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风雨（六）
江芸通知了公司的人，而公司的员工们抵达这山高皇帝远的偏僻苗寨怎么也得需要四十分钟。
所以趁这段时间，江芸是把制毒窝点里的好东西都扫了一个遍。
主要是吞丹药。
这玩意儿凝练了太多巫蛊师呕心沥血传承下来的经验，独门秘方分外珍贵，江芸自己都做不出来，所以吃得特别欢。
她不光自己吃，还把自己的宝宝们都放出来了。
她一口十几颗丹药嘴里嚼，还借了王也的茶杯，就着水润润嗓子。
而她的不远处，有只贪得无厌的小蛇吃了一颗超级大的丹药，卡在七寸的地方吞吐不得。
王也忙不迭地给小青蛇顺顺气，捏住它的脑袋提起来甩甩，让重力帮忙咽下去。
另一边，两只大蜘蛛正在因为争夺一颗蛊药而大打出手。王也赶紧过去调停，从丹药炉里又拿出一颗，一蛛一个，这不就得了嘛。
还有只蟾蜍一直鼓着腮帮子咕咕叫，好像是想要引起主人的注意。可江芸忙着自己吃东西呢，没理它，反倒是王也过来了，“小玩意儿，想干嘛？”
蟾蜍原地蹦哒了两下，拿脑袋冲着某个罐子。
王也明白了，这是想让他帮忙把罐子打开。
简而言之，家族企业。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劫匪，做这事是毫不心虚愧疚，驾轻就熟。
而角落里，真正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们——
他们被反捆双手，嘴里塞着臭袜子，眼眶里蓄满泪水，看着经营多年的丹药蛊虫，在黑吃黑的劫匪们的嘴下，终究付之一炬。
他们悔啊，恨啊，引狼入室！
“抢劫啊！！快来人呐！！”这群背地里偷偷制药的违规团伙，平常对公司的人避之不及，现在真想主动打110报警！抓江芸啊！抓江洋大盗江芸啊！
公司的员工们终于到了。
他们训练有素地冲进了窝点，分散各处，盘点剩余的琥珀以及搜集证据。
江芸跟公司的头头道，“太痛心了，我来这的时候，他们为了销毁证据，已经把东西都烧光了！！那些什么丹药啊蛊药啊，都没了！”
公司员工点点头，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王也：……
这时，角落里的犯罪分子终于把臭袜子吐了出来，可以说话了，愤慨道，“明明是她吃的！丹药都被她吃光了！”
“你胡说什么？”江芸瞪着铜铃般双眼，“我堂堂祭尤台台首，别人供奉给我丹药都要经过我手下十层筛选，我至于吃你这些不入流的粗制滥造货？”
她打了个饱嗝，顿时屋内药香浓郁。
王也：……
江芸怕露馅，想找个理由遛掉，“那啥，这儿没我啥事了吧，我要回去做饭呢！可以走了吗？”
公司员工环顾四周，房间里他的同事们都在搬运东西，估计也没什么事了，“好的，江大师，后期我们有问题会联系你。”
“好说好说。”
江芸正要走，结果刚迈出一步，兜里噼里啪啦掉出来几颗丹药，砸在地上。
原来她吃不了还兜着走，口袋里一堆药丸。
公司员工眼尖，“嗯？这是什么？”
江芸飞速地把东西捡起来揣回去。
可公司员工仍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等她的答复。
没办法了……
“这是我的隐私！”她突然羞答答的低下头，眼睛似有若无的往王也那边瞟，“哎呀，您也知道，这男人么有时候忒不靠谱，尤其是在山上清心寡欲久了，刚下山没几日，就跟生锈一样不好用……总得吃点药来刺激一下……这是我随身带的药，您就别追问了，丢人的紧呢。”
王也：…………………………您话里有话呢，几个意思？？？往我这看干啥？？
公司员工了然的暧昧一笑，还似有若无的瞟了王道长一眼，“哈哈，我懂，我懂。”
江芸松口气，“那啥，那我就走了啊。”
“……等等。”
公司员工突然严肃的叫住两人。
然后大步流星地走来。
江芸一瞬间冷汗就流下来了，第一反应是，骤热抓住了王也的手，贴近了他，好像寻求庇护才会安心一些。
员工望了江芸一眼，转而看向王也。
员工神秘兮兮的放低声音悄悄问，“这位道爷哈，那个药……效果好不好？”
王也：……
他一脸黑线。
给了江芸一个意味不明但冷飕飕的眼神。
江芸垂着秀气的眉尾，狗腿兮兮地合掌，做出一个求饶的手势。
王也这才磕磕巴巴地回复员工，“还、还成吧。”
员工一下子就喜笑颜开了，还特别善解人意拍拍王也的肩膀，“男人嘛，还是刚还俗的男人，都理解。加油。”
还加油。
加油你大爷啊！！
回去的路上，王也好一阵子没跟江芸说话。
她自然是感受到了王道长的低气压，于是也很委屈的道，“我那时候没办法嘛，只能找出这么个理由。我也很惨哎，那大叔还加了我微信要找我买药……我上哪给他找药去！”
王也不搭理她。
“哎哎，你别不跟我说话嘛。好哥哥，好大爷，我错了。”
王道长停住脚步，江芸也连忙停下，一副遵循指示的模样，可乖。
“害，老江，你误会了，我不是生气这件事，”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挺在意的，公司可不是任你糊弄的对象。下次……没有下次。”
她歪歪脑袋，咧嘴笑，“成。”
“这么爽快？你丫别把敷衍这么明晃晃的写脸上成吗。”
“可是王也，我真的没有与公司做对的意思，”她认真道，“不过，老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呢？真有一天我与你站在对立方，我要忤逆公司，我要被全国通缉，那时候你也要对付我吗？”
轻盈的月光穿过簌簌竹林，落在两人之间。
王也移开了视线。
他说。
“我不确定。”
以江芸的性情，她时时刻刻表露出来的特质，都在冲击着他的道义。
或许真有一天……他们会有很大的分歧吧。
但是如果真的那一天到来。
“你不会走上歧途的，”他道，“因为但凡你有这个心思，我第一个暴打你，您就瞧好吧！”
江芸心情很好的笑了，妩媚地眼角眯了起来。
“这可是需要你时时刻刻盯着我，因为我心情不定，不知道哪一天就打算干点坏事……”
他很嫌麻烦地幽怨叹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撑不住困意找块大石头躺倒了，肩膀也垂了下来，站都站不直，自言自语，“累啊……可算犯在你手里了……”
回去之后，这又淋雨又打架的，江芸还吃撑了，索性又在婆婆家叨扰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被雨洗涮过后的天空更为澄澈，山间苗寨升腾起了家家户户的炊烟，空气中泛着复杂但却温馨的味道。
王也醒来之后，发现旁边的地铺床褥早就空无一人，被子都凉了。
她起得可真早……
王也犯了会懒，大字型瘫在地上，就是不想动弹。
旁边的地上就是插销，插着两个充电器，是他俩的手机在充电。
两个人的手机差不多型号，被随意一放，离得有些近，充电线缠绕在一起。
他把自己的手机拔下来，划开屏幕查看这一晚上都有什么消息。
顺便定了个动车票，今晚就回武当吧。
做完一切，他起床洗漱。懒懒散散地握着牙缸走出庭院，就近找了条小溪舀水。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清铃般悦耳的笑声，王也循声望去。就说今天江芸怎么不见踪影呢……原来是去瀑布底下跟一群苗家姑娘玩水去了。
苗家姑娘们热情开朗，穿着本族质朴却又花纹繁复的服饰，一摇一摆间比波光粼粼的水面还要耀眼。她们踩着水，晃动双足挑起水花，哪怕离得那么远都能听到清脆的水声。
她们在唱歌。
江芸坐在岸边被她们包围，星星点点的水渍落在她透亮的皮肤上，笑颜如花，跟她们一起唱——
“小小幺姑儿哟，小小龄罗喂～”
年轻姑娘们的声音合在一起，又笑又转圈。
“上身穿的哟红哎绫袍哟呵呵……腰间配的水箩裙罗喂～”
江芸看起来是真的挺开心。
眉梢吊着，眼底水光顾盼流转，这晨间任何一朵骄傲绽放的花朵都不及美人娇艳一笑。
看了半晌，王也这才把感叹的话凝结成句，喃喃，
“嚯，真热闹嘿……”
玩乐归玩乐。
很少见她这么开心放松。
只是感觉……
她那惬意的笑容下，仍没有阳光透进她的眼睛。
她的身体融进了那么欢乐的氛围，被年轻的姑娘们包围。可总感觉什么东西隔在她四周，使她从始至终仍是疏离的，仿佛下一秒，她的笑容就会从美妙的景色中消失不见。
这样的认知让王也的心头很不是滋味。
他踩着薄薄一层溪水，走过去。越走近，水越深，拖曳着他抬腿有些艰难。
江芸抬眼立马瞧见了他。
其实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容易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刚醒，头发也没束，散在胸前和背后，披洒的墨发为背景，更为突显眉骨与鼻梁的英挺。一身道袍宽泛质朴，完美的融进这青山绿水。
还有这没什么精神一直低垂的肩膀……仿佛没睡醒的黑眼圈……
闲云野鹤。
她笑了，坐在岸边晃荡着双腿，踩出水花。越过围在自己身边的苗家姑娘们，她冲他伸出手。如玉一般的小臂与指节，在晨阳下明晃晃地发亮。
然后王也清脆地跟她击了个掌。
江芸黑人问号。
所以趁这段时间，江芸是把制毒窝点里的好东西都扫了一个遍。
主要是吞丹药。
这玩意儿凝练了太多巫蛊师呕心沥血传承下来的经验，独门秘方分外珍贵，江芸自己都做不出来，所以吃得特别欢。
她不光自己吃，还把自己的宝宝们都放出来了。
她一口十几颗丹药嘴里嚼，还借了王也的茶杯，就着水润润嗓子。
而她的不远处，有只贪得无厌的小蛇吃了一颗超级大的丹药，卡在七寸的地方吞吐不得。
王也忙不迭地给小青蛇顺顺气，捏住它的脑袋提起来甩甩，让重力帮忙咽下去。
另一边，两只大蜘蛛正在因为争夺一颗蛊药而大打出手。王也赶紧过去调停，从丹药炉里又拿出一颗，一蛛一个，这不就得了嘛。
还有只蟾蜍一直鼓着腮帮子咕咕叫，好像是想要引起主人的注意。可江芸忙着自己吃东西呢，没理它，反倒是王也过来了，“小玩意儿，想干嘛？”
蟾蜍原地蹦哒了两下，拿脑袋冲着某个罐子。
王也明白了，这是想让他帮忙把罐子打开。
简而言之，家族企业。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家子劫匪，做这事是毫不心虚愧疚，驾轻就熟。
而角落里，真正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们——
他们被反捆双手，嘴里塞着臭袜子，眼眶里蓄满泪水，看着经营多年的丹药蛊虫，在黑吃黑的劫匪们的嘴下，终究付之一炬。
他们悔啊，恨啊，引狼入室！
“抢劫啊！！快来人呐！！”这群背地里偷偷制药的违规团伙，平常对公司的人避之不及，现在真想主动打110报警！抓江芸啊！抓江洋大盗江芸啊！
公司的员工们终于到了。
他们训练有素地冲进了窝点，分散各处，盘点剩余的琥珀以及搜集证据。
江芸跟公司的头头道，“太痛心了，我来这的时候，他们为了销毁证据，已经把东西都烧光了！！那些什么丹药啊蛊药啊，都没了！”
公司员工点点头，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王也：……
这时，角落里的犯罪分子终于把臭袜子吐了出来，可以说话了，愤慨道，“明明是她吃的！丹药都被她吃光了！”
“你胡说什么？”江芸瞪着铜铃般双眼，“我堂堂祭尤台台首，别人供奉给我丹药都要经过我手下十层筛选，我至于吃你这些不入流的粗制滥造货？”
她打了个饱嗝，顿时屋内药香浓郁。
王也：……
江芸怕露馅，想找个理由遛掉，“那啥，这儿没我啥事了吧，我要回去做饭呢！可以走了吗？”
公司员工环顾四周，房间里他的同事们都在搬运东西，估计也没什么事了，“好的，江大师，后期我们有问题会联系你。”
“好说好说。”
江芸正要走，结果刚迈出一步，兜里噼里啪啦掉出来几颗丹药，砸在地上。
原来她吃不了还兜着走，口袋里一堆药丸。
公司员工眼尖，“嗯？这是什么？”
江芸飞速地把东西捡起来揣回去。
可公司员工仍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她，等她的答复。
没办法了……
“这是我的隐私！”她突然羞答答的低下头，眼睛似有若无的往王也那边瞟，“哎呀，您也知道，这男人么有时候忒不靠谱，尤其是在山上清心寡欲久了，刚下山没几日，就跟生锈一样不好用……总得吃点药来刺激一下……这是我随身带的药，您就别追问了，丢人的紧呢。”
王也：…………………………您话里有话呢，几个意思？？？往我这看干啥？？
公司员工了然的暧昧一笑，还似有若无的瞟了王道长一眼，“哈哈，我懂，我懂。”
江芸松口气，“那啥，那我就走了啊。”
“……等等。”
公司员工突然严肃的叫住两人。
然后大步流星地走来。
江芸一瞬间冷汗就流下来了，第一反应是，骤热抓住了王也的手，贴近了他，好像寻求庇护才会安心一些。
员工望了江芸一眼，转而看向王也。
员工神秘兮兮的放低声音悄悄问，“这位道爷哈，那个药……效果好不好？”
王也：……
他一脸黑线。
给了江芸一个意味不明但冷飕飕的眼神。
江芸垂着秀气的眉尾，狗腿兮兮地合掌，做出一个求饶的手势。
王也这才磕磕巴巴地回复员工，“还、还成吧。”
员工一下子就喜笑颜开了，还特别善解人意拍拍王也的肩膀，“男人嘛，还是刚还俗的男人，都理解。加油。”
还加油。
加油你大爷啊！！
回去的路上，王也好一阵子没跟江芸说话。
她自然是感受到了王道长的低气压，于是也很委屈的道，“我那时候没办法嘛，只能找出这么个理由。我也很惨哎，那大叔还加了我微信要找我买药……我上哪给他找药去！”
王也不搭理她。
“哎哎，你别不跟我说话嘛。好哥哥，好大爷，我错了。”
王道长停住脚步，江芸也连忙停下，一副遵循指示的模样，可乖。
“害，老江，你误会了，我不是生气这件事，”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挺在意的，公司可不是任你糊弄的对象。下次……没有下次。”
她歪歪脑袋，咧嘴笑，“成。”
“这么爽快？你丫别把敷衍这么明晃晃的写脸上成吗。”
“可是王也，我真的没有与公司做对的意思，”她认真道，“不过，老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呢？真有一天我与你站在对立方，我要忤逆公司，我要被全国通缉，那时候你也要对付我吗？”
轻盈的月光穿过簌簌竹林，落在两人之间。
王也移开了视线。
他说。
“我不确定。”
以江芸的性情，她时时刻刻表露出来的特质，都在冲击着他的道义。
或许真有一天……他们会有很大的分歧吧。
但是如果真的那一天到来。
“你不会走上歧途的，”他道，“因为但凡你有这个心思，我第一个暴打你，您就瞧好吧！”
江芸心情很好的笑了，妩媚地眼角眯了起来。
“这可是需要你时时刻刻盯着我，因为我心情不定，不知道哪一天就打算干点坏事……”
他很嫌麻烦地幽怨叹气，似乎下一秒就要撑不住困意找块大石头躺倒了，肩膀也垂了下来，站都站不直，自言自语，“累啊……可算犯在你手里了……”
回去之后，这又淋雨又打架的，江芸还吃撑了，索性又在婆婆家叨扰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被雨洗涮过后的天空更为澄澈，山间苗寨升腾起了家家户户的炊烟，空气中泛着复杂但却温馨的味道。
王也醒来之后，发现旁边的地铺床褥早就空无一人，被子都凉了。
她起得可真早……
王也犯了会懒，大字型瘫在地上，就是不想动弹。
旁边的地上就是插销，插着两个充电器，是他俩的手机在充电。
两个人的手机差不多型号，被随意一放，离得有些近，充电线缠绕在一起。
他把自己的手机拔下来，划开屏幕查看这一晚上都有什么消息。
顺便定了个动车票，今晚就回武当吧。
做完一切，他起床洗漱。懒懒散散地握着牙缸走出庭院，就近找了条小溪舀水。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清铃般悦耳的笑声，王也循声望去。就说今天江芸怎么不见踪影呢……原来是去瀑布底下跟一群苗家姑娘玩水去了。
苗家姑娘们热情开朗，穿着本族质朴却又花纹繁复的服饰，一摇一摆间比波光粼粼的水面还要耀眼。她们踩着水，晃动双足挑起水花，哪怕离得那么远都能听到清脆的水声。
她们在唱歌。
江芸坐在岸边被她们包围，星星点点的水渍落在她透亮的皮肤上，笑颜如花，跟她们一起唱——
“小小幺姑儿哟，小小龄罗喂～”
年轻姑娘们的声音合在一起，又笑又转圈。
“上身穿的哟红哎绫袍哟呵呵……腰间配的水箩裙罗喂～”
江芸看起来是真的挺开心。
眉梢吊着，眼底水光顾盼流转，这晨间任何一朵骄傲绽放的花朵都不及美人娇艳一笑。
看了半晌，王也这才把感叹的话凝结成句，喃喃，
“嚯，真热闹嘿……”
玩乐归玩乐。
很少见她这么开心放松。
只是感觉……
她那惬意的笑容下，仍没有阳光透进她的眼睛。
她的身体融进了那么欢乐的氛围，被年轻的姑娘们包围。可总感觉什么东西隔在她四周，使她从始至终仍是疏离的，仿佛下一秒，她的笑容就会从美妙的景色中消失不见。
这样的认知让王也的心头很不是滋味。
他踩着薄薄一层溪水，走过去。越走近，水越深，拖曳着他抬腿有些艰难。
江芸抬眼立马瞧见了他。
其实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容易吸引她的注意力。
他刚醒，头发也没束，散在胸前和背后，披洒的墨发为背景，更为突显眉骨与鼻梁的英挺。一身道袍宽泛质朴，完美的融进这青山绿水。
还有这没什么精神一直低垂的肩膀……仿佛没睡醒的黑眼圈……
闲云野鹤。
她笑了，坐在岸边晃荡着双腿，踩出水花。越过围在自己身边的苗家姑娘们，她冲他伸出手。如玉一般的小臂与指节，在晨阳下明晃晃地发亮。
然后王也清脆地跟她击了个掌。
江芸黑人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