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今天的黑虎寨里里外外张灯结彩，热闹非常，只为一件事，为大当家庆生。
坐在头把交椅的男人脸被厚重的胡须遮住一半，剩下的两道剑眉斜飞入鬓，右腿踩在虎皮椅子上。
他微眯着凤眼，打了个哈欠，懒懒地看着下面的小子们呈上 一件件稀奇古怪的寿礼。
“二当家、三当家回来了。”
外面通报声未落，一高壮一矮小的两个青年，一前一后走进来。
“大哥，猜兄弟们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瘦猴张达酒一脸兴奋，赵靖远坐到现在，骨头缝里都有些痒痒，他拿起旁边的碗倒了杯粗茶催道。
“你小子别卖关子，老子背都坐疼了，有屁快放。”
“大哥，我跟老三给你抢了个压寨夫人回来，长得跟仙……”
铁塔李铁飞嗓门粗，声音大，还没说完，赵靖远成功喷了。
他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咔嚓一声，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吓得李铁飞成功闭嘴，现场热闹气氛也随之一滞。
“谁他娘的让你们这么干的，老子早就说过，咱们是山贼，不是淫贼，只取财物，不许抢女人。”
李铁飞和瘦猴张达酒脖子一缩，不敢吭声了。
赵靖远丢开椅子，走过来，皱着眉头问，“少他娘给我装死，人关哪儿了？”
两人一致伸手指着外面，屁股上一人挨了一脚踹。
“败坏老子名声，带路。”
他丢下一句话，带着垂头丧气的二当家和三当家走远了，大厅里呼气声顿时此起彼伏地响起。
-------------------------------------
“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到紫云的信号，一会儿歹人来了可怎么办，早知道就应该奴婢去的。”
青芷急得团团转，苏清黎并未接话，只是淡淡提醒道。
“坐下吧，你转得我头都晕了。”
话毕伸手拿茶壶倒了杯清茶，还没送到嘴里，就被抢了下来。
“小姐，这可是贼窝里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下毒，干不干净，您怎么敢喝？”
其实刚茶水刚送进来时，青芷自己已经检查过，这会儿怕是早就急忘了。
她也没在这上面纠结，只是轻轻解释一句。
“从这里到府城得五日，紫云招齐人手再折返回，少说也得半个月以后，你就是再急也无用，倒不如过来喝杯茶，省些气力。”
听苏清黎解释完，青芷更坐不住了。
“当时就应该拼个鱼死网破，带着小姐破围出去的，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网会不会破不好说，鱼是肯定会死，”
青芷越说越激动，末了眼里泛起泪意，似是下一瞬便要哭出来，相比起来苏清黎就冷清的过分。
“小姐，您怎么一点也不急，天黑那贼人可就要来了。”
“为何要急，在山下我们面对的是几百号敌人，现在敌人就一个，问题可就简单多了。”
青芷正想提醒她家小姐，现在身在贼窝，要面对的敌人是好几千。
忽地被外面传来的一串脚步声将话头打断。
青芷忙腰板挺直站起来挡在苏清黎面前，作了个防备的姿势。
苏清黎拍拍她的肩膀。
后者显然也反应过来不能暴露会武的事，忙后退两步站在她身后。
苏清黎终于能拿起刚才被抢走的杯子，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解渴。
紧锁的房门推开，李铁飞和张达酒站在左右两边低头做了个请的动作。
赵靖远瞪了两人一眼，整理好衣服，大步走进门。
桌前的人正在垂目饮茶，身形倒是纤细非常，可看这人的穿衣打扮，分明是少年公子。
好小子，敢耍老子。
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赵靖远暗想着，轻咳一声，迈着豪迈地步伐远走近。
苏清黎听到咳嗽声放下杯子，抬眸看过去。
见一个被络腮胡遮住半张脸的高大男子站在几步开外，双手抱着拳，十分豪气。
“实在不好意思，那两小子逗乐子，让公子受惊了，在下这……”
送你们走还在嘴里没吐出来，便对上她黑宝石般闪耀的双眸，里面正闪着潋滟的光，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进去。
她白晳的面庞清丽无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朦胧似雪山神女般出尘气质，似一副绝美的画卷。
砰砰砰！
胸口的撞击声一下更比一下响亮，有那么一瞬间，赵靖远觉得自己要按不住想要挣脱胸口的心。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还正好掉在老子碗里。
那姑娘眼神一冷，赵靖远才发现自己看得太久了，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夸张地一笑道。
“那个姑娘怎么称呼，你饿不饿，老……在下让人给你做点吃的送来，就当自己家里一样，千万别客气。”
苏清黎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忽略掉头一个问题，礼貌拒绝道。
“谢谢大叔好意，小女子并不饿。”
话毕，就见对方身体一僵，有那么一刻，苏清黎甚至在他被胡子半掩的脸上看到类似受伤的情绪。
他转身的瞬间高大的身影透露着些凄凉，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赵靖远在前面走得急，命令也忘了下。
这人倒底是放还是不放呀，李铁飞和张达酒两人对视一眼，后者忙把门一带就追。
李铁飞见赵靖远停在不远处的水潭前，忙大步跑过去，见他英名神武的大哥正看着水面发呆。
“大哥，这……”
“铁飞，你看哥老嘛？”
李铁飞像见鬼一样，本就大的眼睛此时瞪得如铜铃般。
赵靖远摸着自己的脸，成熟又有魅力，自认英气十足，不过她出口“大叔”两个字，确实把他弄得不自信了。
“老大，你刚才说什么？”李铁飞咽了口唾沫，愣愣地问。
“没什么，反正你也不知道。”
这位不修边幅的样子，比他还不如，赵靖远嫌弃地摇摇头。
“铁飞不行，这个我知道呀。”
张达酒迈着短腿后一步赶到。
赵靖远见着他，眼睛蹭地一亮。
这小子从小打架什么的不行，可要论机灵劲，没人比得过。
“快说！”
张达酒眼看大哥露出不耐烦，马上朝李铁飞示意，对方嘀咕在他耳边重复一遍。
“大哥这哪里是老，分明就是成熟稳重。”
可不成熟嘛，都直接当人叔了。
就是这些小子天天夸他神明英武，搞得他丢了好大人。
赵靖远眼里闪过几分不善，张达酒察言观色功夫一流，马上意识到大哥的变化跟刚才那一出脱不开干系，他话音一转道。
“当然老大现在的样子得老爷们儿敬服，那些姑娘、小姐就不成，毕竟大哥阳气太盛，她们不懂得欣赏，只知道喜欢那些白面书生。”
白面？
赵靖远摸着留了许久的胡子，若有所思。
苏清黎也看着还留有缝隙的门，秀眉瞥起，这伙山贼怎么从上到下，都有些奇奇怪怪的。
“小姐，我们要不要趁机跑？”
青芷望着门，脸上闪过激烈的挣扎，最后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问。
苏清黎摇摇头：“这一路过来有六道明哨，凭我们自己逃不掉，还会激怒对方，不如先静观其便。”
至少目前看来，不触怒对方，待在这里，待紫云带人来，里应外合方是上策。
打定主意不触怒对方，将房门抵住，在间异常简陋只有一床一桌四椅的房里凑合一夜。
这些都没什么，这段日子为了赶路，在马车上也睡过几日。
不便洗澡，身上些许不适，苏清黎都一一忍下来。
只是送来的早膳拉得嗓子生疼，怎么也咽不下去。
苏清黎放下碗，倒了杯清茶慢慢喝着掩饰。
青芷还是看出了不同，捡起盆子里的馍馍咬了一口，卡在脖子里差点被噎死。
一碗白米粥里面还能看到细碎的稻壳，另有一大盆馍馍。
虽然黄的厉害，应该是白面做的，还有两碟子小咸菜。
作为将军府几代唯一的姑娘，小姐自小夫人和将军棒在手心。
待十岁后到云隐山养病拜师，有门主和大公子在，吃得也是山鲜海味，这些东西平日里连下人都不吃，何况金尊玉贵的小姐。
“这伙山贼，定是想饿死我们。”
苏清黎摇摇头，饿死她们不至于，想到昨天那人的眼神，眉心拧起，难道是以此要挟，让她主动服软？
她摇头一笑，怕这山贼脑子有些糊涂。
厨房大娘端着东西，苦着脸找过来的时候，赵靖远的房门紧闭。
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里拆腾小半个上午，听到敲门声。
对着水照了又照，确定自己依然俊气逼人，方走过去拉开门。
大娘看了眼陌生的俊后生，伸长脖子，踮起脚便一百朝里张望，一面问道。
“小伙子，大当家人呢？”
“王婶，你往哪里瞧，老子不是站在这里嘛。”赵靖远抱臂，往门上一靠，无语道。
胡子没了，人也变俊了，这嚣张的声音却没变，王婶双手直拍大腿。
“哎哟，我的大当家，原来你这么年轻英俊呀，长得可比那县令家的公子精神多了，这要是被那些姑娘们看到，还不得排着队想嫁你呀。”
赵靖远被说得心里高兴，不过其他姑娘们老子可不稀罕。
强压着嘴角的抽搐，打断王婶的唠叨，指着对方手上端着的东西问。
“早饭不是让你送到上房去，怎么端到这里来了，老子跟大伙吃一样的就成。”
“我得了大当家的交待，早上起来先用小灶把东西做得了送过去，这才开始做大锅饭的，可是夫人一点没动，又退回来了。”
王婶眼中的兴奋没了，望着手上的东西，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老婆子这乡野的手艺不好，夫人定是吃不惯的。”
王婶是十里八乡最会做饭的厨娘，就是野菜树叶也比别人做得香甜。
现在有这么好的白面，还做不好，赵靖远不相信。
他随手抓起一个馍馍，咬了一大口，蓬松暄软，别担多香了，“比窝窝头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夫人这通体气派，一看便知是大家小姐，平日里定是不吃窝头的。”王婶委婉提醒道。
坐在头把交椅的男人脸被厚重的胡须遮住一半，剩下的两道剑眉斜飞入鬓，右腿踩在虎皮椅子上。
他微眯着凤眼，打了个哈欠，懒懒地看着下面的小子们呈上 一件件稀奇古怪的寿礼。
“二当家、三当家回来了。”
外面通报声未落，一高壮一矮小的两个青年，一前一后走进来。
“大哥，猜兄弟们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瘦猴张达酒一脸兴奋，赵靖远坐到现在，骨头缝里都有些痒痒，他拿起旁边的碗倒了杯粗茶催道。
“你小子别卖关子，老子背都坐疼了，有屁快放。”
“大哥，我跟老三给你抢了个压寨夫人回来，长得跟仙……”
铁塔李铁飞嗓门粗，声音大，还没说完，赵靖远成功喷了。
他一巴掌拍在扶手上，咔嚓一声，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吓得李铁飞成功闭嘴，现场热闹气氛也随之一滞。
“谁他娘的让你们这么干的，老子早就说过，咱们是山贼，不是淫贼，只取财物，不许抢女人。”
李铁飞和瘦猴张达酒脖子一缩，不敢吭声了。
赵靖远丢开椅子，走过来，皱着眉头问，“少他娘给我装死，人关哪儿了？”
两人一致伸手指着外面，屁股上一人挨了一脚踹。
“败坏老子名声，带路。”
他丢下一句话，带着垂头丧气的二当家和三当家走远了，大厅里呼气声顿时此起彼伏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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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到紫云的信号，一会儿歹人来了可怎么办，早知道就应该奴婢去的。”
青芷急得团团转，苏清黎并未接话，只是淡淡提醒道。
“坐下吧，你转得我头都晕了。”
话毕伸手拿茶壶倒了杯清茶，还没送到嘴里，就被抢了下来。
“小姐，这可是贼窝里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下毒，干不干净，您怎么敢喝？”
其实刚茶水刚送进来时，青芷自己已经检查过，这会儿怕是早就急忘了。
她也没在这上面纠结，只是轻轻解释一句。
“从这里到府城得五日，紫云招齐人手再折返回，少说也得半个月以后，你就是再急也无用，倒不如过来喝杯茶，省些气力。”
听苏清黎解释完，青芷更坐不住了。
“当时就应该拼个鱼死网破，带着小姐破围出去的，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网会不会破不好说，鱼是肯定会死，”
青芷越说越激动，末了眼里泛起泪意，似是下一瞬便要哭出来，相比起来苏清黎就冷清的过分。
“小姐，您怎么一点也不急，天黑那贼人可就要来了。”
“为何要急，在山下我们面对的是几百号敌人，现在敌人就一个，问题可就简单多了。”
青芷正想提醒她家小姐，现在身在贼窝，要面对的敌人是好几千。
忽地被外面传来的一串脚步声将话头打断。
青芷忙腰板挺直站起来挡在苏清黎面前，作了个防备的姿势。
苏清黎拍拍她的肩膀。
后者显然也反应过来不能暴露会武的事，忙后退两步站在她身后。
苏清黎终于能拿起刚才被抢走的杯子，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解渴。
紧锁的房门推开，李铁飞和张达酒站在左右两边低头做了个请的动作。
赵靖远瞪了两人一眼，整理好衣服，大步走进门。
桌前的人正在垂目饮茶，身形倒是纤细非常，可看这人的穿衣打扮，分明是少年公子。
好小子，敢耍老子。
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赵靖远暗想着，轻咳一声，迈着豪迈地步伐远走近。
苏清黎听到咳嗽声放下杯子，抬眸看过去。
见一个被络腮胡遮住半张脸的高大男子站在几步开外，双手抱着拳，十分豪气。
“实在不好意思，那两小子逗乐子，让公子受惊了，在下这……”
送你们走还在嘴里没吐出来，便对上她黑宝石般闪耀的双眸，里面正闪着潋滟的光，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进去。
她白晳的面庞清丽无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朦胧似雪山神女般出尘气质，似一副绝美的画卷。
砰砰砰！
胸口的撞击声一下更比一下响亮，有那么一瞬间，赵靖远觉得自己要按不住想要挣脱胸口的心。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姑娘，还正好掉在老子碗里。
那姑娘眼神一冷，赵靖远才发现自己看得太久了，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夸张地一笑道。
“那个姑娘怎么称呼，你饿不饿，老……在下让人给你做点吃的送来，就当自己家里一样，千万别客气。”
苏清黎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忽略掉头一个问题，礼貌拒绝道。
“谢谢大叔好意，小女子并不饿。”
话毕，就见对方身体一僵，有那么一刻，苏清黎甚至在他被胡子半掩的脸上看到类似受伤的情绪。
他转身的瞬间高大的身影透露着些凄凉，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赵靖远在前面走得急，命令也忘了下。
这人倒底是放还是不放呀，李铁飞和张达酒两人对视一眼，后者忙把门一带就追。
李铁飞见赵靖远停在不远处的水潭前，忙大步跑过去，见他英名神武的大哥正看着水面发呆。
“大哥，这……”
“铁飞，你看哥老嘛？”
李铁飞像见鬼一样，本就大的眼睛此时瞪得如铜铃般。
赵靖远摸着自己的脸，成熟又有魅力，自认英气十足，不过她出口“大叔”两个字，确实把他弄得不自信了。
“老大，你刚才说什么？”李铁飞咽了口唾沫，愣愣地问。
“没什么，反正你也不知道。”
这位不修边幅的样子，比他还不如，赵靖远嫌弃地摇摇头。
“铁飞不行，这个我知道呀。”
张达酒迈着短腿后一步赶到。
赵靖远见着他，眼睛蹭地一亮。
这小子从小打架什么的不行，可要论机灵劲，没人比得过。
“快说！”
张达酒眼看大哥露出不耐烦，马上朝李铁飞示意，对方嘀咕在他耳边重复一遍。
“大哥这哪里是老，分明就是成熟稳重。”
可不成熟嘛，都直接当人叔了。
就是这些小子天天夸他神明英武，搞得他丢了好大人。
赵靖远眼里闪过几分不善，张达酒察言观色功夫一流，马上意识到大哥的变化跟刚才那一出脱不开干系，他话音一转道。
“当然老大现在的样子得老爷们儿敬服，那些姑娘、小姐就不成，毕竟大哥阳气太盛，她们不懂得欣赏，只知道喜欢那些白面书生。”
白面？
赵靖远摸着留了许久的胡子，若有所思。
苏清黎也看着还留有缝隙的门，秀眉瞥起，这伙山贼怎么从上到下，都有些奇奇怪怪的。
“小姐，我们要不要趁机跑？”
青芷望着门，脸上闪过激烈的挣扎，最后还是没忍住压低声音问。
苏清黎摇摇头：“这一路过来有六道明哨，凭我们自己逃不掉，还会激怒对方，不如先静观其便。”
至少目前看来，不触怒对方，待在这里，待紫云带人来，里应外合方是上策。
打定主意不触怒对方，将房门抵住，在间异常简陋只有一床一桌四椅的房里凑合一夜。
这些都没什么，这段日子为了赶路，在马车上也睡过几日。
不便洗澡，身上些许不适，苏清黎都一一忍下来。
只是送来的早膳拉得嗓子生疼，怎么也咽不下去。
苏清黎放下碗，倒了杯清茶慢慢喝着掩饰。
青芷还是看出了不同，捡起盆子里的馍馍咬了一口，卡在脖子里差点被噎死。
一碗白米粥里面还能看到细碎的稻壳，另有一大盆馍馍。
虽然黄的厉害，应该是白面做的，还有两碟子小咸菜。
作为将军府几代唯一的姑娘，小姐自小夫人和将军棒在手心。
待十岁后到云隐山养病拜师，有门主和大公子在，吃得也是山鲜海味，这些东西平日里连下人都不吃，何况金尊玉贵的小姐。
“这伙山贼，定是想饿死我们。”
苏清黎摇摇头，饿死她们不至于，想到昨天那人的眼神，眉心拧起，难道是以此要挟，让她主动服软？
她摇头一笑，怕这山贼脑子有些糊涂。
厨房大娘端着东西，苦着脸找过来的时候，赵靖远的房门紧闭。
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里拆腾小半个上午，听到敲门声。
对着水照了又照，确定自己依然俊气逼人，方走过去拉开门。
大娘看了眼陌生的俊后生，伸长脖子，踮起脚便一百朝里张望，一面问道。
“小伙子，大当家人呢？”
“王婶，你往哪里瞧，老子不是站在这里嘛。”赵靖远抱臂，往门上一靠，无语道。
胡子没了，人也变俊了，这嚣张的声音却没变，王婶双手直拍大腿。
“哎哟，我的大当家，原来你这么年轻英俊呀，长得可比那县令家的公子精神多了，这要是被那些姑娘们看到，还不得排着队想嫁你呀。”
赵靖远被说得心里高兴，不过其他姑娘们老子可不稀罕。
强压着嘴角的抽搐，打断王婶的唠叨，指着对方手上端着的东西问。
“早饭不是让你送到上房去，怎么端到这里来了，老子跟大伙吃一样的就成。”
“我得了大当家的交待，早上起来先用小灶把东西做得了送过去，这才开始做大锅饭的，可是夫人一点没动，又退回来了。”
王婶眼中的兴奋没了，望着手上的东西，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老婆子这乡野的手艺不好，夫人定是吃不惯的。”
王婶是十里八乡最会做饭的厨娘，就是野菜树叶也比别人做得香甜。
现在有这么好的白面，还做不好，赵靖远不相信。
他随手抓起一个馍馍，咬了一大口，蓬松暄软，别担多香了，“比窝窝头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夫人这通体气派，一看便知是大家小姐，平日里定是不吃窝头的。”王婶委婉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