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要什么若是不牢牢抓住,只怕会被别人抢了先机。

    陆涎在黑暗中吐出了个问题,他是问自己的:“我该怎么救她?”

    他若有所思地考虑了这个问题,他认真地回答道:“或许只有让她放下自己心中的执念,她才可以得救。”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有自信,仿佛不是什么难事,可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一件事很难,因为那个人是阮年。

    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的模样依然还是很清晰,他无疑是最好看的那个,他的脸要是放在古时候,一定是最受女子喜爱的。

    有些人依然可以从他的模样中,看见另一个人的模样,总有人看着他,就像是透过他看着故人。

    一个他未曾听说过的古人,那个人绝对不是他已过世母亲或父亲。

    陆涎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透过他看见的人,一定是和他有什么关系的人。

    有人说,他的模样和他父母的模样倒是长得不像,倒是和一个叫历琛的男人长得十分相似。

    听说他的母亲是自杀的,至于为什么会自杀就不得而知了。

    陆涎站得挺直,明明只是个少年,却有种说不出的成熟。

    所有的答案都太过于痛苦,可是人们总是想去寻找答案,哪怕最后的答案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清晨,阮年很早就出现在教室里了,因为她没有地方可去。

    她也早就习惯了,很早以前就明白了,她只能忍着。

    陆涎则是在操场站了一夜,她把他推得越远,他总是想朝她靠近,他想要拥抱她,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可是她不给他机会,他也无从诉说。

    可惜阮年有阮年的秘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秘密,他无权过问,可是他想要改变,听起来有些不切实际。

    少女坐在座位上,她感觉到有人来了,蓦然抬头,对视上那蛇蝎般的目光,阮年并没有因此而害怕,她又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作业上了。

    “小贱人,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是你把盛明初害得那么惨,是你自作自受。”那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勾了勾唇。

    对于阮年她还不屑一顾,因为她还不够资格。

    “盛明初?很早之前我就告诉过他了,最好不要对我有任何想法,他自己答应了,最后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是他不听劝。”

    “阮年,你觉得是他的错?可是是你先去招惹他的,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就不会和我妈取消我和他从小的婚约,我…从小就喜欢他,都是因为你!”江雪恨她,如果不是因为她,盛明初也不会和她解除婚约,盛明初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人,都说天降敌不过竹马,可是她这个竹马抵不过阮年这个天降。

    盛明初取消婚约,她不怪他,可是盛明初为了阮年,变成那个模样,她恨她。

    凭什么?是她非要去招惹盛明初,最后受到伤害的只有他盛明初,她阮年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可是盛明初是她江雪从小就喜欢人,她喜欢的人被拉下神坛了,她接受不了。

    阮年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抬眸认真的看了看江雪,嘲讽:“凭什么?我凭的就是他盛明初喜欢我,我凭的就是盛明初不喜欢你江雪!”

    “闭嘴!”

    啪!

    场面一度静止,阮年的脸火辣辣的,她看向眼前这个动怒的少女,忍不住嘲讽,就这么点刺激就受不住了?

    阮年站起身,朝她走近,她道:“江雪,你要知道,盛明初就算没有遇到我,他也会喜欢上别人,但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你,他对你永远也不可能是喜欢。”

    “闭嘴!我要撕了你的嘴!”江雪张牙舞爪的模样,阮年看得有些想笑,真的一点刺激也受不了呢。

    可是江雪最后停止了动作,她狠狠瞪了一眼阮年,她说:“阮年,我告诉你我不会善罢甘休的。”说完便走了。

    阮年回忆着那个少年的模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也忘记了,她只记得,她当初只是想要把这个大家称赞的天之骄子拉下神坛,她就是见不得比她幸福几倍的人,尤其是盛明初这样的天之骄子。

    少女回到座位,继续写作业。

    渐渐的教室里也来了许多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同阮年说话,没人敢,也没人愿意。

    阮年反而觉得,很清净少了许多勾心斗角的事,她没有闲心去处理这些事。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再怎么强求也是不来的,这是她为人处世的道理。

    直到年级组通报批评陆涎,阮年才知道,陆涎翻墙逃走了,因为翻墙行为严重影响到了校风校纪,怕带坏了新生,所以学校给了他留校察看的处分。

    “小陆,你怎么回来了?”中年男子看见少年到有些感伤,这个少年的模样不像那个疯子,也不像死去的文雨,倒是与记忆中某个女人的模样重合起来了。

    ”不关你的事。”陆涎的回答却是这个,对于陆涎来说顾裘只是个陌生人,他对他不算太笼络可是文雨的死始终跟他是有关系的。

    这是人是某天突然来到他家的,用的名义是他过世父母最好的朋友。

    可是他对这个人亲近不起来,他对他只是像陌生人一样。

    这个人叫顾裘,是他父母的朋友。

    他们所有的人都身在阴谋诡计中,怎么逃也逃不开,陆涎更加逃不开。

    陆涎点头,朝着他的房间走去,他刚走到门口就发现不对劲,他放在门把锁处的东西不见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的房间不要随便进去。”陆涎冷冷地说道。

    顾裘走过来,不好意思道:“小陆,我是看你房间太乱了,太脏了就想着帮你收拾收拾。”

    少年叹了一口气,独自走进去反锁,还说道:“我的东西还用不着你来收拾,如果少了一个你就离开吧,我不需要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来照顾我。”

    少年说话是那样绝情,他不会在意任何人的感受,除非那个人是阮年。

    陆涎开始敲击着键盘,少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电脑,手上却没有停止动作,少年用起来得心应手。

    陆涎笑了笑,他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他忽然勾了勾唇,对话框上的右边是他,头像是在大雪中行走的一个人,而左边头像只有两个字,匿名。

    母亲这个称呼,对于陆涎而言,是个很讨厌的称呼,他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唯利不图的女人,可是有时候她看向陆涎的眼神里尽是温柔,随后又会消失不见。

    陆涎不懂,也不想懂,因为跟他没有关系。

    “阿涎……文雨她不是你所说的这个样子的。”顾裘想要为那个女人辩解,随后又淡了淡,吐了口气,是他亏欠了他们。

    他答应过文雨,所有的伤害他们来承担,她的阿涎没有任何过错,她想要她的阿涎健健康康长大。

    可是文雨想错了,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陆涎怎么会健健康康,他的心比任何人都冷漠,他比任何人都要狠毒。

    “别说了,东西你不给我,就算了,我又不是不知道怎样研制,半成品送你了,留个纪念,毕竟她也是因为这个东西而死的,不是吗?”陆涎变了个模样,不似刚才那样了,他并不渴望那所谓的亲情。

    他的语气可以用嘲讽和冷漠至极来形容,仿佛说的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顾裘知道陆涎是有这个实力的,就连曾经的那对夫妇和陆野加起来也没有他的半分聪慧。

    少年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回头看一眼。

    直到少年挺拔的身姿消失在了陆宴的眼眶,陆宴不由自主的擦拭着眼角,原来他的心很痛。

    被自己曾经心爱的人的孩子厌恶当真是种很痛苦的事,文雨那时的心是否和他一样。

    “文雨,阿涎似乎也没有向着你想的那样健健康康的长大,他终究还是变成了第二个陆野。”

    从前陆涎的父母害死了那个人,顾裘想到陆野心中便满怀愧疚,再后来是他和文雨害死了陆野的妻子何弦。

    他和陆野曾经也是最好的兄弟,只是后来他们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从他们彼此都选择了和对方不同的道路那天起,他们就已经是陌生人了。

    何弦的出现无疑给了当时的陆野新的希望,何弦是除了那个第二个能走进他心里的人,只是可惜何弦终究还是死了。

    他始终记得那天他看见何弦躺在陆野的怀里,手中还紧紧捏着陆野的照片,与陆野说着他们的未来,而那幻想很快也幻灭了。

    他始终记得那天陆野的模样,他捧着何弦那张苍白的脸,无力地哽咽着,那天陆野再一次失去了他最爱的人。

    陆涎走出去后,他不由得笑了笑,他不信这一套,他不信任何人,他只信那个人。

    在陆涎走后,从一旁走出来一个人,他戴着口罩,把头顶的鸭舌帽压得很低,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他的那双眼睛,透露着几分薄凉和阴险。

    顾裘,好戏才刚刚开始哦。

    只怕你还不知晓吧……陆涎不是陆宴与文雨的孩子。

    男人叼起一根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口气,这个计划早就该实现了,当年那个人死后他一直顾虑着何弦的安全,只能暗中实施,可是后来何弦死了,因为何弦死了,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除了他和何弦的女儿。

    你看,他回来了,他回来替何弦报仇了,也给那个人报仇。

    他摘下口罩,若是仔细看,他的模样倒是于阮年长得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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