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每个人都好似多愁善感了些。
何美玲不知是受了徐彼山说的话刺激到了还是怎么了，她疯狂给自己灌酒，要不是周煜礼拦着，她恐怕都不能清醒地回家。
在周煜礼心里，何美玲算个小姑娘。在孩子心里妈妈是小姑娘，说出来也蛮可爱的。
何美玲完全不像传统妈妈那般，她处事起来还保留着些许天真，每次都要走很多弯路。然常常会有人骂她傻，但周煜礼每次都会护着她，然后回怼骂她的人。
周煜礼知道他妈妈经历了很多，他完全不奢求她能多完美，多优秀，就像何美玲从来也不会要求周煜礼要达到什么高度。
她只希望他平安快乐就行，他也是这么想的，他只要何美玲平安快乐就行。
他们彻夜长谈，聊了很多家长里短，酒劲上头，什么话都一脑股说了出来，他们三人轮流做情感大师，互相调节，愣是聊到了十二点。
徐彼山把向韵和何美玲都喝趴了，他笑她们不胜酒力，却笑着笑着流泪了。
好像清醒的人永远比不省人事的人更加痛苦。
时间不早了，到了散场的时候。周煜礼把何美玲抱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回一碗茶把向韵扶了出来。
向韵并没有完全喝醉，她还是保留着意识的，不像何美玲她完全就是无意识了。
周煜礼一开始拦她喝酒是拦住了，后面他们三人开始诉苦，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根本拦不住。
向韵微微靠着周煜礼借着他的力，握着徐彼山的手腕，和他说了好多话，让他多注意身体什么之类的。
徐彼山点点头，眼含热泪地挥手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
周煜礼把向韵扶进车里，关上车门，转身抱了下徐彼山，拍着他的背，认真地说：“徐爷，要是你想我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去看你。”
徐彼山抬手也拍了拍他的背：“好勒。”
周煜礼起身，“那我们先走了，徐爷。”
徐彼山强颜欢笑道：“好勒，去吧。”
周煜礼转身坐到驾驶座上，他降下车窗，朝着徐彼山抬了下下巴，“走了，徐爷。”
徐彼山挥手：“去吧。”
周煜礼多看了他两眼，才缓缓地踩下油门上路。
徐彼山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心里百感交集。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十二点的金陵车很少，道路两旁层叠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映照着梧桐树在发亮，高楼大厦依旧亮着灯，隔着车窗看，那又是不样的风景。
向韵抱着何美玲一直在替她拍背，还拿着袋子生怕她要吐，“煜子，先回你们家吧，把你妈妈先送回去，你妈妈难受死了。”
“好。”周煜礼加快油门。
先把何美玲送回家交给保姆后，安妥了一切才送向韵回家。
周煜礼家离宜年南压根不远，开车就两三分钟的事情。只是因为不顺路，一个东一个西。
宜年南不让外来车辆开进小区里面，周煜礼就将车停到了临时停车位上，扶着向韵回家。
到家时，向韵打开房门发现屋里黑漆漆一片，她摁开玄关的灯，屋子里凄凉，一个人都没有。
向韵担忧道：“这么晚了，月月怎么还没回来啊？”
“没事阿姨，”周煜礼先把向韵扶进屋里，“他们可能玩得太开心忘记时间，等会我去接月月。”
向韵被扶坐到沙发上，她抬眼看了眼周煜礼，他却转身回去到了厨房忙活。向韵知道他要干什么，她特别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了煜子，等会还要接月月。”
“你说这话就见外了阿姨，我以前经常在这蹭吃蹭喝，”周煜礼端着一杯蜂蜜水出来，“你可都没嫌麻烦，现在才麻烦我这点，就心疼了？”
向韵双手接过他的蜂蜜水，笑道：“那肯定心疼啊，都是自家孩子。”
周煜礼低低地笑道：“那阿姨以后可别跟我见外了。”
向韵笑着点头：“好。”
“那你多喝点水，我去接月月。”
“好。”
......
周煜礼刚走没两分钟，茶几上的电话噔噔响起，向韵放下水杯，拿起电话一看，是路词发来了视频通话。
向韵接通，路词的帅脸占满了整个屏幕，他上扬着嘴角，笑嘻嘻地喊：“妈。”
“干嘛。”向韵皱眉看他。
路词：“妈，我看了你给我发的视频，妹妹跳得棒棒哒，她睡了吗，我得好好夸夸她。”
向韵这会头特别疼，她靠着沙发上，哑着声音说：“月月还没回来呢。”
“什么，她还没回来？”路词急了，语气严肃地很，“国内现在快凌晨一点钟了吧，她没回来，她干嘛去了？”
向韵解释道：“你妹妹同学专门来到我们这边看你妹妹演出，他们这会在K歌呢。”
“这么晚还K歌，几点了，她要夜不归宿啊？”路词气道，“我现在打电话给她。”
向韵拦道：“你别烦你妹妹了，我让煜子去接她了。”
路词语气坚决道：“不行，她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必须跟她说清楚！”
“哎......”向韵话都还没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其实向韵和路耀伟对苏清月的教育和生活都是比较放得开的。
但路词不行，他完全不允许苏清月夜不归宿，甚至凌晨了都还没回家。
他比他们管苏清月管得还严。
路词没先打电话给苏清月，而是打给周煜礼。
周煜礼开着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他手机连接了车载蓝牙，他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联系人，发现是路词就接了。
“你现在是不是去接我妹了？”路词特别不耐烦的说话语气霸占了整个车内。
“路爷，你这是吃了炸药了？”周煜礼先是调侃了一番，才回答，“对啊，我是去接月月。”
“我真是服了，她这么晚不回家是想干嘛啊。”
“玩啊，能干嘛。”
路词：“那她去K歌，有没有男的啊。”
周煜礼：“有啊。”
“有？”路词无语道，“欸周煜礼，你女朋友出去玩还有男的，你不跟着啊，你在干什么呢。”
周煜礼终于懂路词这么急的原因了，他轻笑道：“她和朋友一块出去玩，我跟着干嘛，她有她自己的社交圈，没必要，而且月月交的朋友，你见过哪个是不好的。”
“话是这么说，”路词还是不开心，“但她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我必须好好说说她。”
周煜礼自知拦不住路词，他只能霸道地要求道：“要说给我温柔点说，别给她整不开心了。”
路词冷冰冰道：“没门。”
“没门？”周煜礼不正经道，“她不开心了，我今晚就得哄她，哄着哄着天可能就亮了。”
路词：“......”
“行，”路词咬牙切齿道，“我温柔，我温柔得不要不要的。”
下刻车内嘟嘟嘟叫了两声，路词挂掉电话了。
-
K房里，林婉和胡天磊唱着情歌，分神地和大家玩游戏。
苏清月按着黑色甩桶，犹犹豫豫地接着潘江兰说得七个三说：“十一个三。”
温雨：“开！”
苏清月打开甩桶五个一，幸灾乐祸地拍手大笑道：“你喝。”
温雨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闷了，“清月，你学坏了哈。”
潘江兰：“来来继续。”
六人同时甩桶，骰子碰撞桶壁哗啦哗啦的，音乐声都无法盖住这清脆。
温雨输了，她喊：“五个六。”
苏清月垂眸看着五个骰子，正在思考怎么说，一通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大家统一扭头看向旁边桌，桌上摆着六台手机，他们说好了，只要有电话打来就罚酒三杯。
潘江兰坐着里隔壁桌近，她凑头看去，是苏清月的电话来电显示哥哥，“清月，你...你你哥来电。”她的声音带颤。
“啊？”苏清月猛地站了起来，“我，我哥？”
林婉：“他哥？”
她们算是见证过路词的压迫感，刚开学那会，大家玩得有嗨，忘记看时间了，凌晨都还没回家。
路词当时一时兴起就给苏清月打了个电话，手机当时没在她的手里，在桌上，这么晚来电，林婉怕有什么急事就接了，然后路词连着林婉一块教育了一顿，没说什么很难听的话，教育的还挺有礼貌，但能听出很严厉的感觉。
大家以为，苏清月哥哥那么严厉，是因为父母家教严，今天见到向韵，和她谈话，并没有感受到严峻，所以严的是她哥。
苏清月走到隔壁桌，拿起电话，往外走，“我出去接个电话。”
林婉说：“清月你干脆别接，你哥可能是突击检查呢。”
苏清月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地说：“应该不是，我哥知道我今天有演出，应该是和我妈打过电话发现我不在，他才打电话的，我先出去了。”她解释完，推门就出去了。
自从路词上了大学，不常在家，苏清月就越来越怕他了，可能是到了那个怕哥哥的年纪，也可能是路词变得不在调皮捣蛋，正经了很多。本来他给人印象就是很帅的冷脸怪，再凶起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林婉生无可恋地摇头：“清月那哥哥刚开学见觉得帅惨了，现在就是个令人发指的魔鬼。”
胡天磊：“啊，这么吓人？”
“何止！”温雨说，“当初就因为我们凌晨十二点还在外面，他哥就教育了我们整整一个小时，真是魔鬼。”
潘江兰怜悯地摇摇头：“血脉压制啊。”
林婉：“可怜清月接完电话，还要罚酒三杯。”
“我帮她喝吧。”程为直接新开了一瓶酒，对瓶吹了。
四人一脸佩服。
......
苏清月拿着手机走到外边，往安静的区域走，她接通电话放到耳边，小心翼翼地喊道：“哥哥。”
路词冷哼了声：“你不要我叫哥哥。”
“哎呀。”苏清月靠着墙，不停地左右摇摆，撒娇道，“哥哥，我错了。”
“我给你妈妈打电话，妈妈说你到现在都没回家，”路词臭骂道，“这大晚上的你想干嘛啊苏清月，你是想我飞回国内来臭骂你一顿是吧！”
苏清月瞬间蔫了，“哥哥今天特殊情况，我朋友大老远从学校来我们这边看我演出，我总要陪陪他们啊。”
路词沉默了会说：“你哥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早点回家，不能在外面瞎逛，不要让爸妈担心知道吗。”
苏清月鼓着脸颊点头：“知道了。”
路词唠叨道：“以后在外面去参加什么聚会，必须跟我报备或者跟爸爸妈妈说，我们要知道你在哪，如果太晚了，我们可以去接你，或者找朋友接你。”
“嗯。”
“还有，如果你要打车回来或者去哪，记得拍下车牌号，发给我或者爸妈，知道了吗？”
苏清月低下头，鼻尖不知觉地酸涩，“知道了。”
“有钱不？”路词说，“我转了一千给你，你朋友来了，你理应请他们的吃饭K歌，去把单买了。”
苏清月忍住的眼泪，在这一通话开始就止不住了，她压着哭腔说：“哥哥，我有钱，我这次演出赚了五千块钱呢，我有钱。”
路词哼笑了声：“这么厉害啊，不管，钱领了去，就当哥哥请你那些朋友吃饭喝酒了。”
苏清月嘴角瘪了瘪，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里连续流出，像雨帘，伴随着啜泣声。
正当她想开口回话时，有人一把抽过她耳边的手机。
苏清月抬头看去，先看到是那人宽阔的胸膛，顺着往上看，那人侧着头，微皱着眉头，发丝垂在脸侧，在走廊的灯光投射下，长睫垂下淡淡阴影。
周煜礼不爽开口道：“叫你温柔点，你给我把人整哭？”
路词诧异道：“哭了？”
苏清月抬手擦掉眼泪，扯了下周煜礼的袖子，想要说话，他却接着发火了。
“嗯，你说怎么办。”周煜礼语气跟要吃人一样。
“怎么办，我去，你问我，”路词无语道，“你哄啊，给你创造机会把握住啊，挂了。”
周煜礼：“......”
电话挂掉那刻，周煜礼不爽地顶了下后槽牙，他拿下手机作势要打过去，苏清月见状抢过手机，看着他说：“哥哥没有骂我。”
周煜礼眉头松懈，“那你哭什么。”
苏清月把原原本本的事情简述和他重复了一遍，越说她越想哭。
“哥哥都离我那么远了，他还放心不下我，我真的觉得，”苏清月看他，很真诚地说，“我好幸福啊。”
“是吗？”周煜礼缓缓向她走进。
“？”
脚尖抵着脚尖，苏清月轻耸了下肩，眼神慌乱，见他还有靠近的意思，她只好往后退，才退了一步，背就贴上墙面。
周煜礼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将她整个笼罩在怀里，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距离太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不同那次，这次的香味像极了高中那时的清涩的松木香。
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微睁着眼睛，身体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脸和脖子一块红了起来，心跳渐渐剧烈。
她都不知道手该放哪，眼神该放哪。
周煜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止住笑意，把话题拉回：“那我的幸福呢，初恋。”
初恋？
听到这词，苏清月抬起头，正视地看他，不开心地提问：“我们也算初恋吗？”
“不算吗？答应和我在一起，亲了我十分钟后就说分手，”周煜礼帮她挽过耳边的碎发，喉咙轻滚了下，不咸不淡地开腔，“你还挺坏的嘛。”
苏清月脸蹭得一下比刚才还红，她把他的手推开，恼羞成怒道：“没有十分钟！”
这人怎么扭曲事实啊
周煜礼下巴稍扬，半眯着眼，拖腔带调的明知故问：“那是几分钟啊？”
苏清月：“……”
她哪知道。
应该才十几秒不到吧。
周煜礼盯着她，噙着笑，还想说些什么逗逗她，余光瞅见包厢里走出了个人，他稍微偏眸瞧去，看清是谁，收回视线，垂眸，挑眉说：“亲我。”
苏清月怀疑她听到的话，磕磕绊绊说：“我，我我为什么要亲你啊？”
“你不亲我，”他耍无赖道，“那我就亲你，十分钟。”
？
苏清月瞪大了眼，这虎狼之词加上他认真的神情，她感觉他真能干出这种事。
没法。
反正又不是没亲过。
苏清月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
这个吻像羽毛轻拂，带着淡淡的酒味，周煜礼愣了一瞬，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吻就已经结束了。
他下意识地去看她，苏清月害羞，低下头，不敢看他。
周煜礼缓了下心神，余光再次瞥向那人，虽看不那人的神情，但能明显感觉他愣了两秒，然后拉门进去了。
这下，他总算能明白苏清月的心思了吧。
能死心，能不纠缠她了吧，能有自知之明了吧。
周煜礼撑着墙壁的手，向下落在少女纤细的腰后，长臂一捞，将她拉近怀里。
苏清月本就害羞得不行，突然这么靠近，她下意识地竖起双手防备着。
周煜礼继续逗她说：“我说的是亲脸，你怎么亲嘴啊，勾引我？”
？
苏清月一把将他推开，“有病。”
她转身就跑，周煜礼一把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回拉，止不住笑意道：“太晚了，回家。”
苏清月侧对着他，看向别处，不自在道：“那你先让我和他们说一声。”
周煜礼松手：“去吧。”
苏清月小跑着回到K房里，她推开门，干笑着走进来说：“我得回家了。”
“我就知道，你哥啊完全就是妹控，”温雨拿起沙发上苏清月的外套，走向她，“清月我送你回去。”
苏清月摆手：“不用了，有人来接我了。”
“有人？”潘江兰歪头瞧她，明知故问道，“有人是谁啊。”
苏清月脸颊微微发红，她接过温雨手里的衣服，笑着说：“没谁，我先走了。”
温雨勾唇笑：“去吧去吧，到家了给我们发信息。”
“好，你们玩得开心啊。”苏清月边走边说，“明天见。”
“明天见。”
胡天磊见程为竟然没和苏清月告别，觉得奇怪。自从他出去了一会又进来开始就窝在那角落里环着胸，垂着眼，不说话。
胡天磊走到他旁边，踢了下他的脚问：“你干嘛啊，要死啊？”
程为摇头，拿起桌上的酒，又是一口闷。
胡天磊：“......”
林婉摇头，一本正经地感慨道：“好久没见小姐这么开心了。”
潘江兰噗嗤笑道：“是啊，好久没见小姐笑得那么开心了。”
温雨：“哈哈哈哈。”
-
苏清月拿着外套从K房里出来，她朝着走廊左右都看了看，愣是没看见周煜礼的身影，她往外走，却发现他在收银台。
“谢谢。”周煜礼接过前台服务员递来的发票。
苏清月走了过去，抢过他手里的发票，“你怎么买单了。”
周煜礼没说话，伸手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就走，“走了，回家。”
苏清月一脸懵，被他拉着走，注意力也随之被他打断。她垂下眼，盯着两人相握的手，平静的心跳迅速快了几分。
他是怎么可以做到这么从容。
回去的车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他好像跟做任务一样，顺利把人送回家就好了。
到宜年南门口，苏清月解开安全带，“我先走了。”
周煜礼也解开了安全带，还拔掉了车钥匙，“我送你。”
“不用了，都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
“不要。”
“……”
拗不过他，苏清月只好让他送。两人就慢慢地走，谁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晃悠到楼下。
苏清月顿步，侧过身仰头看他，冲着他笑：“我走了。”
他点头。
苏清月微皱眉。
没话说么，就点个头。
苏清月嘴唇微微抿着，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转身上楼。
谁料想，她刚踩上楼梯，手腕就被人抓紧，她被迫转了过来。
楼梯间的感应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苏清月的目光不自觉下敛，撞上了周煜礼逐渐灼热的眼睛。
她的心似乎停了一拍。
手腕上他指尖传来的温度，似电流电得她浑身燥热。
楼梯口是风口处，总有连绵不断的微风吹来，吹在两人身上像是在调情。
苏清月僵硬地别开视线，软声开口道：“怎么了？”
周煜礼指腹摩挲着女孩细瘦的手腕，低低地笑，把女孩往怀里拉进了一分。
苏清月踉跄地跌进他的怀里，又立马撑着他的肩膀起身，“干干干嘛？”
周煜礼揉着她盈软的腰肢，微仰着头，直勾勾地看着她，将她的目光锁在他的眼里，勾唇笑道：“想亲你。”
楼梯间的灯光也落寞暗了下来，气氛也随之高涨。
周煜礼点点靠近，苏清月也本能地向他靠近，在唇齿即将贴近时，理性顿时冲破了暧昧，她侧过脸，一本正经道：“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周煜礼嗤笑了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侧了回来，两人四目相对，他认真地说：“当初你说分手，我可没答应，你还是我女朋友。”
话落，他的唇覆了上来。
苏清月脑子嗡嗡响，她本能地闭上了眼。一时脑子突然冒出江希希说的，闭上眼好好感受吻的魅力就好了。
她微微张开唇，迎着他吻。
周煜礼感受到她的迎合，缓缓加深了这个吻的力度。
苏清月不自觉地向他靠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重合，勾着他的脖颈，缠绵了起来。
……
这一吻约半小时左右。
苏清月中途本来已经累了，可某人意犹未尽，抓着她又吻了好一会。
他说：“亲亲会上瘾的，尤其是亲喜欢的人。”
苏清月：“……”
何美玲不知是受了徐彼山说的话刺激到了还是怎么了，她疯狂给自己灌酒，要不是周煜礼拦着，她恐怕都不能清醒地回家。
在周煜礼心里，何美玲算个小姑娘。在孩子心里妈妈是小姑娘，说出来也蛮可爱的。
何美玲完全不像传统妈妈那般，她处事起来还保留着些许天真，每次都要走很多弯路。然常常会有人骂她傻，但周煜礼每次都会护着她，然后回怼骂她的人。
周煜礼知道他妈妈经历了很多，他完全不奢求她能多完美，多优秀，就像何美玲从来也不会要求周煜礼要达到什么高度。
她只希望他平安快乐就行，他也是这么想的，他只要何美玲平安快乐就行。
他们彻夜长谈，聊了很多家长里短，酒劲上头，什么话都一脑股说了出来，他们三人轮流做情感大师，互相调节，愣是聊到了十二点。
徐彼山把向韵和何美玲都喝趴了，他笑她们不胜酒力，却笑着笑着流泪了。
好像清醒的人永远比不省人事的人更加痛苦。
时间不早了，到了散场的时候。周煜礼把何美玲抱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回一碗茶把向韵扶了出来。
向韵并没有完全喝醉，她还是保留着意识的，不像何美玲她完全就是无意识了。
周煜礼一开始拦她喝酒是拦住了，后面他们三人开始诉苦，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根本拦不住。
向韵微微靠着周煜礼借着他的力，握着徐彼山的手腕，和他说了好多话，让他多注意身体什么之类的。
徐彼山点点头，眼含热泪地挥手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
周煜礼把向韵扶进车里，关上车门，转身抱了下徐彼山，拍着他的背，认真地说：“徐爷，要是你想我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去看你。”
徐彼山抬手也拍了拍他的背：“好勒。”
周煜礼起身，“那我们先走了，徐爷。”
徐彼山强颜欢笑道：“好勒，去吧。”
周煜礼转身坐到驾驶座上，他降下车窗，朝着徐彼山抬了下下巴，“走了，徐爷。”
徐彼山挥手：“去吧。”
周煜礼多看了他两眼，才缓缓地踩下油门上路。
徐彼山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去，心里百感交集。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十二点的金陵车很少，道路两旁层叠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线，映照着梧桐树在发亮，高楼大厦依旧亮着灯，隔着车窗看，那又是不样的风景。
向韵抱着何美玲一直在替她拍背，还拿着袋子生怕她要吐，“煜子，先回你们家吧，把你妈妈先送回去，你妈妈难受死了。”
“好。”周煜礼加快油门。
先把何美玲送回家交给保姆后，安妥了一切才送向韵回家。
周煜礼家离宜年南压根不远，开车就两三分钟的事情。只是因为不顺路，一个东一个西。
宜年南不让外来车辆开进小区里面，周煜礼就将车停到了临时停车位上，扶着向韵回家。
到家时，向韵打开房门发现屋里黑漆漆一片，她摁开玄关的灯，屋子里凄凉，一个人都没有。
向韵担忧道：“这么晚了，月月怎么还没回来啊？”
“没事阿姨，”周煜礼先把向韵扶进屋里，“他们可能玩得太开心忘记时间，等会我去接月月。”
向韵被扶坐到沙发上，她抬眼看了眼周煜礼，他却转身回去到了厨房忙活。向韵知道他要干什么，她特别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了煜子，等会还要接月月。”
“你说这话就见外了阿姨，我以前经常在这蹭吃蹭喝，”周煜礼端着一杯蜂蜜水出来，“你可都没嫌麻烦，现在才麻烦我这点，就心疼了？”
向韵双手接过他的蜂蜜水，笑道：“那肯定心疼啊，都是自家孩子。”
周煜礼低低地笑道：“那阿姨以后可别跟我见外了。”
向韵笑着点头：“好。”
“那你多喝点水，我去接月月。”
“好。”
......
周煜礼刚走没两分钟，茶几上的电话噔噔响起，向韵放下水杯，拿起电话一看，是路词发来了视频通话。
向韵接通，路词的帅脸占满了整个屏幕，他上扬着嘴角，笑嘻嘻地喊：“妈。”
“干嘛。”向韵皱眉看他。
路词：“妈，我看了你给我发的视频，妹妹跳得棒棒哒，她睡了吗，我得好好夸夸她。”
向韵这会头特别疼，她靠着沙发上，哑着声音说：“月月还没回来呢。”
“什么，她还没回来？”路词急了，语气严肃地很，“国内现在快凌晨一点钟了吧，她没回来，她干嘛去了？”
向韵解释道：“你妹妹同学专门来到我们这边看你妹妹演出，他们这会在K歌呢。”
“这么晚还K歌，几点了，她要夜不归宿啊？”路词气道，“我现在打电话给她。”
向韵拦道：“你别烦你妹妹了，我让煜子去接她了。”
路词语气坚决道：“不行，她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必须跟她说清楚！”
“哎......”向韵话都还没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其实向韵和路耀伟对苏清月的教育和生活都是比较放得开的。
但路词不行，他完全不允许苏清月夜不归宿，甚至凌晨了都还没回家。
他比他们管苏清月管得还严。
路词没先打电话给苏清月，而是打给周煜礼。
周煜礼开着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他手机连接了车载蓝牙，他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联系人，发现是路词就接了。
“你现在是不是去接我妹了？”路词特别不耐烦的说话语气霸占了整个车内。
“路爷，你这是吃了炸药了？”周煜礼先是调侃了一番，才回答，“对啊，我是去接月月。”
“我真是服了，她这么晚不回家是想干嘛啊。”
“玩啊，能干嘛。”
路词：“那她去K歌，有没有男的啊。”
周煜礼：“有啊。”
“有？”路词无语道，“欸周煜礼，你女朋友出去玩还有男的，你不跟着啊，你在干什么呢。”
周煜礼终于懂路词这么急的原因了，他轻笑道：“她和朋友一块出去玩，我跟着干嘛，她有她自己的社交圈，没必要，而且月月交的朋友，你见过哪个是不好的。”
“话是这么说，”路词还是不开心，“但她这么晚了还没回家，我必须好好说说她。”
周煜礼自知拦不住路词，他只能霸道地要求道：“要说给我温柔点说，别给她整不开心了。”
路词冷冰冰道：“没门。”
“没门？”周煜礼不正经道，“她不开心了，我今晚就得哄她，哄着哄着天可能就亮了。”
路词：“......”
“行，”路词咬牙切齿道，“我温柔，我温柔得不要不要的。”
下刻车内嘟嘟嘟叫了两声，路词挂掉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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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房里，林婉和胡天磊唱着情歌，分神地和大家玩游戏。
苏清月按着黑色甩桶，犹犹豫豫地接着潘江兰说得七个三说：“十一个三。”
温雨：“开！”
苏清月打开甩桶五个一，幸灾乐祸地拍手大笑道：“你喝。”
温雨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闷了，“清月，你学坏了哈。”
潘江兰：“来来继续。”
六人同时甩桶，骰子碰撞桶壁哗啦哗啦的，音乐声都无法盖住这清脆。
温雨输了，她喊：“五个六。”
苏清月垂眸看着五个骰子，正在思考怎么说，一通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大家统一扭头看向旁边桌，桌上摆着六台手机，他们说好了，只要有电话打来就罚酒三杯。
潘江兰坐着里隔壁桌近，她凑头看去，是苏清月的电话来电显示哥哥，“清月，你...你你哥来电。”她的声音带颤。
“啊？”苏清月猛地站了起来，“我，我哥？”
林婉：“他哥？”
她们算是见证过路词的压迫感，刚开学那会，大家玩得有嗨，忘记看时间了，凌晨都还没回家。
路词当时一时兴起就给苏清月打了个电话，手机当时没在她的手里，在桌上，这么晚来电，林婉怕有什么急事就接了，然后路词连着林婉一块教育了一顿，没说什么很难听的话，教育的还挺有礼貌，但能听出很严厉的感觉。
大家以为，苏清月哥哥那么严厉，是因为父母家教严，今天见到向韵，和她谈话，并没有感受到严峻，所以严的是她哥。
苏清月走到隔壁桌，拿起电话，往外走，“我出去接个电话。”
林婉说：“清月你干脆别接，你哥可能是突击检查呢。”
苏清月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地说：“应该不是，我哥知道我今天有演出，应该是和我妈打过电话发现我不在，他才打电话的，我先出去了。”她解释完，推门就出去了。
自从路词上了大学，不常在家，苏清月就越来越怕他了，可能是到了那个怕哥哥的年纪，也可能是路词变得不在调皮捣蛋，正经了很多。本来他给人印象就是很帅的冷脸怪，再凶起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林婉生无可恋地摇头：“清月那哥哥刚开学见觉得帅惨了，现在就是个令人发指的魔鬼。”
胡天磊：“啊，这么吓人？”
“何止！”温雨说，“当初就因为我们凌晨十二点还在外面，他哥就教育了我们整整一个小时，真是魔鬼。”
潘江兰怜悯地摇摇头：“血脉压制啊。”
林婉：“可怜清月接完电话，还要罚酒三杯。”
“我帮她喝吧。”程为直接新开了一瓶酒，对瓶吹了。
四人一脸佩服。
......
苏清月拿着手机走到外边，往安静的区域走，她接通电话放到耳边，小心翼翼地喊道：“哥哥。”
路词冷哼了声：“你不要我叫哥哥。”
“哎呀。”苏清月靠着墙，不停地左右摇摆，撒娇道，“哥哥，我错了。”
“我给你妈妈打电话，妈妈说你到现在都没回家，”路词臭骂道，“这大晚上的你想干嘛啊苏清月，你是想我飞回国内来臭骂你一顿是吧！”
苏清月瞬间蔫了，“哥哥今天特殊情况，我朋友大老远从学校来我们这边看我演出，我总要陪陪他们啊。”
路词沉默了会说：“你哥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早点回家，不能在外面瞎逛，不要让爸妈担心知道吗。”
苏清月鼓着脸颊点头：“知道了。”
路词唠叨道：“以后在外面去参加什么聚会，必须跟我报备或者跟爸爸妈妈说，我们要知道你在哪，如果太晚了，我们可以去接你，或者找朋友接你。”
“嗯。”
“还有，如果你要打车回来或者去哪，记得拍下车牌号，发给我或者爸妈，知道了吗？”
苏清月低下头，鼻尖不知觉地酸涩，“知道了。”
“有钱不？”路词说，“我转了一千给你，你朋友来了，你理应请他们的吃饭K歌，去把单买了。”
苏清月忍住的眼泪，在这一通话开始就止不住了，她压着哭腔说：“哥哥，我有钱，我这次演出赚了五千块钱呢，我有钱。”
路词哼笑了声：“这么厉害啊，不管，钱领了去，就当哥哥请你那些朋友吃饭喝酒了。”
苏清月嘴角瘪了瘪，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眼里连续流出，像雨帘，伴随着啜泣声。
正当她想开口回话时，有人一把抽过她耳边的手机。
苏清月抬头看去，先看到是那人宽阔的胸膛，顺着往上看，那人侧着头，微皱着眉头，发丝垂在脸侧，在走廊的灯光投射下，长睫垂下淡淡阴影。
周煜礼不爽开口道：“叫你温柔点，你给我把人整哭？”
路词诧异道：“哭了？”
苏清月抬手擦掉眼泪，扯了下周煜礼的袖子，想要说话，他却接着发火了。
“嗯，你说怎么办。”周煜礼语气跟要吃人一样。
“怎么办，我去，你问我，”路词无语道，“你哄啊，给你创造机会把握住啊，挂了。”
周煜礼：“......”
电话挂掉那刻，周煜礼不爽地顶了下后槽牙，他拿下手机作势要打过去，苏清月见状抢过手机，看着他说：“哥哥没有骂我。”
周煜礼眉头松懈，“那你哭什么。”
苏清月把原原本本的事情简述和他重复了一遍，越说她越想哭。
“哥哥都离我那么远了，他还放心不下我，我真的觉得，”苏清月看他，很真诚地说，“我好幸福啊。”
“是吗？”周煜礼缓缓向她走进。
“？”
脚尖抵着脚尖，苏清月轻耸了下肩，眼神慌乱，见他还有靠近的意思，她只好往后退，才退了一步，背就贴上墙面。
周煜礼俯下身，双手撑在她的两侧，将她整个笼罩在怀里，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距离太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不同那次，这次的香味像极了高中那时的清涩的松木香。
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她微睁着眼睛，身体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脸和脖子一块红了起来，心跳渐渐剧烈。
她都不知道手该放哪，眼神该放哪。
周煜礼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止住笑意，把话题拉回：“那我的幸福呢，初恋。”
初恋？
听到这词，苏清月抬起头，正视地看他，不开心地提问：“我们也算初恋吗？”
“不算吗？答应和我在一起，亲了我十分钟后就说分手，”周煜礼帮她挽过耳边的碎发，喉咙轻滚了下，不咸不淡地开腔，“你还挺坏的嘛。”
苏清月脸蹭得一下比刚才还红，她把他的手推开，恼羞成怒道：“没有十分钟！”
这人怎么扭曲事实啊
周煜礼下巴稍扬，半眯着眼，拖腔带调的明知故问：“那是几分钟啊？”
苏清月：“……”
她哪知道。
应该才十几秒不到吧。
周煜礼盯着她，噙着笑，还想说些什么逗逗她，余光瞅见包厢里走出了个人，他稍微偏眸瞧去，看清是谁，收回视线，垂眸，挑眉说：“亲我。”
苏清月怀疑她听到的话，磕磕绊绊说：“我，我我为什么要亲你啊？”
“你不亲我，”他耍无赖道，“那我就亲你，十分钟。”
？
苏清月瞪大了眼，这虎狼之词加上他认真的神情，她感觉他真能干出这种事。
没法。
反正又不是没亲过。
苏清月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
这个吻像羽毛轻拂，带着淡淡的酒味，周煜礼愣了一瞬，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吻就已经结束了。
他下意识地去看她，苏清月害羞，低下头，不敢看他。
周煜礼缓了下心神，余光再次瞥向那人，虽看不那人的神情，但能明显感觉他愣了两秒，然后拉门进去了。
这下，他总算能明白苏清月的心思了吧。
能死心，能不纠缠她了吧，能有自知之明了吧。
周煜礼撑着墙壁的手，向下落在少女纤细的腰后，长臂一捞，将她拉近怀里。
苏清月本就害羞得不行，突然这么靠近，她下意识地竖起双手防备着。
周煜礼继续逗她说：“我说的是亲脸，你怎么亲嘴啊，勾引我？”
？
苏清月一把将他推开，“有病。”
她转身就跑，周煜礼一把抓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回拉，止不住笑意道：“太晚了，回家。”
苏清月侧对着他，看向别处，不自在道：“那你先让我和他们说一声。”
周煜礼松手：“去吧。”
苏清月小跑着回到K房里，她推开门，干笑着走进来说：“我得回家了。”
“我就知道，你哥啊完全就是妹控，”温雨拿起沙发上苏清月的外套，走向她，“清月我送你回去。”
苏清月摆手：“不用了，有人来接我了。”
“有人？”潘江兰歪头瞧她，明知故问道，“有人是谁啊。”
苏清月脸颊微微发红，她接过温雨手里的衣服，笑着说：“没谁，我先走了。”
温雨勾唇笑：“去吧去吧，到家了给我们发信息。”
“好，你们玩得开心啊。”苏清月边走边说，“明天见。”
“明天见。”
胡天磊见程为竟然没和苏清月告别，觉得奇怪。自从他出去了一会又进来开始就窝在那角落里环着胸，垂着眼，不说话。
胡天磊走到他旁边，踢了下他的脚问：“你干嘛啊，要死啊？”
程为摇头，拿起桌上的酒，又是一口闷。
胡天磊：“......”
林婉摇头，一本正经地感慨道：“好久没见小姐这么开心了。”
潘江兰噗嗤笑道：“是啊，好久没见小姐笑得那么开心了。”
温雨：“哈哈哈哈。”
-
苏清月拿着外套从K房里出来，她朝着走廊左右都看了看，愣是没看见周煜礼的身影，她往外走，却发现他在收银台。
“谢谢。”周煜礼接过前台服务员递来的发票。
苏清月走了过去，抢过他手里的发票，“你怎么买单了。”
周煜礼没说话，伸手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就走，“走了，回家。”
苏清月一脸懵，被他拉着走，注意力也随之被他打断。她垂下眼，盯着两人相握的手，平静的心跳迅速快了几分。
他是怎么可以做到这么从容。
回去的车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他好像跟做任务一样，顺利把人送回家就好了。
到宜年南门口，苏清月解开安全带，“我先走了。”
周煜礼也解开了安全带，还拔掉了车钥匙，“我送你。”
“不用了，都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
“不要。”
“……”
拗不过他，苏清月只好让他送。两人就慢慢地走，谁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晃悠到楼下。
苏清月顿步，侧过身仰头看他，冲着他笑：“我走了。”
他点头。
苏清月微皱眉。
没话说么，就点个头。
苏清月嘴唇微微抿着，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转身上楼。
谁料想，她刚踩上楼梯，手腕就被人抓紧，她被迫转了过来。
楼梯间的感应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苏清月的目光不自觉下敛，撞上了周煜礼逐渐灼热的眼睛。
她的心似乎停了一拍。
手腕上他指尖传来的温度，似电流电得她浑身燥热。
楼梯口是风口处，总有连绵不断的微风吹来，吹在两人身上像是在调情。
苏清月僵硬地别开视线，软声开口道：“怎么了？”
周煜礼指腹摩挲着女孩细瘦的手腕，低低地笑，把女孩往怀里拉进了一分。
苏清月踉跄地跌进他的怀里，又立马撑着他的肩膀起身，“干干干嘛？”
周煜礼揉着她盈软的腰肢，微仰着头，直勾勾地看着她，将她的目光锁在他的眼里，勾唇笑道：“想亲你。”
楼梯间的灯光也落寞暗了下来，气氛也随之高涨。
周煜礼点点靠近，苏清月也本能地向他靠近，在唇齿即将贴近时，理性顿时冲破了暧昧，她侧过脸，一本正经道：“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周煜礼嗤笑了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侧了回来，两人四目相对，他认真地说：“当初你说分手，我可没答应，你还是我女朋友。”
话落，他的唇覆了上来。
苏清月脑子嗡嗡响，她本能地闭上了眼。一时脑子突然冒出江希希说的，闭上眼好好感受吻的魅力就好了。
她微微张开唇，迎着他吻。
周煜礼感受到她的迎合，缓缓加深了这个吻的力度。
苏清月不自觉地向他靠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重合，勾着他的脖颈，缠绵了起来。
……
这一吻约半小时左右。
苏清月中途本来已经累了，可某人意犹未尽，抓着她又吻了好一会。
他说：“亲亲会上瘾的，尤其是亲喜欢的人。”
苏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