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和钟桓他们去建塔了吗？”
慕千影对他的出现很意外。
她从树上跳下来，身姿轻盈，好似一朵绽放的花，疏离却又亲昵，带着草木芬芳，轻巧地坠落在谢谕清身边。
这时候的慕千影还没有经历过背叛和死亡，当她直勾勾盯着对方的时候，眉目中间天真和喜欢满得快要溢出来。
谢谕清对上这样的视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移开视线。
就听见慕千影充满期待地问道：
“你是来陪我玩的吗？”
谢谕清张了张口，他本想说：“我来带你出去。”
然而嗓子好像不听他使唤，说出口的话却是一句公事公办的陈述：
“镇妖塔后山的鬼哭林，伤了不少人。”
俨然是宁望尘的语气。
不……不是这样的……
怎么会这样？！
谢谕清内心一阵惶恐。他想阻止自己说这些，可是却无能为力。
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话音刚落，慕千影眼里的光一下子暗淡了不少。
她看起来没那么兴奋了，但是并没有流露出不满的态度，而是点了点头：
“好吧，我去看看。”
碧色灵力环绕，在她身影消失的前一刻，身体控制权忽然回到了自己手中。
谢谕清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力气大得让慕千影吃惊。
“怎么了？”
“别去那里……”
谢谕清说：“这都是假的，跟我出去。”
“假的？”
慕千影自然听不懂。
她轻轻抬起手，灵力触及他的额头，带来丝丝凉意。
慕千影端详着他的脸：
“没有幻术啊？宁望尘，你到底怎么了？”
她还在安慰他：“你安心修建镇妖塔吧，鬼哭林我会帮你解决的。”
额头处温凉的触感让他一时哑口无言。
谢谕清感到一阵挫败。
她到底知不知道镇妖塔会害了她的命？
“我不是宁望尘。”
谢谕清略带粗鲁地将她的胳膊拽了下来，声音冰冷。
慕千影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温柔亲昵的灵力瞬间变得冷冽，锋利如刀，横亘在谢谕清周围。
她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漆黑的瞳孔缓缓放大，是一个防备而蓄势待发的姿态：
“你是谁？！你对宁望尘做了什么？”
“你身上为什么有他的气息？”
她瞳孔里映出的人让谢谕清一怔——这不是他，分明是画像中宁望尘的脸！
尚不曾想明白自己为何在梦里变了样子，慕千影截然不同的态度更让他心下一颤。
自认识慕千影以来，他鲜少见到对方这样冷酷无情的一面。
只有一次，在瑜县山洞里时，慕千影将他认成了宁望尘。
然而发自内心的，他不想、甚至是不敢，是害怕，害怕看到慕千影这样对着他警惕提防的神色。
他几乎是本能开口解释：“我是谢谕清。”
“谢谕清……”
灵力仿佛有生命，如植物根系蔓延生长般划过他四肢百骸，冷冷打量着他的灵魂。
片刻后，令人畏惧的灵力褪去。
“你是在考验我的灵力吗？”
慕千影确认了他的身份，漆黑的瞳孔里冷意消散，语调也变得轻快：
“你的灵魂我不会认错的。但是宁望尘，你真的没事吗？”
她还是觉得我是宁望尘？
谢谕清讶然。
然而一个更加莫名的念头忽然浮现。
三百年后的慕千影从未用这种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原来三百年前，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宁望尘吗？
善良的灵仙，纯净的灵力，毫无保留的信赖。
宁望尘他凭什么？
慕千影眉眼间的明朗更是放大了他心头这股无名怒火，一句质问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你就这么喜欢宁望尘吗？”
慕千影愣住了。
谢谕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里带着多大的恶意：
“就算会死，会遭到背叛，你还是要像个傻子一样，一次次被他们利用吗？你究竟是宁望尘捡来的趁手的剑，还是……”
还是一个有思想有情感的、活生生的人？
四周忽然天旋地转。
梦境不许他说出真相。
所以他也没能看到慕千影的表情，是震惊不解，还是愤怒？亦或是一如既往的无知无畏？
*
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慕千影回过神来，忽然想到了宁望尘问的那句话。
“喜欢？”
她避开一道妖气攻击，喃喃自语：“什么是喜欢？”
对面那妖被她的心不在焉气到，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妖气砸来，均被她挡下。
对方语气里带着嘲讽：
“无心无情的灵仙，也会烦恼什么是喜欢吗？”
似乎不是夸赞。
慕千影出手狠了几分。
对方连忙告饶：“轻点轻点！”
慕千影以为自己不留心下手重了，急忙收了灵力：
“打伤你了吗？”
“你心疼我！”
隐藏在雾气后面的语气仿佛抓住了什么重大机密，立马变得喜气洋洋吊儿郎当：
“小仙子，你现在这种行为，就是喜欢我。”
“是吗？”
慕千影收了剑，又念叨了一句：
“那我好像确实喜欢宁望尘。”
“宁望尘？！”
林子深处传来一句震惊的质问。
和她对抗的妖气一下子四散，浓雾中出现了一张漂亮到虚假的脸，此刻却显得有几分扭曲，双眼似要喷火：
“你不许喜欢他！”
素来标榜学识广博优雅得体的气度早已消失不见，只见妖气弥漫，可见怒火之盛。
度朔君从浓雾中走出来，抓着书简的右手气得发抖，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阵怒骂：
“是不是那不要脸的跟你表白了？”
慕千影看向对方。
她觉得有些奇怪，好像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但是一开口又格外熟稔：
“你不要再吓唬人族了。他们很胆小的。”
度朔君不阴不阳地冷笑了一声：
“哼，我还没有怪你抢走赑屃壳一事，你居然还敢替那些人族求情。”
他虚虚握住手中书简，挂上一副清高模样，修长身形晃了晃，妖妖娆娆朝慕千影走了两步，被剑尖止了步子。
一双妖目带着不满的寒气：
“你这是干什么？”
慕千影微微扬了扬下巴，神情冷傲：
“我不是在求情。”
她手中剑闪着寒光表明她的态度：
“你若伤人，我便杀你。”
“你个没良心的！”
度朔君磨了磨牙，似是对她无可奈何，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
“知道了知道了。”
他朝后退了一步，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语气却格外认真：
“小仙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为神仙者，无情才是最好的自保。若有人企图得到神仙的偏爱，必得付出莫大的代价。”
“毕竟……”
他打量着慕千影漂亮的五官，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人心难测。像你这样单纯漂亮的小仙子，就该当高高在上的明月照映世人。一旦下凡，必然被人心所伤啊……”
回应他的，是慕千影冷冰冰的一个字：
“哦。”
度朔君又翻了个白眼，消失在鬼哭林的同时，留下了一句真假难辨的话：
“喜欢宁望尘，不如喜欢我呢。”
这句话似乎听得她都要有抗体了。
慕千影面无表情地收了剑。
没了度朔君这种大妖坐镇，鬼哭林剩下的尽是些没有杀伤力的小妖，自然不敢动她。
此处离镇妖塔不远，抬头便可以望见伫立云端的塔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日光中，显出几分虚假和冰冷。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是人们在修建镇妖塔的顶层。
只是看着那半隐在云雾中的塔顶，便叫她觉得一阵心慌。
自从宁望尘忽然回去冲她说了一堆莫名的话后，那种不安的、仿佛触碰不到的真实感觉又泛了上来。
好端端的，她却觉得心脏一阵剧痛。
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慕千影随地一坐，静静等着这阵莫名的痛楚过去。没一会儿便不自觉地开始发呆，半晌没了动静。
几根绿油油的枝丫见她没了动静，被她身上纯净的木系灵力吸引，大着胆子攀附上来，很快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镇妖塔……快要建好了呢……
*
不知过了多久，慕千影忽然感觉到有人在大力拽她的袖子。
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周身都被鬼哭林里的藤蔓覆盖着。
藤蔓似乎生了灵智，见她灵力充沛，便想偷偷亲近。
度朔君不满她抢走赑屃壳给宁望尘，便借着这林子里的小妖和藤蔓恐吓人族。
拉着她胳膊的手用力极大，被藤蔓划了好些伤口，却怎么都不肯松手。
慕千影用灵力振开周身的藤蔓，对上了一双精致的、却哭得通红的双眼。
“宁望尘？”
她吃了一惊。
谢谕清蓄了满眼泪水，语气倒还算镇定：
“你醒了，快跟我走。”
他以为自己是镇定的、体面的。
殊不知看着慕千影眼里，便是满手血痕，泪流满面，活像受了天大地委屈，还在强装坚强。
慕千影一下子震惊不已，开始思考自己如何将重伤都不会掉眼泪的铁血皇帝宁望尘气成了这般模样。
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之前那句有关“喜欢”的问题。
“你别哭了。”
慕千影一脸真诚：
“我喜欢你，所以，你别难过了。”
下一秒，却见对方呼吸一滞，似是格外激动，转瞬间泪如雨下。
慕千影对他的出现很意外。
她从树上跳下来，身姿轻盈，好似一朵绽放的花，疏离却又亲昵，带着草木芬芳，轻巧地坠落在谢谕清身边。
这时候的慕千影还没有经历过背叛和死亡，当她直勾勾盯着对方的时候，眉目中间天真和喜欢满得快要溢出来。
谢谕清对上这样的视线，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移开视线。
就听见慕千影充满期待地问道：
“你是来陪我玩的吗？”
谢谕清张了张口，他本想说：“我来带你出去。”
然而嗓子好像不听他使唤，说出口的话却是一句公事公办的陈述：
“镇妖塔后山的鬼哭林，伤了不少人。”
俨然是宁望尘的语气。
不……不是这样的……
怎么会这样？！
谢谕清内心一阵惶恐。他想阻止自己说这些，可是却无能为力。
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话音刚落，慕千影眼里的光一下子暗淡了不少。
她看起来没那么兴奋了，但是并没有流露出不满的态度，而是点了点头：
“好吧，我去看看。”
碧色灵力环绕，在她身影消失的前一刻，身体控制权忽然回到了自己手中。
谢谕清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力气大得让慕千影吃惊。
“怎么了？”
“别去那里……”
谢谕清说：“这都是假的，跟我出去。”
“假的？”
慕千影自然听不懂。
她轻轻抬起手，灵力触及他的额头，带来丝丝凉意。
慕千影端详着他的脸：
“没有幻术啊？宁望尘，你到底怎么了？”
她还在安慰他：“你安心修建镇妖塔吧，鬼哭林我会帮你解决的。”
额头处温凉的触感让他一时哑口无言。
谢谕清感到一阵挫败。
她到底知不知道镇妖塔会害了她的命？
“我不是宁望尘。”
谢谕清略带粗鲁地将她的胳膊拽了下来，声音冰冷。
慕千影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温柔亲昵的灵力瞬间变得冷冽，锋利如刀，横亘在谢谕清周围。
她的语气骤然变得冰冷，漆黑的瞳孔缓缓放大，是一个防备而蓄势待发的姿态：
“你是谁？！你对宁望尘做了什么？”
“你身上为什么有他的气息？”
她瞳孔里映出的人让谢谕清一怔——这不是他，分明是画像中宁望尘的脸！
尚不曾想明白自己为何在梦里变了样子，慕千影截然不同的态度更让他心下一颤。
自认识慕千影以来，他鲜少见到对方这样冷酷无情的一面。
只有一次，在瑜县山洞里时，慕千影将他认成了宁望尘。
然而发自内心的，他不想、甚至是不敢，是害怕，害怕看到慕千影这样对着他警惕提防的神色。
他几乎是本能开口解释：“我是谢谕清。”
“谢谕清……”
灵力仿佛有生命，如植物根系蔓延生长般划过他四肢百骸，冷冷打量着他的灵魂。
片刻后，令人畏惧的灵力褪去。
“你是在考验我的灵力吗？”
慕千影确认了他的身份，漆黑的瞳孔里冷意消散，语调也变得轻快：
“你的灵魂我不会认错的。但是宁望尘，你真的没事吗？”
她还是觉得我是宁望尘？
谢谕清讶然。
然而一个更加莫名的念头忽然浮现。
三百年后的慕千影从未用这种关切的眼神看着他。
原来三百年前，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宁望尘吗？
善良的灵仙，纯净的灵力，毫无保留的信赖。
宁望尘他凭什么？
慕千影眉眼间的明朗更是放大了他心头这股无名怒火，一句质问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你就这么喜欢宁望尘吗？”
慕千影愣住了。
谢谕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里带着多大的恶意：
“就算会死，会遭到背叛，你还是要像个傻子一样，一次次被他们利用吗？你究竟是宁望尘捡来的趁手的剑，还是……”
还是一个有思想有情感的、活生生的人？
四周忽然天旋地转。
梦境不许他说出真相。
所以他也没能看到慕千影的表情，是震惊不解，还是愤怒？亦或是一如既往的无知无畏？
*
耳边传来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慕千影回过神来，忽然想到了宁望尘问的那句话。
“喜欢？”
她避开一道妖气攻击，喃喃自语：“什么是喜欢？”
对面那妖被她的心不在焉气到，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妖气砸来，均被她挡下。
对方语气里带着嘲讽：
“无心无情的灵仙，也会烦恼什么是喜欢吗？”
似乎不是夸赞。
慕千影出手狠了几分。
对方连忙告饶：“轻点轻点！”
慕千影以为自己不留心下手重了，急忙收了灵力：
“打伤你了吗？”
“你心疼我！”
隐藏在雾气后面的语气仿佛抓住了什么重大机密，立马变得喜气洋洋吊儿郎当：
“小仙子，你现在这种行为，就是喜欢我。”
“是吗？”
慕千影收了剑，又念叨了一句：
“那我好像确实喜欢宁望尘。”
“宁望尘？！”
林子深处传来一句震惊的质问。
和她对抗的妖气一下子四散，浓雾中出现了一张漂亮到虚假的脸，此刻却显得有几分扭曲，双眼似要喷火：
“你不许喜欢他！”
素来标榜学识广博优雅得体的气度早已消失不见，只见妖气弥漫，可见怒火之盛。
度朔君从浓雾中走出来，抓着书简的右手气得发抖，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阵怒骂：
“是不是那不要脸的跟你表白了？”
慕千影看向对方。
她觉得有些奇怪，好像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但是一开口又格外熟稔：
“你不要再吓唬人族了。他们很胆小的。”
度朔君不阴不阳地冷笑了一声：
“哼，我还没有怪你抢走赑屃壳一事，你居然还敢替那些人族求情。”
他虚虚握住手中书简，挂上一副清高模样，修长身形晃了晃，妖妖娆娆朝慕千影走了两步，被剑尖止了步子。
一双妖目带着不满的寒气：
“你这是干什么？”
慕千影微微扬了扬下巴，神情冷傲：
“我不是在求情。”
她手中剑闪着寒光表明她的态度：
“你若伤人，我便杀你。”
“你个没良心的！”
度朔君磨了磨牙，似是对她无可奈何，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
“知道了知道了。”
他朝后退了一步，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语气却格外认真：
“小仙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为神仙者，无情才是最好的自保。若有人企图得到神仙的偏爱，必得付出莫大的代价。”
“毕竟……”
他打量着慕千影漂亮的五官，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人心难测。像你这样单纯漂亮的小仙子，就该当高高在上的明月照映世人。一旦下凡，必然被人心所伤啊……”
回应他的，是慕千影冷冰冰的一个字：
“哦。”
度朔君又翻了个白眼，消失在鬼哭林的同时，留下了一句真假难辨的话：
“喜欢宁望尘，不如喜欢我呢。”
这句话似乎听得她都要有抗体了。
慕千影面无表情地收了剑。
没了度朔君这种大妖坐镇，鬼哭林剩下的尽是些没有杀伤力的小妖，自然不敢动她。
此处离镇妖塔不远，抬头便可以望见伫立云端的塔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日光中，显出几分虚假和冰冷。
叮叮当当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乎是人们在修建镇妖塔的顶层。
只是看着那半隐在云雾中的塔顶，便叫她觉得一阵心慌。
自从宁望尘忽然回去冲她说了一堆莫名的话后，那种不安的、仿佛触碰不到的真实感觉又泛了上来。
好端端的，她却觉得心脏一阵剧痛。
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慕千影随地一坐，静静等着这阵莫名的痛楚过去。没一会儿便不自觉地开始发呆，半晌没了动静。
几根绿油油的枝丫见她没了动静，被她身上纯净的木系灵力吸引，大着胆子攀附上来，很快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镇妖塔……快要建好了呢……
*
不知过了多久，慕千影忽然感觉到有人在大力拽她的袖子。
她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周身都被鬼哭林里的藤蔓覆盖着。
藤蔓似乎生了灵智，见她灵力充沛，便想偷偷亲近。
度朔君不满她抢走赑屃壳给宁望尘，便借着这林子里的小妖和藤蔓恐吓人族。
拉着她胳膊的手用力极大，被藤蔓划了好些伤口，却怎么都不肯松手。
慕千影用灵力振开周身的藤蔓，对上了一双精致的、却哭得通红的双眼。
“宁望尘？”
她吃了一惊。
谢谕清蓄了满眼泪水，语气倒还算镇定：
“你醒了，快跟我走。”
他以为自己是镇定的、体面的。
殊不知看着慕千影眼里，便是满手血痕，泪流满面，活像受了天大地委屈，还在强装坚强。
慕千影一下子震惊不已，开始思考自己如何将重伤都不会掉眼泪的铁血皇帝宁望尘气成了这般模样。
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之前那句有关“喜欢”的问题。
“你别哭了。”
慕千影一脸真诚：
“我喜欢你，所以，你别难过了。”
下一秒，却见对方呼吸一滞，似是格外激动，转瞬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