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年陪林夏看着初升的太阳,它的整个世界都被照亮了,照亮的仅仅只有她的□□,她的灵魂早已经腐朽。

    林夏早就察觉到了阮年的愣神,她伸手弹了弹阮年的脑袋,阮年才回过神她问:“怎么了?”

    林夏叹了一口气,她说:“阿年快满18岁了呢,阿年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阮年摇头,现在的她似乎并不需要了,她的生日是母亲的祭日,她只需要记得这是母亲的祭日就行。

    林夏并没有强迫她,就当做自己没有问过这句话,阮年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好说话,但其实她骨子里是个顽固的人。

    这时阮年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她就跑忘记了自己的病还没好。

    林夏也担心全面的身体,不顾阮年的祈求把她强行带回房间。

    林夏伸手摸了摸阮年的额头,她的手被灼烧了一样,她没好气道:“小笨蛋这么多年还是学不会照顾自己,学校请假了吗?先休息休息。”

    这次阮年没有拒绝,她的头浑浑噩噩的,她想她应该好好休息了。

    阮年摇头,林夏没看懂,阮年弱弱的开口:“没有请假,原本今天我是要回校的。”

    林夏看着躺在床上的阮年恨铁不成钢没好气道:“笨死了。”

    她虽然骂着阮年,手上已经拿出手机,她把手机递给阮年:“班主任电话,我给她说。”

    阮年接过手机,她将那串数字输入后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林夏给阮年请完假回过头看见阮年的模样扶额,她还是贴心的把被子盖在阮年的身上,刚要离去,她就被阮年抓住,只听见她小声呢喃:“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年年你可以活下来的,妈妈年年好想你。”

    说着说着眼角的眼泪就出来了。

    林夏安抚着阮年,她柔声道:“因为年年是妈妈的宝贝啊,妈妈也想年年。”

    阮年得到了安抚,她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就连拉紧手也慢慢松开。

    可是妈妈,如果没有我,你可以活下来的,我不是你牵住父亲的工具吗?

    而她在四月就成年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第二日,阮年收到班主任的消息,让她准备演讲稿,她将代表高二学生在学校演讲台上演讲。

    她立刻起身换好衣服开始写,她好像除了成绩能拿的出手以外,她好像什么都没有,不过没关系,她喜欢孤独。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各位领导:

    早上好,

    我是来自高二七班的学生阮年,

    很高兴能够站在这个地方参加本次开学典礼,

    ……

    阮年忽然停下了笔,她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写了,她看向窗外白雪皑皑的一片,脑子一片空白。

    她起身收拾好东西,离开幸福孤儿院的时候看见有个男人牵着林夏的手,林夏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悄悄离开了。

    她不属于任何地方,她应该自己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她回到学校,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出现过其他表情,看起来在她没回来之前,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不过她也不在乎,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

    忽然又响起了声音,阮年歪头,不明所以。

    “我只是,想问问你身体怎么样了?我不是帮我哥问的,我保证!”李漫神色有些慌张,生怕阮年不信自己。

    少女手慌脚乱的模样,让阮年忍不住笑了一声,她说:“我没事了,不管是不是盛明初叫你问我的,我知道他的性格,窝都要谢谢你,上次如果不是你叫盛明初,我可能就摔死了。”

    “谢谢你,也谢谢你哥哥。”

    李漫见阮年没有生气,就得寸进尺了,她说:“那可不,我哥那天都快要哭了,你真的不喜欢我哥哥吗?”

    阮年摇头,她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了,她怎么可以再伤害他,她不可以那么自私。

    李漫没有说话了,她说:“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吗?我刚转学过来,同学我一个都不认识,我只认识你和哥哥。”

    阮年没有拒绝,她只想把亏欠在盛明初身上的还给他的妹妹,这样她的良心也感受一点。

    “好。”

    阮年对着李漫微微一笑,很快又继续写作业了,她不能在浪费时间了。

    开学典礼定在周五举行,阮年有些烦躁,演讲稿她还没写出来,忽然座子上多了一瓶奶,她抬眸是李漫,李漫笑着说:“喏,别愁眉苦脸了,休息一下吧,你饿了吗?”

    这个时候,阮年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个人。

    她摇了摇头,让自己平静下来。

    “谢谢。”

    “不准对我说谢谢,因为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我做这些事都是我自愿的,你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朋友之间才不会说谢谢呢。”

    阮年笑了笑,怎么会有这么较真的小女孩?

    “不准笑!我认真的。”我有真的把你当朋友,不要把我当哥哥一样耍。

    阮年伸手挼了挼李漫的头,她说:“我也是认真的,从小到大,我没有朋友,你是我的第一个人朋友。”

    阮年收拾好东西起身出去,李漫跟着她,不解的问:“你要去干什么啊?”

    “你不是问我饿了吗?我饿了,吃饭吧。”

    李漫哦了一声,但还是挽起阮年的手,蹦蹦跳跳地往食堂走。

    阮年的菜单还是一如既往,李漫的饭是学校标准的饭食,她觉得阮年太瘦了,从她第一次见到阮年,她就觉得阮年太瘦了。

    她从自己的餐盘里挑出一块排骨递给阮年,她说:“你太瘦了,得好好补补,你看看你嘴唇都没颜色,还有这个,鸡腿也给你吃,我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阮年没有说话,眼中划过五味杂陈,她有什么好的,可以值得这么多人对她好。

    阮年吃完后道了一声谢,抬眸却发现李漫只吃了几口,她可能挑食吧。

    其实李漫有很严重的厌食症,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她的哥哥。

    阮年发现李漫也很瘦,但她知道那一定不是正常的瘦,没人比她更了解。

    阮年吃完饭并没有着急回教室,她带着李漫来到了学校花坛。

    毕竟是市重点学校,后花园的景色确实不错,可是她就是喜欢不起来这个地方。

    李漫正在数步数,忽然听见阮年的声音。

    少女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回过头看着李漫,无比真诚地问道:“我可以叫你漫漫吗?”

    “可以。”

    阮年带着她去到一个小坑前,周围已经长满了小草,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碰过它了。

    阮年蹲下,抬头看着李漫,她示意李漫也蹲下,她笑着说:“这个坑是我挖的,你哥他那时候特别喜欢在那边那个亭子学习,每次都绕过这个坑,可是后来他就踩进去了,他明知道这里有坑却踩进去,真笨。”

    说着说着阮年脸上的笑渐渐敛去:“那时候我不懂,那时候的我就想作弄你哥哥这个高岭之花,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讨厌你哥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讨厌他站在领奖台上熠熠生辉的样子,我讨厌他拥有我不曾拥有过得一切,所以那时的我就生出了一个恶念,我要把如神祇一样的盛明初拉下神坛,我成功了,可是我不喜欢他,我只是想报复他,他对我真的很好很好,我就告诉他,我其实是个很坏很坏的人,我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可他不在意,他说幸好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否则他就遇不到我了。”

    李漫眉头紧蹙,她的哥哥真傻,还有阮年真坏,可坏的又不彻底。

    李漫问阮年:“为什么告诉我?我哥哥是盛明初啊。”

    她说:“因为漫漫有权利知道我曾经对你哥哥曾经所犯下的错误。”

    她想她知道为什么哥哥会喜欢阮年了。

    他见过阮年灵魂的腐朽,见过她的野蛮生长,见过她坏透了的心,见过她的坚韧不服输,他见过的人里没有一个人比她更鲜活,腐朽却又鲜活的一个女孩。

    李漫知道哥哥的生活不像他们看见的那样熠熠生辉,家暴的父亲,从小到大都是哥哥保护她,盛明初脖颈上的那小圆点不是胎记,是爸爸拿着烟头想要在李漫额间留下伤疤,而盛明初跑过来抱住李漫,那烟头落在了盛明初的后脖颈上,烟味混合着肉烧焦了的气味她一直都记得。

    就算被爸爸打的遍体鳞伤,她的哥哥也没有像那天一样颓废,他染上了他曾经最厌恶的习惯,因为那道伤疤,他最厌恶烟味,可是为了阮年,他抽过烟,喝过酒。

    她的哥哥何其无辜,盛明初只不过是在他青春年少时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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