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屏山下清平镇,清平镇中难太平。”

    这话是江生昨日说的。

    事实证明,江生这话所言无误。

    清平镇位置极佳,靠山临水,可以说全镇百姓有青屏山和太平河这两个天然宝库在,生活都是无忧的。

    但山清水秀之地,若无力量保护必引来觊觎。

    现在的清平镇情况就是如此。

    根据田富贵所言,清平镇实际上最大的威胁并不是青屏山中的猛虎。

    毕竟青屏山纵横千二百里,那虎妖在这山里肆意吃喝,只要凡人不入山,基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太平河不同,太平河是清平镇通往县城必经之路,也是全县最重要的枢纽之地。

    南来北往的客商也好,朝廷的公文律令也罢,基本都要通过这条河。

    青山县的繁华,和太平河离不开干系;而清平镇的百姓更是离不开这条河。

    无论是粮食、油盐还是布匹等其他商货,基本都要通过太平河来运输。

    可以说这条太平河是清平镇乃至整个青山县的物资来源之地,也是通往外界的必经之路。

    可眼下,如果想要太平河无风无浪,想要全镇乃至青山县继续太平下去,每年都要举行浩大的河神大祭才行。

    江生听着田国富的话,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河神大祭,拿什么去祭祀河神?三牲六畜?”

    田国富幽幽的说道:“若是三牲六畜倒也罢了。每年的河神大祭,都是用的活生生的人啊,还都是出生未满六岁的孩童。”

    “一年,就要祭祀给河神六对童男童女啊。”

    一年就要献祭掉十二个未满六岁的孩童!

    江生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精芒:“那河神,真能保你们一年风调雨顺?”

    田国富点了点头:“每年只要祭祀六对童男童女,河神就不会掀起风波,太平河也不会有大风大浪,的确是保证了全县的风调雨顺。”

    江生微微颌首:“贫道知晓了。”

    田国富一脸期盼的望向走在前方的江生:“江道长,可能帮青山县除此大患?”

    江生笑道:“田镇长啊,你可真是...”

    见田国富不解,江生摇头笑道:“田镇长啊,你可是想差了。”

    “此事是你们整个青山县的大事不假,但是与我又有何干?”

    “贫道只是在这山中修行,与那太平河里的河神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又为何非要去自讨不快?”

    “此间事,田镇长还是莫要再提了。”

    眼见江生要走,田国富连忙说道:“江道长,江道长,可是今年,就轮到我们清平镇出那六对童男童女了啊!”

    江生顿住步伐,转身看向田国富:“但,此事与贫道又有何干?”

    田国富茫然的看着江生,不应该啊,这位道长如此年轻,不应当正是急公好义的时候吗?

    为何,为何温润如玉的江道长如此冷漠?!

    “田镇长,你们给贫道建道观,贫道很感谢。但若是指望如此就能让贫道去替你们拼命,田镇长却是想差了。”

    江生说着,伸手一招,灵力自指尖激射而出将一株三人合抱粗细的大树拦腰截断:“若是贫道愿意,一日之间,贫道就能在这山里立下一座道观,田镇长你可明白?”() ()

    田国富有些失魂落魄:“是,是在下冒失了。”

    江生微微颌首:“既然清平镇愿意给贫道修建道观,那贫道就等着道观建成那日。这山野之中难以招待田镇长,恕贫道不奉陪了。”

    说着,江生乘风而起,直奔山顶而去。

    田国富看着江生远去后良久都没回过神来,当清平镇那些富贵人家急匆匆找来时,只看到田国富一个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旁边还有一株被放倒的大树。

    “镇长,怎么样了?江道长答应了没有?”一人急切的问道。

    田国富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江道长,江道长说此事与他何干。”

    一个富商急了:“这,这...可我们都替他修建道观了,这,怎么会如此啊!”

    田国富指着那被放倒的大树说道:“江道长方才手一指就放倒了这三人合抱粗细的大树,还说他若是愿意,一天之内就能建好一座道观。”

    听到这话,这些富豪都傻眼了。

    按照他们的想法,他们先是给江生修建道观,又让镇长诉苦,请求江生伸出援手,那年轻的江道长应该爽利的答应下来才对,怎么态度如此淡漠?

    一个王姓富绅没好气的说道:“看来这道观是白修了!”

    李姓富商也怒道:“哼,咱们不修了!”

    田国富一听急了,连忙说道:“不可,不可啊!”

    见这些富绅投来疑惑的眼神,田国富连忙解释:“江道长说了,他可是要看到道观建成的。咱们若是真不修了,那岂不是又招惹了这位江道长?莫忘了,他可是一人一剑就斩了那成精的恶虎啊!”

    听到这话,这些富绅才回过神来。

    一阵山风吹来,这些富绅一个个只感觉浑身是汗,手脚发凉!

    是啊!

    那江道长可是一人一剑就斩了青屏山里那成精的恶虎!

    江道长可是一位真正有本事的修士啊!

    富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只留下一声叹气:“这道观,是不修不成了。”

    “而且还要修好,若是偷工减料,怕是那江道长一怒,又要生出事端了。”

    又是一阵叹息,继而就是沉默。

    青屏山之巅,江生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半山腰处那座正在修建的道观。

    当田国富和他说起太平河里的河神每年要吃掉六对不满六岁的童男童女时,江生内心的确升起了愤怒。

    但愤怒不会影响江生的理智,就算那太平河的河神只能操控青山县这一段流域,其法力也足以令人警惕了。

    太平河在青山县这一段足足有上百里,能操控上百里的河流掀起风波,这可不是一位筑基修士能做到的,起码是一位开辟了紫府的修士。

    可若是太平河里真有一位紫府境的水妖,那江生就算想安生都难了。

    虽说人妖并非绝对的对立,但在这青屏山之下,太平河之中,一位紫府境的水妖在畔,又怎么让江生安稳修行?

    “卧榻之侧,难容他人酣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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