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赏赐的女性黑暗精灵,只是‘第一件’奖赏而已,不是最后一件。

    在某人点头认了这事儿之后,法思那斯又拿出了第二件奖赏。在祂树心食人树的枝桠末端,一片嫩叶抖了三抖,洒出三滴露水,缓缓往前飘着。

    三滴露水像是在空中互相追逐、嬉戏一样,不停地上下起伏,前后环绕。但最终,这三滴露水被大量凝聚的魔力权能所实质化的小瓶装了起来,这才安分些。

    这由权能所凝聚而成的小瓶,比小指头还要细小一些。看似透明无色,却不时闪过七色流彩,鲜艳夺目,而且还带着一股浓烈的异香。

    刚刚露水的滴出,并没有任何味道。甚至林从进入到树心区以来,就没闻到什么气味。如今这浓烈的香气,是在权能小瓶被凝结起之后才出现的,这是不是就能算是权能的‘味道’?而这个气味,会不会又有什么属于魔法方面的效果?

    这个念头一兴起,林就不由自主地想了许许多多魔法的可能性。但朝着自己飞来的三只小瓶,打断了浮想联翩的思绪。

    ‘这是我的精华之露,作为第二件奖赏。功用……嗯,很多。但具体对人类有什么用处,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这精华之露在过去,曾被称为“生命之露”,也被称为“圣灵药”。我想以你现在的状况,你很需要这个。只是需要多少份量才够,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三滴都试试?’法思那斯如此不负责任地说道。

    不过当听到‘圣灵药’的时候,林可是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迷地被称之为‘灵药’的,就只有两种,‘万灵药’与‘圣灵药’。前者包治百病,后者是有病治病,没病强身。效力是只要有一口气,喝下去之后就能直接变得活跳跳。

    万灵药稍微差点,它只有针对病体或伤势起作用。具体作用原理不明,因为配方已经失传;仅有的药剂成为权势者的珍藏,尽管不知道这种东西过期了有没有用。

    而圣灵药是直接改变基本体质的。所以连‘衰老’这种不可能治愈的非疾病,饮用者都会直接回春。虽不至于长生不死,但饮用过圣灵药的人,寿命是比常人多很多。

    以上种种,仅见于迷地的传奇故事之中。是不是真实存在这两种东西,可是有很多人存疑的。但如今眼前就有三小瓶,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怔怔地问:‘这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因为我不知道你所谓的“真”,标准在哪里。’

    察觉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林改口问另一件事:‘其他世界树也能做出灵药吗?’

    ‘就算可以,祂们的精华又怎么跟我的比。’法思那斯霸气地说道。随后,看着某人将三只小瓶珍而重之地收入锦囊中的祂,又提问:‘人类,你不相信吗?’

    ‘信,为什么不信呢。’

    ‘那你为什么不饮用呢?’

    虽然想说自己不是艾吉欧那个小屁孩,或是黑龙奥古斯都那种嘴里、胃里都是强酸,遇到什么东西,都有本事不管不顾地往嘴巴里塞。但,真这么老实说,会很得罪‘树’吧。

    所以林说道:‘假如这真是那么珍贵的灵药,那它们有更适合发挥作用的时候,而不是现在。我的模样虽然不那么正常,但也不危及生命。用上这种等级的好东西,就只是浪费。’

    ‘说到底,你也还是不相信。’法思那斯毫不客气地揭穿某人的谎言。不过,祂又说道:‘但既然把东西给你了,想怎么使用就是你的事情。我不干涉。’

    ‘感谢您的体谅,陛下。’林行了一个躬身礼。也许第一件奖赏,算是一点小麻烦;第二件奖赏真是‘圣灵药’的话,那价值可是大到无法想象。林可不认为自己付出的,价值大到可以得到这些。

    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力。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叫人讶异。

    食人树的枝叶一哆嗦,八个世界气泡复又显现。法思那斯说道:‘我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

    世界树说着让人不解的事情。但就在林的眼皮子底下,八颗世界气泡中最大的一个,嗖的一声被吸进了挂着它的枝桠里。随即发芽,横出嫩枝,青葱的绿叶自嫩枝上长出,而在叶基处更抽出花苞。

    眼看花苞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并由绿转红。那艳丽的红色更不断加深、变化,更分出了几个层次。最终,在花苞尖处的一抹紫色,虽然细微,但却抢眼。

    当花筒慢慢翘起,七彩的花衣缓慢打开,二十多枚花瓣所组成,洁白如雪的大花开放了。不管是花瓣还是花蕊都在颤动着,艳丽动人。

    然,昙花终开只一现。() ()

    这句话在某人脑海中闪过。就看花蕊底部又抽出一抹绿色,逐渐变大,颜色渐深,长成一颗硕大的果实。花瓣花苞却不是枯萎掉落,而是像被果实吸收一样,不停地往根部变皱、缩小。

    这颗跟可可果外型没什么两样,但体积却快比婴儿脑袋还要大的世界树果实,从枝桠上脱离。无数藤蔓结成像网一样的事物,托着这枚果实,拱着它一路向前打滚,来到林的面前。

    ‘人类,这是我的最后一样奖赏。收下吧。’法思那斯的声音跟之前略有不同,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看着眼前之物,林咽下了一口口水。

    一般人的认知中,世界树果实其实只是一种增强体质的果子。同样由世界树产出,大小不定,但最大不会超过鸡蛋大小。这种果实当然没办法种,就只是食物的一种而已。不过这种果实的概念,跟眼前这个‘果实’完全不同。

    要说世界树的种子,自己手边有一颗拉赫蒂所赠送的,祂自己所凝结出来的。但那只是种子,论块头也不过是拳头般的大小。跟眼前这颗果实,完全是不同量级的。

    两者间的区别在于,世界树的种子在种下之后,要发芽,得要有几分机遇。天时地利人和齐全之后,世界树才会应运而生。但果实确定可以发芽的,因为它自带世界树生长所需要的养分,那个世界气泡,也就是连接一个新世界所需要的道标与种种手段。

    假如母树没有赠与一个新世界的道标,那么果实的果肉、果皮部分,就会像花朵一样,反过来被种子所吸收。因为种子需要一切可作为养分之物,保留自己的生机,等待发芽的那一刻。

    然而这么做的母树,就像是废掉自己的功力一样。端看原本自己连接了多少个世界,给出一个之后,就丧失了几分之一的实力。

    而且法思那斯可不只是一口气丧失了八分之一的实力,成就一颗果实而已。更重要的是,祂原本核心魔法阵的平衡状态,在这一瞬间被打破。祂得要在完全失控之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让祂重新恢复平衡。所以现在法思那斯的各方面表现,都显得有些有心无力。

    林苦涩地看着眼前之物,说:‘陛下何至于如此。’

    法思那斯说道:‘很久以前,我就有后退一步,重新稳固根基的想法;并且在又一次晋级,恢复实力的过程中,寻找通向下一个阶段的契机。只是以前我有种感觉,只要我这么做了,就只能迎接死亡。直到今天,我才有能力这么做。这些是你所给予的,所以这也是你应得的。’

    被半强迫捧着世界树的果实,林的脸上可不只是苦涩而已,而是一种捧着烫手山芋的感觉。也许烫手山芋还不足以形容,林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左拥右抱着胖子跟小男孩,两颗在二次世界大战终结,大放异彩的原子弹一样。

    某人正想着托辞,看要怎么把手中的东西还回去。法思那斯先下了逐客令,说:‘离开吧,人类魔法师。三天之后,我会出席高座会议。但现在的我,非常需要休眠,也很多事情要做,你应该明白的。’

    话一说完,整个树心区的大空洞,光线变得黯淡许多。且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空间迅速缩小。相当明显且实用的逐客手段,不想被挤死在这里面的话,人就只能跑了。

    至于有没有门,根本限制不了这个人类魔法师,法思那斯干脆不考虑这方面的问题。但林只想大叫:把这全套的空间折迭技术给我,都好过手中这烫手山芋呀。

    在树心区空间完全闭合之前,林像抱橄榄球一样,一手抱着世界树果实,一手抓起麦尔姌法,使用闪现术,回到圣城埃斯塔力的家中。匣切慢了一步,但还是用闪现术召唤回来。

    回来的地点是小会客室的酒吧台旁,预定要摆放一架平台式钢琴的位置。因为钢琴还没做,所以这个地方通常都会是空的,有利于传送。

    只是一回来,林就看到一地狼藉。各种吧台酒柜上的瓶瓶罐罐,砸满一地。记得前不久魔王子肆虐,这里才遭了一次灾。如今又遭了一回,可说是命运多舛。

    几个学徒合着来帮佣的瓦娜正收拾着,两个大胖小子被奥古斯都哄到了一边,避免给碎片扎伤了手脚,或是又塞进嘴巴中。当他们看到某个魔法师,一手环抱着一颗不知道啥玩意儿,另一手环抱着一个女性黑暗精灵,颇像是抢完东西跟女人后,回到山寨的土匪架势。双方面面相觑。

    慢了一步回来的匣切,大剌剌地说:“哎呀,你这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把我丢在那边是什么意思?──”察觉这诡异气氛的匣切,莫名其妙补了一句:“──嗯~,其实我们不是刚抢劫回来,你们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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