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岁晏，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我不可能哪里都检查得到的，你也不要憋在心里不说，这些不麻烦的，你不说出来到时候出问题了才是真的会麻烦到我，知道吗？....”
岁晏刚从那些杂乱沉重的声音中逃脱出来，就接收到了来自乔荞的一顿输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岁晏，你有听见我说的吗？”乔荞见岁晏一动不动以为他还有哪里没有处理好，赶紧担心地凑上去看着他的眼睛。
岁晏因乔荞的接近，心神一下子就回来了。
“...什么？”
刚醒过来的岁晏眼睛中还带着懵懂，有些可爱。乔荞在心里默默想着。
但此时还挂念着岁晏身上的伤，于是也顾不上欣赏岁晏难得的少年傻的时刻，乔荞重复了一遍她刚刚说说的话：“我在问你，你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我可能没有全部检查出来。”
岁晏下意识地就就回答说没有，但是看着乔荞眼里闪烁着的担心，她的眼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这是只属于他的目光。于是他顿了顿，像是真的在感觉一样，然后才回答乔荞说：“没有，你检查得很仔细。”语气平静，没有痛苦，好像她之前看见的那可以说得上残破的身体只是虚像。
岁晏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可否认商陆有一件事说得很对，他就是一个卑鄙的人。
在商陆发疯，向他下毒还有发动术法的时候，他为什么一动不动，对于对方向他所做的所有都全盘接受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是这个。
他拥有的实在太少了，所以对于那些乔荞给予的他从未拥有过的情感，岁晏不可自拔地上了瘾。但是他在前面才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举动，因此他只能通过这个方法来获得来自乔荞的注视。
目前看来，他没有做错。看，她在看着他，只看着他。
岁晏以为乔荞听见他这么说，她会放下心来，可是她眼底的难过却更加厚重了，“对不起，这次好像是因为我，因为我做错了事情，所以商师兄才会这么做。如果不是我，岁晏，你不会受到这样对待的。对不起，岁晏...”
而对岁晏这些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的乔荞听见岁晏的话，却只是想到了商陆在之前说的那些话，说如果不是因为她率先破坏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岁晏不会遭受到这些的。都是因为她。
想到是因为她，岁晏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此刻躺在床上，乔荞就要落下泪来，她的眼底盛满了水花，就要跌落下来。
在乔荞自责得快要哭泣的时候，她听见岁晏问她：“破坏了约定？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我，是吗？”
因为泪水在眼睛里待着，乔荞不想让岁晏看到她这个模样，所以身子侧了过去，于是就没看见岁晏眼底的幽深。
而这抹幽深因为乔荞的点头更加浓重。
对于乔荞来说，岁晏是因为她而受了无妄之灾，他并没有做错什么，现在他要知道原因，她自然不会隐瞒，只是具体是什么她不会说，如他知道的话，会受伤的。
尽管商陆对于岁晏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差，但乔荞还是不想让他听见那些不好的词，不要从她嘴里。
“岁晏，我们...以后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见面了。”
如果和岁晏的见面会伤害到他，乔荞宁愿自己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他的消息，岁晏现在这么厉害，打听他并不是难事。
只是乔荞以为这样做是最好的方式，商陆真认真起来没有人能够阻止，她不希望岁晏在遭受几次这样的痛苦了。她不想让他受伤。
而且，乔荞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小心地用余光去看岁晏，现在的岁晏已经在走向新生活了。
他已和过去脱离开来，他走在一条崭新的道路上。
岁晏原本想听听乔荞与商陆那个有关于他的约定究竟是什么，商陆竟然会那么生气。岁晏并不生气自己因为乔荞而收到了来自商陆的嘲讽和威胁，因为这个导火线似乎是他。
只是，岁晏没有想到商陆竟然让乔荞不要和他见面。这怎么行，他刚刚才接受了乔荞对于自己的意义，做好了以后世界里都会有她的身影在。现在乔荞却说，以后他们两人不要再单独见面了。这怎么行？
岁晏看着乔荞的背影，眼底满是坚决，但是他却用着虚弱的声音说道：“但是，乔荞，我身体好像还没有完全好。这次商陆下了好几种毒，剑宗也没有人擅长医术，右手也被商陆用术法封印住，若是落下病根，以后可能都使不了剑了。”
虽然乔荞确认自己把商陆下在岁晏身体里的毒都给清理干净，但是岁晏的右手她倒是一时间不确定，手对于剑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为对于岁晏实在担心，所以乔荞没有察觉到岁晏话里的奇怪。
以前，岁晏从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脆弱袒露出来。
乔荞转过身来，右手心小心地贴上岁晏的右手臂，属于她的灵力小心翼翼地在里面游走，为岁晏疏通着经脉。
“你回去以后，怎么办？”这是在问乔荞想好怎么面对商陆了没有。
尽管那时候意识已经摇摇欲坠，但岁晏还是听见了乔荞对商陆说的话，或者说威胁。
岁晏是熟知商陆的脾性的，尽管对商陆对乔荞的态度有些猜测，但是乔荞这次让他如此生气，从他下手的程度来看，乔荞回去以后可能不会好过。
乔荞没有想到岁晏会关心她这个，她内心虽然同样也有些苦恼，但是为了让岁晏放心，还是故作无事地笑了笑：“没关系的，不会有事的。”
像是怕岁晏不放心，还说道：“毕竟，我给他打了十年的下手的嘛。”
“嗯。”
听见这话，岁晏不在说话。
十年。
他在心里默默地细嚼这两个字眼。
...
“好了，等我回去再给你炼制一些调理身体的丹药，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虽然商陆下了死手，但是乔荞这么多年的医书也不是白看的，更别说还在商陆身边待着，就算是没有天赋的人也多多少少会学进去一些东西。更别说乔荞是个天赋异禀的医修了。
“嗯。”岁晏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乔荞，看着她为自己忙活着。
“之后商师兄不会找你和剑宗的麻烦的，你让他们放心吧。特别是盛娇，之后还要一起处理落雁镇的事呢，她就算害怕商师兄也最好不要在商师兄面前表露出来。”
想到盛娇之前担心的模样，名字也不敢叫，同其他人一样畏惧地叫着商师兄，乔荞想了想还是让岁晏在安抚一下盛娇，毕竟，相比较于她的保证，对方好像更相信岁晏的话。
想起原著盛娇对岁晏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无药可救的杀人魔头，就是决斗，也尽可能地公正地和岁晏比试。
所以，乔荞现在见到还不是日后正道剑修第一人的盛娇，见到她和岁晏的相处，真心希望他们的关系能够处好。同为剑修，两人应该有共同语言。
乔荞的情绪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而且岁晏受到的伤此时也得到了有效处理，所以那股因此升起的自责被乔荞收了起来。与其在这里没用地哭泣，不如想想怎么去让商陆放下对岁晏的杀心。
乔荞已经对商陆能够放下对岁晏的成见这件事不抱希望了。
听到乔荞提起盛娇，岁晏微敛了敛眼睑，就算昏了过去，但是他还是有对外界的感知的。
岁晏自然也听见了盛娇让乔荞所做的那些‘保证’。
“那些不重要，你应该多想想自己。”对于让他转告的那些话，岁晏更希望乔荞能够多在意点自己。
他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乔荞总是把其他人放在首位，不多为自己着想？她向盛娇保证了商陆不会找他们的麻烦，那她呢？她就那么确信商陆会放过她吗？
以前在药王谷，岁晏觉得乔荞滥好心也没关系，反正她也有足够的实力和地位。可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她还是要挡在其他人的面前，尽管这个其他人也包括了他自己，但是岁晏还是难以接受。
所以，他想让乔荞多在乎点自己。
修真界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良的，就算是看着对她友善的盛娇，心里未尝没有自己的考量。
身为剑宗长老的女儿，她会没有办法应对商陆吗？
岁晏在这个世界见过太多太多了，他能辨得出真心和虚伪。
若是他再强大一点，实力在高一点，就好了。
岁晏从来不掩饰他对于实力的追求。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
“嗯，我会的！岁晏，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乔荞对他说得最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
可是，傻瓜，你也是。
岁晏躺在床榻上，侧头看着乔荞向他摆摆手说再见，然后转身离去。
照顾不好自己的话，等等他，他以后来照顾你。
等他有了足够的实力，等他有了能够让那些人闭嘴的力量之后。
到时候，你再怎么滥好心，再怎么天真，都没关系。
乔荞。
“岁晏，你终于醒了！你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我不可能哪里都检查得到的，你也不要憋在心里不说，这些不麻烦的，你不说出来到时候出问题了才是真的会麻烦到我，知道吗？....”
岁晏刚从那些杂乱沉重的声音中逃脱出来，就接收到了来自乔荞的一顿输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岁晏，你有听见我说的吗？”乔荞见岁晏一动不动以为他还有哪里没有处理好，赶紧担心地凑上去看着他的眼睛。
岁晏因乔荞的接近，心神一下子就回来了。
“...什么？”
刚醒过来的岁晏眼睛中还带着懵懂，有些可爱。乔荞在心里默默想着。
但此时还挂念着岁晏身上的伤，于是也顾不上欣赏岁晏难得的少年傻的时刻，乔荞重复了一遍她刚刚说说的话：“我在问你，你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我可能没有全部检查出来。”
岁晏下意识地就就回答说没有，但是看着乔荞眼里闪烁着的担心，她的眼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这是只属于他的目光。于是他顿了顿，像是真的在感觉一样，然后才回答乔荞说：“没有，你检查得很仔细。”语气平静，没有痛苦，好像她之前看见的那可以说得上残破的身体只是虚像。
岁晏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可否认商陆有一件事说得很对，他就是一个卑鄙的人。
在商陆发疯，向他下毒还有发动术法的时候，他为什么一动不动，对于对方向他所做的所有都全盘接受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是这个。
他拥有的实在太少了，所以对于那些乔荞给予的他从未拥有过的情感，岁晏不可自拔地上了瘾。但是他在前面才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举动，因此他只能通过这个方法来获得来自乔荞的注视。
目前看来，他没有做错。看，她在看着他，只看着他。
岁晏以为乔荞听见他这么说，她会放下心来，可是她眼底的难过却更加厚重了，“对不起，这次好像是因为我，因为我做错了事情，所以商师兄才会这么做。如果不是我，岁晏，你不会受到这样对待的。对不起，岁晏...”
而对岁晏这些心理活动一无所知的乔荞听见岁晏的话，却只是想到了商陆在之前说的那些话，说如果不是因为她率先破坏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岁晏不会遭受到这些的。都是因为她。
想到是因为她，岁晏才会受这么严重的伤，此刻躺在床上，乔荞就要落下泪来，她的眼底盛满了水花，就要跌落下来。
在乔荞自责得快要哭泣的时候，她听见岁晏问她：“破坏了约定？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我，是吗？”
因为泪水在眼睛里待着，乔荞不想让岁晏看到她这个模样，所以身子侧了过去，于是就没看见岁晏眼底的幽深。
而这抹幽深因为乔荞的点头更加浓重。
对于乔荞来说，岁晏是因为她而受了无妄之灾，他并没有做错什么，现在他要知道原因，她自然不会隐瞒，只是具体是什么她不会说，如他知道的话，会受伤的。
尽管商陆对于岁晏的态度是肉眼可见的差，但乔荞还是不想让他听见那些不好的词，不要从她嘴里。
“岁晏，我们...以后没有必要的话，还是不要见面了。”
如果和岁晏的见面会伤害到他，乔荞宁愿自己从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他的消息，岁晏现在这么厉害，打听他并不是难事。
只是乔荞以为这样做是最好的方式，商陆真认真起来没有人能够阻止，她不希望岁晏在遭受几次这样的痛苦了。她不想让他受伤。
而且，乔荞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小心地用余光去看岁晏，现在的岁晏已经在走向新生活了。
他已和过去脱离开来，他走在一条崭新的道路上。
岁晏原本想听听乔荞与商陆那个有关于他的约定究竟是什么，商陆竟然会那么生气。岁晏并不生气自己因为乔荞而收到了来自商陆的嘲讽和威胁，因为这个导火线似乎是他。
只是，岁晏没有想到商陆竟然让乔荞不要和他见面。这怎么行，他刚刚才接受了乔荞对于自己的意义，做好了以后世界里都会有她的身影在。现在乔荞却说，以后他们两人不要再单独见面了。这怎么行？
岁晏看着乔荞的背影，眼底满是坚决，但是他却用着虚弱的声音说道：“但是，乔荞，我身体好像还没有完全好。这次商陆下了好几种毒，剑宗也没有人擅长医术，右手也被商陆用术法封印住，若是落下病根，以后可能都使不了剑了。”
虽然乔荞确认自己把商陆下在岁晏身体里的毒都给清理干净，但是岁晏的右手她倒是一时间不确定，手对于剑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为对于岁晏实在担心，所以乔荞没有察觉到岁晏话里的奇怪。
以前，岁晏从不会轻易地把自己的脆弱袒露出来。
乔荞转过身来，右手心小心地贴上岁晏的右手臂，属于她的灵力小心翼翼地在里面游走，为岁晏疏通着经脉。
“你回去以后，怎么办？”这是在问乔荞想好怎么面对商陆了没有。
尽管那时候意识已经摇摇欲坠，但岁晏还是听见了乔荞对商陆说的话，或者说威胁。
岁晏是熟知商陆的脾性的，尽管对商陆对乔荞的态度有些猜测，但是乔荞这次让他如此生气，从他下手的程度来看，乔荞回去以后可能不会好过。
乔荞没有想到岁晏会关心她这个，她内心虽然同样也有些苦恼，但是为了让岁晏放心，还是故作无事地笑了笑：“没关系的，不会有事的。”
像是怕岁晏不放心，还说道：“毕竟，我给他打了十年的下手的嘛。”
“嗯。”
听见这话，岁晏不在说话。
十年。
他在心里默默地细嚼这两个字眼。
...
“好了，等我回去再给你炼制一些调理身体的丹药，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虽然商陆下了死手，但是乔荞这么多年的医书也不是白看的，更别说还在商陆身边待着，就算是没有天赋的人也多多少少会学进去一些东西。更别说乔荞是个天赋异禀的医修了。
“嗯。”岁晏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乔荞，看着她为自己忙活着。
“之后商师兄不会找你和剑宗的麻烦的，你让他们放心吧。特别是盛娇，之后还要一起处理落雁镇的事呢，她就算害怕商师兄也最好不要在商师兄面前表露出来。”
想到盛娇之前担心的模样，名字也不敢叫，同其他人一样畏惧地叫着商师兄，乔荞想了想还是让岁晏在安抚一下盛娇，毕竟，相比较于她的保证，对方好像更相信岁晏的话。
想起原著盛娇对岁晏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无药可救的杀人魔头，就是决斗，也尽可能地公正地和岁晏比试。
所以，乔荞现在见到还不是日后正道剑修第一人的盛娇，见到她和岁晏的相处，真心希望他们的关系能够处好。同为剑修，两人应该有共同语言。
乔荞的情绪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而且岁晏受到的伤此时也得到了有效处理，所以那股因此升起的自责被乔荞收了起来。与其在这里没用地哭泣，不如想想怎么去让商陆放下对岁晏的杀心。
乔荞已经对商陆能够放下对岁晏的成见这件事不抱希望了。
听到乔荞提起盛娇，岁晏微敛了敛眼睑，就算昏了过去，但是他还是有对外界的感知的。
岁晏自然也听见了盛娇让乔荞所做的那些‘保证’。
“那些不重要，你应该多想想自己。”对于让他转告的那些话，岁晏更希望乔荞能够多在意点自己。
他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乔荞总是把其他人放在首位，不多为自己着想？她向盛娇保证了商陆不会找他们的麻烦，那她呢？她就那么确信商陆会放过她吗？
以前在药王谷，岁晏觉得乔荞滥好心也没关系，反正她也有足够的实力和地位。可是面对比自己强大的人，她还是要挡在其他人的面前，尽管这个其他人也包括了他自己，但是岁晏还是难以接受。
所以，他想让乔荞多在乎点自己。
修真界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良的，就算是看着对她友善的盛娇，心里未尝没有自己的考量。
身为剑宗长老的女儿，她会没有办法应对商陆吗？
岁晏在这个世界见过太多太多了，他能辨得出真心和虚伪。
若是他再强大一点，实力在高一点，就好了。
岁晏从来不掩饰他对于实力的追求。
只要给他一点时间。
“嗯，我会的！岁晏，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乔荞对他说得最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
可是，傻瓜，你也是。
岁晏躺在床榻上，侧头看着乔荞向他摆摆手说再见，然后转身离去。
照顾不好自己的话，等等他，他以后来照顾你。
等他有了足够的实力，等他有了能够让那些人闭嘴的力量之后。
到时候，你再怎么滥好心，再怎么天真，都没关系。
乔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