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他身体里的毒素那么多、那么深，深深地扎根在他的经脉上，汲取着他身体内的灵力。
她曾经有想象过他在毒素发作的时候会有多疼，会疼得泪水都跑出来吗？
乔荞不知道，正如她之前也不知道他体内的毒，遭受的欺凌是因为什么。
血脉就这么重要？岁晏是人魔混血没错，但是他就一定是坏的吗？他就一定要遭受到这些恶意，要被这么不公平地对待？
尽管乔荞知道自己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其他人，让其他人像她一样能没有差别地对待岁晏，这不对。
但是，乔荞就是看不下去这个世界对岁晏的恶意。
乔荞感受到体内燥热难耐，痛楚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麻木，她半睁着眼，眼尾绯红，一眨眼，一滴泪顺着睫毛滚落而下。
她好难受，之前岁晏也遭受到的也是一样的痛苦吗？
她张张嘴，想要发出点什么声音，但是声带在之前的叫喊中已经被透支使用，现在她只要轻微动一动，就是撕扯般的疼。
“没用的丫头，这已经是最轻松的了。你这都忍受不了，还代替岁晏？”老谷主自顾自地说着话，然后边摇头便往药汤里丢了什么进去。
乔荞没有看清那几株药材是什么，但是下一瞬间她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想别的了，与前面相比呈几何倍数增长得痛楚瞬间就向她袭击而来。
“啊啊啊啊啊！！！！——”
实在太痛了...太痛了......
乔荞只觉得自己是一艘小船，在狂风海啸中毫无招架之力。
乔荞双手原本死劲地把着浴池的边缘，但是她实在承受不了这铺天盖地习惯而来的痛楚，双手在无意识间放松了力道，乔荞整个人向池水底沉下去。
“怎么想都是我亏了。虽然那个混血也撑不了几次了，但是至少还可以用他测试我那几味新配置的毒药，现在，啧......”老谷主低声自言自语。
他到底不会真的让乔荞死去，不说乔荞是第一次给他测试药性，再加上还有七长老护着乔荞，老谷主怎么也不能像对待岁晏那样对她。
七长老的毒术，饶是老谷主也不想轻易招惹的。
“算了算了，这药看来只有下次再说了......”
-
枝雅已经很久没有没有见到乔荞了，自从内门大比，乔荞被七长老收为弟子之后，乔荞就一直早出晚归。
枝雅睡觉了乔荞都还没有回来，等她起床时，乔荞早就不见了踪影。
枝雅也不是没有守过乔荞，但是枝雅无论再怎么早起来，留给她的都只有乔荞已经铺好的床铺。若不是乔荞的东西有动过，她都怀疑乔荞是不是就没有回来过。
所以，当这天枝雅回来看到乔荞在的时候，反倒还感到惊讶。
不过，在看到乔荞脸色苍白的时候，还是担心地上前，问道：“乔荞，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乔荞其实很难受，但是看到枝雅眼里的关心，她还是打起精神来，摇了摇头：“没有哦，可能就是最近的事有点多，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啦，枝雅不要担心哦。”
听见乔荞的话，听她说只是有点累，枝雅松了口气，然后想到什么，又问乔荞：“乔荞，你还在跟岁晏接触吗？”
乔荞一愣，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枝雅也不是那些欺负过岁晏的人，所以乔荞点点头。
但是没想到，枝雅会对她说：“乔荞，你不要在管岁晏了好不好？岁晏那个人有什么值得你对他好的呢？”
看到乔荞不是很好的脸色，枝雅摆摆手，“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对岁晏没有什么偏见的。”
“我知道你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枝雅，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是又听到什么吗？”
不然的话，之前对于岁晏还没有什么看法的枝雅为什么会突然让她不要再接触他了呢？
可是，枝雅只是看着乔荞的眼睛，里面有着对她的心疼，“我对他没有什么偏见，乔荞，我只是看不得你因为他而感觉到疲劳，你是我们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医修，而且现在前途一片光明。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个低阶弟子而让自己受到许多本来没有必要的伤害。”
枝雅是真心把乔荞当作了自己的朋友，想到最近的一些风言风语，本来枝雅没想说什么的，但是她几天看到乔荞因为岁晏的事，身体竟然虚弱到了这种地步，她不知道乔荞这样是因为老谷主，她只能把这一切推到岁晏身上。
反正，枝雅是不想乔荞因为一些不重要的人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乔荞，你知道吗？岁晏他是人魔混血。”
枝雅此话一出，乔荞心脏骤停。枝雅她...怎么会知道？
她也顾不得自己此时还虚弱着没有回复过来的身体，马上从床上起来。
“哎，乔荞，你要去哪儿，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要去哪儿？
她要去找岁晏。
-
为什么一个人要遭受这么多的磨难？
好像世界上的所有恶意都集中投注到他一个人身上。
岁晏靠着老槐树，静静地看着天边的飞鸟。
他的视线跟着飞鸟转动，飞鸟的运行轨迹深深倒映在他的眼眸中。
他想自己要是一只鸟就好了，能够不受拘束地翱翔在蓝天白云之下，就算到了黄昏，也能不受阻拦地追逐着太阳。
可是岁晏没有翅膀，也不是飞鸟，现在的他还受困在这个被群山环绕着的药王谷。
药王谷的人身为医修，他们没有像其他修士那样热衷于力量和修为，他们狂热和痴迷的只有医术。
所以在岁晏人魔混血的身份暴露之后，有不少人都找上他来想要研究他的身体和血液，或者用他来做其他的实验。
外门弟子，岁晏还可以用他内门弟子的身份来压制，但是来自内门高阶弟子的压迫，岁晏却是不能轻易反抗的。
他体内的毒素才被乔荞清理干净，所以那些人也就不知道岁晏的身体此时还很脆弱，经不起折腾，虽然岁晏想，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在意，不是所有医修都像她那样抱有善意的。
“岁晏，怎么样？我的提议你考虑清楚了吗？只要你给我一些你的血液，我就帮你把你的身体修复好。”一个高阶弟子高高在上地对岁晏说道，眼里满是对岁晏的轻蔑。
在他看来，他愿意把岁晏破烂的身体修复好是对不能修炼的岁晏的最大恩赐。毕竟，药王谷内谁人不知，这么多年过去，岁晏还只是练气期，与他一起进门的，天赋最差的都已经是筑基了。
现在岁晏有机会修复经脉，能够修炼，不过是失去一点血而已，这在划算不过不是吗？
那高阶弟子理所当然地想着，岁晏一定会接受的。
但是一分钟过去了，都还没有响起他想象中的应答声，难不成岁晏想要狮子大开口？
他能够看得起他，给他医治身体，而他只是付出一点血液而已，他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弟子认为岁晏是觉得他给的还不够，所以拒绝了他，于是脸色不好：“喂！小子，别太贪心，我给你医治好你的身体已经是对你莫大的恩德了，你还要妄想别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
像是忍受不了对方的自说自话，而且可能同时还感觉到了点点好笑：“谁规定了你说的我就一定要接受？而且，”
岁晏眼神冰冷地上下扫了一眼对方，“就你这样，一个四阶弟子，还想修复我的身体？”
岁晏看不起他的意味实在毫不掩饰，对方在他的打量下也恼羞成怒：“你不过一个七阶弟子，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既然好生好语你不听，那么就别怪我不念同门情了。”说着，竟是要用术法对付岁晏。
岁晏现在即使没有了毒素的影响，但毕竟刚刚清祛除没有多久，而且体内的经脉也还没有完全修复过来，所以修为理所当然地没有上涨。
练气期怎么可能打得过筑基期？
所以岁晏已经预想到自己被对方取走血液的场面，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失血过多休克的下场。
至于对方所说的只是取他一点血液，岁晏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正当岁晏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间闻到了药香，很熟悉，而且这味道距离他很近。
果不其然，他听见了那个轻柔干净的声音，“这位师兄，谷内禁止私斗！”
也许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那个平日里温和的声音此时却带着点冰冷。
不过，对他而言，却还是温暖极了。
岁晏一直面朝着夕阳，背对靠着老槐树。即使是刚刚那么危险的处境，他也没有转过去，他好像就没有想过要自防。
乔荞庆幸自己来找岁晏了，不然的话，想到刚刚她看到的情形，心里就一阵后怕。
那弟子见到来的是乔荞，他知道乔荞是谁，他也知道两人间的差距，虽然疑惑乔荞为什么会和岁晏有联系，但他也来不及想那么多，见有她保护岁晏，权衡利弊之下还是转身走了。只是背影怎么看都不算好看。
不过是欺软怕硬。
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还有身体内部传来的异样，乔荞面色无常地来到岁晏的旁边，然后双手抱膝坐在草地上。
“......以后谷主不会再找你了，你能正常地修炼，不用再担心毒素的问题了。”乔荞给岁晏说着她认为岁晏会感兴趣的事。
之前就是因为毒素的入侵，这才让岁晏的经脉不能够储存住灵气，修为才不能够增长。
“……”岁晏没有说话。
“我配了几副药，是来做药汤的，不是给你的喝的。之后你带回去，每天泡上两个时辰，七七四十九天，差不多一个半月，你的身体经脉就可以修复好了......”
岁晏耳边全是乔荞细致的叮嘱，她恨不得把每一件刻印在他的脑海里，生怕他搞混。
“......我之后可能不能经常来看你了，当然了，我不是说我不管你或是和你划分界限什么的，有什么事的话，你找人告诉我一声或者你来找我也行，我都会帮你的！”乔荞想到自己答应老谷主做他的药人，那么自己就不能经常见到岁晏，时间一长，难以保证她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而此时黑夜终于降临，那群飞鸟也杳无踪迹，岁晏的视线终于收了回来。
像是才明白过来乔荞刚才那些话的意思，岁晏点了点头，可是乔荞的夜盲症让她在黑夜的环境下不能看到岁晏的动作。
所以，乔荞担心岁晏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又问了一遍：“岁晏，我以后可能不能经常和你见面了，若是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去找枝雅，她是我的室友，她会帮忙传达你的消息的。”
“你呢？”
乔荞思考了一下，这样说道：“我有些药物实验还没有做完，所以我需要闭关一些日子，可能不能即使收到你的消息。”
乔荞不知道，她原本是为了让岁晏放心的说辞，却让岁晏想多了。
岁晏的视力很好，即使是在黑夜里，他也能清楚地看到乔荞面上的表情。
乔荞刚刚迟疑了，她不是要去闭关，那她是要去做什么？
岁晏心里感觉到了点点烦躁，可是没有理由。
明明他们刚开始就是为了解决他身上的毒才有了连结，现在毒解了，身体也快要修复好能正常修炼，他还有什么接触乔荞的必要？
何况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迟早都有分别的时候。
于是，岁晏没有多问，只是回道：“我知道了。”
他身体里的毒素那么多、那么深，深深地扎根在他的经脉上，汲取着他身体内的灵力。
她曾经有想象过他在毒素发作的时候会有多疼，会疼得泪水都跑出来吗？
乔荞不知道，正如她之前也不知道他体内的毒，遭受的欺凌是因为什么。
血脉就这么重要？岁晏是人魔混血没错，但是他就一定是坏的吗？他就一定要遭受到这些恶意，要被这么不公平地对待？
尽管乔荞知道自己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其他人，让其他人像她一样能没有差别地对待岁晏，这不对。
但是，乔荞就是看不下去这个世界对岁晏的恶意。
乔荞感受到体内燥热难耐，痛楚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麻木，她半睁着眼，眼尾绯红，一眨眼，一滴泪顺着睫毛滚落而下。
她好难受，之前岁晏也遭受到的也是一样的痛苦吗？
她张张嘴，想要发出点什么声音，但是声带在之前的叫喊中已经被透支使用，现在她只要轻微动一动，就是撕扯般的疼。
“没用的丫头，这已经是最轻松的了。你这都忍受不了，还代替岁晏？”老谷主自顾自地说着话，然后边摇头便往药汤里丢了什么进去。
乔荞没有看清那几株药材是什么，但是下一瞬间她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想别的了，与前面相比呈几何倍数增长得痛楚瞬间就向她袭击而来。
“啊啊啊啊啊！！！！——”
实在太痛了...太痛了......
乔荞只觉得自己是一艘小船，在狂风海啸中毫无招架之力。
乔荞双手原本死劲地把着浴池的边缘，但是她实在承受不了这铺天盖地习惯而来的痛楚，双手在无意识间放松了力道，乔荞整个人向池水底沉下去。
“怎么想都是我亏了。虽然那个混血也撑不了几次了，但是至少还可以用他测试我那几味新配置的毒药，现在，啧......”老谷主低声自言自语。
他到底不会真的让乔荞死去，不说乔荞是第一次给他测试药性，再加上还有七长老护着乔荞，老谷主怎么也不能像对待岁晏那样对她。
七长老的毒术，饶是老谷主也不想轻易招惹的。
“算了算了，这药看来只有下次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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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雅已经很久没有没有见到乔荞了，自从内门大比，乔荞被七长老收为弟子之后，乔荞就一直早出晚归。
枝雅睡觉了乔荞都还没有回来，等她起床时，乔荞早就不见了踪影。
枝雅也不是没有守过乔荞，但是枝雅无论再怎么早起来，留给她的都只有乔荞已经铺好的床铺。若不是乔荞的东西有动过，她都怀疑乔荞是不是就没有回来过。
所以，当这天枝雅回来看到乔荞在的时候，反倒还感到惊讶。
不过，在看到乔荞脸色苍白的时候，还是担心地上前，问道：“乔荞，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乔荞其实很难受，但是看到枝雅眼里的关心，她还是打起精神来，摇了摇头：“没有哦，可能就是最近的事有点多，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啦，枝雅不要担心哦。”
听见乔荞的话，听她说只是有点累，枝雅松了口气，然后想到什么，又问乔荞：“乔荞，你还在跟岁晏接触吗？”
乔荞一愣，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且枝雅也不是那些欺负过岁晏的人，所以乔荞点点头。
但是没想到，枝雅会对她说：“乔荞，你不要在管岁晏了好不好？岁晏那个人有什么值得你对他好的呢？”
看到乔荞不是很好的脸色，枝雅摆摆手，“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对岁晏没有什么偏见的。”
“我知道你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枝雅，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是又听到什么吗？”
不然的话，之前对于岁晏还没有什么看法的枝雅为什么会突然让她不要再接触他了呢？
可是，枝雅只是看着乔荞的眼睛，里面有着对她的心疼，“我对他没有什么偏见，乔荞，我只是看不得你因为他而感觉到疲劳，你是我们这一代最有天赋的医修，而且现在前途一片光明。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个低阶弟子而让自己受到许多本来没有必要的伤害。”
枝雅是真心把乔荞当作了自己的朋友，想到最近的一些风言风语，本来枝雅没想说什么的，但是她几天看到乔荞因为岁晏的事，身体竟然虚弱到了这种地步，她不知道乔荞这样是因为老谷主，她只能把这一切推到岁晏身上。
反正，枝雅是不想乔荞因为一些不重要的人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乔荞，你知道吗？岁晏他是人魔混血。”
枝雅此话一出，乔荞心脏骤停。枝雅她...怎么会知道？
她也顾不得自己此时还虚弱着没有回复过来的身体，马上从床上起来。
“哎，乔荞，你要去哪儿，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要去哪儿？
她要去找岁晏。
-
为什么一个人要遭受这么多的磨难？
好像世界上的所有恶意都集中投注到他一个人身上。
岁晏靠着老槐树，静静地看着天边的飞鸟。
他的视线跟着飞鸟转动，飞鸟的运行轨迹深深倒映在他的眼眸中。
他想自己要是一只鸟就好了，能够不受拘束地翱翔在蓝天白云之下，就算到了黄昏，也能不受阻拦地追逐着太阳。
可是岁晏没有翅膀，也不是飞鸟，现在的他还受困在这个被群山环绕着的药王谷。
药王谷的人身为医修，他们没有像其他修士那样热衷于力量和修为，他们狂热和痴迷的只有医术。
所以在岁晏人魔混血的身份暴露之后，有不少人都找上他来想要研究他的身体和血液，或者用他来做其他的实验。
外门弟子，岁晏还可以用他内门弟子的身份来压制，但是来自内门高阶弟子的压迫，岁晏却是不能轻易反抗的。
他体内的毒素才被乔荞清理干净，所以那些人也就不知道岁晏的身体此时还很脆弱，经不起折腾，虽然岁晏想，就算他们知道也不会在意，不是所有医修都像她那样抱有善意的。
“岁晏，怎么样？我的提议你考虑清楚了吗？只要你给我一些你的血液，我就帮你把你的身体修复好。”一个高阶弟子高高在上地对岁晏说道，眼里满是对岁晏的轻蔑。
在他看来，他愿意把岁晏破烂的身体修复好是对不能修炼的岁晏的最大恩赐。毕竟，药王谷内谁人不知，这么多年过去，岁晏还只是练气期，与他一起进门的，天赋最差的都已经是筑基了。
现在岁晏有机会修复经脉，能够修炼，不过是失去一点血而已，这在划算不过不是吗？
那高阶弟子理所当然地想着，岁晏一定会接受的。
但是一分钟过去了，都还没有响起他想象中的应答声，难不成岁晏想要狮子大开口？
他能够看得起他，给他医治身体，而他只是付出一点血液而已，他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弟子认为岁晏是觉得他给的还不够，所以拒绝了他，于是脸色不好：“喂！小子，别太贪心，我给你医治好你的身体已经是对你莫大的恩德了，你还要妄想别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
像是忍受不了对方的自说自话，而且可能同时还感觉到了点点好笑：“谁规定了你说的我就一定要接受？而且，”
岁晏眼神冰冷地上下扫了一眼对方，“就你这样，一个四阶弟子，还想修复我的身体？”
岁晏看不起他的意味实在毫不掩饰，对方在他的打量下也恼羞成怒：“你不过一个七阶弟子，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人。既然好生好语你不听，那么就别怪我不念同门情了。”说着，竟是要用术法对付岁晏。
岁晏现在即使没有了毒素的影响，但毕竟刚刚清祛除没有多久，而且体内的经脉也还没有完全修复过来，所以修为理所当然地没有上涨。
练气期怎么可能打得过筑基期？
所以岁晏已经预想到自己被对方取走血液的场面，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失血过多休克的下场。
至于对方所说的只是取他一点血液，岁晏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正当岁晏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忽然间闻到了药香，很熟悉，而且这味道距离他很近。
果不其然，他听见了那个轻柔干净的声音，“这位师兄，谷内禁止私斗！”
也许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到那个平日里温和的声音此时却带着点冰冷。
不过，对他而言，却还是温暖极了。
岁晏一直面朝着夕阳，背对靠着老槐树。即使是刚刚那么危险的处境，他也没有转过去，他好像就没有想过要自防。
乔荞庆幸自己来找岁晏了，不然的话，想到刚刚她看到的情形，心里就一阵后怕。
那弟子见到来的是乔荞，他知道乔荞是谁，他也知道两人间的差距，虽然疑惑乔荞为什么会和岁晏有联系，但他也来不及想那么多，见有她保护岁晏，权衡利弊之下还是转身走了。只是背影怎么看都不算好看。
不过是欺软怕硬。
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还有身体内部传来的异样，乔荞面色无常地来到岁晏的旁边，然后双手抱膝坐在草地上。
“......以后谷主不会再找你了，你能正常地修炼，不用再担心毒素的问题了。”乔荞给岁晏说着她认为岁晏会感兴趣的事。
之前就是因为毒素的入侵，这才让岁晏的经脉不能够储存住灵气，修为才不能够增长。
“……”岁晏没有说话。
“我配了几副药，是来做药汤的，不是给你的喝的。之后你带回去，每天泡上两个时辰，七七四十九天，差不多一个半月，你的身体经脉就可以修复好了......”
岁晏耳边全是乔荞细致的叮嘱，她恨不得把每一件刻印在他的脑海里，生怕他搞混。
“......我之后可能不能经常来看你了，当然了，我不是说我不管你或是和你划分界限什么的，有什么事的话，你找人告诉我一声或者你来找我也行，我都会帮你的！”乔荞想到自己答应老谷主做他的药人，那么自己就不能经常见到岁晏，时间一长，难以保证她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而此时黑夜终于降临，那群飞鸟也杳无踪迹，岁晏的视线终于收了回来。
像是才明白过来乔荞刚才那些话的意思，岁晏点了点头，可是乔荞的夜盲症让她在黑夜的环境下不能看到岁晏的动作。
所以，乔荞担心岁晏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又问了一遍：“岁晏，我以后可能不能经常和你见面了，若是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去找枝雅，她是我的室友，她会帮忙传达你的消息的。”
“你呢？”
乔荞思考了一下，这样说道：“我有些药物实验还没有做完，所以我需要闭关一些日子，可能不能即使收到你的消息。”
乔荞不知道，她原本是为了让岁晏放心的说辞，却让岁晏想多了。
岁晏的视力很好，即使是在黑夜里，他也能清楚地看到乔荞面上的表情。
乔荞刚刚迟疑了，她不是要去闭关，那她是要去做什么？
岁晏心里感觉到了点点烦躁，可是没有理由。
明明他们刚开始就是为了解决他身上的毒才有了连结，现在毒解了，身体也快要修复好能正常修炼，他还有什么接触乔荞的必要？
何况他们本就不是一路人，迟早都有分别的时候。
于是，岁晏没有多问，只是回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