。
尹葵诺将那两把枪拿了出来，一手拿着一把，莫名觉得无比趁手，仿佛是无数次与它们共同战斗。
响起敲门声。
尹葵诺回过神来，连忙应声。
“怎么在卫生间这么久，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肖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尹葵诺按出抽水马桶的声音，然后开始洗手，一边洗手一边向外喊道：“就是看推送广告看入迷了。”
肖尔也没有继续追问，尹葵诺给陈宣瑶回复。
[尹葵诺：好，明天不见不散。]
“丽塔，哥哥姐姐明天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呀？”尹葵诺抽了张纸将手上的水擦干净，连手指根部都细细地擦拭，一边向肖尔说道，“我刚才就是看到马戏团游乐园的推送，那个游乐园几年才出现一回，小朋友大朋友都适合去哦。”
肖尔并没有发现异常，笑道：“好。”
-
这个游乐园是马戏团主题的，门口的检票员就是小丑。
每个人入园的时候都要在门口领一个红色的小丑鼻子，还有在脸上抹上一点油彩。
可以是苍白的粉底，也可以是涂出唇线之外的口红，亦或者是一颗四芒星。
丽塔要了一顶蓬松的金黄色卷发，配上粉色的斑点群，有点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进了游乐园，就好像是进了一个大型的马戏团，器材们都拥有夸张的色彩，有些地方斑驳掉漆了，下一抹色彩又简单粗暴地覆盖在了上面。
因为是周日，游客众多，不少都是带着孩子的，一顶顶各种颜色的假发，一个个红色的鼻子和脸上的油彩，仿佛满园走的都是小丑。
不知道是不是被逼迫来游玩的原因，尹葵诺看着那一张张夹杂着皮肤和油彩颜色的脸，有些许不适感。
[陈宣瑶：你明明吃不了辣，但是每次火锅都从辣锅里捞东西吃。]
[陈宣瑶：你左边耳后有一块胎记，大约小拇指甲盖大小，小时候是鲜红的，现在褪成了浅红色。]
[陈宣瑶：诺诺，你真的觉得我们不认识？]
尹葵诺摸了摸耳后，那里的皮肤摸起来与别处没有任何不同，也不太显眼。
但是她确实有一块胎记。
[尹葵诺：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陈宣瑶：明天到游乐园，我想跟你见一面。]
今天的晚饭是酱烤排骨，因为刚才念的书里提到了这种美食，所以肖尔从网上找了视频，把系统界面的投影投在了半空中，订购了食材跟尹葵诺一起制作。
数字圣城里多的是预制菜品，像这种原材料一般都卖得很贵，处理起来也麻烦。
他们购买的是已经经过简单香料和盐腌制的猪肋排，照着食谱一步步往后做，到了太阳落山时，厨房里已经充盈了烤肉与酱融合的香气。
经过蒸煮与烤制的肉格外软烂入味，最后在烤箱里生出的硬壳又甜又脆。
尹葵诺吃了好多块，摊在椅子上摸着肚子。
吃完了才想起来，天天这么大鱼大肉吃，放松了警惕身上就要长肉了。
肖尔见尹葵诺面前放着一小堆骨头，俨然是已经吃不动了。
但他还是推了一碟刚切好的果盘到她面前。
尹葵诺愁眉不展，腿都缩到了椅子上：“我天天这样子吃，都要胖了。”
“胖了吗？”肖尔靠近看她。
尹葵诺往后缩了脑袋，指着自己的下巴颏：“你看，胖了。”
肖尔起身将她整个抱起，认真的掂量了掂量：“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
没有预料到会被整个抱起来，尹葵诺慌乱地赶忙去抱肖尔的脖子，刚才拿排骨手上的油将对方的衣服都按上了手印。
“啊，对不起。”尹葵诺用手去蹭，但是脏手蹭衣服只会越蹭越脏，她的手摸到柔软衣料下的血肉，忍不住捏了捏。
“道歉有用的话，要管理处做什么？”肖尔将她放到厨房的台面上，“我想要你的补偿。”
尹葵诺从旁边抽了张纸巾把嘴擦干净了，大大方方道：“来吧，想要什么补偿都给你。”
但是尹葵诺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肖尔将自己的系统界面共享给了她。
尹葵诺初时还不在意，直到她在同一前，看到系统的提示。
【居民肖尔，将系统界面的操控权，永久授予给您】
【请问居民尹葵诺，您是否接受？】
数字圣城里，将自己的系统界面操控权永久授予给对方，是婚礼上才会进行的仪式。
其中一方率先将自己的操控权授予给另一方，这是求婚的一种方式。
尹葵诺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到来得这样快。
他们被淹没在食物香气里，温馨、潮湿、不见天日，他在暮色降临时跟她求婚。
“如果是求婚的话，这个授予期限到你愿意正式结成配偶那天就可以啦。”尹葵诺对着那个永久指指点点，“你求婚就放个永久在上面，是想让我等一辈子吗？”
肖尔说道：“这并非求婚，而是我在宣布单方面已婚，你接受吗？”
尹葵诺盯了他一会儿，按了同意。
随后又补充道：“我的系统界面还需要再整理一下才能给你看。”
肖尔松开了刚才拦住尹葵诺的手，靠在她身边的台面上，笑道：“好。”
“那我以后就可以随意翻你道具栏里都有什么，你还有多少积分，你最近又浏览了什么网页了。”尹葵诺说着，以永久授权的视角查看着肖尔的各项参数。
当她看到积分那一长串比居民编号还长的数字时，都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你怎么这么有钱，”尹葵诺狐疑道，“你们科学院都这么有钱的吗？”
肖尔：“不是，只是我比较有钱而已。”
尹葵诺：“……”
肖尔：“而且我不是在科学院工作的，我只是在科学院当志愿者而已。”
尹葵诺：“当什么志愿者？”
肖尔：“被试。”
看尹葵诺不说话了，肖尔说道：“你都已经接受了，不能再反悔了，不可以嫌弃我，以后要对我负责。”
-
尹葵诺怎么都想不到，她以为肖尔在科学院工作，居然实在科学院里当实验品。
她一开始只是觉得荒谬，后来肖尔在洗烤盘时，忍不住去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伤，是不是哪里有疼痛。
肖尔见她绕来绕去，不说话又不肯走，说道：“果然还是接受不了我并不像那些人一样聪明吗？”
尹葵诺摇摇头：“我只是在想，你去当被试，还总要求你按时按点上下班。”
“当然要按时按点，”肖尔说道，“那些测试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
尹葵诺搂住他，不说话了。
-
第二日尹葵诺照常去上班了。
几天时间过去，周五那天晚上，尹葵诺忽然回家有点晚。
本来说好了六点半到家得，结果肖尔等到七点，将饭菜又热了一轮尹葵诺才回来。
而且她回家时，手边还拉了一个小豆丁。
肖尔从沙发上起身，疑惑不解。
尹葵诺将肖尔拉到一边：“我观察了好几天，这个女孩子根本没人来接她回家。”
肖尔回头看看那个小女孩，小女孩一只脚站在门里面，一只脚站在门外，看着屋里的两个大人倒是没有半分露怯。
肖尔：“所以你就把她带回家了？”
尹葵诺：“小朋友也愿意跟我一起回家的。”
丽塔：“我愿意！”
尹葵诺：“周末幼儿园没人，这周园长又有事，所以就让我带她回家了。”
坐在饭桌上，很像一家三口的样子。
尹葵诺悄悄地想着。
其实丽塔如果没有父母，她是也愿意收养丽塔的。
因为她就对父母没有任何印象，生在数字圣城，数字圣城就是她的家。
但是这种信念自从她没有吃斯慕以后，就在一点点地淡化。
她想要拥有自己的家。
陈宣瑶发过来了一张。
图片上是三个人正在吃饭的样子。
很明显是从窗口的角度拍的，但是他们的窗户明明是只单向透光的。
尹葵诺将窗户的玻璃转为全不透光。
肖尔注意到了她的异常，问她怎么了。
尹葵诺没有回答，只是说咬到舌头了要去卫生间的镜子里看看。
躲进卫生间，尹葵诺给那个叫陈宣瑶的人发去了信息。
[尹葵诺：我不管你是怎么做到的，再来骚扰我我就上报城市管理处。]
[陈宣瑶：哦，如果管理处有用的话……]
那是她跟肖尔曾经说过的话。
[尹葵诺：你究竟要做什么？]
[陈宣瑶：没有什么，我就是想要见你一面。]
尹葵诺没有回复。
[陈宣瑶：正好你带了一个小朋友过来，那就带着小朋友一起来游乐园吧，来这个游乐场，我相信小孩子会很喜欢游乐园的。]
尹葵诺在翻自己的道具栏里是不是有什么可以用的。
以前看不清楚的几件垃圾突然就可以看清楚了，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具，比如说梳了就可以生发的梳子，又比如说提高睡眠质量的床，今晚正好可以给丽塔小朋友睡觉用。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道具里面有枪。
一把弹巢只有六个膛位的左轮□□，还有一把跟开玩笑似的绿色泡泡枪。
尹葵诺将那两把枪拿了出来，一手拿着一把，莫名觉得无比趁手，仿佛是无数次与它们共同战斗。
响起敲门声。
尹葵诺回过神来，连忙应声。
“怎么在卫生间这么久，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肖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尹葵诺按出抽水马桶的声音，然后开始洗手，一边洗手一边向外喊道：“就是看推送广告看入迷了。”
肖尔也没有继续追问，尹葵诺给陈宣瑶回复。
[尹葵诺：好，明天不见不散。]
“丽塔，哥哥姐姐明天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呀？”尹葵诺抽了张纸将手上的水擦干净，连手指根部都细细地擦拭，一边向肖尔说道，“我刚才就是看到马戏团游乐园的推送，那个游乐园几年才出现一回，小朋友大朋友都适合去哦。”
肖尔并没有发现异常，笑道：“好。”
-
这个游乐园是马戏团主题的，门口的检票员就是小丑。
每个人入园的时候都要在门口领一个红色的小丑鼻子，还有在脸上抹上一点油彩。
可以是苍白的粉底，也可以是涂出唇线之外的口红，亦或者是一颗四芒星。
丽塔要了一顶蓬松的金黄色卷发，配上粉色的斑点群，有点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进了游乐园，就好像是进了一个大型的马戏团，器材们都拥有夸张的色彩，有些地方斑驳掉漆了，下一抹色彩又简单粗暴地覆盖在了上面。
因为是周日，游客众多，不少都是带着孩子的，一顶顶各种颜色的假发，一个个红色的鼻子和脸上的油彩，仿佛满园走的都是小丑。
不知道是不是被逼迫来游玩的原因，尹葵诺看着那一张张夹杂着皮肤和油彩颜色的脸，有些许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