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门开的瞬间,高家栋被声音吸引望去。

    只是他再没有去向林晦确定那句话的含义。

    高家栋起身走到吴莹身侧,伸出的手自然的环在吴莹的腰间,萧明卿很快便注意到高家栋这个看似很不起眼的小动作。

    他笑了笑,没有多言。

    “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再动手了,但还是要多加小心,回去的路上慢点。”

    一番简单叮嘱过后,高家栋与吴莹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高家栋单手开车,一言不发。

    见高家栋突然安静,没有打听刚刚的事,并且车内死气沉沉氛围,还是让吴莹忍不住开口发问。

    “没什么想问的?”

    “没有。”

    高家栋的回答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犹豫。

    “刚刚我和萧明卿在房间谈话,并不是有意不让你知道的。”

    “我知道。”

    吴莹大概以为高家栋沉默的原因,是因为萧明卿对他回避,却不想是正是因为回避,萧明卿渐渐发觉自己知道远不及一个普通的医生知道的多。

    这样以来,他们的关系又算的上什么。

    “这次出事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想要将事情闹大,刚刚萧明卿跟我说,新市长很快就会上任,接下来的行动会按照我们之前所说的那样完……”吴莹接着说道。

    “是白先生吗?”

    吴莹的话还未说完,高家栋就开口打断了。

    吴莹一时语塞,明显因为这句话。

    “背后的那个人是白先生,对吗?”

    萧明卿再次重复。

    在吴莹的记忆里,她并没有跟高家栋提及过什么白先生,再就对高家栋过往的了解,高家栋更不可能知道莘夏。

    莘夏虽在津川的时间不短,但行动还是极为隐蔽。

    况且,整个津川知道莘夏的除了程家那个独子,大概就只有警局和市政的人知道才对,像高家栋这个阶级的人又是从何突然得知的。

    “你,怎么知道的?”

    吴莹不确信的追问道。

    在得到确认过后,高家栋将车停在路边,点上一支烟。

    “所以这个叫白先生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下局面,吴莹确实不该在对高家栋有所隐瞒。

    “先前我和你谈的所有条件,都是为了对付那个人,而阎先生正是那个人的小叔叔。你知道我无论是我还是骆西娅,都是棋子,最终的目的也都是为了扳倒程家,只是行动不一样罢了。”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是程家,是因为程辰是白先生在津川很总要的合作伙伴,程家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白先生。”

    “我们有猜测,这次遇袭,大概是因为张芒。”

    听到熟悉的名字,高家栋立刻看向吴莹,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没听错,就是在程辰家的那个张芒。这些年我们一直为阎先生做事,白先生自然将我们视为敌对,因为年前张芒被警察带走,白先生便自然将这件事推卸到我们身上。”

    在高家栋的记忆,张芒一直都是那个乖巧可爱的的普通女人,绝不可能会和吴莹口中那种大佬级别人物有什么瓜葛纠纷。

    起初高家栋还能保持着沉着冷静,却在听完这些话,逐渐有种世界观崩塌的感觉。

    可这一切,也仅仅是真相的一部分。

    吴惟如的死与阎妄有关,为什么她最终会选择高家栋等等一系列为了掩人耳目的事情,她是只字未提,甚至还将一部分罪过推到了张芒身上。

    “所以,程辰一直都知道……”

    高家栋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有认真听下去吴莹后面的话。

    他手中的烟一点点燃烧。

    “以你对他的了解,你真当程辰平白无故会帮人照顾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人,无非是这二人狼狈为奸,相互利用罢了。很多事别人做不了的,白先生可以做,所以养一个女人而已,没什么难的。”

    高家栋从未向程辰过多打听过张芒和他的关系,那时,他还单纯的相信程辰,却不想程辰也不过是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帮别的男人养女人。

    还有张芒,那年在画廊遭遇绑架,到后来被□□,任谁看都不会像是背后有人物的人,至少对方会随时派人跟在张芒身边保护她。

    他心中有太多疑惑,甚至很多事情在他心中都说不通。

    “可张芒和白先生怎么会?那年张芒被绑架,甚至被□□,最后都没有人出现帮忙,还是程辰的人找到的张芒并联系警方解救出来的才对。”

    “李新华吗?法律上他是个死人,但现实里,他已经被白先生暗中带出警局,至于现在是否还活着我就不清楚来,毕竟这种事对他来说很简单;还有当年找到张芒的根本不是程辰,那么短的时间程辰没有能力办到,也是白先生做的;最后,年前将张芒从警局带出来的也不是程辰,而是白先生,并且是他亲自到警局接的人。”

    可即便是这样,高家栋也始终不敢去相信,甚至是不愿相信。

    “其实很简单的办法可以应征你的猜想,你可以直接联系程辰,问张芒现在是否和他在一起,我想以程辰的性格,大概率会直接告诉你真相。”

    所以,高家栋还是掏出手机,给程辰打去电话。

    只听到对面支支吾吾说个不停。

    “奥,她回家了,年前就走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怎么了?”

    “额,没事,就是想着过节,大家伙一块聚聚。”

    “这样啊,估计不行,她家里情况特殊,我还要问问才行。总之我是不想大过节的见他男人,以他那老哥的脾性,准要嫌我这嫌我那。其实那时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照顾张芒一段时间,就是没想到这一天到的这么快……”

    后面的话,高家栋大概再也听不下去。

    所以吴莹所说的都是真的,白先生和程辰达成某种交易,将张芒放在程辰家,日子一到,人就走了。

    此刻,高家栋只觉得过去所经历的都不过是虚假的,至于那些所谓真情实意的情感都是在他们这些普通人面前演绎出来的。

    他草草结束通话,再次对上吴莹双目的时候,眼底黯然。

    “既然这个白先生这么厉害,你们怎么就能确保后面的计划万无一失?”

    “只要程家不在,再加上阎先生使一些手段,白先生自然在津川没什么本事。总之之后的事就是阎先生的了,我们能做的,都只是些推波助澜的小事罢了。”

    “那是不是只要高家顶替了程家,白先生也有可能会找上我,并且和我合作?”

    吴莹先是愣了一下,她压根没有想过这层,跟高家栋说这些,也只是一门心思为了诱导让高家栋取代程家的地位。

    她看着面前高家栋,心里变得有些五味杂陈。

    理论上确实可以,届时白先生要是有了新的合作伙伴,阎妄那里又该如何交代。

    高家栋大约看出吴莹的难为情,脸上的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与刚刚不同,完全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随之轻飘飘的“开玩笑!”一句带过。

    高家栋与吴莹才离开后没多久,林晦就接到莘夏的电话。

    电话里,莘夏只是简单交代让林晦立刻赶来,并没有说什么原因。

    当林晦赶到后,看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张芒,才明白什么意思。

    他坐在床边,一边细心为张芒打上点滴,一边和坐在轮椅上的莘夏交谈。

    “你身体怎么样,她都知道了吗?”

    莘夏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盯着床榻上的张芒,完全没有注意到林晦的话。

    见莘夏没有反应,林晦再次询问,才得了回应。

    “不知道”

    只是一句简单的三个字。

    除去身体情况不说,林晦觉得自己高估了莘夏对张芒的感情,他原以为莘夏会将一切都和张芒解释清楚,偏偏莘夏什么都没有说。

    毕竟他觉得过去的就过去了,眼下才是最该珍惜的。

    他叹了口气,说道:“归根结底这是你自己的事,我没有权利干涉,但感觉你总要有个交代。还是说。”

    林晦短暂的停顿几秒,才有些为难的继续开口。

    “你要用这样一副身子跟她一直生活下去。”

    林晦的话其实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话音刚落,莘夏垂下眼目,额头的碎发挡住眉眼。

    他执念让张芒将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却忽略了这里也是他的家。

    在面对张芒,莘夏自始选择逃避,不敢直视情感的作祟。

    “估计是受了凉,再加上这段时间出了不少事,身体吃不消,才会突然病倒。已经用过药了,但还是要好好休息。”

    只听见莘夏低声回应一字“好”,林晦才起身走到莘夏身旁。

    “人现在在我那,没什么大事,已经醒了。”

    林晦虽然没有提及姓名,莘夏便知此人是谁。

    若不是除夕夜的那场突袭,林晦怎会大过节的无缘无故往莘夏这里跑。

    所以林晦自然明白,张芒的病其实无需自己,不过是莘夏借着张芒生病的由头叫自己来,想要知道那群人的情况,

    “我关心的不是他死没死。”

    林晦撇了撇嘴。

    “小心高家。”

    “高家?没听说过。”

    “程辰有个朋友,叫高家栋,现在是吴惟如的女婿。”

    “一个死人的女婿有什么用?”

    “可那个死人的女儿却很有用。来之前,她和高家栋来过我家,她和萧明卿二人单独在房间待了好一会儿。”

    莘夏若有所思,他仰起头,目光却依旧盯着床上的张芒。

    “那看来都是我们的老熟人。”

    林晦没有明白莘夏话里的含义,但作为好心,还是提醒莘夏多注意。

    待林晦走后,莘夏慢慢靠近张芒的床边,小心的伸出手,落下的指尖轻抚在张芒逐渐红润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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