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某人跑了,但事情可还没结束。

    大魔法师卡班拜如鬼神一般,在赫伊里再次施展任意门逃走之前,手臂搭住他的肩膀,挤出非常勉强,青筋暴起的笑容,说:“总之,阁下明天还想来听课的话,我有很大的意见。现在我们先来聊聊,我刚被数学勾起兴趣,你们就打算把人挖角走,是个什么样的说法。”

    “卡班拜大队长,我……我现在可是禁卫成员呀。”

    原,格瓦那帝国,第一军团第一魔导大队大队长,卡班拜在那位现任大队长的法圣加盟帝国之后,便主动以年龄老迈为理由退伍了。事实上他也是对那样的生活感到厌烦,选择主动退出。但并不代表他就忘记了帝国军方的运作模式,以及这个曾在自己麾下听命的男人。

    所以现任学院长,大魔法师卡班拜咬着牙说道:“上一回,我宰了几个不长眼的禁卫,也没看那个皇帝有什么表示。你以为你的价值会重要到,那些大人物为你的死亡展开复仇嘛。”

    “大队长……”赫伊里后悔到快哭出来了。原本以为靠着这层关系,这次的任务应该很好解决。现在看起来,要糟……

    其他同样混水摸鱼,准备闹事的魔法师也都是相同的表情。尽管各自的立场与目的不一定相同,但身边围的可都是在学问的道路上,看到一条康庄大道的魔法师。他们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彷佛准备刮下几斤肉来。

    ‘学问之敌’,在圣城中最为可怕的罪名,能上火刑柱都还算是幸福的。各种原本应该是禁忌的人体实验,会被肆无忌惮地进行着,这才真正让人遭罪。也许被围住的这些人对‘数学’没什么兴趣,但是听过一堂课的他们也毫不怀疑,自己的行为真的有可能被扣上‘学问之敌’那样的罪名。

    惨呀~。

    哪头猪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们,数学就是个商人算账用的渣学问,没人会关注的。

    不过还好,事情还没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所以,自己得要付出多少代价才能赎回自己?

    至于那位闪现回家的某人,看着新家的大门,一时间有些恍惚。打开门,连日来的赶工,让这处新家稍微有了点模样。不过距离理想中那个宜居的小窝,还有改进的空间。不过该有的功能倒是都齐全了,两个少女也正在准备晚餐。

    基本上只要不是她们的姊姊大人心血来潮,突然想试验什么菜色,或是其他人想做什么家乡特色料理,两个少女是不让其他人靠近厨房的。理由很简单,其他人的厨艺那个糟呀,有时光是闻都算受罪。就连某个大吃货帝国的传人,现在也只剩下出张嘴的功用了。

    用餐的时间,还是大家一起吃的。都是一同旅行的同伴,又没有什么主从之分,没有什么必要分开或订一些什么奇怪的规矩。除非今天是在外野营,不能完全没有人放哨。否则边吃东西边聊,算是大家在一天当中,难得能够全部聚在一起的时间了。

    只是今天这顿饭,某人的眼神老往两个少女脸上飘。虽然他自以为做得很隐蔽,但是被看的人,旁观的人,只觉得各种不自在。

    总算芬忍不住了,问道:“你今天眼睛抽筋了吗?”

    以为自己的动作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某人再三确认之后,才确定巫妖是和自己说话,这才回应道:“没有呀,哪里有什么抽筋了。”

    “那你整个晚上,眼睛不时往两个丫头的方向看过来,又缩回去是怎样?”

    “啊,你们发现了呀。”

    很难不发现吧!众人如此心想着。

    “说吧,在打什么坏主意。要是不讲,我就把匣切插在你身上,读你的那点鬼心思。那把剑可没有你嘴硬。”

    “别,别这样。我说就是了。”林便把第一堂授课时所发生的事情,大略地讲了出来。在众人的沉默中,他又说道:“因为又发生了这种事情,我想我们还是有可能被人盯上。我跟妳还好说,跑的话不成问题。但是其他人……”

    “你怎么在外净惹事呀。”

    对于某只巫妖的抱怨,林是满腹委屈呀。感叹地说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有些事情,是无可奈何的好不好。我不正是在想着补救办法吗?”

    这时杰梅因略显担忧地问道:“有人会因为你的事情,而牵连我们吗?我们可是无辜的呀。”

    某人还是无奈,继续说:“你可以在遭遇到什么的时候,跟来找麻烦的人这么说,看他愿不愿意听进去。只是人嘛,总要作最坏的打算,最充足的准备。把敌人想得太高尚,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真的要对付谁,当然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呀。至少我就会从对方身边的人下手,先剪除其党羽,最后再对付被孤立的敌人。”() ()

    芬这时说道:“你很久以前不就在研究远程定位的方法,以便在有需要时可以即时救援。那个不行吗?”

    “那个呀,总觉得将其完成的话,就会突破我身而为人的下限。一直下不定决心,所以就搁置了。”某人继续感概。

    “突破身而为人的下限?你是怎么做的?”说得如此严重,芬也不由得好奇地问。

    “那个远程定位,是基于奥术之眼的观察范围内,确实地分辨出个体的方法。我有想过从灵魂的权能溢散态着手,哪怕是普通人,他也还是会溢散出极少量的权能。而这个部分,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虽然之前没有找到个体之间的区别与规律,但我想利用DNA编码的方式,也许可以做出可识别的灵魂编码。”

    “这样不是很不错嘛。她们去哪,遭遇了什么,对手是谁,只要你奥术之眼想办法挂着,都可以一清二楚。”芬说道。

    “这样其实很糟糕。因为那可不是只有在特定时候才会被观测记录着,而是无时无刻都被注目着。妳这么想,在洗澡的时刻,被我监视着;在拉屎的时候,被我监视着;心情好的时候,被我监视着;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还是被我监视着。灵魂波动所透露出来的讯息,可是超出想象的多呀。——”

    某人每说一种状况,大伙儿身上鸡皮疙瘩就刷了一遍,

    “——假如我是领主、国王、皇帝的,还能用国家安全、政权稳定为理由做这样的事情。以社会安定为前提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忍受。只是当这个方法被恶用的时候,会造成难以想象的伤害而已。但我可是一个‘个人’呀。——”

    听着某人的强调,大家好像理解了什么,

    “——做了这种事情,唯一会收到的评价,就只是变态、跟踪狂,或是跟踪变态这类的评语吧。虽然我会玩一些尾行的H_Game,对于敲闷棍,拖进暗巷之类的选项并不抗拒,但真心不想在现实中也这么做呀。这会被警察叔叔找去泡茶聊天吧。游戏跟现实我还是分得清的,虽然说两者之间的界线好像越来越模糊了。”林最终无力地说道。

    这时靠在桌旁的匣切出声吐槽道:“你以为你不这么做,就可以掩饰你那写作绅士,读作变态的本质吗?”

    听到匣切说话,芬想起某事,对林说道:“你们两个之间,不就配合得相当好。你随时可以召唤匣切,不论它在什么地方,甚至反过来闪现到它所在的位置。”

    “匣切不一样呀。它的身上有一个呼应我梦境塔,作为标记点的魔法阵。透过那个标记点,我可以随时随地测知其相对位置,甚至相对维度,得到闪现术所需要的参数。大概除了妳,可以在身上的骨头找个空白处,刻画相同的魔法阵之外,其他人都没办法吧。假如要用标准的魔纹刺青,可能会要刺很大片的面积。一个人可能不太够用,得要吃胖到现在的两倍才行。不过真的那么做,就等于妳们的行踪又都落入我的掌握。妳们真想过这种一辈子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生活?”

    某人光是用说的,自己就是一哆嗦。这种事情可是双向的,而不是单方面的呀。她们落进自己的掌握,又何尝不代表着自己也落进她们的掌握。

    “这跟你和匣切的状况,有什么不一样呢?”芬疑惑道。

    “匣切身上的魔法阵纹可不是我刻的呀,是它自己知道之后,自己变化的。也就是说哪一天,它不想被我追踪了,自己抹掉那个魔法阵之后,我就会失去它的行踪。它是有选择的呀,妳们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吧。”

    “这样的话,——”哈露米出声说道:“——你做成一个有那样功能的小东西,我们不就可以自由选择要带或不带在身上了?”

    “啊!”一语惊醒梦中人呀,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钻牛角尖了。林开心地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把魔法阵图给你们。你们自己做就好了。”

    “不要!”哈露米头一甩,直接赏人一个后脑勺。

    “搬家,整理东西,没空。”卡雅眼神飘到远方,说着听起来很正当的理由。

    两个少女没能指望了,林转头看向几个银须矮人……跳过。看他们一副不情愿的模样,问也是白问。只能再把眼神看向巫妖身上。

    芬却是笑着说:“你就乖乖把东西做出来就好,用不用的就看我们的心情啰。记得做好看一点呀。”

    “我就做一个大大的诅咒草人娃娃,让你们有需要的时候,就得背着到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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