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来林爸想继续让南桉去私塾读书，但南桉拒绝了，他对功名没有什么想法，更愿意留在林家帮忙。
林桃知道后，觉得人还是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也去劝了南桉。
“那个……你不想去私塾了吗？嗯…我是想说，你原来都愿意去的。”林桃拿着四个果酥糕跑到了要回房间的南桉身后边。
“嗯？”南桉回头，“……对啊。”
南桉对林桃笑笑，林桃绕开南桉跑进了屋子，一把坐在椅子上，把果酥糕一放，向南桉招招手。
“你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如果你喜欢读书，就不要担心别的。我爹爹娘亲很愿意帮你的，他们也觉得读书人很厉害！”
林桃递给按照她示意走来的南桉一个果酥糕，自己也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我更喜欢在店里帮忙，”南桉还是微微笑着，“能帮上伯父伯母我觉得更厉害。”
“而且我也很佩服你，你一个女孩子，干活干的这么利索，我都有点自愧不如呢。”南桉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发，转头一看，结果对上了林桃的星星眼。
！他说他佩服我！
“嘻嘻，我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嘿嘿，”林桃的开心已经写在脸上了，“大家都会写诗、弹琴、画画、绣衣服、做帕子……这些我都不会呢！”
“会烧水，会砍柴，会雕木头，还和动物相处的很好，你也很厉害啊。”南桉也开始边吃边说。
……
两个人说着说着喷了一裤子的糕点碎屑。
——
林桃十二岁生日那天，是六月廿五，林家晚上准备去酒楼为林桃庆生，再去逛个集市。
那个夏日，林家一家人吃完中饭后，林桃和南桉一起收拾桌子。
林桃端着碗向厨房去，林妈正好从厨房回来。
南桉一转头，看着林桃的背影，眉头一皱，愣了两秒。
“这是……！！”南桉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母亲曾经和他提过这个事。
南桉慌张的拉住林妈：“伯母……小桃……小桃好像……”
此时小桃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林妈也被南桉说紧张了：“啊！怎么了小桉，小桃发生什么事了啊！？”
“小桃……好像……来……来月信了。”南桉说话声音越变越小，头也越埋越低，脸也慢慢变红。
“真的吗！？”林妈惊道，“小桉你怎么知道的！？”
“小桉知道什么呀！你们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林桃探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南桉捂着脸，飞速拿着抹布跑到了厨房。
“诶……跑什么……诶！妈你拉我去哪啊！”
…………
当晚，林桃穿上了一件白色银丝缀边的上衫，配着红粉渐变，绣着桃花图案的下襦，林妈为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耳边垂下两捋麻花辫。头上别着张芸儿送的桃花流苏簪，插了几根珍珠纸花饰，颈上带着林爸送的银链桃子样的白玉，脸上擦了点粉，在眉心画了一个花钿。
南桉也穿了白色的上衣，绣着竹纹，套着一件殷红的短甲，下身是黑色的素裙，用红色的发带扎了一个高马尾，但头发不长，卷卷的垂在肩膀和脖子后面。身后背了个布袋。
南桉和林爸站在街边，叫了两辆马车，等着林桃和林妈出来。
虽然是林桃的生日，林妈也细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一套枣红的衣服，头发高高盘起，也插了几朵粉和红的桃花。
“莹儿……”林爸也穿上了自己最昂贵的一套靛蓝色的长袍，与林妈的颜色倒显得十分相配，林妈一出来，林爸的眼睛都离不开了。
“哎呀，平时一直在店里，也没什么时间打扮。”林妈害羞着把头发往后一撩。
“不愧是我老婆，随便一穿都这么脱俗艳丽！”
“随便？这我可是精心挑选的！”
“诶诶诶，不是……重点在后面啊我的好娘子！！”
…………
林桃和南桉呆呆站着，看着他们打情骂俏，不约而同地转头，相视一笑。
“爹爹娘亲！我们先走啦！”林桃笑着说道，一边拉着南桉往一辆马车上坐。
因为裙子不方便，南桉便扶着林桃上车。
林桃本想搭在南桉的胳膊上助力上个车，没想到握在了南桉的手上。
林桃顿了一顿，想起今早来月信的事，突然害羞了起来。蹦了一下钻进了车里。
南桉也跟了上来，坐在了林桃对面。
马车开始向酒楼驶去。
林桃紧紧盯着自己攥着裙子的手，低着头，流苏在耳边一晃一晃，时不时还打着林桃的脸。
但林桃无心去管流苏如何了，只想着现在该以何种关系和南桉相处，好像……已经不适合当兄弟了。
娘亲说以后每个月都会像今天这样，不得习武，不得食凉，不得……害！反正麻烦事一堆，还得多洗件衣裳……
“小桃，你不舒服吗？”林桃一抬头，就看到南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眉头还微微皱着。
“没，没事呀，哈哈……哈”林桃想往别的地方看，又突然察觉这马车空间是真的很小，不管看哪视野里都会出现南桉，导致林桃眼珠子只能动来动去地。
“我看你脸变得很红，头也一直低着，是不是车里太闷了，我给你把窗开……”
“没有没有！我很好，我很好，嘿嘿。”林桃给南桉挤了一个笑脸出来，南桉一眼就看透林桃尴尬的假笑，一边把窗户向上支起。
窗外街上人熙熙攘攘，每个商铺前都挂着各色格式的灯笼，映出每个摊上各式各样的商品。
“哇……靠近镇中心这么热闹呀，好久没有来过集市了，”林桃双手搭在窗户上，头往外一靠，“好多好吃好玩的呀。”
南桉也把头往外一凑，两个人的头贴在一起，透过一个小窗户一起往外看。
“要不，晚上我陪你逛逛？”南桉轻声问道。
“好啊。”林桃爽快地回答。
林桃和南桉又同时一转头，两人的鼻尖轻轻一擦。
窗外的光照进马车，有点像每天早上在厨房里的炉火，两个人朦朦胧胧的，静悄悄地待在一起。
林桃怔怔地看着南桉，感觉今天格外容易发呆，如果自己和南桉的关系，不是兄妹，不像是和芸儿那样的朋友关系，那会是什么呢……
看着林桃粉色的脸蛋，和不同既往的可爱打扮，南桉心里也泛起不同的感觉。
这次换南桉微微低下头，本以为对林桃的照顾应该是出于责任，出于感恩，但，好像有些超出这些缘由范围的因素在促动着这份照顾之意。
是什么感觉呢……
“吁————”
“两位客官，福鼎酒楼到咯！”
南桉一个跨步下了马车，递给车夫几两铜钱，转身伸手接下林桃。
不知怎的，这回林桃直接把手搭在了南桉的手上，往下一跃。
南桉也有些意外，林桃慌张地看看他，又看看周围。
“手……”林桃小声嘀咕道。
南桉才反应道自己的手正紧紧反抓着林桃刚刚放上来的手，唰地一下两人都将手缩回了后背。
宴上，林爸林妈点了一桌菜，甚至开始分析点评菜品的优劣点。
“爹爹娘亲，你们好像来考察商情的呀。”林桃边嚼着油煸大虾，边往碗里夹铁锅大炒油菜，“你们……趁热吃哇……”
南桉也在心里细细品味每个菜的风味：“我觉得这个菜可以做到馅里，诶，那个汤也是，简化一下做鲜汤也不错。”
“小桉有天赋啊，和我想的一样。还有这个甜羹，配料可以融合到豆浆里。”林爸赞扬道。
“咱家再攒攒，把店扩扩，说不定还真能开个酒楼呢！”林妈开心地喝了口酒，“小桉真的帮了大忙呢，有小桉在啊，感觉咱店很多事都有条理了不少。”
“呜……那我呢……”林桃虽然在细细碎碎地讲，但眼睛完全盯着桌上的菜，心思也不在他们地讨论上。
————
饭后，林爸和林妈再继续留在酒馆里喝酒。
林桃随着南桉到了街上，两人并肩走着，看着周围笼火和行人。
“小桃，想要什么礼物吗？”南桉突然转头问林桃。
“诶！”正在看着一个小孩玩拨浪鼓的林桃条件反射的答应了一下，“礼物？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伯父伯母和芸儿都给你送了礼物……我……我还什么都没给你。”南桉看着林桃说。
“我……我……也没什么想”
“这首饰怎么样？”
“啊……我平时好像用不”
“这个香膏呢？我特地偷偷问了芸儿现在女子间都流行什么。”
“香膏……啊？！你什么时候去问的芸儿？”
“这个帕子怎么样？你平时总把脸弄脏，有个帕子应该方便些。”
“我才没有弄脏脸！你你，你什么时候去问芸儿的！我都不知……”
“这个糯米糕条小桃想吃吗？”
南桉一路拉着她走并一路问，一直观察着小桃的表情，想捕捉到一点喜欢，结果小桃的表情越发苦恼。
“南桉！你等一等！”林桃喊了一声，反手把南桉拽住。“你今天怎么了都不听我说话！”
“我……”南桉话音未落。
“是林桃吗？”一句男声传来。
本来林爸想继续让南桉去私塾读书，但南桉拒绝了，他对功名没有什么想法，更愿意留在林家帮忙。
林桃知道后，觉得人还是不能放弃自己的梦想，也去劝了南桉。
“那个……你不想去私塾了吗？嗯…我是想说，你原来都愿意去的。”林桃拿着四个果酥糕跑到了要回房间的南桉身后边。
“嗯？”南桉回头，“……对啊。”
南桉对林桃笑笑，林桃绕开南桉跑进了屋子，一把坐在椅子上，把果酥糕一放，向南桉招招手。
“你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如果你喜欢读书，就不要担心别的。我爹爹娘亲很愿意帮你的，他们也觉得读书人很厉害！”
林桃递给按照她示意走来的南桉一个果酥糕，自己也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我更喜欢在店里帮忙，”南桉还是微微笑着，“能帮上伯父伯母我觉得更厉害。”
“而且我也很佩服你，你一个女孩子，干活干的这么利索，我都有点自愧不如呢。”南桉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发，转头一看，结果对上了林桃的星星眼。
！他说他佩服我！
“嘻嘻，我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嘿嘿，”林桃的开心已经写在脸上了，“大家都会写诗、弹琴、画画、绣衣服、做帕子……这些我都不会呢！”
“会烧水，会砍柴，会雕木头，还和动物相处的很好，你也很厉害啊。”南桉也开始边吃边说。
……
两个人说着说着喷了一裤子的糕点碎屑。
——
林桃十二岁生日那天，是六月廿五，林家晚上准备去酒楼为林桃庆生，再去逛个集市。
那个夏日，林家一家人吃完中饭后，林桃和南桉一起收拾桌子。
林桃端着碗向厨房去，林妈正好从厨房回来。
南桉一转头，看着林桃的背影，眉头一皱，愣了两秒。
“这是……！！”南桉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母亲曾经和他提过这个事。
南桉慌张的拉住林妈：“伯母……小桃……小桃好像……”
此时小桃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林妈也被南桉说紧张了：“啊！怎么了小桉，小桃发生什么事了啊！？”
“小桃……好像……来……来月信了。”南桉说话声音越变越小，头也越埋越低，脸也慢慢变红。
“真的吗！？”林妈惊道，“小桉你怎么知道的！？”
“小桉知道什么呀！你们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林桃探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们。
南桉捂着脸，飞速拿着抹布跑到了厨房。
“诶……跑什么……诶！妈你拉我去哪啊！”
…………
当晚，林桃穿上了一件白色银丝缀边的上衫，配着红粉渐变，绣着桃花图案的下襦，林妈为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耳边垂下两捋麻花辫。头上别着张芸儿送的桃花流苏簪，插了几根珍珠纸花饰，颈上带着林爸送的银链桃子样的白玉，脸上擦了点粉，在眉心画了一个花钿。
南桉也穿了白色的上衣，绣着竹纹，套着一件殷红的短甲，下身是黑色的素裙，用红色的发带扎了一个高马尾，但头发不长，卷卷的垂在肩膀和脖子后面。身后背了个布袋。
南桉和林爸站在街边，叫了两辆马车，等着林桃和林妈出来。
虽然是林桃的生日，林妈也细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一套枣红的衣服，头发高高盘起，也插了几朵粉和红的桃花。
“莹儿……”林爸也穿上了自己最昂贵的一套靛蓝色的长袍，与林妈的颜色倒显得十分相配，林妈一出来，林爸的眼睛都离不开了。
“哎呀，平时一直在店里，也没什么时间打扮。”林妈害羞着把头发往后一撩。
“不愧是我老婆，随便一穿都这么脱俗艳丽！”
“随便？这我可是精心挑选的！”
“诶诶诶，不是……重点在后面啊我的好娘子！！”
…………
林桃和南桉呆呆站着，看着他们打情骂俏，不约而同地转头，相视一笑。
“爹爹娘亲！我们先走啦！”林桃笑着说道，一边拉着南桉往一辆马车上坐。
因为裙子不方便，南桉便扶着林桃上车。
林桃本想搭在南桉的胳膊上助力上个车，没想到握在了南桉的手上。
林桃顿了一顿，想起今早来月信的事，突然害羞了起来。蹦了一下钻进了车里。
南桉也跟了上来，坐在了林桃对面。
马车开始向酒楼驶去。
林桃紧紧盯着自己攥着裙子的手，低着头，流苏在耳边一晃一晃，时不时还打着林桃的脸。
但林桃无心去管流苏如何了，只想着现在该以何种关系和南桉相处，好像……已经不适合当兄弟了。
娘亲说以后每个月都会像今天这样，不得习武，不得食凉，不得……害！反正麻烦事一堆，还得多洗件衣裳……
“小桃，你不舒服吗？”林桃一抬头，就看到南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眉头还微微皱着。
“没，没事呀，哈哈……哈”林桃想往别的地方看，又突然察觉这马车空间是真的很小，不管看哪视野里都会出现南桉，导致林桃眼珠子只能动来动去地。
“我看你脸变得很红，头也一直低着，是不是车里太闷了，我给你把窗开……”
“没有没有！我很好，我很好，嘿嘿。”林桃给南桉挤了一个笑脸出来，南桉一眼就看透林桃尴尬的假笑，一边把窗户向上支起。
窗外街上人熙熙攘攘，每个商铺前都挂着各色格式的灯笼，映出每个摊上各式各样的商品。
“哇……靠近镇中心这么热闹呀，好久没有来过集市了，”林桃双手搭在窗户上，头往外一靠，“好多好吃好玩的呀。”
南桉也把头往外一凑，两个人的头贴在一起，透过一个小窗户一起往外看。
“要不，晚上我陪你逛逛？”南桉轻声问道。
“好啊。”林桃爽快地回答。
林桃和南桉又同时一转头，两人的鼻尖轻轻一擦。
窗外的光照进马车，有点像每天早上在厨房里的炉火，两个人朦朦胧胧的，静悄悄地待在一起。
林桃怔怔地看着南桉，感觉今天格外容易发呆，如果自己和南桉的关系，不是兄妹，不像是和芸儿那样的朋友关系，那会是什么呢……
看着林桃粉色的脸蛋，和不同既往的可爱打扮，南桉心里也泛起不同的感觉。
这次换南桉微微低下头，本以为对林桃的照顾应该是出于责任，出于感恩，但，好像有些超出这些缘由范围的因素在促动着这份照顾之意。
是什么感觉呢……
“吁————”
“两位客官，福鼎酒楼到咯！”
南桉一个跨步下了马车，递给车夫几两铜钱，转身伸手接下林桃。
不知怎的，这回林桃直接把手搭在了南桉的手上，往下一跃。
南桉也有些意外，林桃慌张地看看他，又看看周围。
“手……”林桃小声嘀咕道。
南桉才反应道自己的手正紧紧反抓着林桃刚刚放上来的手，唰地一下两人都将手缩回了后背。
宴上，林爸林妈点了一桌菜，甚至开始分析点评菜品的优劣点。
“爹爹娘亲，你们好像来考察商情的呀。”林桃边嚼着油煸大虾，边往碗里夹铁锅大炒油菜，“你们……趁热吃哇……”
南桉也在心里细细品味每个菜的风味：“我觉得这个菜可以做到馅里，诶，那个汤也是，简化一下做鲜汤也不错。”
“小桉有天赋啊，和我想的一样。还有这个甜羹，配料可以融合到豆浆里。”林爸赞扬道。
“咱家再攒攒，把店扩扩，说不定还真能开个酒楼呢！”林妈开心地喝了口酒，“小桉真的帮了大忙呢，有小桉在啊，感觉咱店很多事都有条理了不少。”
“呜……那我呢……”林桃虽然在细细碎碎地讲，但眼睛完全盯着桌上的菜，心思也不在他们地讨论上。
————
饭后，林爸和林妈再继续留在酒馆里喝酒。
林桃随着南桉到了街上，两人并肩走着，看着周围笼火和行人。
“小桃，想要什么礼物吗？”南桉突然转头问林桃。
“诶！”正在看着一个小孩玩拨浪鼓的林桃条件反射的答应了一下，“礼物？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伯父伯母和芸儿都给你送了礼物……我……我还什么都没给你。”南桉看着林桃说。
“我……我……也没什么想”
“这首饰怎么样？”
“啊……我平时好像用不”
“这个香膏呢？我特地偷偷问了芸儿现在女子间都流行什么。”
“香膏……啊？！你什么时候去问的芸儿？”
“这个帕子怎么样？你平时总把脸弄脏，有个帕子应该方便些。”
“我才没有弄脏脸！你你，你什么时候去问芸儿的！我都不知……”
“这个糯米糕条小桃想吃吗？”
南桉一路拉着她走并一路问，一直观察着小桃的表情，想捕捉到一点喜欢，结果小桃的表情越发苦恼。
“南桉！你等一等！”林桃喊了一声，反手把南桉拽住。“你今天怎么了都不听我说话！”
“我……”南桉话音未落。
“是林桃吗？”一句男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