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模糊乱杂的时候,雨停了。’’-小米-

    她刚下飞机,首城就飘起了小雨,机场人潮拥挤,嘈杂声哗然,她那天背着包,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她没多等出机场后就直奔本次的目的地:云绿市场。

    在车上司机正跟她聊着‘‘小姑娘,是去那盘古董吗?”

    越靡起先并没有回他的话,还是像以前一样看着窗外,首城的风景好像跟重随不一样,这里的街巷冷清,或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路上行人渐少,清一色的黑白红伞,天空中乌云聚拢,将原本的灿烂吞没。司机见车内气氛尴尬又问‘‘姑娘不会是要去看易水君的画吧。”

    她看着玻璃上又将滑下的水珠说‘‘听朋友说易水君的画还不错。是想来看看。”

    ‘‘姑娘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年就她那个画,云绿当着宝贝在看,她的画卖出去笔笔都是高价钱。不过云绿一般晚上才放她的画,白天就是一堆古董。还有拍卖会,这几年云绿也算是在这个行业里混得好一点的了。”

    她后面的话都没怎么听,下了车,只是想到云绿晚上才放她的画,她得先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才行,她打开了手机,上面还飘着信息,她一打开微信,张肇藐的头像那儿就带着红点,她点开一看。

    2014年05月01日 08:33

    [04]:你现在在哪儿?

    她立马回了消息。

    [-Echo]:在首城。

    这次他违背了他之前和付时晓说的话。

    她三个字回得轻描淡写。那边也没有回应,本来手机都快要收起来了,张肇藐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她有些懵,接了电话。那头周围环境还算安静,越靡喂了声。

    张肇藐直接说问她在首城哪儿,问她是一个人吗,越靡拿出她的简略回答方式,‘‘云绿市场,是。’’张肇藐接下来的话让她愣了一会儿。

    ‘‘我来找你,在云绿市场的车站等我。’’他声音低沉,电话里有了风声他大概是出门了。越靡正想问些什么,那边直接挂了,她打着伞往车站那边挪,小雨淅淅沥沥的,滴在她的鞋子上,她本以为他会来得很慢,但没有,他来得很快,下车后他四处张望,看到越靡后,他慢慢朝她走来。

    当彻底走到她面前,越靡却先发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在重随的?’’她眼眸纯净直勾勾地看张肇藐,这算是质问吗。

    ‘‘你上次跟阮老师谈话我听到了,不过你还真不怕被人拐走啊,一个人走这么远。’’他笑着回她,

    “你不也是一个人?’’

    “谁告诉你的?我爸在这边,我就来了。’‘

    “哦。”

    “听说你这次考得不错,大学准备报哪儿?”

    “只是一次考试而已又不能说明些什么,再说以后的事情又怎么说的准呢。还没到高三,我对自己也不是很有信心。”

    “那你明年还参加ccho吗?”

    “这其实开始还是有点犹豫的,不过后来想开了还是决定去,毕竟前面还是学了那么久,明年不去有点亏,今年不去是因为想调整一下心态。不然每天都感觉浑浑噩噩的。怪难受的。”

    他俩就这样无厘头的聊着,张肇藐把她带到了一个茶馆,这大概是首城最接地气的地方了,里面坐着些大爷,茶馆的装修古色古香,红棕的颜色,映入双眼,扑面的茶香沁人心脾,里面透着淳朴的味道,里面有躲雨的人,茶馆里他们有的交谈甚欢,有的则是手里握着蒲扇端着茶看着从屋顶里落下的雨流。

    他们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壶茶,价格还算亲民。“你来找我就是想请我喝茶?”

    “嗯,陪你聊会儿,云绿不是晚上才放易水君的画么,怕你走丢了。一个人得多无聊?”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他倒的不多大概七分满,喝了一小口“嗯,这茶不错。”

    越靡:……

    “你就没什么事忙吗?”越靡问。

    “暂时没有。你带作业了吗?我可以教你,相信你张哥的数学。这次数学考多少啊师傅。”

    “一百一十四,大哥想笑就笑吧。”越靡满脸不在乎。

    “不错啊,上一百一了,没什么好笑你的,要知道年级前一百五的,都有数学比你考得差的,江耀知道吧?”张肇藐放下茶杯,几乎没有声音。他靠在木椅上,冲锋衣的拉链拉倒了最高。

    越靡坐得端正“江耀啊,强基二班那个?”脸上满是好奇张肇藐要跟她讲些什么。

    “他这次年级排名一百三十四,总分629,你猜他数学多少?”他脸上浮起笑意。

    “107?”

    “不,93。”

    越靡皱起眉觉得奇怪“他之前不是数学挺好的吗?”

    “唉,说的对,就是因为太好了,这哥之前分数都超了我。后面应该是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太过于自信,中途松懈了,本来还有一百一二左右,后面就直线掉下了一百。所以自信可以,但别拿前途开玩笑。”

    有的时候这种过度自信我们常称作自负。江耀高一就是这样,太锋芒毕露了。

    越靡刚好拿出昨天发的假期卷,张肇藐扫了一眼,她选择还是做完了,越靡把卷子换了个方向指着倒数第二道大题说“这种题我做过好多次,但就是从来都没做对过,请问大师有没有什么方法让我学会。”

    “这个殷琴没教过你吗?”张肇藐问得很正经,脸上这时没有一点表情

    “教过,不过忘了,好像当时差点做出来了,结果计算能力有问题与正确答案失之交臂。”能看得出有多遗憾。说完这就话后,越靡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殷琴在帮我补数学?”

    关于她张肇藐怎么知道这么多啊。

    “我从孟彦那儿听到的。”他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哦好像也是,殷琴跟你是一个班的。孟彦不说你们也知道。”

    茶馆外雨渐渐变小,最后到没有,下午两三点的首城也算是看到了太阳,院庭外绕着一圈彩虹,颜色虽然看起来模糊,但也并不缺乏秀丽。地板上半黑半灰的模样,也正是春雨来过的痕迹。

    木桌上放着张卷子,上面全是涂涂改改的痕迹,木椅上放着书包和外套,太阳光慢慢移向茶馆内,一阵微风吹来,午后的惬意也不过如此了,庭院里也坐满了人,他们晒着太阳说着大话,桌上茶也微凉,茶馆的后院却也热闹,后院有抓鱼的,张肇藐此时就站在池塘边看着越靡抓着鱼。

    “是这只吗?”越靡问。

    “不是,这只太小了。”张肇藐回得很肯定。池塘边放着一张照片,选手根据图片抓到正确的鱼后,茶馆老板给你价钱打九折。他俩只觉得久坐对身体不好,旁边站着茶馆老板,他满脸笑容,他最喜欢看的就是年轻人抓鱼,因为他们咋呼,很热闹。他是一个孤独了大半辈子的人,对于热闹,是余大叔对生活的追求。

    张肇藐看不下去了袖子一撸,进了池塘,动作大了点,水溅起来,散在越靡脸上,一次还好,就是溅起了很多次越靡忍不下去了“张肇藐。”她转头,看到张肇藐手里拿着的那只鱼,气马上就消了。他居然找到了。“干嘛?”张肇藐反应过来,从找到鱼的喜悦中抽出来。

    “没什么。”这话说完张肇藐正准备转身,越靡捧了一手水,往张肇藐泼去,水不算多,但很准泼到他后背了,他看着越靡,手里抓着鱼,脸上露出不在意的表情。蹲下,把鱼放在水里了一会又拿起,招呼着越靡去找余大爷打折,大爷坐在木椅上,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大爷笑了半天了,从他们还没进来之前就一直乐,要不是越靡知道张肇藐不认识他,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因为都是天生的微笑脸,总是让人感觉很好接近的样子。

    张肇藐把鱼摊给余大爷看,还真是那只接过放进旁边的水桶里,看着面前两个人“那结茶结啰!”因为他们之前就给了钱,所以现在是算好数目退钱。张肇藐回绝了,因为他们在这儿待了太久了,让大爷少赚了好多钱,临走前就问大爷要了个祝福,大爷叫住了他俩说了句“那大爷我就祝愿两位书生,高考顺利,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学府。万事顺心哈。”大爷脸上的笑越发明显,那是质朴且真诚的祝福,也是眼下他们最在意的事。

    走出茶馆的时候,正是黄昏之时,天空甚是绚丽,张肇藐叫了辆计程车,带着越靡往云绿市场的方向走。易水君的画一般是晚上六点展出,而且每天都会有很多的人去看,有财的还会买回家。所以去那里的路还有些堵到那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云绿市场人潮拥挤,他们两个差点没有挤进去。

    越靡没张肇藐走得快,被挤在人群里,张肇藐伸出手,在一堆人的手臂里拉过越靡抓住她的衣袖,把她往前拉,越靡看着他的后颈,他给她的感觉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大概是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她觉得他好像也没有以前感觉得那么不靠谱。

    “易水君的画在前面,你先自己去看,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去去就回。”张肇藐又往外走这时的人流量比刚才少了点,越靡往里面走,墙上挂着易水君的画,有一三年也有零八年的,最早的一副是作于一九九九年,越靡出生的第三年。

    “易水君的画相信大家都听过她每年会卖两副作品,都会投给我们云绿,价钱也自然不用说,大家都知道……”所以她这些年应该过得很好越靡想,后面解说员的话她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她就愣愣地看着墙上的画,每一笔都落得潇洒自如,没有一点其他的感情色彩。

    身旁吹来一阵风,是张肇藐他手里拿着一瓶水,递给越靡“怎么样?有满意的吗?”

    “有满意的也买、不、起。”她说得一字一顿,她笑了一下。眉眼弯弯,透出一种柔静的感觉。她后面又补了句“今天谢谢大哥对我的照顾和学习上的指导,这个给你。”那是一个福袋,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鼓鼓的。越靡挥了挥手,往机场赶了。

    他们不会知道那竟会是高中读书时的最后一次有交集,而福袋里是越靡写的纸条上面写的字很少也就一个考试顺利。其他的就是她往里面塞的钱,说是结一下陪同费。

    高二的暑假是顶平凡的,越靡的手机应该是上交了,张肇藐都很少看到她发朋友圈了。那个夏天很冗长很闷热,即便学校八月份组织了新高三补课,他也再没见过她,大概她正忙着准备忙着些别的,学校的成绩榜上越靡的排名一直在涨,最好的一次在年级排二百九十七名,总分5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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