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果伊顿学院内,学徒们的课程如常进行,看似平静,底下却谁也不知道。但在校舍中央突出部的三楼,事务长室内则开启了一场狂欢。

    所有柜子、抽屉都被打开、拉开,所有物品都被大家摊在桌上,桌上摆不下的就摆到地上。

    众人重中之重当然是学院的小金库。为了表示公允与清廉,林并没有隐瞒存放学院资金的小金库位置,账目也都是公开的。而解除魔法防护的密钥,则是和开启事务长室房门的钥匙为同一把,这也是之前要逼迫盖布拉许崔普伍德交出来的理由。

    一切顺利的众人,当然是轻易地打开学院的小金库,从里头搬出一箱又一箱的基尔金币,还有很多稀有的魔法材料。因为学院的学费标准,林是按照收一个人入学,可以供两到三个学徒使用,再加上一些贵族和商人的赞助。尽管有开销,但富余的还很多。

    而那些魔法材料,则是教员们在课程上的需求所申请的。作为学院财产,也就同样被收藏在小金库里头。

    提出这类需求最多的,就是大魔法师胡安贾维尔的杂学。有些材料只是要让学徒们认一个眼熟,有些则是真的会使用上,但也不会是消耗品,而是可以重复使用的。

    如今不论是那些钱,还是魔法材料,都摊在众人面前,俨然一场分赃大会。但不死心的众人,仍旧在四处翻找着。狗都知道藏骨头了,作为一个魔法师,怎么可能会没有未公开的秘密。

    “嘿,大家,看我找到的这一箱是什么。”有人从角落翻出了一口上锁的箱子。法爷们也不客气,直接暴力破解。打开箱子一看,所有人都发出赞叹的声音。

    那是满满的一箱橙果伊顿学院纪念怀表,那独特的外表有着旁人无法想象的技术。明明不是魔法材料,却能够维持那晶亮的外表,长久不退。这是持有者们的一个意外发现,并且广为流传的一个特点。

    也正是这项特点,还没有哪一个同样制作怀表的人,可以做出类似的作品。这也成了众人区别学院纪念怀表,与仿制品间的一个重要依据。

    而在市面上,学院纪念怀表已经被炒作到一种让人难以想象的高度,但没有哪一个拥有者想要卖掉。所以在这个地方,看到满满的一箱,众人无不喜出望外。同时也没人在客气,所有人就这么一人一颗,先拿了再说。

    顺便再把柜子里头,一瓶很高贵的酒打开了,一人一杯,庆祝着今天的阶段性胜利。

    “为了更远大的前程,敬各位一杯。”

    “敬各位。”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此情此景,也许下肚的酒并不多,但众人也带了几分醉意。迷蒙的眼神看向那几箱基尔,有人问道:“那这些钱怎么办?一样分了?”

    “不!不!不!”舒尔伊翁出面制止,说:“学院要运作,还是需要一些资金的。所以诺瓦克,”那个一直站在第一线,替主子出声,还从林的手中接过钥匙的人。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当然是竖直了耳朵,“你就代替我,留在这处学院里,帮我照料这里的一切。那些钱,我会留下一箱作为运用的资金。至于其他的,大家就平分了吧。”

    “好!”一声喝采,众人纷纷一口饮尽杯中之物。这场胜利可说是一场好兆头,舒尔伊翁享受着这种掌握命运的感觉。不管握在手中的是自己的,或者是别人的。

    夜里,小区的家中并不平静,师徒三人正在简单收拾着家当。

    这不是搬家,这是趁夜落跑!

    给两个学徒定下这么一个基调,三个人收拾的东西也很明确。举凡没有实用价值的,有替代性且并非每日必需的,一律不带。而那些珍贵且稀有的魔法材料收藏品,也只带上一些较轻,且易于携带的。魔石则是质量在黄裳级以上的全部打包,红耀级的却是随便抓了几颗。

    而生活上的用品,则是比照过往野营旅行的模式办理。一只铁锅、三只碗、几件换洗的衣物、药品、食物的调味料,包括盐巴,以及一些个人的必需品。因为师徒三人有过不少野营的经验,所以收拾起这些东西,倒也熟路轻车,很快就准备妥当。

    最重要的,当然是钱。带上一些旅行上可能会用到的江鍉与丹巴银、铜币,基尔金币则是属于精钱的优良钱币全部带上,一些普通的良钱也抓上了一把。至于恶钱那些要经过处理,才能够流通的劣质钱币则全部不带。总之把数量控制在一个钱箱,再加上几个随身的钱袋。这可等于放弃了大部分的财产。() ()

    第二重要的,则是武器了。自大贤者之塔回到五联城后,林的空闲时间并不多,不像之前还会为了兴趣,做了一些不知所谓的武器与装备。但是最基本的武器装备,则是打磨得非常犀利。这些保命用的家伙,当然得带在身上。

    在离开之前,师徒三人却是集合站在首棺室前。林着实挣扎了好一会儿,直到卡雅开口问起:“老师,要把那个东西带走吗?”

    又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以来,不知道第几次了。林说道:“里面的程序都复制起来了吧,那东西就不带走了。”

    假如有什么东西,可能逼得那一位巫妖来追杀自己,首棺跟里头的紫变级魔石肯定在清单上面排第一。贪婪是原罪,自己可不想活得像仙侠里头一样,为了一些不知所谓的珍贵之物,又是杀人越货,又是追杀逃亡的。

    当然,最主要是自己完全没有信心逃过那一位的追杀。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她有任何追杀自己的理由。

    也许在今天之前所发生的一切,是一件很美丽的梦。虽然最后一段时间有些痛苦,又何尝不是提醒自己该醒过来了。

    抓了抓两个女孩的脑袋,拨乱了她们的头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做了。如释重负地笑了笑,林说:“走吧,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两个女孩嘟着嘴,抱着脑袋,用不说话的方式表达深深的不满。

    把骡子从马厩中牵了出来。倒不是某人买不起马,一来马匹较为娇贵,二来能够适应那两条大狗气味的马匹,很难找。毕竟不是什么动物都能够安稳地和魔兽生活在一个范围内,而这头骡子恰恰好就是能够适应魔兽气味的牲畜。就是不知道是物种使然,还是这头骡子比较迟钝。

    半夜被打扰的骡子有些小脾气,但两个女孩还是把牠套上了车。带走的家当并不多,主要是不想太惹人注目。不管是路上的盗贼,或是可能在暗中注意着自己的人。最好是自己走得远远的,也没人意识到自己跑了。

    因为是半夜驾车,比起两个生活作息正常的女孩,为了观星比较常熬夜的林,在这种时候也比较清醒。所以是由他来驾车,赶着骡子,两个女孩则是卷曲着身子,卧在那堆家当间的缝隙。幸好这是夏夜,不会冷,反而有点舒适。

    凉风吹着自己的脑袋,林感觉上自己也清醒了不少,从各方面来说。

    为了瞒过可能的眼线,林驾车走在前往学院方向的路上。自己这种半夜载货的行为,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应该能有一些欺骗性。

    将近两年的时间,几乎是每一天,风雨无阻地走在这条路上。这一景一物都无比的熟悉,但却是首次抱着不会再看到第二回的心情,看着这熟悉的景物。

    一株株银杏、老榕,生长在道路两侧。还记得每一回在底下遮阴、避雨的时候,不会再有了。每一个弯道,每一颗可供休憩的巨石,再见了,自己不会再回来了。

    一个个道别,一声声感叹,驾着骡子拉的小货车,行走在月光之下。这让某人想起一个昆剧段子林冲夜奔,讲的是水浒传里的豹子头林冲,受迫害而投奔梁山的故事。

    水浒传的故事算是熟,好歹把那整本书啃了三五回。可惜那昆剧剧目自己只是知道,既没看过,也没去学那唱腔。要不然现在自己肯定用那五音不全的嗓音哼嗨几声。

    这边走了大半夜,五联城才又追出一队人马。十几人轻装快马,奔在前往学院的道路上。带头的人双足用力,臀部离鞍,策马狂奔,追逐着那被自家主人指名要盯着的目标。

    前不久,那下哨交班的家伙,才跟自己说起目标的动向。这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因为目标不是第一次半夜载货到学院,就以为今天和过去的几次都一样,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回报。却没想过,目标已经被剥夺了那所学院的职务,怎么还有可能搬东西过去。

    事实上就连自己一时间都没想到这点,这还是倒在床上,越想越不对劲后才惊觉到事情应该是怎么一回事。谁想过那人那么干脆,说跑就跑,不拖泥带水的。

    急忙忙在半夜召集人马,同时派人通知主人。来不及等到下一步的指示,自己就先带人追了出来。只希望来得及追上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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