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光下,那一束光照在他身上,他是来救我的。

    夏日的炎热还未褪去,蝉鸣也未消失。

    少女被推进厕所,不少人看见她身边的那些气势汹汹的女孩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怎么惹江雪了?这不是找死吗?

    没有人敢去报告老师,也没有人从这里离开,他们都是一群冷血的动物,都只是想要看看那无辜少女的丑态。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所有经过江雪之手的女生,没有一个是能竖着出来的。

    厕所里,少女被按在地上,眼前的一切,有些模糊不清,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一声尖锐的嘲讽女声响起:“呦,醒了?还没对你怎么样,你就装死?”

    少女走过捏住跪着女孩的下巴,强逼着她直视着她。

    阮年挣扎了一下,却听到一声轻笑,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向了最后面的女孩。

    “小贱人,有种别跑啊。”那女生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阮年。

    阮年抬眸看了一眼无辜的看着来人,暗里她的嘴角上扬。

    欢迎加入我的新游戏。

    “我没有。”阮年咬了咬唇,冷冷道,她又不是偶像剧的女主,等待男主来救她。

    她嗤笑,嘲笑这几个女孩自作多情。

    一只手飞快的划过阮年的脸,阮年的脸斜过一边,脸上那五指分明呢红印,看起来十分可怕。

    “小贱人,这才刚刚开始,你以为你逃的掉吗?”女孩站起身,眼神一动,身边的其他女生都走到阮年身边,把她架着。

    “啧啧,一个盛明初就可以把你逼到这个地步,我就喜欢把像他一样的人拉下神坛。”阮年勾了勾唇,眼里尽是玩味,一群蠢货。

    江雪笑了笑,一巴掌打在了少女的脸上,少女愣是没有出声,她笑了。

    “你也知道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你凭什么把他害成那个样子,我告诉你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就算我把你弄死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我不说谁会知道?”江雪讨厌阮年,明明她和盛明初才是青梅竹马,盛明初凭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她讨厌她总是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从见她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和她之间一定会成为仇人的。

    忽然有个女生走到江雪身边,她在江雪耳边说了些什么,少女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意了。

    她玩味的看着地上的少女,恨不得把她全身上下扒光了一样,全身上下都看个精光。

    江雪走到阮年面前,抓起阮年的一把头发,使劲往上拽,阮年有些吃痛,她却没法动一下,随后她又被她被两人架起来了,不能动弹。

    江雪抓着阮年的头发,看着她这模样倒有些好笑:“小贱人,有个不错的游戏,陪我们玩玩?放心你会喜欢的。”

    阮年心里一紧,她挣扎着:不好。

    已经挣脱了一只手的她,又被重新按倒在地下,很快一股味道,传入她的嗅觉细胞,有种恶心的的感受迎面而来。

    很快那液体从空中散开,一股暖流从阮年的头上传来,她紧闭着眼,她的嘴巴像是被缝上了一般,不肯张开,也不肯喘口气。

    黄色液体从阮年的头上流下,也流进了她的衣服领口。

    在场所有人都朝她吐了一口痰,再用手扇了扇,都想赶快离开这污秽之地。

    可是结局哪里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江雪说了要让她尝尝厉害。

    江雪得意的笑了,她又踢了一脚地上趴着的少女,阮年紧闭着眼睛,江雪示意一旁的人去拿刷厕所的刷子,她挑眉忽然笑,拿到刷子后她挑起阮年的下巴,看着少女狼狈的模样,真是天大的讽刺。

    她笑了起来,竹马抵不过天降?她偏要让天降活的生不如死。

    江雪看着阮年狼狈的模样忽然有种迫不及待想要把她的模样公诸于世的想法。

    “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跟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怎么样,是不是和你身上那股臭骚味是一样的,我是不是很体贴?”这句话是在问她,可言语间尽露嘲讽,觉得自己天生就比别人高一等。

    我们自然指的是她和盛明初那一类人,她是在告诉她,她阮年无论何时何地都不可能会成为他们那一类人,可是阮年只是玩玩而已,从来都没有把盛明初当真。

    他们那一类的人,可是盛明初还不是被她拖下了神坛,她有什么资格说她?

    “下一次,就不会让你好过了。”江雪冷哼一声,她打从心里看不起地上的少女,又踢了一脚,才离开。

    此时的阮年狼狈至极,她的脸被埋在头发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有一点她肯定是很不好的。

    虽然她受到的伤害从未停止,但是她所受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她不会放过这人的。

    她忍住身上的疼痛,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好戏才刚刚开始。

    忽然厕所门被撞开了,坐在地上的少女抬眸一看,来人大口的喘着气,看起来十分着急。

    来人慢慢靠近她,少女才看清来人的模样,她皱了皱。

    那人满头大汗,打湿了额前的碎发,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来人扶着少女,少女根本就站不稳,又重新绊倒在地,她抬头来人是一个男生,她忍着痛问道:“你是谁?”

    少年沉默着,他蹲下身,用手擦了擦少女脸上的黄色的液体,少女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阮年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年。

    少年眼里尽是心疼,他脱下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开口道:“我是谁?你不记得我了吗?”

    阮年皱眉,脑子里忽然浮现一个场景,雨滴拍打在雨伞上,一双戒备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

    她没有任何动作,她若无其事道:“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少年愣了愣,下一秒他又笑了笑,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他记得就行。

    正当阮年刚站起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忽然轻了,她偏过头那个少年长大了,她痴痴地看着他,她看见的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又深邃得可怕。

    她只听见:“别怕,我在。”

    明明是微不足道的四个字,却让她很安心。

    “怕?你真的确定我是在害怕?”

    少年没有回答,就这样他抱着少女穿梭在校园楼道,微风徐徐吹着,阮年紧紧抓着少年的衬衣,少年结实的身材也显露出来了。

    也许是因为阳光很温暖,她睡着了。

    也有可能是这个少年让她感觉到很心安。

    少年抱着女孩来到医务室,他完全忽视了这里面还有个人。

    季舟尴尬的举着手,他真想找个地方砖进去。

    季舟走近一看,是一个女生,他又转头看着少年。

    女孩像是做了什么噩梦,紧皱着眉头,额头上泛起水珠一旁的少年慢慢的替她擦拭着额头的密密麻麻的汗水。

    季舟好奇的问道:“小陆陆,这个漂亮小姑凉是谁啊?”

    少年没有回答他,季舟尴尬的笑了笑,他凑近在少年的耳边说道:“小陆陆~”

    油且不自知。

    少年闷哼一声:“闭嘴。”

    季舟这才闭了嘴,平时沉默寡言的陆涎居然凶他了。

    季舟用手指戳了戳少年,他说:“我是医生,看病这事得我来对吧。”

    少年点了点头让开,季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一靠近就闻到一股味道,他就像孕吐一样偏过了头。

    刚偏过头,就对视上那双眼睛,他立马开始检查,也顾不得什么味道了。

    季舟仔细一看,女孩身上多处伤痕,脸上还有巴掌印还没消,衣服破破烂烂的,要不是盖了一层,还真的容易走光。

    此时女孩还发着高烧,季舟用体温计量了量,皱眉道:“42?这不得把脑子烧坏了?”

    随后他感觉后背冒冷汗,他好像说错话了。

    “咱两这么多年邻居,你不会因为这点生气吧?”

    “会。”

    他听见了什么?这么多年终究是错付了。

    季舟无奈的说道:“先给她退烧吧,42度说不定真的会把脑子烧坏。”

    季舟将湿毛巾敷在阮年的额前,又去准备酒精,他刚端过来,陆涎就抢先一步把酒精拿走了。

    季舟问道:“你会吗?”

    少年回过头道:“如果我不会,你家我白去了。”

    陆涎用棉布沾了沾酒精,轻轻的擦拭着她的颈部,细致入微。

    季舟再回过头,他看见的是陆涎专注着擦拭着那个女孩的脖子,眼里尽是温柔。

    从另一个角度看,墙上的影子在亲吻着少女。

    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样过,不知为何季舟觉得这样的陆涎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陆涎了。

    “阿涎,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有个人给了你新生和希望,是她吗?”季舟边走嘴里边嘟囔着,陆涎和他们所有人不一样,他的人生是黑暗的。

    他以为陆涎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后来陆涎告诉他,他放在心上的人,是个没有任何人要的孤儿。

    人都知道在爱别人之前先爱自己,可是这个少年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一点都不爱惜自己。

    陆涎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望着她熟睡的脸庞,他的脸上浮现着一丝喜悦。

    他仍然记得,那个雨夜,是她替他挡下了所有的风雨。

    陆涎回想起刚才,如果他没有及时出现,她可能会出事,他明亮的眸子里覆上一层阴暗。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可以为了眼前这个人,变成任何样子。

    她希望他变成什么样,他就变成什么样。

    是她给他了为数不多的温暖。

    阮年皱了皱眉,她的脑子里一直浮现着一个少年的声音,他说:“别怕,我在。”

    女孩猛的睁开了眼,映入她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她就这样呆滞地看着少年。

    阮年头疼得厉害,双手抱着头,眉头紧皱着,她喘着气,随后她回忆起刚才发生的种种,嘴角微微上扬,下一秒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没事吧。”

    少年何尝看不出来她是装的,可是在他看来,她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他陆涎永远无条件相信阮年。

    忽然一抹光照在了他身上,阮年一瞬间失了神,他似乎是来救自己的,可是不太现实,她早就不需要了。

    “没事儿,谢谢。”阮年坚定的看着少年,她不需要这种怜悯的眼神,可是她还是要装出一副非常感谢的模样。

    “疼吗?打不过就跑啊。”陆涎问道。

    阮年愣了愣,她慢慢地说到,眼里还有些无奈道:“不疼,跑?往哪儿跑,我逃不掉的,你太看得起我了。”说完,她眼里的光也慢慢暗淡下去了,低着头,殊不知她有多心狠手辣。

    她没有资格去反抗,她是个孤儿,没有亲人,没有能够让她去反抗的资本,所以她学会了伪装,弱者是她,那个坏人也是她,可是她们没有证据,她永远表现的始终都只是个弱者的形象,而那些人也都这样认为。

    所以那些人才会欺负她,欺负弱者。

    她只能默默受着,但是并不说明她就是一个软弱的人,她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现在她只是在陪他们玩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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