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越来越多的报流入,精灵内部就开始弥漫着一种悲壮的气氛。

    是的,没有人看好即将到来的这一场仗。

    作为老对手,精灵们当然也有思考一些克制半人马的战术方法。毕竟双方的机动差太大,就算全骑兵,跟人家自带的四条腿还是有段差距。

    精灵们找到最好的克制方法,是利用堡垒要塞群部署小股兵力,迟滞敌人的机动,紧接着大军围剿。

    但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非常灵活的指挥调度系统。在以往指挥头脑通畅的时候,靠着通讯魔法阵的便利,除了半人马联军粉墨登场的第一回,杀进世界树腹地外,他们最多在派亚特海梅王国的边境线上打打闹闹。

    所谓的胜败,也不过是看哪一方有较多的死伤罢了。像前代国王因为丧妻之恸,让他误入陷阱,被狠狠坑了一把,最终小命也给坑掉了,这算得上是精灵与半人马的交锋以来,精灵一方最大的损失。

    不过这个纪录有可能在这一回被打破……

    世界树因为本的强势与神,任何入侵者还没开打,就先被削弱了大半。在这样的地方,当然不会建造什么象样的防御工事。也可以说这看起来和其他地方没两样的环境却暗藏杀机,更有利于防守的一方。这也是神木卫队不需要太多人,就足以保护世界树的理由。

    但只要一遇到可以压制世界树力量的敌人,那就跟无法抵抗的小羊羔遇到大灰狼一样。

    在外围防御体系没有发挥作用,让半人马联军长驱直入的现在,精灵一方手上的筹码就只有两支半残的军队。而且其中一支能不能用,敢不敢用还是个问题。

    这样的兵力要保卫无险可守的世界树,对手还是以机动著称的强军。且根据报推断,对方足足有两千人左右,四倍于己方的规模,这更是叫精灵们感到绝望。

    假如按照精灵们既有的战术,以世界树作为防守的支撑点。邻近的兵力开始集结,达一定规模之后包抄半人马的后路,困死这群强盗,再将其剿灭。毕竟小股兵力从半人马的后方靠近,那只是白白送命而已。

    也就是说要聚集起对半人马会产生威胁的援军,最快也是三天后的事了……

    撑过三天吗?没有多少精灵有信心,但也没有谁说出一个‘退’字。他们就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中,彻夜准备着一场没有胜算的战争。只希望在己方死伤殆尽之前,能够给半人马造成够严重的损失,让对方痛到主动退却。

    根据王国的报大臣普希金回报,神木卫队,包含已经死去的三位长老和两位超凡者,都没有跟半人马勾结的迹象。他们只是在错误的时间点,被迫展开一场错误的内战。

    至于为什么说‘被迫’,这是因为要不是黎埃娜蒂托夫在公开场合直接掀人老底,得神木卫队一方没有任何转圜的空间,也许还走不到这一步。

    再者刺客大师瓦西里彼得洛维奇的失手与死亡,也是相当关键的一个转折点。

    对此,芬好奇地问了某人,怎么没有如一贯的态度继续认怂,饶过对方一命。

    “动手的是一个超凡者没错吧。”

    芬点点头。

    “假如我没宰了他,他之后会道歉,然后就此息事宁人的可能是多少?”

    芬无言。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能够靠着自努力超脱生命层次之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道歉?不存在的。头铁的坚持自己的想法,才是这些人可能的作为。除非今天遇到一个强大到可以把人死死地压制在地,才有可能让这种人心平气和地接受别人的想法。

    “也就是说我不动手杀了他,两边的精灵就有坐下来和谈的机会。而最终结果很有可能在那位刺客的坚持下,双方选择放弃我这粒棋子。那么敌人就从两个超凡者加上三个德鲁伊长老,变成同样拥有那五个精灵强者外,还有额外的六百到七百名,习惯军阵的精灵老兵从双方夹攻。”

    “有必要这么悲观吗?”

    “先想好最糟的况,再想如何避免那最糟况的方法,是我一贯以来的做法。因为我可不相信我自己的运气,去赌自己什么都不用努力,就可以遇到最幸运的状况。假如我不想在其中一方撕破脸的状况下,同时对付在场所有精灵的话,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让双方有坐下来谈话与合作的机会。反正先把事给做绝了,可是对面的那一位,可不是我希望走到这一步的。”

    对这样的论调,这位巫妖只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这种小人物的思维,大概这家伙一辈子也不会变了吧。

    “那接下来呢?看戏?还是动手?”() ()

    “我们在这边,有可能置事外吗?”

    “难的吧。真的打起仗来,刀剑无眼,不是看到半人马就说我们是人类,对方就会跳过我们,不砍过来。”

    “现在才想走的话,应该是来不及了吧。自己一个人跑就算了,家当一堆的,再扔一次,我可受不了。而且就道义上来说,他们会落到这种境地,我多少也该负一点点责任。嗯,就只有一点点喔。”

    尽管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让国王来到世界树处,从而有了后续的发展。假如没有的话,世界树化就会在谁也没发现的况下,又一次被抹杀。不过某人还是很小家子气地计较多或少的问题。

    “那,就是要介入啰?”

    “看况吧,他们不一定需要我们帮忙。”

    “我倒觉得,我们不出手帮忙,他们就死定了。你没看到整个营地里面,就像是在准备送葬一样。”

    两人肩并肩,闲聊着的同时,朝着正全速运转的指挥营帐走去。守在门口处的护卫,倒是想要拦下两人。林也不多说废话,一个闪现就越过护卫,朝着里头走。芬见状,也随即跟上。

    两个魔法师突然从眼前消失,精灵近卫就像是眼花一样,一时间还茫然无措,连忙四处张望,找着那两人的影。等到他们发现两个魔法师已经进入帐中,想要追上,把人给赶出去时,同样发现这两位的年轻国王,伸手阻止了近卫的行动。

    接下来的这场战争,他们需要一切帮得上忙的助力。从屠神魔法阵上救下来的精灵,只有三十多人还活着。而且大部分人即便使用魔法和药剂救助,也需要时间调理体,才能恢复全盛状态。就算是强制让还能行动的精灵参战,也不过寥寥十四之数而已,剩下的人都是累赘。

    叛变,但活下来的神木卫队被许戴罪立功,拿回了属于自己的武器装备。但让人气愤的是,储藏在世界树处的复活药和各类药剂,在那场没有外人知道的神木卫队内战中,就已经消耗了不少。

    原来抹消世界树意识的传统,是从昔王国建立之初就有的行为,每隔一百年进行一回。而这百年期间,神木卫队的精灵会定期主动献出血液。也许主动献血不会具备怨力在里头,但也足够激发长久被锢在魔法阵中的古老怨灵,让他们发挥出磨耗世界树意识的能力。

    没有发生意外的话,百年期间,收集下来的血液已经足够把刚刚萌发,蒙懂无知的世界树意识给消灭。

    偏偏来此接受祝福的王族,小公主瓦莱里娅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让世界树的意识具象化,以小猫的形态出现在极少部分人的眼中。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树的化居然有了智慧。尽管不算高,但也不是轻易可以消灭的了。

    为了再次抹杀掉世界树的意识,所以三名长老决心执行献祭,极大程度地开启屠神魔法阵的威能。

    但并不是所有神木卫队成员都同意这样的事,特别是那些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新加入卫队的年轻精灵们。不光是为了抹杀世界树的意识,还因为他们得要猎杀活人来献祭。

    所以神木卫队内部,爆发了一次内战。失败者,也就是反对抹杀世界树意识的精灵们,最终被吊在魔法阵的上方放血,成为推动他们不愿执行之事的一根柴薪。

    很多珍贵的秘药,也都消耗在那场内战中。尽管随军的德鲁伊们可以代劳,但是明天可预计会有一场大战呀。要是今天就把所有会复活术的德鲁伊给整虚脱了,明天怎么办?

    要知道在战场上,随军的魔法师或德鲁伊能够使用多少魔法,使用什么魔法,都是被严格控管的。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部属的潜能,是一个将领是否优秀的评判标准之一。所以战争大臣很清楚,自己手中的力量能够做到些什么事。

    当然,能够使用跟压榨到极限,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而各种药剂,就是用来提高一支军队的魔法使用极限。所以家底殷实的军队跟穷,两方的战斗力还是有段距离的。

    复活药的主要材料是世界树的叶子没错,但并不是说只要有世界树叶子就可以复活死者。还需要很多辅材,以及繁琐的制作过程,才能让药剂产生复活的效果。假如尸体有些不完整,先期的修补更是无法避免的。

    可以说两场不应该发生的内战,让精灵一方陷入难以挣脱的困局。现在他们的态度很简单,就是置之死地而‘不生’。没有精灵想活着回去,他们只想着如何在死之前,多带走一个敌人。要打赢这场战争,每个精灵在死掉之前,都得要杀死五到六个半人马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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