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做。”
祁珩没躲，脸上顶着红印，道歉很干脆。
宸鸢听得这话，更是觉得祁珩情史丰富，没惹过几桩风流官司，没挨过几下香风柔掌，哪来此时的镇定？
宸鸢纠正他：“这与你是否喜欢我无关。你这样做，说明你根本不尊重我。”手上再次回暖，进行解冻。
祁珩看着她的作态莫名感觉有些好笑。宸鸢这般端着架势，隐约中带着点长者说教的模样，与她年龄十分不符。
祁珩在凡间是学习过礼教的，虽不认同，但接受，面对宸鸢更是从善如流：“你说得对，这是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请问还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一边说着，一边递上先前采集的祖龙香。
宸鸢：好像明白为什么当初顾怀瑾不接受她的道歉了。
认错太快，毫无诚意。
这个话题难以进行下去，她堵着一口气。
宸鸢头一次放弃到手的好处，没有收下祖龙香。
她又冰封住手上物件，厚厚叠加几层后，终于肯撒手：“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平时都是她做坏事，娇声软语道歉或是搞事情转移注意力，还是第一次被人噎到。
祁珩感受着下面刺骨的凉意却是松口气，重要物件保住了，再这么冰封解冻几次，绝对有名无实。
两人的关系降到冰点。
祁珩带着宸鸢返回临时住处，路上走走停停，递给宸鸢一枚红果：“要不要尝尝果子？很好吃。”
“好的，谢谢。”宸鸢接过，迅速吃完。
“喝水吗？”
宸鸢翻出貔琳送的茶壶：“不了，谢谢。”
宸鸢礼貌回复，平静冷淡。
即使祁珩再绕着弯路带她去看各类景色，她也毫无情绪波动。
坚决拒绝祁珩的靠近和任何试图打破僵局的努力。
祁珩定定看着她，多次欲言又止。
两人一前一后行动，宸鸢每每逮着隐蔽处偷偷洗手，表情难掩嫌恶。
夜晚降临时，宸鸢远远躲开祁珩，挤在洞穴的角落中，戒备姿态十足。
祁珩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
第二天一早，宸鸢被一声巨响吵醒。她顺着声音向洞口外看去，看到震荡心神的日出场景。
她愣怔一瞬，觉得这场景很熟悉。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去寻找声音来源。
看到后很是无语，祁珩居然找个早饭也能弄塌一座山。
她看着洞外光秃秃的景色更是心烦，原地坐下，沐浴在晨曦之中。
祁珩望着山洞，看宸鸢已经在闭眼调息，他的眸光微微黯淡。
不过，晨光熹微中的宸鸢也很好看呢。
“祁珩仙君——”
“接下来将开始传送——”
扩音术的播报声响彻整片空间。
宸鸢主动走到祁珩身边，扯住他的衣角。
宸鸢不敢保证外面有人记得她，与祁珩一起，才能保证自己也被传送出去。
祁珩眼底的惊喜还未来得及爆发，光芒闪过，两人被转送离开。
传送阵启动时，阵中人会有一些微妙的感觉，就好像被闷在一口大钟里，身体从内到外都会跟着钟声轻轻震荡。
虽然听不到钟声，宸鸢仍在心中打着节拍，感受这独特的旋律。
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首先，她通过了第一次筛选考核，以后考核应该可以抱陌上尘或者顾怀瑾的大腿，这样一来她的经脉损伤也就不是事了，努力挣钱买仙器就好。
祁珩这条线算是废了，师生情不再，有事的话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攒的材料中能够补充灵力的用光，其他的还剩不少，她仍然收获颇丰。
她还是有着光明的未来。
宸鸢鼓励完自己，传送阵的光芒也消散了。
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片，，仙人。
仙人多偏好穿浅色，与之相对的，葬礼上习惯穿深色，多为黑、褐色。但以宸鸢的年岁和人际关系，自是从没参加过葬礼的。
所以这一水的暗色对她来说挺新鲜。
还不及她松开手中的衣角，身边的祁珩突然消失。
没等她回神，一桶泔水兜头泼她一身。
水流在她的发顶顺着刘海汇聚成缕，模糊掉她的视线。
宸鸢下意识抬手去擦眼睛，抬到脸前时感觉到黏糊糊的，定睛一看，手背上挂着粘腻、满是油污的菜叶，长长一条，足以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宸鸢尖叫出声，大力甩开手，疯狂抖动手臂。
与此同时，腥臭腐烂的气味直冲鼻腔。
嘴上嚎叫够了，心中接着哀嚎，这是什么仪式，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她舍己为人救了那么多小仙人，难道是大家觉得普通的感谢不够，要来点与众不同的玩法？
心意她领了，但如此有味道的方式大可不必。
“你怎么不去死——”尖利的喊叫声穿刺宸鸢的耳膜。
宸鸢哪怕还陷在极度的混乱中，也被这般凄厉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抬头看去，才发现情况不对劲。
黑压压的人群是被仙兵仙将拦在了广场外围；自宸鸢出现，外围人群挥舞着手臂试图突破封锁线，后排的人群则是叫骂连连，怨怼之情直冲霄汉，彼此之间推推攘攘，个个情绪亢奋，脸色涨红。
“严惩宸鸢！”
“我要你以死谢罪！”
“宸鸢不死，无以正仙界！”
那一桶泔水仿佛是一个信号，最内圈的人群亮出武器，操起架势与仙兵短兵相接，手上招式不断，眼中怒火喷射，射向宸鸢的目光简直恨不得生啖其肉。
仙兵一时间进退维谷，被迫收缩队形。
宸鸢虽是不得其解，但总归看明白形势对自己不利。
她眼睁睁看着群情激愤的矛头直指自己，后面的人群因为分不到空间，甚至齐齐飞向空中，从高处攻击宸鸢。
宸鸢从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无名小仙，还能被这么多人记恨。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就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成为空中所有人的靶子。
“救，救命。。”宸鸢无力张开嘴，嗓子却异常干涩，紧绷得发不出声音。
声音或许太小了，根本就没人听到，或者是故意没有听到，拦着地面人群的仙兵全对空中的攻势熟视无睹。
似乎只要拦住地面的攻击，他们便已尽到职责。
一道仙力直击宸鸢肩膀，宸鸢整条手臂便就此失去知觉，仰面倒下，重重砸在地上。
更多攻击袭来。处处都在痛。
宸鸢很快便感觉神志不清了。
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紧紧抱住脑袋，能调动的灵力全都护住脑袋。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该护着哪里，又或者去揉哪一块。
她只知道，她不能变成傻子。
原来她还是难逃一死。
---------------
“醒了？”冷淡的声音唤回宸鸢的神智。
吱呀——
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十一醒了，你进去吧。”
又是咚的一下，有人被拍了脑袋。
“你师妹刚醒，别叫。”
蹑手蹑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人醒了。你就不必过来，来了也别想见我徒弟。连人都护不住的废物，，”冷淡的声音连嘲讽都是一板一眼的语调。
“小师妹？”小心翼翼的声音莫名让人感觉有点贱贱的。
“这是傻了？”
“不对！”
“这是瞎了呀！”
“小师妹你别不说话呀！别吓师兄，这要是又傻又瞎可怎么办！”
宸鸢静静等着师兄表演完毕。
不是她故意吓唬人，实在是全身经脉、肌肉甚至连骨缝都是痛的。
眼睛看不到，甚至脸部肌肉也难以调动，真是说不出话。
顾轻狂大惊小怪好一会儿，咋咋呼呼地离开。
脸上越来越热，疲倦感一波接一波冲击头脑，宸鸢晕晕沉沉又睡过去。
昏天黑地不知睡了多久，终于再也睡不着，她徒劳睁着眼睛，被困在黑暗之中承受那碾压般的疼痛。
真他.妈.的太疼了，还不如在云拥川中直接殉道来得痛快。
早知道那禁术这么疼，多死几个小仙人又算什么？
她心中愤恨。
她和东方正可是救了整个仙界！凭什么这么对她！
“醒了？”
平和微冷的仙气游走在宸鸢经脉中，说话的人同样淡淡。
“师父——”
宸鸢朝声音的方向伸出手，摸索着碰到衣料，猛然顿住，手腕断崖般垂落。
她，，会不会也被师父抛弃？
毕竟也才不到一年的缘分。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手臂被一股仙力托回床榻。
陆机叹气，挪来一几方凳，在宸鸢床边坐下，将衣角塞进她手里：
“都是这么有主意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短短一句话，带着陆机一贯的嘲讽。
宸鸢却是鼻头一酸。
昏睡这几天，只有师父和师兄来看过她。
身为她管家的戚严只是象征性问过安，从未提起要来看看。
从小看人脸色长大的宸鸢，怎么不知道自己现今处在如何一个人人喊打的境地。
宸鸢两只手抱住那一点点衣角，不敢用力，不敢痰多，生怕惹人不快。
她忍着身上的疼，用额头蹭一蹭：“师父~是您救下的我嘛~”
陆机对宸鸢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的，宸鸢示弱撒娇，从来都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可怜这孩子，帝君的躬身教导哪是容易的。
他另只手隔着被子拍拍宸鸢手腕：“我们仙界依法而治，法在人上，便是恨你恨到牙碎，也不敢真的下杀手，不过是想要一人一下废掉你罢了。”
“是为师的错。那天被人拖在司里，没能亲自去接你。”
陆机哪怕是在说好话，声调也是平平的，像一杯硬硬的白开水，没有滋味不讨人爱。
但白开水却是最为滋润人心的，宸鸢的心一点点放下来，被润泽得极为妥帖。
直男师父在哄她诶，可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没用。
她努力扬起微笑，用一贯的方法眨巴着自己的眼睛，虽然她看不到，但师父最吃这套了，每次她走时都能从师傅那顺走点墨宝。要知道师父字的可是能赚零花钱的。
终于，她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大家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祁珩没躲，脸上顶着红印，道歉很干脆。
宸鸢听得这话，更是觉得祁珩情史丰富，没惹过几桩风流官司，没挨过几下香风柔掌，哪来此时的镇定？
宸鸢纠正他：“这与你是否喜欢我无关。你这样做，说明你根本不尊重我。”手上再次回暖，进行解冻。
祁珩看着她的作态莫名感觉有些好笑。宸鸢这般端着架势，隐约中带着点长者说教的模样，与她年龄十分不符。
祁珩在凡间是学习过礼教的，虽不认同，但接受，面对宸鸢更是从善如流：“你说得对，这是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请问还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一边说着，一边递上先前采集的祖龙香。
宸鸢：好像明白为什么当初顾怀瑾不接受她的道歉了。
认错太快，毫无诚意。
这个话题难以进行下去，她堵着一口气。
宸鸢头一次放弃到手的好处，没有收下祖龙香。
她又冰封住手上物件，厚厚叠加几层后，终于肯撒手：“希望你是真的明白。”
平时都是她做坏事，娇声软语道歉或是搞事情转移注意力，还是第一次被人噎到。
祁珩感受着下面刺骨的凉意却是松口气，重要物件保住了，再这么冰封解冻几次，绝对有名无实。
两人的关系降到冰点。
祁珩带着宸鸢返回临时住处，路上走走停停，递给宸鸢一枚红果：“要不要尝尝果子？很好吃。”
“好的，谢谢。”宸鸢接过，迅速吃完。
“喝水吗？”
宸鸢翻出貔琳送的茶壶：“不了，谢谢。”
宸鸢礼貌回复，平静冷淡。
即使祁珩再绕着弯路带她去看各类景色，她也毫无情绪波动。
坚决拒绝祁珩的靠近和任何试图打破僵局的努力。
祁珩定定看着她，多次欲言又止。
两人一前一后行动，宸鸢每每逮着隐蔽处偷偷洗手，表情难掩嫌恶。
夜晚降临时，宸鸢远远躲开祁珩，挤在洞穴的角落中，戒备姿态十足。
祁珩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
第二天一早，宸鸢被一声巨响吵醒。她顺着声音向洞口外看去，看到震荡心神的日出场景。
她愣怔一瞬，觉得这场景很熟悉。但她很快回过神来，去寻找声音来源。
看到后很是无语，祁珩居然找个早饭也能弄塌一座山。
她看着洞外光秃秃的景色更是心烦，原地坐下，沐浴在晨曦之中。
祁珩望着山洞，看宸鸢已经在闭眼调息，他的眸光微微黯淡。
不过，晨光熹微中的宸鸢也很好看呢。
“祁珩仙君——”
“接下来将开始传送——”
扩音术的播报声响彻整片空间。
宸鸢主动走到祁珩身边，扯住他的衣角。
宸鸢不敢保证外面有人记得她，与祁珩一起，才能保证自己也被传送出去。
祁珩眼底的惊喜还未来得及爆发，光芒闪过，两人被转送离开。
传送阵启动时，阵中人会有一些微妙的感觉，就好像被闷在一口大钟里，身体从内到外都会跟着钟声轻轻震荡。
虽然听不到钟声，宸鸢仍在心中打着节拍，感受这独特的旋律。
她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首先，她通过了第一次筛选考核，以后考核应该可以抱陌上尘或者顾怀瑾的大腿，这样一来她的经脉损伤也就不是事了，努力挣钱买仙器就好。
祁珩这条线算是废了，师生情不再，有事的话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攒的材料中能够补充灵力的用光，其他的还剩不少，她仍然收获颇丰。
她还是有着光明的未来。
宸鸢鼓励完自己，传送阵的光芒也消散了。
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片，，仙人。
仙人多偏好穿浅色，与之相对的，葬礼上习惯穿深色，多为黑、褐色。但以宸鸢的年岁和人际关系，自是从没参加过葬礼的。
所以这一水的暗色对她来说挺新鲜。
还不及她松开手中的衣角，身边的祁珩突然消失。
没等她回神，一桶泔水兜头泼她一身。
水流在她的发顶顺着刘海汇聚成缕，模糊掉她的视线。
宸鸢下意识抬手去擦眼睛，抬到脸前时感觉到黏糊糊的，定睛一看，手背上挂着粘腻、满是油污的菜叶，长长一条，足以让她看得清清楚楚。
宸鸢尖叫出声，大力甩开手，疯狂抖动手臂。
与此同时，腥臭腐烂的气味直冲鼻腔。
嘴上嚎叫够了，心中接着哀嚎，这是什么仪式，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她舍己为人救了那么多小仙人，难道是大家觉得普通的感谢不够，要来点与众不同的玩法？
心意她领了，但如此有味道的方式大可不必。
“你怎么不去死——”尖利的喊叫声穿刺宸鸢的耳膜。
宸鸢哪怕还陷在极度的混乱中，也被这般凄厉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抬头看去，才发现情况不对劲。
黑压压的人群是被仙兵仙将拦在了广场外围；自宸鸢出现，外围人群挥舞着手臂试图突破封锁线，后排的人群则是叫骂连连，怨怼之情直冲霄汉，彼此之间推推攘攘，个个情绪亢奋，脸色涨红。
“严惩宸鸢！”
“我要你以死谢罪！”
“宸鸢不死，无以正仙界！”
那一桶泔水仿佛是一个信号，最内圈的人群亮出武器，操起架势与仙兵短兵相接，手上招式不断，眼中怒火喷射，射向宸鸢的目光简直恨不得生啖其肉。
仙兵一时间进退维谷，被迫收缩队形。
宸鸢虽是不得其解，但总归看明白形势对自己不利。
她眼睁睁看着群情激愤的矛头直指自己，后面的人群因为分不到空间，甚至齐齐飞向空中，从高处攻击宸鸢。
宸鸢从不知道自己这么一个无名小仙，还能被这么多人记恨。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就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成为空中所有人的靶子。
“救，救命。。”宸鸢无力张开嘴，嗓子却异常干涩，紧绷得发不出声音。
声音或许太小了，根本就没人听到，或者是故意没有听到，拦着地面人群的仙兵全对空中的攻势熟视无睹。
似乎只要拦住地面的攻击，他们便已尽到职责。
一道仙力直击宸鸢肩膀，宸鸢整条手臂便就此失去知觉，仰面倒下，重重砸在地上。
更多攻击袭来。处处都在痛。
宸鸢很快便感觉神志不清了。
她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紧紧抱住脑袋，能调动的灵力全都护住脑袋。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该护着哪里，又或者去揉哪一块。
她只知道，她不能变成傻子。
原来她还是难逃一死。
---------------
“醒了？”冷淡的声音唤回宸鸢的神智。
吱呀——
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十一醒了，你进去吧。”
又是咚的一下，有人被拍了脑袋。
“你师妹刚醒，别叫。”
蹑手蹑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人醒了。你就不必过来，来了也别想见我徒弟。连人都护不住的废物，，”冷淡的声音连嘲讽都是一板一眼的语调。
“小师妹？”小心翼翼的声音莫名让人感觉有点贱贱的。
“这是傻了？”
“不对！”
“这是瞎了呀！”
“小师妹你别不说话呀！别吓师兄，这要是又傻又瞎可怎么办！”
宸鸢静静等着师兄表演完毕。
不是她故意吓唬人，实在是全身经脉、肌肉甚至连骨缝都是痛的。
眼睛看不到，甚至脸部肌肉也难以调动，真是说不出话。
顾轻狂大惊小怪好一会儿，咋咋呼呼地离开。
脸上越来越热，疲倦感一波接一波冲击头脑，宸鸢晕晕沉沉又睡过去。
昏天黑地不知睡了多久，终于再也睡不着，她徒劳睁着眼睛，被困在黑暗之中承受那碾压般的疼痛。
真他.妈.的太疼了，还不如在云拥川中直接殉道来得痛快。
早知道那禁术这么疼，多死几个小仙人又算什么？
她心中愤恨。
她和东方正可是救了整个仙界！凭什么这么对她！
“醒了？”
平和微冷的仙气游走在宸鸢经脉中，说话的人同样淡淡。
“师父——”
宸鸢朝声音的方向伸出手，摸索着碰到衣料，猛然顿住，手腕断崖般垂落。
她，，会不会也被师父抛弃？
毕竟也才不到一年的缘分。
正当她胡思乱想时，手臂被一股仙力托回床榻。
陆机叹气，挪来一几方凳，在宸鸢床边坐下，将衣角塞进她手里：
“都是这么有主意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短短一句话，带着陆机一贯的嘲讽。
宸鸢却是鼻头一酸。
昏睡这几天，只有师父和师兄来看过她。
身为她管家的戚严只是象征性问过安，从未提起要来看看。
从小看人脸色长大的宸鸢，怎么不知道自己现今处在如何一个人人喊打的境地。
宸鸢两只手抱住那一点点衣角，不敢用力，不敢痰多，生怕惹人不快。
她忍着身上的疼，用额头蹭一蹭：“师父~是您救下的我嘛~”
陆机对宸鸢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的，宸鸢示弱撒娇，从来都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可怜这孩子，帝君的躬身教导哪是容易的。
他另只手隔着被子拍拍宸鸢手腕：“我们仙界依法而治，法在人上，便是恨你恨到牙碎，也不敢真的下杀手，不过是想要一人一下废掉你罢了。”
“是为师的错。那天被人拖在司里，没能亲自去接你。”
陆机哪怕是在说好话，声调也是平平的，像一杯硬硬的白开水，没有滋味不讨人爱。
但白开水却是最为滋润人心的，宸鸢的心一点点放下来，被润泽得极为妥帖。
直男师父在哄她诶，可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没用。
她努力扬起微笑，用一贯的方法眨巴着自己的眼睛，虽然她看不到，但师父最吃这套了，每次她走时都能从师傅那顺走点墨宝。要知道师父字的可是能赚零花钱的。
终于，她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大家为什么要这么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