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宋云舒拿着彩云煎好的药,提着来到府中的书房前。

    大皇子的内应告诉她,平时这个点,将军都会在书房批阅文书。

    她今日的任务,便是将补药给霍瑾寒灌下去。

    这可是防风亲自抓的大补之物,于男人来说有益无害。

    能不能生,一碗药下去便之分晓,也好解了她心底的疑惑。

    只是,霍瑾寒可不是那般好糊弄的人。

    刚到书房门口,左右立着两位侍卫,她盈盈一拜:“二位大哥,前些日子我受将军庇护,在刺客手下存活下来,身子爽利一些了,想着熬一些药膳吃食感谢将军,麻烦二位通传一番。”

    夜一知道宋云舒为主子挡暗箭,客气抱拳:“不敢当。只是将军忙于公务,现脱不开身,姑娘还是改日再来吧。”

    宋云舒轻轻抿唇,知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她将一小块儿银子塞进他的手中,道:“我知道将军事务繁忙,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我也不敢前来打扰,关于那日的刺客,我有几分重要的信息要告知将军。”

    夜一听闻也不敢托大,立刻回禀霍瑾寒,过一会儿折身回来,邀请宋云舒进去。

    宋云舒道谢后款款进了书房。

    书房分内外,外间布置奢华雅致,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用来照明的夜明珠有拳头大小,门口的屏风是前朝画家贺叔子的观鹤图,窗边的花瓶里斜插着千金一支的锦绣花。

    铜制香炉里燃着清雅的香味,一闻就知十分的昂贵。

    和宋云舒想象中家徒四壁式冷硬风十分不同。

    她在屏风前站定,遥遥一拜:“见过将军。”

    书房内间,只听偶尔翻动文书的声音,香味徐徐飘散,半天后宋云舒才听见对方说:“起吧。”

    宋云舒微微一笑,抬脚便走了进去,这话在她耳朵听来,便是霍瑾寒默认她的靠近。

    霍瑾寒耳目极佳,侧眸望了过去,见到她越过屏风走进来,便是冷哼一声:“听说你在小筑住的不错。”

    宋云舒淡笑靠近,将食盒放桌上:“多谢将军庇佑。妾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听闻将军在抓捕那天的刺客,妾午夜梦回每每梦见当日的情景,总觉得惊吓不已。”

    说到这里宋云舒捂住胸口,颇有几分病西施的模样。

    她见霍瑾寒侧耳倾听,微微一笑继续“妾身也想为将军分忧,于是回忆当初的场景,想起那刺客身上的香十分特殊。”

    霍瑾寒搁下手中的公文,淡淡的哦了一声,修长宽大的手将食盒打开,见到一碗药膳。

    宋云舒眯了眯眼,软声道:“妾出生于江南花楼之中,对其中用到的香料最是精通不过,那刺客身上香初闻平淡无奇,但是接触时间一长,便能闻出一种特殊的气味,名为‘赏赛金’”

    说到这里,她声音停顿,修长的食指将药膳端了出来,汤匙搅拌:“将军,这药膳是专门做给您的,听说您日理万机,夙兴夜寐,妾正好做些力所能及的汤食。”

    她靠近,霍瑾寒便察觉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蔓延过来,他想起那日刺客来时,她大胆的抱住自己的腰,与那时的味道别无二致。

    像她所说,她确实对花香情有独钟。

    言语间倒有几分可信之处。

    霍瑾寒道:“有心了,放下吧,本将军忙完自会用了。”

    宋云舒听这话后,半个字也不相信,只要她转身离开,这碗汤保准会进哪个花盆里。

    “将军,这药膳要趁热食用,凉了药性减半,便浪费了这些珍稀的药材。”她拿着碗继续靠近,落下的袖衫和他绛紫色的衣角交叠在了一起。

    霍瑾寒眼角垂下,瞧见绛紫色和白色的衣裳叠在一起,有几分刺眼,将他手中的碗接了过来,面色平淡道:“你既然精通香道,可还擅长其它?听闻你的舞蹈绝佳?”

    宋云舒看着自己空掉的手,缓缓收回袖中,微微歪着头看着他,笑意盈盈的:“妾,擅舞,曾有人夸过妾身的舞姿,好似云中月。”

    霍瑾寒挑着汤食的手一顿,他只是随口扯开了话题,没想到她舞蹈超凡。

    她温柔的笑着:“将军若想看,妾身可以献上一舞,只是将军可有什么彩头?”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胆大。”霍瑾寒放下药膳,抚摸着拇指上的扳指,眼神犀利而又冷漠。

    宋云舒自然知晓自己得寸进尺会惹得他不快,她却偏偏要一步步踩在他的标准上,当他为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让步之时,她才有可能走进他的心里。

    “将军这是生气了吗?”她将绝美的容貌凑近了,声音犹如一把温柔的流水,扫过他的眉眼和鼻梁,和唇峰,轻声道:“久闻将军有一把手上弓弩,小巧精致,却杀伤力十足,妾自那日被刺杀后,久不能寐,想着,讨一把将军的武器,才能睡得安稳。”

    霍瑾寒耳边传来温柔似水之声,不由的想起,若是这把精致的小弩给予了她,她必会日日放在床头枕下,夜夜抱着武器而眠。

    他不自在的偏过脸,神色如玉,越发的冷漠寒霜:“战前讨功,唯你一人尔。”

    宋云舒亲昵的笑了笑:“那我就当将军答应了,妾这一舞,名为月下舞。”

    她曾经为了拍戏,曾拜师于顶级的舞蹈家学习,而这具身体的柔软度和功底都是极佳,她轻易的便能使出那些高难度的舞蹈动作。

    没有音乐,她便自己轻声哼唱。

    舞蹈有多缠绵,动作有多流连忘返,她的表情就有多正经,眼神便有多清澈。

    这才能让一首缠绵的舞蹈不至于沦为风尘,而让舞蹈者更具出彩的秘密。

    书房门外,夜一看着紧闭的书房门有些牙疼,这,里面怎么还唱上跳上了?

    将军从前可不是这般耽于享乐的人啊!

    以前,也不是没长眼的女人妄想爬上将军的床,无一不是被发卖了出去,或直接以罪论处,最严重的失去生命,从那以后便无人有这个熊胆。

    他知道宋云舒一看就胆子颇大,但没想到还有几分本事,竟然能在这么严肃的书房里唱跳。

    最关键的是,将军还允许了。

    夜一不由得琢磨,这里面透出了几分信号,难道孤寡了二十多年的将军,终于要铁树开花了?

    房内。

    宋云舒一舞完毕,耳鬓间的发丝有些凌乱,面色红润,吐气如兰,她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露出有些灿烂的笑容:“将军,妾方才舞蹈之时,心里有了些许感想。”

    霍瑾寒有些意外,以为她会邀功,顿时好奇问:“什么感想?”

    “外界传闻将军冷漠不近人情,而我方才踏错了三个拍子,将军并未苛责于我,可见将军心怀宽容,冷漠只是您的保护色,别人不了解你,便靠着猜测加以评论,妾如今想来,却有些替您委屈呢。”宋云舒拿出星座解释人格那一套。

    这套说辞把关键词换一换,包用在80%的人身上都是符合的。

    类似于,你看似冷漠其实内心柔软、你看似风风火火其实内心细腻。

    直戳人内心,且一戳一个准,至少不会让人产生厌恶的心理。

    霍瑾寒闻言沉默一瞬,而后起身,他穿着绛紫色的圆领长袍,腰间用翠玉带轻轻束缚,便显示出极致的腰身比,他缓慢的几步走到她的面前。

    宋云舒仰视,眼中闪过惊艳。

    他垂眸凝视着她,脸上淡然,看不出什么神色,声音如翠玉般:“你这般为本将军着想,吾心甚慰。看在你重伤刚愈的份上,这碗补药,便赏你喝了吧。”

    一碗气味不算的好闻,用了名贵中药的汤药,便送到了宋云舒面前。

    宋云舒:“啊?”这可使不得啊!

    “怎么?”霍瑾寒声音猛的沉下:“莫非这药膳有何不妥?”仔细听来,这声音中却含着几分笑意。

    不过宋云舒一时慌了神,却没听出来。

    她推辞了下:“将军可否赏我些别的?”

    霍瑾寒这下真的气笑了,抓住她的手腕,往上一翻,药膳便重新落在了她的手上。

    “今日,本将军便盯着你喝完。”

    宋云舒有些哭无泪的看着药膳,她刚拿到药上还喜滋滋的,想象着霍瑾寒喝下去得多苦啊。

    现在风水轮流转,该轮到她喝了!

    话赶话到这里,她没有理由不喝下去。

    “将军仁爱,妾也不再推辞。”她拿勺子搅了搅药膳,舀了一勺汤水,泪眼汪汪的看了一眼霍瑾寒俊美的脸,下饭般的尝了一口汤汁。

    苦……

    好苦啊……

    她的心里下着六月大雨。

    霍瑾寒见到她沉稳镇定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嘴角勾起了瞬间,又恢复冷漠的状态,抚摸着扳指的手却转动了起来。

    单手扶着玉带,好暇以整的看着她,催促:“用完,若是凉了,少不得再加一碗。”

    “……将军。”宋云舒苦着脸:“太苦啦,将军可有蜜饯?”

    霍瑾寒刚才在食盒里瞧见了一盘蜜饯,闻言,拿眼神刺了下她,随后捻起一颗蜜蜡色的蜜饯,举在空中:“拿着。”

    宋云舒瞧见蜜饯眼神一亮,踮起脚尖,微微张开唇瓣,便将他指尖捏着的蜜饯含进了嘴里。

    蜜饯是发腻的甜蜜,此时正好缓解了她嘴里过分的苦涩。

    丝丝缕缕的甜意,压下了苦涩。

    她冲着她露出甜甜的微笑,嘴角边的小窝都当着几分甜蜜。

    霍瑾寒猛的缩回半空中的手,负在了身后,头微微上扬,眼神却下垂,喉头轻轻不自在的耸动一下。

    手上过分柔软细腻的触觉还残留着,像是甩不掉一般,萦绕在指尖。

    “你。”他声音出口,发觉有些沙哑,轻咳一声后道:“你跳的一般,可拿不到本将军的弓弩,等你精进些舞艺再来吧。”

    这话宋云舒耳朵里,她有些头脑发晕,呼吸急促问:“近些?要多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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