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惩罚
“只有优良的基因才能配得上陛下……”
一股戾气犹如脏污的水涌上姜黎的胸口，她差点捏碎椅子扶手。漆黑的瞳孔中无尽冰冷，暗藏愠怒，她一字一顿加重音：“你认为，我的出现，就是为了——繁衍？”
说话的人瑟缩了身体，在王的怒气下摇摇欲坠。
姜黎突然意识到，哪怕他们变成了人，能和她用人的语言交流，也终究，和她不是一类。
繁衍的本性刻在虫族的基因里。雄虫为辅，而王虫生来便是繁衍的主体，因而才会被人类蔑称为“虫母”。
她深吸口气，克制自己令自己冷静下来。王的本能与她作为“人类”的意识碰撞，她的理性告诉她，自己应该厌恶这帮口口声声只会说“爱”的物种，而基因蕴含的本能却又在她的大脑里不断传达着一个讯息——
这是她的眷族，永远都不会背叛她，会为她毅然奔赴死亡的眷族。
是她忠诚的子民，但绝不是她“婚飞”的选项。
姜黎握紧拳头。
“对，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双生子中的哥哥瑟缩着，意识到他言语不当。
“陛下，别生哥哥的气了。”他的弟弟捂住胸口眉微蹙，唇角又溢出一点血丝，贴上姜黎道，“别气了嘛。”
姜黎收敛怒意，对被称作“哥哥”的那位气极反笑：“两个人长得一样，情商却完全相反呢。”
“可，可——”一直在道歉的人还想再说什么。
还未等他开口。姜黎面无表情划破了自己的指尖，暴力用自己的金色光丝连接上他的精神网，侵略他的思维。
她瞳孔变得幽蓝，掌控着身边三位“虫族”的性命。
夜岚呼吸有些急促，不过他不是王精神力的首要目标，只是略微有些不适。
“扑通！”受到王精神与血的影响，双生子中的“哥哥”面色晕起红晕，痛苦跪在地上喘息。
“哈，嗬——”他的眼眶滴下泪水，而本就如翡翠的眼眸雾气氤氲，喉咙难受得近乎呜咽。那双苍白的手上，也因过度抑制而爆起蓝青色的静脉。
而他的弟弟，也如他一般，只是比他要稍好一些。
“陛，陛下——”他匍匐地面，挣扎抬头，“求，求您，求您让我……”
迷迭香的芬芳，顺着他的鼻腔进入身体，刺激着他并不算宽阔的精神网。
他浑身颤抖，宛如被难以表述的无名之物重压着。好像只有叫出“陛下”二字，才能缓解他片刻的沉沦。
他渴求……王的宠爱。
无言的雄虫本能，让他不顾一切想要靠近王。
——哪怕，被王杀死。就算被王食用，他也甘之若饴。
姜黎弯腰，用食指轻轻抬起他下巴。
他呼吸颤栗，眸色空蒙。精神网中的压迫令他疼痛又压抑，而王的血却带着致命的欲望与诱惑。
痛苦与渴望混杂，无名的贪欲.火焰从内心升起。他祈求，他挣扎躁动，妄图得到冷漠的王的回应。
“呜，陛，陛下？”泪珠从脸颊滚落，他切盼道。
“难受吗？”姜黎用拇指抵住他的口腔。
“陛下，这，这是我的，我的荣幸。”他眼眶朦胧上一层水汽，轻咬王的指尖，口齿不清。
姜黎松手，睥睨着几乎蜷缩成一团的眷族，高高在上，心烦意乱。
——不得不说，哪怕在这种情况下，眷族的容貌也别有风味。他如古代皇宫破碎的琉璃瓦，敏感，且精致。
倒也会让本就有恶趣味的人，更加恶趣味。不过，现在是在“惩罚”，而不是“奖赏”。
五分钟过去，姜黎欣赏够“美人凌乱”后，切断精神力。
他如释重负，坐在地面，额头已然被汗水浸透。
“长得还算行。”姜黎道，“看在你第一次犯错，原谅你。”
“是，陛下……”
姜黎偏头，坐回椅子，手指在扶手上敲打：“从现在开始，别再惹我生气了。当个漂亮点的花瓶，也能让我心情好些。”
“是，陛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咬着下唇，眸光暗淡。
“啧。”姜黎皱眉，厌烦这位“哥哥”怯弱的样子。她把自己写的纸条塞进盒子，摇晃几下后挥手示意，让夜岚把盒子拿到那两人身边。
“一人拿一个。”她说，“拿到的，就是你们的名字了。”
最终还是选择抓阄。哥哥抓到了“青云”，弟弟抓到了“青染”。
两人明明是一样的脸，但凭着气质，姜黎已经把他们分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们虽然体弱，但也可以通过进食其他动物的基因改善。
“夜岚，我刚才说交给你一个任务，但现在——这是你们三个的任务了。”
“陛下，您请说。”
姜黎道：“人类当中有一个职业，好像叫‘佣兵’。”
“是。吞噬的记忆告诉我，我以前也是这个职业。”夜岚回。
“收集眷族们的消息一定会有支出，佣兵算是个来钱快的吧？”姜黎翻着光脑。“而且我需要进食强大的基因才能变强。如果当佣兵，去狩猎变异野兽应该也可以更光明正大。”
她杀了二十几个重明鸟佣兵团的人，也暴露了自己的外貌。消息若是未走漏倒是没事，可一旦泄露——
姜黎眯眸。
夜岚说：“陛下若考虑成为佣兵，首先要去工会登记信息，但据我了解，工会鱼龙混杂，有不少惯于诈骗的人类。负责登记的工会在Y-L70星上——多数人都会叫它‘混乱星’，它汇集着全星际最多的佣兵，是个无国家管辖的混乱地带。”
“很好，暂时就定在这颗星球。到时候，你们三个先去那登记。”姜黎勾勾手，示意他贴近。
夜岚向前跨一小步，弯腰，缓缓将下巴贴上姜黎的掌心。他面露疑惑：“陛下？”
姜黎捏着他的脸，触感丝滑。
青染趴在椅子扶手上嚷嚷：“陛下为什么奖励他啊？我也要贴贴嘛。”
姜黎只能分只手揉揉他的头：“夜岚，你懂得很多，这值得鼓励。”
“陛下谬赞，这些只是原来的‘我’知道的信息罢了。”
“你倒是能很快接受人类的身份，这一点，比晨曦做得好。那家伙一开始可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
夜岚抿了抿唇。
“嗯？”见他不说话，姜黎挑眉，“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
夜岚垂眸：“陛下，他明明都不在这里，您却总是提到他的名字。”
姜黎小声笑了起来：“啊。”
夜岚：“我也是您的眷族啊。”
倒像一只小狗。姜黎心中评价。
青染撇嘴打断：“陛下陛下！您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让你和你哥把头发染一染，太过显眼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姜黎按住他胡乱动的头。
青云小心翼翼，不敢上前。
姜黎叹了口气，对他道：“算了，你也过来吧。”
“哥哥。”青染道，“我好像有些贫血。”
听着弟弟的话，青云立在原地，脸突然惨白无比。
青染弯着眸，挡住姜黎看向哥哥的视线：“陛下，您是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我的脸吗？以后青染一出门，就化一个超级丑的妆！”
“别闹。”姜黎弹下他的脑门。
青染吃痛的“诶呦”了声：“陛下，您都把人家的头打红了。”
“你和青云身体太差。”姜黎蹙眉，“等你们登记完佣兵，就给我立刻去寻找猎物，完善基因。”
“知道啦，陛下。”青染晃着她胳膊撒娇。
姜黎道：“夜岚，我把群内的管理员身份给你，你把他们两人拉进去。”
夜岚道：“好的。”
“怎么不是陛下拉呀？我想加陛下的好友！”青染说。
姜黎道：“能加，但别给我发乱七八糟的消息。”
青染侧头问：“为什么呀？不嘛，我就是想和陛下说悄悄话。”
姜黎面无表情：“因为上一个乱发消息的，已经被我加进黑名单了。”
“……”
“哼，您真小气。”青染撇撇嘴，又看向青云，“哥哥，你说话呀！哥哥也想加陛下好友的，不是嘛。”
青云张了张口：“我……我……”
没等他说完，青染又蹭上姜黎的胳膊：“陛下，您睡觉吗？我能和你一起睡吗？人家都好几天没休息了。”
姜黎笑道：“大概是不行。”
“啊？为什么呀？”青染垂头丧气。
黎明的光均匀照入室内，夜岚望着窗外：“因为，天快亮了。”
把一直贴在自己手臂上的某人推开，姜黎装好随身物品起身。拂晓快要破空，而她，也该回去拿自己所要的“资料”。
-
星舰回去的速度，似乎要比来时更快一些，姜黎不到一天就抵达了目的地。
“姐姐！亲、爱、的、姐姐~”风铃蹦蹦跳跳一把抱上姜黎的腰，“欢迎回家啦！”
姜黎伸出手，晃了晃自己包好的项链：“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需要和我交换吗？”
“诶呀，姐姐。”风铃比了个心，明显心情愉悦，“人家办事，你放心嘛。跟我来啦，我把东西都给你。”
一股戾气犹如脏污的水涌上姜黎的胸口，她差点捏碎椅子扶手。漆黑的瞳孔中无尽冰冷，暗藏愠怒，她一字一顿加重音：“你认为，我的出现，就是为了——繁衍？”
说话的人瑟缩了身体，在王的怒气下摇摇欲坠。
姜黎突然意识到，哪怕他们变成了人，能和她用人的语言交流，也终究，和她不是一类。
繁衍的本性刻在虫族的基因里。雄虫为辅，而王虫生来便是繁衍的主体，因而才会被人类蔑称为“虫母”。
她深吸口气，克制自己令自己冷静下来。王的本能与她作为“人类”的意识碰撞，她的理性告诉她，自己应该厌恶这帮口口声声只会说“爱”的物种，而基因蕴含的本能却又在她的大脑里不断传达着一个讯息——
这是她的眷族，永远都不会背叛她，会为她毅然奔赴死亡的眷族。
是她忠诚的子民，但绝不是她“婚飞”的选项。
姜黎握紧拳头。
“对，对不起，陛下……对不起……”双生子中的哥哥瑟缩着，意识到他言语不当。
“陛下，别生哥哥的气了。”他的弟弟捂住胸口眉微蹙，唇角又溢出一点血丝，贴上姜黎道，“别气了嘛。”
姜黎收敛怒意，对被称作“哥哥”的那位气极反笑：“两个人长得一样，情商却完全相反呢。”
“可，可——”一直在道歉的人还想再说什么。
还未等他开口。姜黎面无表情划破了自己的指尖，暴力用自己的金色光丝连接上他的精神网，侵略他的思维。
她瞳孔变得幽蓝，掌控着身边三位“虫族”的性命。
夜岚呼吸有些急促，不过他不是王精神力的首要目标，只是略微有些不适。
“扑通！”受到王精神与血的影响，双生子中的“哥哥”面色晕起红晕，痛苦跪在地上喘息。
“哈，嗬——”他的眼眶滴下泪水，而本就如翡翠的眼眸雾气氤氲，喉咙难受得近乎呜咽。那双苍白的手上，也因过度抑制而爆起蓝青色的静脉。
而他的弟弟，也如他一般，只是比他要稍好一些。
“陛，陛下——”他匍匐地面，挣扎抬头，“求，求您，求您让我……”
迷迭香的芬芳，顺着他的鼻腔进入身体，刺激着他并不算宽阔的精神网。
他浑身颤抖，宛如被难以表述的无名之物重压着。好像只有叫出“陛下”二字，才能缓解他片刻的沉沦。
他渴求……王的宠爱。
无言的雄虫本能，让他不顾一切想要靠近王。
——哪怕，被王杀死。就算被王食用，他也甘之若饴。
姜黎弯腰，用食指轻轻抬起他下巴。
他呼吸颤栗，眸色空蒙。精神网中的压迫令他疼痛又压抑，而王的血却带着致命的欲望与诱惑。
痛苦与渴望混杂，无名的贪欲.火焰从内心升起。他祈求，他挣扎躁动，妄图得到冷漠的王的回应。
“呜，陛，陛下？”泪珠从脸颊滚落，他切盼道。
“难受吗？”姜黎用拇指抵住他的口腔。
“陛下，这，这是我的，我的荣幸。”他眼眶朦胧上一层水汽，轻咬王的指尖，口齿不清。
姜黎松手，睥睨着几乎蜷缩成一团的眷族，高高在上，心烦意乱。
——不得不说，哪怕在这种情况下，眷族的容貌也别有风味。他如古代皇宫破碎的琉璃瓦，敏感，且精致。
倒也会让本就有恶趣味的人，更加恶趣味。不过，现在是在“惩罚”，而不是“奖赏”。
五分钟过去，姜黎欣赏够“美人凌乱”后，切断精神力。
他如释重负，坐在地面，额头已然被汗水浸透。
“长得还算行。”姜黎道，“看在你第一次犯错，原谅你。”
“是，陛下……”
姜黎偏头，坐回椅子，手指在扶手上敲打：“从现在开始，别再惹我生气了。当个漂亮点的花瓶，也能让我心情好些。”
“是，陛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咬着下唇，眸光暗淡。
“啧。”姜黎皱眉，厌烦这位“哥哥”怯弱的样子。她把自己写的纸条塞进盒子，摇晃几下后挥手示意，让夜岚把盒子拿到那两人身边。
“一人拿一个。”她说，“拿到的，就是你们的名字了。”
最终还是选择抓阄。哥哥抓到了“青云”，弟弟抓到了“青染”。
两人明明是一样的脸，但凭着气质，姜黎已经把他们分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们虽然体弱，但也可以通过进食其他动物的基因改善。
“夜岚，我刚才说交给你一个任务，但现在——这是你们三个的任务了。”
“陛下，您请说。”
姜黎道：“人类当中有一个职业，好像叫‘佣兵’。”
“是。吞噬的记忆告诉我，我以前也是这个职业。”夜岚回。
“收集眷族们的消息一定会有支出，佣兵算是个来钱快的吧？”姜黎翻着光脑。“而且我需要进食强大的基因才能变强。如果当佣兵，去狩猎变异野兽应该也可以更光明正大。”
她杀了二十几个重明鸟佣兵团的人，也暴露了自己的外貌。消息若是未走漏倒是没事，可一旦泄露——
姜黎眯眸。
夜岚说：“陛下若考虑成为佣兵，首先要去工会登记信息，但据我了解，工会鱼龙混杂，有不少惯于诈骗的人类。负责登记的工会在Y-L70星上——多数人都会叫它‘混乱星’，它汇集着全星际最多的佣兵，是个无国家管辖的混乱地带。”
“很好，暂时就定在这颗星球。到时候，你们三个先去那登记。”姜黎勾勾手，示意他贴近。
夜岚向前跨一小步，弯腰，缓缓将下巴贴上姜黎的掌心。他面露疑惑：“陛下？”
姜黎捏着他的脸，触感丝滑。
青染趴在椅子扶手上嚷嚷：“陛下为什么奖励他啊？我也要贴贴嘛。”
姜黎只能分只手揉揉他的头：“夜岚，你懂得很多，这值得鼓励。”
“陛下谬赞，这些只是原来的‘我’知道的信息罢了。”
“你倒是能很快接受人类的身份，这一点，比晨曦做得好。那家伙一开始可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
夜岚抿了抿唇。
“嗯？”见他不说话，姜黎挑眉，“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
夜岚垂眸：“陛下，他明明都不在这里，您却总是提到他的名字。”
姜黎小声笑了起来：“啊。”
夜岚：“我也是您的眷族啊。”
倒像一只小狗。姜黎心中评价。
青染撇嘴打断：“陛下陛下！您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吗？”
“让你和你哥把头发染一染，太过显眼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姜黎按住他胡乱动的头。
青云小心翼翼，不敢上前。
姜黎叹了口气，对他道：“算了，你也过来吧。”
“哥哥。”青染道，“我好像有些贫血。”
听着弟弟的话，青云立在原地，脸突然惨白无比。
青染弯着眸，挡住姜黎看向哥哥的视线：“陛下，您是不想让其他人看见我的脸吗？以后青染一出门，就化一个超级丑的妆！”
“别闹。”姜黎弹下他的脑门。
青染吃痛的“诶呦”了声：“陛下，您都把人家的头打红了。”
“你和青云身体太差。”姜黎蹙眉，“等你们登记完佣兵，就给我立刻去寻找猎物，完善基因。”
“知道啦，陛下。”青染晃着她胳膊撒娇。
姜黎道：“夜岚，我把群内的管理员身份给你，你把他们两人拉进去。”
夜岚道：“好的。”
“怎么不是陛下拉呀？我想加陛下的好友！”青染说。
姜黎道：“能加，但别给我发乱七八糟的消息。”
青染侧头问：“为什么呀？不嘛，我就是想和陛下说悄悄话。”
姜黎面无表情：“因为上一个乱发消息的，已经被我加进黑名单了。”
“……”
“哼，您真小气。”青染撇撇嘴，又看向青云，“哥哥，你说话呀！哥哥也想加陛下好友的，不是嘛。”
青云张了张口：“我……我……”
没等他说完，青染又蹭上姜黎的胳膊：“陛下，您睡觉吗？我能和你一起睡吗？人家都好几天没休息了。”
姜黎笑道：“大概是不行。”
“啊？为什么呀？”青染垂头丧气。
黎明的光均匀照入室内，夜岚望着窗外：“因为，天快亮了。”
把一直贴在自己手臂上的某人推开，姜黎装好随身物品起身。拂晓快要破空，而她，也该回去拿自己所要的“资料”。
-
星舰回去的速度，似乎要比来时更快一些，姜黎不到一天就抵达了目的地。
“姐姐！亲、爱、的、姐姐~”风铃蹦蹦跳跳一把抱上姜黎的腰，“欢迎回家啦！”
姜黎伸出手，晃了晃自己包好的项链：“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需要和我交换吗？”
“诶呀，姐姐。”风铃比了个心，明显心情愉悦，“人家办事，你放心嘛。跟我来啦，我把东西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