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在通往食堂的必经之路上贴了一个光荣榜,上面贴着每个年级每次联考的前三名,还有各个单科第一。

    每个选科的第一名排在一排,政史地和物化生的第一名的照片在中间紧紧贴在一起,独特的红底白衫照片,被很多人戏称为“结婚照”。

    新一轮的联考结束,上一对新人即将下架,新的一对即将上墙。

    不过稀奇的是,在即将换照片的前一天,我和边柏远的“结婚照”离奇失窃了。

    乐乐猜想,一定是被我和边柏远的cp头子给偷走的。

    那这个cp头子可能是真爱,知道边柏远的照片贴得太久撕不下来,就用小刀仔仔细细地划了下来。

    慧慧也说,边柏远的照片都蒙灰了,正好换一换。

    “铁打的新郎官,循环的新娘子。”俞渝如是点评。

    “别,咱小清袅和边神可是头婚。”虞逸调笑。

    我的好朋友们对于编排我和别人的绯闻总是过分热心。

    “说不定下次就是边柏远和张思渊的‘头婚’了。”我礼貌回击。

    “啊?这不太好吧……”张思渊后知后觉地回答,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其实好像也可以。”

    大家于是一致发出了“哦”的声音,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大八卦。

    说完,当事人张思渊低下头继续刷题,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大家中午一起去吃饭,回来的时候老杨突然通知所有的班干部要开会。老杨找了一个空的会议室,然后就开始了空泛的长篇大论,最后让余涵做总结,又说要发挥学习小组的真正作用,又说要对班级管理做出全新的规划。

    等开完会回来,午休已经开始,而我的午自练还是一片空白,突然觉得有些心累。强忍着睡意把午自练做完,离午休结束却只剩十分钟了,我趴在桌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中不合时宜地想起中午吃饭的时候前任纪律委员虞逸的劝诫。

    “我以前觉得能够当纪律委员是一件特别值得骄傲的事情。后来发现这种事只有在你的班主任是一个手段强硬,具有威望的情况下才会发生。当老杨的纪律委员,又累又得罪人。”

    “清袅,我觉得你现在得认真考虑一下,要不要继续当纪律委员了。”

    一语成谶。

    班上的班规班矩突然要改,是班长和纪律委员的活儿。但每次有同学对班规班矩提出质疑,老杨又总是不能坚定地站在纪律委员这边,反而左右逢源,而纪律委员就成了众矢之的的。

    午休铃响时,我刚刚进入睡眠。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但又很快安静下来,额头也变得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等我悠悠转醒时,已经是上课二十分钟以后的事了。

    我睡眼朦胧地从课桌上爬起来,头上的湿巾随之掉落。我一脸懵地看着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曾老师,后者则一脸感动地看着我:“萧清袅同学,学习非常刻苦啊,都发烧了还坚持要来上课。没关系哈,想睡就再睡会儿,身体是本钱……”

    原来我突然发烧了吗?但为什么我自己感觉不到呢?

    这时俞渝偷偷戳了戳我:“张思渊看你好像很累就没有叫醒你,他把你们组的午自练收起来了,又跟老曾说你发烧了,但是坚持要在教室上课,不肯去医务室。”

    “那他人呢?”我很疑惑。

    “他嘴上说是帮你去医务室拿药了,实际上是嫌老曾讲课没意思,跟路晨边柏远一起去打篮球去了……”俞渝又说,“本来我也想去的,但为了照顾我们亲爱的小清袅,我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留了下来……”

    “其实是他们嫌你矮不想带你吧……”

    对不起,我这人说话有时候有点直接。

    然后,我成功收获了俞渝一个好大的白眼。

    真想不到,张思渊同学原来这么会做人。

    张思渊一直到政治课快下课才回来,手里提着一大袋药。他坐到我旁边的时候,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他甚至还抽空洗了个澡。

    等我拿过药才发现,里面有布洛芬,连花清瘟以及退烧贴,还有消炎用的阿莫西林等十余种药。

    “你还真买了这么多药?这得多少钱?”

    学校校医院秉持着能“杀熟”就“杀熟”的原则,药价一直不菲,我颠了颠沉甸甸的袋子,似乎能听到我干瘪瘪的小钱包的哭泣声。

    “那我能蹭你两星期的饭吗?我实在是不想吃学校的食堂了,又贵又难吃……”他侧过头很认真地跟我打商量。

    其实我很想好心地提醒他罗女士的厨艺水平并不太稳定,不过眼下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案了,于是我跟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这件事就算完美解决了。

    学校的行动效率高得可怕。晚上就已经把联考的光荣榜给贴好了。不过因为学校里关于结婚照的传言愈演愈烈,这次直接给换成了黑白底。

    “得,以后咱就是ming婚了。”慧慧稳定发挥。

    “那这边提前祝张老师ming婚快乐。”我向张思渊贺喜。

    听到这,大家都笑得喘不过气来。

    晚上放学以后,我和慧慧照旧在二班门口等边柏远和路晨下课。不过今天老田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一直叭叭叭说个不停,丝毫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而台下的边柏远正自顾自地整理着错题。

    我就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他。

    我很喜欢看他解题的时候那种专注的神情。纤长浓密的睫毛下,波澜不惊的深潭偶尔也会因为灵光乍现而泛起涟漪,漾开一阵清波,涌出难得的耐心和温柔。

    他拿着一把小刀仔仔细细地裁着试卷上的题目,一丝不苟,连边边角角都不放过,力争每一道题在错题本上都是一道书面与解答俱佳的模范样题。

    这时候,一个煞风景的荒唐念头却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又很快被我否定。

    不,不可能。边柏远怎么可能做这么变态的事?

    等了好半天,老田才意兴阑珊地离开,我看着边柏远站起身来,背上书包,接着那道颀长的身影就慢慢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然后是厚厚的一本笔记,遮住了我的全部视线。

    “咳,听说你这次数学考得不太好,我的数学笔记,可以先借你看两天。”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是不耐,眼睛中却又偏偏写满了期盼。典型的嘴硬心软,心口不一,却又每次能够带给你恰到好处的温暖。

    “清袅她才借了张思渊的笔记,用不着你的。不如把你的借我几天。”说着,慧慧就要不客气地抽过边柏远手中的笔记本,却又被他给拦住了。

    “徐慧慧,你什么时候对数学这么感兴趣了?”边神疑惑JPG。

    “谁说我要拿去看了?我是拿去借给高一高二的那群妹妹们摸一摸,半个小时十块钱。远子,就你这本笔记,咱起码能挣个大几百……”慧慧在经商方面的才能始终领跑我们所有人。

    听到这儿,路晨是沉不住气了:“唉唉,慧慧我这儿有很多笔记,远子不借给你我借。钱什么无所谓,主要是在外多帮你路哥宣传宣传。”

    “别,您老在高一高二的妹妹们眼里名声不太好,我怕损了我的招牌。”慧慧做出了拒绝的手势,接着又要伸手去够笔记本,却被我抢先一步把笔记本拿了过来。

    “没事儿,博采众长,然后把两位‘前浪’拍死在沙滩上……”我这话说得自信满满,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我提着一大袋子药回家,把罗女士给吓坏了,追着我问长问短,等知道药是张思渊买的以后,又不确定地问道:“闺女,你们班那个新来的小学霸不会是想追你吧……”

    一个从未设想过思路在我面前展开,然后被我残忍合上,“他是给自己找理由上课溜号,而且他还跟我打商量来着,说是想蹭两个星期的饭。”

    听到这儿,我妈笑得合不拢嘴:“那这小伙子还鬼机灵的,怕给钱你不收,改送药了。不过平白收人家这么多药还是不好,妈妈给你五百块钱,你明早把钱还给人家,就说妈妈这儿的饭,管够。有人欣赏我的厨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止,我看他就差想当您干儿子了。”我咬了一口桃子,含糊不清地说。

    意外收获了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干儿子,罗女士心花怒放地去准备明天给干儿子的特供“膳食”去了。

    嗯,在干儿子光辉的庇佑下,看来我以后的伙食水平有所保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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