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尾
助理一个急刹车，霍砚余下的话被咽回了喉咙里。
“怎么回事。”霍砚从座位下捡起刚刚掉下去的平板，伸手捋了一把有些凌乱的头发。
“霍总，前面好像出车祸了。”助理看了看外面的路况，“这条路段路窄，灯又暗，刚才差点追尾。”
“砰！”
话正说着，他们被追尾了。
刚捡起来的平板又滑落到车座底下去了，刚收拾好的发型也乱了。
霍砚：……
助理：……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后面追尾的司机已经骂骂咧咧地下车查看情况了，助理回头：“霍总，我下去处理一下然后另外安排人送您回去。”
“嗯。”
追尾的司机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助理，不由分说地抢过话头：“前面又没有红绿灯，你把车停在这干什么？”
他只是一个网约车司机，追尾的这俩车光是维修费都够再买一辆车了。
助理没有理会他，发完消息让司机开车来接霍砚，刚打算报警，前头的交警听见动静已经过来询问情况了。
助理和网约车司机在前面和交警交涉，霍砚在车上待的有些闷，扯掉领带下了车。
少年穿着白衬衫站在路灯下头，许是因为入夏了有些闷热，衬衫的顶端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清冽的锁骨，里头蕴着些许暗黄的灯光。
喻理睡醒看见的便是这副景像。
今夜的霍砚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喻理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他身上的这股违和感，但是她隐隐觉得，霍砚不应该是今晚这副模样。
“喻小姐？”
霍砚看着靠在车窗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的人，不由得有些好笑。
网约车实在不适合睡觉，喻理睡的头发杂乱，苍白的脸上还有几个睡觉时压出来的红印，或许是不太看得清，趴在车窗上微微眯起眼睛，毫不收敛目光地盯着他看。
莫名让他想起阿嫲还在世时从外面捡回来的那只小猫。
被撞破偷看的喻理倒是坦坦荡荡地和霍砚打招呼：“霍先生，好巧。”
“不算特别巧，喻小姐的网约车追尾了我的车，现在网约车司机正在和我的助理协商。”
喻理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车迟迟不动，司机也不在车上。
“这样。”喻理也不慌张，懒洋洋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车窗上，继续和霍砚攀谈，“这么晚了，南大的住宿生晚上没有门禁吗。”
“研究生没有门禁，更何况我住在校外。”
“哦，这样啊，那霍先生是哪个系的研究生呀？”
“建筑系。”
“这样，那霍先生还算我半个学长了。”
环境设计这个专业，在喻理的心中与土木工程这个专业没有什么区别，土木工程与建筑系同属理科，南大的环境设计与建筑系都在同一教学楼里，四舍五入他就是她的学长。
喻理低着头在心里傻乐呵地换算。
“学长不敢当。”霍砚微微一笑，“倒是喻小姐，南大的研究生没有门禁，大一新生倒是有门禁，这个点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赶不上了，我记得喻小姐明天还有课吧。”
“霍先生贵人事忙，我的走读前几天已经办下来了。”
“这样。”霍砚微微点头。
两人正说话的时间，前头网约车司机和助理已经和交警协商好了追尾的事宜，网约车司机上前和喻理说明情况，让喻理取消订单，他把钱退回去，麻烦喻理重新打车。
喻理点点头表示理解，收拾好东西从车上下来，取消了订单，让司机不用把钱退回来了。
助理那边也表示他已经联系了人来接，追尾的事情他要去善后。
拖车来的很快，三两下清理了现场，只留路灯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还有偶尔呼啸而过的车。
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垫在地上，喻理从包里掏出手机坐在路边重新打车。
看着喻理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霍砚有些好笑：“喻小姐倒是洒脱。”
“自己舒服才是重要的，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更何况这里也只有我和霍先生，霍先生的意思是要笑我举止不端吗。”
喻理低着头回话。
“不敢，喻小姐舒服就好。”
或许是太晚的缘故，又或许是路段太过偏僻的原因，订单发出去快二十分钟了还没有司机接单，林此渔的电话也打不通，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喻理烦躁地有些想抽烟。
手刚摸到口袋里的烟盒，又想起什么，抬头看着靠在灯杆上的霍砚，晃了晃手里的烟盒：“霍先生介意吗？”
“喻小姐自便。”
送了支烟进嘴里，打火机似乎是坏了，喻理试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着。
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入肺，喻理慢慢地镇静下来。
再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要是还打不到车，她就跟着导航慢慢走回去。
对，这个事情很好解决的，不用焦虑，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徒步走完剩下的几公里。
冷静下来之后，喻理点燃了第二支烟。
第二烟支燃尽地很快，喻理顺手点了第三支。
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霍砚突然开口：“喻小姐还没有打到车吗。”
“嗯，运气似乎不太好，一直没有司机接单。”
“接我的车快要到了，不如一会喻小姐坐我的车回去。”
“不必了。”喻理掐灭了手里的烟，从一旁拿起手机准备取消订单，“我慢慢走回去就好了，不必麻烦霍先生。”
打车的软件在登入界面卡了一会，再进去的时候，显示有一位网约车在一分钟前接单了，离这里只有一公里，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接我的车应该快到了，喻小姐不如搭我得车回去？”
“谢谢霍先生的好意。”喻理从地上慢慢站起身，“我已经打到车了，就在刚刚。”
“这样。”霍砚微微昂首，不再说话。
他不说话，喻理也失去了继续和他搭话的兴趣，把自己刚才抽的烟头用水浇灭了，确定没有火苗之后用纸巾包好丢进了垃圾桶里。
收拾好一切，网约车也来了，喻理上车之后降下车窗与人挥手道别
——
到家的时候林此渔还没回来，门边上放着两份早已经冷透了的外卖。看了看时间，应该是林此渔怕她一个人在家不吃饭所以特意给她点的外卖。
林此渔的课是没有晚课的，现下已经临近深夜了，家里空无一人。
把家门口的外卖和快递拿进家门，喻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林此喻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倒是快，可接通了之后电话那边一片寂静。
“林从渔，你今天晚上不回来吗？”
等了好一会林此渔的声音才从电话那边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嗯……我今天……喝的有点多……啊……我在外面睡，你……你早点休息，明天不要忘记上课……”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喻理举着手机有些迷茫，说实话在她听来，林此渔的声音更像是被人打了。
“怎么回事。”霍砚从座位下捡起刚刚掉下去的平板，伸手捋了一把有些凌乱的头发。
“霍总，前面好像出车祸了。”助理看了看外面的路况，“这条路段路窄，灯又暗，刚才差点追尾。”
“砰！”
话正说着，他们被追尾了。
刚捡起来的平板又滑落到车座底下去了，刚收拾好的发型也乱了。
霍砚：……
助理：……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后面追尾的司机已经骂骂咧咧地下车查看情况了，助理回头：“霍总，我下去处理一下然后另外安排人送您回去。”
“嗯。”
追尾的司机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助理，不由分说地抢过话头：“前面又没有红绿灯，你把车停在这干什么？”
他只是一个网约车司机，追尾的这俩车光是维修费都够再买一辆车了。
助理没有理会他，发完消息让司机开车来接霍砚，刚打算报警，前头的交警听见动静已经过来询问情况了。
助理和网约车司机在前面和交警交涉，霍砚在车上待的有些闷，扯掉领带下了车。
少年穿着白衬衫站在路灯下头，许是因为入夏了有些闷热，衬衫的顶端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清冽的锁骨，里头蕴着些许暗黄的灯光。
喻理睡醒看见的便是这副景像。
今夜的霍砚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喻理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他身上的这股违和感，但是她隐隐觉得，霍砚不应该是今晚这副模样。
“喻小姐？”
霍砚看着靠在车窗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的人，不由得有些好笑。
网约车实在不适合睡觉，喻理睡的头发杂乱，苍白的脸上还有几个睡觉时压出来的红印，或许是不太看得清，趴在车窗上微微眯起眼睛，毫不收敛目光地盯着他看。
莫名让他想起阿嫲还在世时从外面捡回来的那只小猫。
被撞破偷看的喻理倒是坦坦荡荡地和霍砚打招呼：“霍先生，好巧。”
“不算特别巧，喻小姐的网约车追尾了我的车，现在网约车司机正在和我的助理协商。”
喻理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车迟迟不动，司机也不在车上。
“这样。”喻理也不慌张，懒洋洋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车窗上，继续和霍砚攀谈，“这么晚了，南大的住宿生晚上没有门禁吗。”
“研究生没有门禁，更何况我住在校外。”
“哦，这样啊，那霍先生是哪个系的研究生呀？”
“建筑系。”
“这样，那霍先生还算我半个学长了。”
环境设计这个专业，在喻理的心中与土木工程这个专业没有什么区别，土木工程与建筑系同属理科，南大的环境设计与建筑系都在同一教学楼里，四舍五入他就是她的学长。
喻理低着头在心里傻乐呵地换算。
“学长不敢当。”霍砚微微一笑，“倒是喻小姐，南大的研究生没有门禁，大一新生倒是有门禁，这个点若是再不回去，怕是要赶不上了，我记得喻小姐明天还有课吧。”
“霍先生贵人事忙，我的走读前几天已经办下来了。”
“这样。”霍砚微微点头。
两人正说话的时间，前头网约车司机和助理已经和交警协商好了追尾的事宜，网约车司机上前和喻理说明情况，让喻理取消订单，他把钱退回去，麻烦喻理重新打车。
喻理点点头表示理解，收拾好东西从车上下来，取消了订单，让司机不用把钱退回来了。
助理那边也表示他已经联系了人来接，追尾的事情他要去善后。
拖车来的很快，三两下清理了现场，只留路灯下两个人面面相觑，还有偶尔呼啸而过的车。
把手里提着的塑料袋垫在地上，喻理从包里掏出手机坐在路边重新打车。
看着喻理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霍砚有些好笑：“喻小姐倒是洒脱。”
“自己舒服才是重要的，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更何况这里也只有我和霍先生，霍先生的意思是要笑我举止不端吗。”
喻理低着头回话。
“不敢，喻小姐舒服就好。”
或许是太晚的缘故，又或许是路段太过偏僻的原因，订单发出去快二十分钟了还没有司机接单，林此渔的电话也打不通，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喻理烦躁地有些想抽烟。
手刚摸到口袋里的烟盒，又想起什么，抬头看着靠在灯杆上的霍砚，晃了晃手里的烟盒：“霍先生介意吗？”
“喻小姐自便。”
送了支烟进嘴里，打火机似乎是坏了，喻理试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着。
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入肺，喻理慢慢地镇静下来。
再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要是还打不到车，她就跟着导航慢慢走回去。
对，这个事情很好解决的，不用焦虑，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徒步走完剩下的几公里。
冷静下来之后，喻理点燃了第二支烟。
第二烟支燃尽地很快，喻理顺手点了第三支。
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霍砚突然开口：“喻小姐还没有打到车吗。”
“嗯，运气似乎不太好，一直没有司机接单。”
“接我的车快要到了，不如一会喻小姐坐我的车回去。”
“不必了。”喻理掐灭了手里的烟，从一旁拿起手机准备取消订单，“我慢慢走回去就好了，不必麻烦霍先生。”
打车的软件在登入界面卡了一会，再进去的时候，显示有一位网约车在一分钟前接单了，离这里只有一公里，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
“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接我的车应该快到了，喻小姐不如搭我得车回去？”
“谢谢霍先生的好意。”喻理从地上慢慢站起身，“我已经打到车了，就在刚刚。”
“这样。”霍砚微微昂首，不再说话。
他不说话，喻理也失去了继续和他搭话的兴趣，把自己刚才抽的烟头用水浇灭了，确定没有火苗之后用纸巾包好丢进了垃圾桶里。
收拾好一切，网约车也来了，喻理上车之后降下车窗与人挥手道别
——
到家的时候林此渔还没回来，门边上放着两份早已经冷透了的外卖。看了看时间，应该是林此渔怕她一个人在家不吃饭所以特意给她点的外卖。
林此渔的课是没有晚课的，现下已经临近深夜了，家里空无一人。
把家门口的外卖和快递拿进家门，喻理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了林此喻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倒是快，可接通了之后电话那边一片寂静。
“林从渔，你今天晚上不回来吗？”
等了好一会林此渔的声音才从电话那边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嗯……我今天……喝的有点多……啊……我在外面睡，你……你早点休息，明天不要忘记上课……”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喻理举着手机有些迷茫，说实话在她听来，林此渔的声音更像是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