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第二日一早，李玳绫焉不拉几地回了四皇子府。
路过宫嵘空荡荡的书房门口，无力地捏紧了拳头。
多歹毒的人啊！
不让她死，也绝不让她好好活着！
“你怎么还不回去？主子没允许你跟着来。”身后的墨棋因为跟着熬了一宿，嗓子也略微沙哑。
“我不回去，我要照顾小姐！”夏青倔强道。
“你回去，别逼我动手。”
“我不。”
争吵声搅得李玳绫脑瓜子疼，胳膊一路被夏青紧紧扒拉着，感觉都麻木了。
墨棋亮出一截刀刃，却见夏青毫不畏惧，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如果主子是在磨练他的意志，那他宁愿去送死。
也好过被李玳绫和夏青反复折磨！
夏青本就舍不得李玳绫，见李玳绫熬了一宿，更是舍不得她一个人在四皇子府受苦，死活都要跟着一起来。
李玳绫本就想要夏青，便没阻止。
这就让墨棋抓狂了一路。
三人杵在前院拉拉扯扯，被打算入宫的宫嵘撞个正着。
墨棋先前还在心中埋怨，现下见到宫嵘，当即便跪下去：“主子，属下无能，二小姐的丫鬟也一并跟着来了！”
李玳绫顶着黑眼圈望了一眼宫嵘，伸手将夏青护在身后：“是我要她跟来的，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平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夏青也很怕宫嵘，但为了李玳绫，她抖抖索索道：“四皇子，您就让奴婢跟着伺候吧！”
宫嵘扔下身后跟着伺候的人，抬步来到李玳绫面前，李玳绫与夏青同时退后半步。
“书背完了？”宫嵘问道。
李玳绫垂头丧气：“我又不是您，一个晚上就能背出一本书来。”
墨棋抬头，欲言又止。
他本想告诉自家主子，李二小姐是睡到今早才背了一会，顶多比平日早起了半个时辰而已，颇有一种临时抱佛脚的感觉。
他可是真的站着熬了一宿啊！
宫嵘阴恻恻的一个眼神看过来，墨棋赶紧低下头去。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哪有脸在主子面前抱怨。
“好困。”李玳绫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宫嵘脸色和缓了几分：“回去睡吧，我进宫了。”
墨棋：“……”有点想哭。
三人目送宫嵘被簇拥着上了马车，直到渐渐走远。
李玳绫与夏青对视一眼，方才还困得不行的面容此刻容光焕发：“走，咱们回去吃好吃的！”
“奴婢想吃小厨房做的红烧肘子！四皇子府的东西最好吃了！”
“再让他们做个炒三鲜！”
墨棋立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二人走向后院的身影。
他没记错的话，李二小姐是被扣在四皇子府的人吧？为什么他越看越觉得这主仆俩是来混吃混喝的……
皇宫里，宫嵘见了皇帝后，便去了贵妃的宫殿。他现在的年纪是可以不用上朝的，只看他想不想去。
贵妃近日胃口不太好，正在喝医官开的健脾胃的药，见宫嵘走进来，擦了擦嘴角便将药碗推开，伸手赶紧让宫嵘过来。
宫嵘盯了一眼桌上还剩大半碗的药，浅笑道：“母妃又想找借口不喝药了。”
“太苦了，喝不下。”贵妃皱着眉头。
以前因为被人下毒，她喝了好几年的药，现在看见那黑乎乎的东西就反胃得很。
宫嵘也不强求，坐下来将一个精美的匣子放在桌上：“母妃生辰快到了，儿子特别给您找来的礼物。”
“这是什么？”贵妃好奇地打开匣子，却见里面放着一个玛纳斯碧玉制成的玉盏，与她嫁妆里被打碎的那一个一模一样。
虽不贵重，但这是除西戎外很难找到的东西，贵妃时常想起自己儿时的家乡，就连从家乡带出来的物件对她来说也都是珍贵无比的宝物。
“嵘儿有心了。”贵妃很是喜欢，将匣子好好关起来。
“是儿子让梅娘去西戎特地找来的，连工匠都是找的那年那位，好在他一把年龄还能再次做出来。”宫嵘道。
“梅娘……”贵妃微微一怔：“好多年没见她了，她如今怎样？当年我就劝过哥哥，给她一条生路，可他们之间的事，我也看不透……”
“她很好，如今在儿子的府里教李家二小姐武艺。”
“她离开哥哥，这对他们来说也许算是最好的结果……”贵妃释怀道，旋即又看向宫嵘：“绫儿怎么不进宫了？她是不是厌烦了我了？”
宫嵘笑道：“她怎么敢厌烦您，是上回的事让她害怕了，倒以为您厌烦她，不敢进宫来。”
提起良妃，贵妃面上果然淡了几分，但还是道：“她是她，她姑母又没什么相干，你既然查出来这件事与李国公府没什么关系，那我定不会再怀疑绫儿，你改日将她带进来吧，给我做个伴。”
“是。”宫嵘淡淡应下，却心不在焉地垂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不知在想什么。
贵妃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儿子，但她也觉得很正常，男子长大了总会有许多心事的。
便转头去吩咐田嬷嬷做点宫嵘爱吃的东西，今日她要与儿子一起吃饭。
看见宫嵘的侧脸的线条越发明晰，贵妃感叹道：“你也快要长大了。”
不似大皇子与二皇子那般十几岁了还住在宫里，宫嵘很小的时候就闹着要搬出宫去，央着皇帝给他开牙建府，皇帝宠自己的小儿子，想也没想便允了，为这事贵妃好几个月没理皇帝。
她还想多与儿子呆几年，宫嵘搬出去就见得少了。
以至于现在贵妃每每见到宫嵘一次，就觉得他比之前又长大了一些。
听见贵妃的话，宫嵘转头看过来，眉眼依稀还是小时候那般天真直率，不过一瞬便沉静老练下来。
贵妃看见他这个样子，便想起前几日皇帝在她面前抱怨儿子太成熟的话，顿时忍俊不禁：“这宫里你当是最得宠的孩子了，却比你哥哥们都像个大人，你一天到底在愁什么呢？”
“……母妃说笑了。”宫嵘在自己母妃面前难免露出了几分真性情，耳根子微微发红，无奈又尴尬地偏过头去。
“行了，不逗你了。”贵妃收起笑：“说起年纪，你一眨眼就要长大了，终身大事应当要谨慎才是，你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就算母妃让你自己选，你父皇与大臣们也是不肯的，现在趁早问清楚你的心思，母妃才知道在你父皇面前如何为你筹谋。”
宫嵘没有小孩子应有的局促或害羞，眉眼平静道：“还早，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贵妃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她拿宫嵘也毫无办法，便问道：“你对王家的姑娘当真没心思了？”
王云芷给她下过毒，她如今十分抵触这个孩子，但也拿不准宫嵘到底喜不喜欢。
却见宫嵘摇头。
贵妃微微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李家二小姐呢？她小小年纪就被你扣在身边，很难不信你对她没别的意思。”
“她……”宫嵘垂眸，眼底浮现复杂的情绪。
但一想到自己一着不慎便会重蹈前世的经历，面容又渐渐冷漠起来：“也不曾对她有半分心思。”
贵妃蹙眉：“你对她既没心思，为何还将她日日放在你身边？就算你不喜欢，那她以后怎么办？”
贵妃护短，但也分时候。
这件事上，她觉得宫嵘做错了。
“无妨，等她再大一些，母妃便收作义女吧，她应该会喜欢。”宫嵘道。
贵妃被气得够呛：“你当真不会后悔？”
宫嵘抬头看来，眼底浮起淡淡的笑意：“不会的。”
-
听闻贵妃生辰快到了，自己又能入宫，李玳绫心里压了许久的事终于得到解脱，晚上吃饭都多吃了两碗。
她不是想倚靠贵妃什么，她是真心喜欢贵妃这个长辈，长得美又待她温柔，之前以为贵妃因为良妃的事情不会再见她了，她还难过了好几日。
夏青没见过贵妃，不太理解李玳绫为何这么高兴，却是一语道出重点：“可是贵妃娘娘生辰在即，小姐送什么好呢？您那小金库里除了地契就是四皇子给的首饰，贵妃娘娘应该不缺首饰吧？”
李玳绫吃饭的动作一楞，随即乐极生悲。
“对啊，我那点钱够送什么呀？”李玳绫顿时忧伤起来。
其实加起来也够送好多东西的，但她是个财迷，进了荷包的钱掏出去一分都能让她心碎的程度。
一想到自己珍藏的地契就要拿去换银子买礼物，她都想哭。
见李玳绫为难，夏青思忖道：“咱们府里也挺有钱的，要不从公中出吧，让夫人一并将东西备上。”
李玳绫无奈地叹气。
夏青并不知道国公府早就被李国公几个兄弟败成了空壳了，只是表面风光罢了。从老太君还管着内宅时，公中就没剩几个现银了，到现在邱氏管了好多年，才堪堪将亏损的账面填平，有了回转的资金，但也禁不起大手大脚地用。
更何况邱氏来燕京后到处走动关系，更是花了不少银钱。
“走，”李玳绫漱了口，将擦嘴的帕子一扔：“咱们去哭穷！”
路过宫嵘空荡荡的书房门口，无力地捏紧了拳头。
多歹毒的人啊！
不让她死，也绝不让她好好活着！
“你怎么还不回去？主子没允许你跟着来。”身后的墨棋因为跟着熬了一宿，嗓子也略微沙哑。
“我不回去，我要照顾小姐！”夏青倔强道。
“你回去，别逼我动手。”
“我不。”
争吵声搅得李玳绫脑瓜子疼，胳膊一路被夏青紧紧扒拉着，感觉都麻木了。
墨棋亮出一截刀刃，却见夏青毫不畏惧，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如果主子是在磨练他的意志，那他宁愿去送死。
也好过被李玳绫和夏青反复折磨！
夏青本就舍不得李玳绫，见李玳绫熬了一宿，更是舍不得她一个人在四皇子府受苦，死活都要跟着一起来。
李玳绫本就想要夏青，便没阻止。
这就让墨棋抓狂了一路。
三人杵在前院拉拉扯扯，被打算入宫的宫嵘撞个正着。
墨棋先前还在心中埋怨，现下见到宫嵘，当即便跪下去：“主子，属下无能，二小姐的丫鬟也一并跟着来了！”
李玳绫顶着黑眼圈望了一眼宫嵘，伸手将夏青护在身后：“是我要她跟来的，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平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夏青也很怕宫嵘，但为了李玳绫，她抖抖索索道：“四皇子，您就让奴婢跟着伺候吧！”
宫嵘扔下身后跟着伺候的人，抬步来到李玳绫面前，李玳绫与夏青同时退后半步。
“书背完了？”宫嵘问道。
李玳绫垂头丧气：“我又不是您，一个晚上就能背出一本书来。”
墨棋抬头，欲言又止。
他本想告诉自家主子，李二小姐是睡到今早才背了一会，顶多比平日早起了半个时辰而已，颇有一种临时抱佛脚的感觉。
他可是真的站着熬了一宿啊！
宫嵘阴恻恻的一个眼神看过来，墨棋赶紧低下头去。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哪有脸在主子面前抱怨。
“好困。”李玳绫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宫嵘脸色和缓了几分：“回去睡吧，我进宫了。”
墨棋：“……”有点想哭。
三人目送宫嵘被簇拥着上了马车，直到渐渐走远。
李玳绫与夏青对视一眼，方才还困得不行的面容此刻容光焕发：“走，咱们回去吃好吃的！”
“奴婢想吃小厨房做的红烧肘子！四皇子府的东西最好吃了！”
“再让他们做个炒三鲜！”
墨棋立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二人走向后院的身影。
他没记错的话，李二小姐是被扣在四皇子府的人吧？为什么他越看越觉得这主仆俩是来混吃混喝的……
皇宫里，宫嵘见了皇帝后，便去了贵妃的宫殿。他现在的年纪是可以不用上朝的，只看他想不想去。
贵妃近日胃口不太好，正在喝医官开的健脾胃的药，见宫嵘走进来，擦了擦嘴角便将药碗推开，伸手赶紧让宫嵘过来。
宫嵘盯了一眼桌上还剩大半碗的药，浅笑道：“母妃又想找借口不喝药了。”
“太苦了，喝不下。”贵妃皱着眉头。
以前因为被人下毒，她喝了好几年的药，现在看见那黑乎乎的东西就反胃得很。
宫嵘也不强求，坐下来将一个精美的匣子放在桌上：“母妃生辰快到了，儿子特别给您找来的礼物。”
“这是什么？”贵妃好奇地打开匣子，却见里面放着一个玛纳斯碧玉制成的玉盏，与她嫁妆里被打碎的那一个一模一样。
虽不贵重，但这是除西戎外很难找到的东西，贵妃时常想起自己儿时的家乡，就连从家乡带出来的物件对她来说也都是珍贵无比的宝物。
“嵘儿有心了。”贵妃很是喜欢，将匣子好好关起来。
“是儿子让梅娘去西戎特地找来的，连工匠都是找的那年那位，好在他一把年龄还能再次做出来。”宫嵘道。
“梅娘……”贵妃微微一怔：“好多年没见她了，她如今怎样？当年我就劝过哥哥，给她一条生路，可他们之间的事，我也看不透……”
“她很好，如今在儿子的府里教李家二小姐武艺。”
“她离开哥哥，这对他们来说也许算是最好的结果……”贵妃释怀道，旋即又看向宫嵘：“绫儿怎么不进宫了？她是不是厌烦了我了？”
宫嵘笑道：“她怎么敢厌烦您，是上回的事让她害怕了，倒以为您厌烦她，不敢进宫来。”
提起良妃，贵妃面上果然淡了几分，但还是道：“她是她，她姑母又没什么相干，你既然查出来这件事与李国公府没什么关系，那我定不会再怀疑绫儿，你改日将她带进来吧，给我做个伴。”
“是。”宫嵘淡淡应下，却心不在焉地垂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不知在想什么。
贵妃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儿子，但她也觉得很正常，男子长大了总会有许多心事的。
便转头去吩咐田嬷嬷做点宫嵘爱吃的东西，今日她要与儿子一起吃饭。
看见宫嵘的侧脸的线条越发明晰，贵妃感叹道：“你也快要长大了。”
不似大皇子与二皇子那般十几岁了还住在宫里，宫嵘很小的时候就闹着要搬出宫去，央着皇帝给他开牙建府，皇帝宠自己的小儿子，想也没想便允了，为这事贵妃好几个月没理皇帝。
她还想多与儿子呆几年，宫嵘搬出去就见得少了。
以至于现在贵妃每每见到宫嵘一次，就觉得他比之前又长大了一些。
听见贵妃的话，宫嵘转头看过来，眉眼依稀还是小时候那般天真直率，不过一瞬便沉静老练下来。
贵妃看见他这个样子，便想起前几日皇帝在她面前抱怨儿子太成熟的话，顿时忍俊不禁：“这宫里你当是最得宠的孩子了，却比你哥哥们都像个大人，你一天到底在愁什么呢？”
“……母妃说笑了。”宫嵘在自己母妃面前难免露出了几分真性情，耳根子微微发红，无奈又尴尬地偏过头去。
“行了，不逗你了。”贵妃收起笑：“说起年纪，你一眨眼就要长大了，终身大事应当要谨慎才是，你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就算母妃让你自己选，你父皇与大臣们也是不肯的，现在趁早问清楚你的心思，母妃才知道在你父皇面前如何为你筹谋。”
宫嵘没有小孩子应有的局促或害羞，眉眼平静道：“还早，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贵妃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她拿宫嵘也毫无办法，便问道：“你对王家的姑娘当真没心思了？”
王云芷给她下过毒，她如今十分抵触这个孩子，但也拿不准宫嵘到底喜不喜欢。
却见宫嵘摇头。
贵妃微微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李家二小姐呢？她小小年纪就被你扣在身边，很难不信你对她没别的意思。”
“她……”宫嵘垂眸，眼底浮现复杂的情绪。
但一想到自己一着不慎便会重蹈前世的经历，面容又渐渐冷漠起来：“也不曾对她有半分心思。”
贵妃蹙眉：“你对她既没心思，为何还将她日日放在你身边？就算你不喜欢，那她以后怎么办？”
贵妃护短，但也分时候。
这件事上，她觉得宫嵘做错了。
“无妨，等她再大一些，母妃便收作义女吧，她应该会喜欢。”宫嵘道。
贵妃被气得够呛：“你当真不会后悔？”
宫嵘抬头看来，眼底浮起淡淡的笑意：“不会的。”
-
听闻贵妃生辰快到了，自己又能入宫，李玳绫心里压了许久的事终于得到解脱，晚上吃饭都多吃了两碗。
她不是想倚靠贵妃什么，她是真心喜欢贵妃这个长辈，长得美又待她温柔，之前以为贵妃因为良妃的事情不会再见她了，她还难过了好几日。
夏青没见过贵妃，不太理解李玳绫为何这么高兴，却是一语道出重点：“可是贵妃娘娘生辰在即，小姐送什么好呢？您那小金库里除了地契就是四皇子给的首饰，贵妃娘娘应该不缺首饰吧？”
李玳绫吃饭的动作一楞，随即乐极生悲。
“对啊，我那点钱够送什么呀？”李玳绫顿时忧伤起来。
其实加起来也够送好多东西的，但她是个财迷，进了荷包的钱掏出去一分都能让她心碎的程度。
一想到自己珍藏的地契就要拿去换银子买礼物，她都想哭。
见李玳绫为难，夏青思忖道：“咱们府里也挺有钱的，要不从公中出吧，让夫人一并将东西备上。”
李玳绫无奈地叹气。
夏青并不知道国公府早就被李国公几个兄弟败成了空壳了，只是表面风光罢了。从老太君还管着内宅时，公中就没剩几个现银了，到现在邱氏管了好多年，才堪堪将亏损的账面填平，有了回转的资金，但也禁不起大手大脚地用。
更何况邱氏来燕京后到处走动关系，更是花了不少银钱。
“走，”李玳绫漱了口，将擦嘴的帕子一扔：“咱们去哭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